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下奏鸣》笛子鬼

103、第 103 章

　　林帆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详预感，余光扫了眼辰星大厦方向，马上又将注意力移回楚星泽身上，手中握着的匕首攥的更紧了些。
　　“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很紧张？”楚星泽笑着问。
　　林帆没有回答，不管刚才是不是错觉，自己还是得优先解决身边这个大麻烦。
　　虽然楚星泽并未表现出试图挣脱的迹象，但这种反常才最令人不安。林帆很清楚对方是最顶尖的职业杀手，自己架在他脖子上的这把小刀，或许根本威胁不到他，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是尽力为人质和车内无辜民众撤离，多争取些时间。
　　公交停在跨桥路段入口，警车队伍从前后方包夹而来。
　　林帆这时忽然注意到车厢前方，人质孙萌还停在前门处没有离开，谢辰有点恼火的试图拽她下车，但对方挣扎着死死拽住车门不肯撒手，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状态，透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与绝望。
　　“还有完没完，车里很危险，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话啊？”
　　女生只是一个劲摇头，楚星泽微微勾起嘴角，林帆似乎突然想明白什么，大喊道：“等等，先别动她！”
　　谢辰被这一句吼懵了，似乎感受到林帆语气中罕有的慌乱，竟没有还嘴，马上松开手。
　　楚星泽笑眯眯说：“你真敏锐啊，我还以为能抱一帅哥大腿，混去天堂呢~”
　　“你这混蛋！”林帆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谢辰还从未见过林帆如此愤怒的样子，皱眉警惕问：“怎么了？”
　　“我一开始就觉得人质状态有点不对，她不是不想说话，那些怪物把她的嘴从里面缝上了！”
　　谢辰愣了两秒，低声吐出一句：“操…”即便他混迹街头多年，培养出遇事不惊的冷厉性子，听到这话也是一阵头皮发麻，随之涌起强烈的憎恶感。
　　楚星泽笑着的摆了摆手道：“别都这么凶的瞪着我，这个挺好拆解的，也不会留疤。我觉得你们不如先好好琢磨下，怎么带着人质活着离开。”
　　林帆很想现在就按着楚星泽一顿爆锤，但他记得莫北的忠告：乱其心智是零号班下手的先兆，一旦感觉自己情绪被牵引了，一定要马上调整回来，否则还未交手就已经输掉一半了。
　　林帆没有偏头，用余光确认着人质的状态，认真道：“孙萌，我叫林帆，是莫北的朋友，关系非常非常好的那种，你妹妹已经被我们从KTV救出来了，她现在很安全。”
　　听到林帆的话，孙萌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望着不远处正与零号班杀手对峙的男孩，深深点了点头。
　　林帆继续说：“有些事现在需要和你确认下，请用点头摇头的方式回答我。你身上被绑有炸弹吗？”
　　孙萌马上点头，为证明自己说的话，她拉开身上的厚棉服，精密机械机构显露出来，黄色的灯光一下下闪烁，倒计时已经走到不足10分钟。
　　果然……冷静，林帆同学，不要慌，你之后还要开店养男朋友的，心理素质一定得好，只是遇见个定时炸弹而已，淡定，淡定……
　　林帆抑制住本能催生的恐惧，立刻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声音还是冷静平缓道：“好的，我明白了，第二个问题，你现在是否无法离开这辆公交？”
　　孙萌神色有点复杂，似乎在焦急考虑如何用肢体语言回答这个问题，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林帆马上想到一种可能，开口问：“你是不是无法离开楚星泽一段距离，就是我现在用刀架着的这个男人，超过距离限制炸弹就可能提前引爆？”
　　这次林帆马上收到肯定答复，他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空气都像刀片一样刺激着肺叶。
　　楚星泽笑眯眯补充说：“10米距离，超出1厘米都会立刻触发□□。”
　　林帆冷声问：“这个距离哪怕跳车也很难逃出爆炸范围，你打算自杀吗！”
　　“这要交给命运做决定，”楚星泽满不在意说，“不敢冒险的人注定赢不下赌局，总有一些事，值得我们孤注一掷不是么？”
　　“你…”林帆压下骂人的冲动，控制住情绪，朝谢辰说：“把现在的情报汇报给警方，带拆弹组来。还有，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都一定要保证人质处在楚星泽十米范围内，拜托了！”
　　谢辰额头边隐隐有青筋爆起，他不知道林帆预感到什么，又打算做什么，但他很清楚现在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疏忽可能丢掉的都不只他一人的命。
　　谢辰咬咬牙，恶狠狠丢下一句：“你可别死了，要不然我没法跟那小混蛋交代！”他说完不等林帆回应，转头便向警车方向跑去。
　　林帆微微松了口气，现在孙萌守在前门等待，车厢内实际只剩他和楚星泽二人。
　　“现在我也有点好奇你打算干什么了，该不会是要和我单挑吧？”楚星泽眯眼微笑道，“我想这时候劝你不要插手接下来的事，你恐怕也不会答应……”
　　“把眼镜给我。”
　　“嗯？”
　　“控制炸弹距离的定位装置，安在眼镜里了对吧，”林帆说着将匕首又贴近了一寸，几乎接触到楚星泽的皮肤，“把眼镜摘下来给我，我不想杀了你。”
　　楚星泽嘴角伪装式的笑意慢慢消散，表情一点点淡化下来，直至空洞无物，仿佛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他仰头望向公交顶棚，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楚星泽缓缓开口道：“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林帆，不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不只感谢你帮我把麻烦的警察都聚拢过来。”
　　“还要感谢你，对待像我这样的人，都抱了一丝试图救赎的希望……很遗憾，你错过了杀我的最佳时机，我现在有点明白那家伙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楚星泽打了个响指，林帆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强烈晕眩感突然袭来，紧接着身体的每处关节，都像生锈一样变得滞涩，难以动弹！
　　“看来他没有告诉你，防止心理暗示生效的同时，还要小心催眠类手段。”
　　楚星泽移开自己脖颈边的小刀，摘下眼镜挂在胸前，他站起身一步步向外界走去，林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但从他口中发出的却是含混低微的支支吾吾声，连站在门外的孙萌，都无法得到林帆发出的预警。
　　该死，身体不听使唤！
　　林帆瞪大了双眼，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星泽摘下眼镜后的样子，也弄明白对方身上，那股违和熟悉感的来源。他在模仿莫北！虽然相貌并无相似之处，但眼神和气场却和莫北少有认真时的样子，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的复制品。
　　似乎从林帆的反应猜到了他的想法，楚星泽回头一笑说：“我会为你展示他不愿展现在你们面前的那种力量。”
　　“其实刚刚有一句话是真的，我确实打算放你一马，毕竟还欠你一杯咖啡呢，不过外面那些警察就未必有这么好运了。”
　　“先睡会儿吧，晚安，小狐狸~”

　　……

　　上午8点53分，辰星大厦，冷掉的咖啡顺着破碎陶瓷杯流淌出来。
　　会客厅的投影机被一枪精准崩成了碎片，莫北连开的几枪，几乎将室内所有通电设备，通通回归成废铁。
　　“好久没碰这种玩意了，有点手生，”莫北朝枪口吹了口气，淡淡道：“这下，我们算彻底与外界失联了。”
　　许润坚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迷茫之色，表情古怪的看着莫北，半响低沉道：“我想，我们并没有那么多告别的话要说。”
　　“确实。”莫北说道。
　　“你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对吗？破坏遥控系统并不能阻止爆炸，只是让你失去了其他几项选择权，这是没有意义的，距离三枚炸弹爆炸，只剩不到7分钟了，”许润坚疑惑道，“那个林氏的孩子还在一枚炸弹附近，难道你连他的死活都不在乎？打算坦然接受他的牺牲？”
　　莫北耐心的等他把话说完，反常的没有打断，嘴角微微翘起道：“你搞错了一件事，林哥让我先一步抵达大厦，并非抱着牺牲自己的打算，他是因为信任我才这么做，相信只要争取出一定时间，我就一定能解决掉这里的麻烦。同样的，我同意让林帆单独行动，也是因为我对他的信赖，他一定会赢的。”
　　许润坚神情复杂道：“你疯了。”
　　“谁知道呢？”莫北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将枪扣放在长桌上，向许润坚推去，他的眼眸深处像燃起了一团死寂的火。
　　“好了，现在换我来跟你玩一场游戏。”
　　许润坚预感到什么，试图从室内找到一些参照物，但刚才莫北的几枪已经摧毁了会客厅内，几乎所有的电子设备……他忽然意识到，莫北试图入侵大楼的代码程序，与自己长桌前的谈判，直至最后开枪毁掉电子设备，或许都是障眼法的一部分。
　　这一刻，以辰星大厦为起点，周围街区零星的点点灯光悄无声息的逐一熄灭，像被一场看不见的浪潮席卷。
　　许润坚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巨大落地窗前，看向多米诺骨牌一样陷入沉寂的城市，明白一场大规模停电已然发生。
　　“你使用了最高权限？”
　　“是的，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完全接手你的位置，我成全你，只是使用方式或许和你期望看到的有所不同。”
　　莫北平缓语调中，透出一丝疯狂意味：“我得承认你布下的防御系统非常缜密，即便现在的我，想要短时间内破解也是办不到的，但这不代表我没法全盘毁了它。”
　　“你做了什么？”许润坚问。
　　“通过最高权限逆推，将你数十年研究成果的数据库，与八年前引发公馆火灾的入侵程序嫁接在一起。这是我献上的回礼。”
　　许润坚的笑容微微凝固，莫北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外面辽阔的世界：“给你一个提示，拿起桌上那把枪，试试看能不能干掉我，夺回最高权限，这兴许能让数据库不至于完全烧个干净，不过那样就需要你换一位继承人了。”
　　阳光透过乌云丝丝缕缕照射进房间，拉长了两人的影子，许润坚沉默望向外面的世界，许久没有挪动步子。
　　莫北轻叹道：“你不在意自己死亡，却无法接受计划失败？”
　　“真可怜。”

　　……

　　一团白色烟雾突然自公交内爆裂开来，从敞着的窗子涌出，几乎吞没了靠近的警车队伍。
　　“该死！”谢辰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奔向浓雾，他必须马上赶回公交附近，一旦人质在雾气中迷失了方向和距离，在场所有人都得丧命！
　　已经收到情报的小武立刻抽出配枪，但命令小队成员不要轻易开火，这不只为了保护人质和林帆的安全，他与楚星泽交过一次手，比其他人更清楚对方的恐怖。
　　虽然己方集结了十人小队，但方才行动中与歹徒的搏斗，让大伙体力都消耗不少，此时面对一个早有准备的零号班杀手，他们胜算并不大，一旦贸然行事触发了陷阱，甚至存在被团灭的风险。
　　真有把握正面击败楚星泽的，恐怕只有莫北一人。当然，以现在的情形，对方肯定是来不及赶到了。
　　“两人一组，开始行动！相互掩护，注意不要留下视野死角！”
　　小武持枪走入雾气中，虽然他们距离公交只有很短的距离，但现在视野范围被压制到不足一米，谁也预料不到攻击将从哪里到来，必须放慢速度，小心行事。这倒不是出于胆怯，只是其他警卫队伍未必能很快赶来，如果他们现在全部交代在这儿，谁来拯救人质，谁来保护民众安全呢？
　　正在这时，雾气深处传来一人的干咳，只见不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浮现出来，艰难道：“等一下，自己人……”
　　是林帆的声音，小武心头一喜，但警觉让他保持着距离开口问：“林帆，是你吗？”
　　“对，来帮我一把，再拖一会儿我就真要挂了……”
　　“出什么事了？”
　　对方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小武心里愈发急切，稍微加快了脚步：“人质在不在你身边？”
　　“她在我这儿。刚刚8号察觉到警方正向公交聚拢，试图提前引爆炸弹，我想拦住他……”林帆的声音越来越吃力，“我受了点伤，他以为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我趁他不注意，从背后偷袭了他。”
　　“人质现在状态怎么样？”
　　“她也受了点伤……小武，快点过来帮我下，我失血太多，我还不想死……”对面的喘息声愈发艰难低微，好像意识正逐渐陷入模糊。
　　“林帆。”
　　“你还在等什么！快一点……”
　　砰的一声枪响，小武毫不犹豫向声源位置开出一枪，为防止杀手可能拿人质当挡箭牌，这一枪他瞄准的位置比档案中人质身高更高一些，不出意外能在不伤及人质的情况下，击中罪犯面门。
　　当然，小武明白零号班的杀手不会这么好对付，他马上上好第二发子弹，瞄准前方。
　　只见雾气中的人影淡化下去，一个男人的笑声传来：“进步很快嘛，这次下手挺果断，要是我大意一点，没准真要挂掉了。”
　　“楚星泽。”小武瞪着迷雾中走来的熟悉身影。
　　对方抽出蝴蝶刀，轻盈在指间转动起来，微笑着说：“怎么分辨出来的，我刚才的发声和语言习惯应该与真实林帆没什么不同。”
　　小武冷笑道：“他比你要勇敢的多。即便认识时间不长，我也知道真正的林帆，绝不会在人质状态不明，炸弹还未解除的情况下，只祈求自己一人得救！他若是那种人，从一开始就会远远避开救援任务，别拿他的声音开这种低级玩笑！”
　　其实小武很想问，林帆他现在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可他知道那样得不到答案，眼前之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恶魔，过多对话只会被一步步诱导向深渊。
　　楚星泽摩挲着挂在胸前的眼镜片，回头看了眼，似乎在计算某种距离。
　　小武还未想明白这个举动的含义，就见对方向浓雾退去，他立刻发布口令，持枪快步逼近，可还没前进几米远，便听见身边传来沉闷的打击声，以及队友陆续受伤倒地的声音。
　　雾气的视野遮挡效果，让他们的人数和装备优势很难发挥作用，稍不留意就可能造成队友误伤，但若全部聚在一起行动，降低搜索效率不说，还会让己方更容易成为对方的靶子。
　　突然，小武右肩碰触到一面冰凉坚硬的物体，他知道这应该是公交所处位置。
　　“我找到了！”小武拍击车厢发出响动，“所有人立刻搜索人质和车内其他生员，拆弹组……”
　　他话没说完，一阵寒意突然从身侧袭来，小武立刻做出应对侃侃格挡住这一击，左臂衣服被利刃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楚星泽也不恋战，一击没有得手马上撤向雾气中，剩余听到动静的几名队员，已经快速向这边聚拢而来。
　　“队长！”
　　“我没事，”小武没顾手臂渗出的鲜血，快速思考着：他这次活动范围很窄，是为了保持在逐渐淡化的雾气范围内么……不对，他从一开始就在控制距离！
　　小武马上联想到刚才谢辰提供的情报，眼前一亮：他每次试探性攻击后的撤退方向，是在以人质10米范围画圆！即便楚星泽可以快速切换位置，但他没办法在战斗中，带着人质也以这样的速度移动。
　　“人质在公交左前侧十米范围内！”
　　想明白人质位置，小队快速集结剩余力量，向前挺近。然而就在这时，他们的背后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以及一声裂空而至的枪响。
　　严志峰逃亡的汽车，原本试图开往辰星大厦附近的信号屏蔽区，甩开魏淼的追击。但最后一条路居然已经被警方堵死，此时的他双目赤红，已然是发狂的笼中困兽，甚至不惜掏出武器，向自己曾经的队友开火。
　　“小心后方敌人偷袭！”
　　“你还是多小心小心你自己吧。”冰冷的轻笑声从背后传来，瞬间的分神让小武这次没来及防备，一击横踢已经扫中了他的腿部。
　　小武几乎听见自己骨骼发出折裂的脆响，剧烈的疼痛随之如沸腾的水一样涌上脑门，他摔倒在地，强忍着没发出哀嚎，尚能活动的右手立刻调转枪口，准备向后方射击。
　　可惜他的速度终究慢了一步，楚星泽轻松缴械了他手中武器，失血与剧痛让小武意识开始恍惚，他硬撑着没让自己陷入昏迷，耳边听到沉闷的打击声，队友们的状态应该也已濒临极限。
　　仅是几秒后，周围的动静彻底消失，楚星泽蹲到小武面前，将枪口对准他的脑门，有点惋惜道：“虽然你不会相信，但我其实是很讨厌杀生的。”
　　“这种鬼话，等你下地狱后和那些被你杀过的人说。”小武说完想了想，又自我纠正道：“也不对，被你杀的人，多数都是不用下地狱的，你们见不着。”
　　楚星泽笑着问：“有什么话需要留下吗？”
　　遗言么？也对，这次大概是死定了，想起第一次出警执行缉拿连环杀手任务时，连遗书开头都想好了，一晃过去好几年了啊，自己都能带队伍执行任务了。也不知道贺诚山那蠢货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刚刚好像听到远处有警笛声，是魏队赶来了吧？还有林帆莫北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那俩小子命硬，肯定什么情况都能逢凶化吉。
　　就是有点后悔老妈发的微信没有回……自己好歹是个四舍五入奔三的人了，天天按没按时吃过敏药都要被催催催；家里的猫主子得每天喂一根小鱼干；还有老爸腿脚不咋地了，得让他别没事老往外面跑；还有还有……
　　“去死吧。”小武只说了这一句，“他们会赢的。”
　　楚星泽微微点点头，尊重了他的选择，手指扣向扳机。可下一刻，楚星泽神情一滞，一道寒芒映入他的瞳孔，整个人立刻向后暴退出几米，只见一把印刻有乌鸦图纹的匕首刺向地面。
　　楚星泽看清来人身影，虽有惊讶，但更多流露出的是赞赏之色：“是我小看你了。”
　　小武惊讶开口：“林帆？”他的惊喜只停留了半秒，忙回过神道：“你别管我，快逃！魏队的增援应该很快就到，不要冒险……”
　　“具体情况回头再说，让我先解决掉这个混蛋。”
　　只见林帆的左手还有细微血迹渗出，想来他是用疼痛刺激的方式，强化身体和现实的联系，摆脱了催眠的僵化状态。不知为何，楚星泽觉得此时的林帆，比自己更接近莫北少年时的状态，眼神中充斥着近乎自负的轻蔑，还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
　　“或许我确实该把你当成对手认真对待。”
　　“荣幸之至。”林帆微微一笑，拾起匕首做好格斗架势，此时距离爆炸只剩不到4分钟，他没有更时间与楚星泽进行拖延战，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
　　“来吧，我们一招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