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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东风拂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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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濛看了一眼木门,靠在边上犹豫了一下。
一般来说,人会从底层依次上楼到顶层,这扇门也是从外面锁上的,说明人是从外面打开锁,走的时候再从外面锁上,锁上说明顶层可能有很重要的东西,但如果是她,会在门里面也设一层锁,而且顶层的机关会更复杂更多,才能保证闯入者不会拿走里面的东西。
但如果是每层之间都有这样一扇门呢?
钟濛推了推门,没有听到普通门锁碰撞的声音,这门就像是和框长在了一起,纹丝不动,她稍用力撞了一下,仍旧纹丝不动。
这门是用什么方法锁上的呢?
她忽然想到什么,从进来的窗子又回到屋檐上,跳到了二层,看清了二层的窗子。
竟是铁铸的。
她返回顶层,重新观察了一下这扇门,整个人倒挂起来,双手细细摸过门的一边,放出的一丝灵力跟着她指尖移动,忽然在某一点停了下来,似乎围着什么东西不停旋转却找不到入口。
钟濛指尖又泄出另一丝灵力,和方才的灵力不同,如果说方才那股灵力像是流水,这股灵力就像是飞烟,同在流动却更加难以捉摸。
是另一种方法修出来的灵力。
这股灵力并没有围着那点旋转,而是很轻松的钻了进去,钟濛闭上眼睛,右手的手指缓缓摆动,牵引着里面那股灵力随她运动。
只听见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门开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钟濛腰腹用力,整个人贴在了门的上面,向下看了片刻,才轻轻落到楼梯上,侧身轻手轻脚走了下去。
二层和顶层就像是冰火两重天,钟濛觉得比楼外还要冷,里面没有烛火,一片漆黑,钟濛摸摸身上,也没找到火折子,只好点了一道灵火,照着找到了盏油灯,举着油灯四处观察。
二层的面积稍大一些,中间是一张长案,围着长案是十几排高大的架子,用的是一种很坚实的木料,钟濛不了解究竟是什么,架子上摆放着很多方方正正的漆盒,她打开身边的一个,发现里面是很多小瓶的液体。
钟濛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香气冲了出来,钟濛侧头喘了口气,暗道就是这个味道没错了。
她将一个瓶子收了起来,紧接着打开嗅了嗅别的瓶子,又打开了其他的盒子,发现这里面有很多气味不同的液体。
她又打开其他架子上的盒子,发现有采下来的花草,有成盒的胭脂香粉,还有一坛坛的酒。直到她打开的盒子里是一个个纸包,她伸手想拿一个出来,头顶突然咔嗒一声,她下意识后仰,一柄长剑带着人几乎擦着她鼻尖落下,钟濛被剑锋逼得后退,一直退到角落里,瞥见不远处的木梯,手一撑翻了下去,上去踹了一脚——没踹开。
多半这道门和方才那扇是一样的,对方很快追过来,钟濛捏个诀甩过去,赶忙从狭窄的栏杆间跳出。
她没带任何可用的兵器,连符都没有一张,对方显然是个修行的,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她,钟濛还惦记着方才盒子里的纸包,有点分心,导致片刻便捉襟见肘。
钟濛开始怀疑自己被骗了,白萚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是出了不测,还是根本没有一层进入这座楼?
凭白萚现在的修行,困住他真的没那么容易,难道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方才点亮的烛台突然被带灭了,因为铁制的窗子严丝合缝,透不进一丝光,楼上的门方才又被她顺手带上,黑暗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钟濛仿若掉进了墨缸里,两人的皆是一顿,紧接着风声又起,钟濛眼前还泛着星星,赶忙又躲。
她修为尚未恢复,之前在井子镇和傀儡动手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筋脉有损,这个时候已经脚步虚浮,对方虽然修为不高,但此时并未显出任何疲累,而且剑法凌厉,再这般缠斗下去她绝对会被耗死。她思考了一下,转身不管不顾去拿方才的木盒子。
她刚碰到盒子,整个木架从中间断裂开来,剑光已经近在毫厘。
与此同时,通向底层的门被刺眼的强光破开,白萚终于上来了。
剑锋已经没进了钟濛的肩膀,她稍稍侧闪避过了要害,对方立即收手,飞身窜进了楼上的门。
白萚顿了顿脚步没有再追,赶忙去看钟濛的情况。
钟濛把盒子直接怼进他怀里,道:“拿好,你在下面有什么发现么,怎么这么慢···”她说着话,整个人挨着架子往下滑,白萚捞住她手臂也没有阻住她下沉,还嫌弃道:“你别拽了,我歇会···”
“钟濛?钟濛!”
“干嘛···”
“别睡,听到没有?”
对方显然根本就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钟濛第二天简直掐死自己的心都有,身份暴露全靠自己,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
还有白萚!居然在自己不清醒的时候套话!
他已经不是以前正直的白逸凡了!
先不说这个,白萚见她情形不对,赶忙探她的脉象,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不是说她这两个月跑出去闭关了吗?闭关就闭成这个样子?
就知道她提前醒过来没有好事!
他轻轻放下钟濛的手,打开了她给他的木盒子看了看,然后将人抱起,脚尖一点跳上顶层。
钟濛其实只受了肩膀的皮肉伤,昏过去是因为身体太虚脱力了,这一倒整整睡了七个时辰,其间被白萚扒了衣服上药,捏着脸灌药全然不知,直到醒过来的时候,隐约想起了发生的事情。
当然还是被动想起来的,白萚就坐在她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怎么看都是有事的眼神。
但钟濛有一个十分常用的技能:装傻。
白萚不说,她是绝不会主动承认的!
她笃定了白萚至少会问她点什么试探一下这件事的真实性,然后她就可以把昨天的回答给盖过去,谁知道白萚开口的语气十分肯定,就像早知道她是谁一样:“钟濛。”
大哥你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钟濛背过头去,拒绝让白萚看到她事情搞砸的扭曲表情,冷静了一下才回过头,对着白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地睁大了眼睛。
继而她自己叹了口气,放弃道:“算了,在你白逸凡面前装也没什么用。”
她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肩膀,也没多问,只道了声谢,掀了被子就要下床,白萚却递过来一个瓷瓶。
钟濛接过来,一边打开一边听他说道:“你昨天给我看的那个盒子里面是毒药,里面有我不太熟悉的东西,我让弟子去那里查了,兴许能找到解毒之法。”
钟濛眯着眼睛闻到小瓶子里淡淡的味道,合上盖子还给白萚,看白萚的意思,是打算和她一起查这件事,她拒绝也没什么好处,只不过···
“现在还有别人知道么?”
白萚摇摇头:“你把面具摘下来吧。”
钟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面具撕了下来,递给白萚的时候才看到外间突然出现目瞪口呆的又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