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晴晴天气雨

3、少年游 中下

　　20
　　那天，阿梁并没有等到阿陵。
　　“阿陵，你昨天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晚上，你……”
　　阿陵看着阿梁伸过来准备拉住他的手，眸色一暗，避开了。
　　“我没事。”阿陵不去看阿梁，“我先回房间了。”
　　“阿陵”阿梁显然对这个答复不满意，拉住了他。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好吗？”阿梁声音有些沙哑，“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
　　“没事，我真的没事。”阿陵没有回头，一只手艰难地推开了阿梁拉住他的手，“你也先休息一会儿吧。”
　　阿陵不敢回头，他怕回头，他怕看见阿梁伤心难过的样子。
　　阿梁怔怔地看着阿陵推开他的手，“阿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能告诉我吗？无论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承担。”
　　“阿梁，你还不明白吗？你根本帮不了我。你能做什么？”
　　阿陵的手抖，声音在风里似乎也在抖。
　　“你还能做什么？只有留在六指坛，我才能活下去，而为了活下去，我可以什么都不顾。”
　　“那件事，你当我没说过吧。”
　　21
　　那天以后，阿陵开始慢慢疏远阿梁。
　　其实也没轮到阿陵怎么做，阿梁似乎就自动退出他的生活，不再和他一起一起出入，不再陪他喂羊驼，甚至连在厨房都见不到他。
　　阿陵看着阿梁的背影，自我开解地笑笑，也许阿梁没那么喜欢他。
　　这样几天，水月儿倒是和冰橙儿来找了他。
　　“阿陵，你和阿梁闹矛盾了？”水月儿问道。
　　“没有。”
　　水月儿狐疑地看了他几眼，“那个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主持公道啊。”
　　阿陵无奈摇摇头，有什么公道可主持的？
　　水月儿见阿陵实在不想说什么，也没再多说其他什么，只是还是提了一句，“那天你没回来，阿梁急疯了，找了你一晚上。有什么事，两个人还是好好说嘛。”
　　水月儿说完这句，便走了。
　　冰橙儿留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着阿陵。
　　“橙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脸色不好，不舒服的话，就休息两天吧，最近京华楼也不忙。让阿川替你看看吧，阿川医术很好的。”
　　“谢谢橙老板。”
　　“小事儿，你休息吧。”
　　22
　　阿川是药王谷的弟子，据阿川说，他是出谷来游历的。来到天下镇，看天下镇人来人往，十分繁华，又因云顶山派和药王谷一向交好，便暂时留了下来。
　　“阿陵兄，可是有什么心事？”阿川温和地笑笑，对阿陵说。
　　“啊……没有。”其实是后来橙老板一定要他去找阿川看看，他只好来阿川这儿坐坐。
　　阿川是个善解人意的人，阿陵想。
　　他问过一次，就不会再问，然后做自己的事去了。
　　阿川没有追问别人的习惯，况且他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水月儿姑娘拜托他替她做一件衣服，似乎要去见她的心上人 ，反正也没什么事，而且，月儿姑娘还告诉过他许多雪连儿的趣事，他也就答应她了。
　　阿陵看着阿川很认真地穿针引线似乎在绣什么花纹，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阿梁。阿梁做一件事的时候，也是很专注。有时，他在阿梁身边做自己的事，其实他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很多时候都会偷偷看着阿梁发呆。
　　那时，时间会过得很快，快到他捉不住它任何的影子。
　　23
　　因为清掌门失踪，云顶山的姑娘们决定离开天下镇去找清掌门，顺便打听玉雪神剑的下落。
　　阿陵和阿川、阿梁去送别几位姑娘，因为冰橙儿夸过榨菜好吃，阿陵特地带了榨菜给橙老板稍在路上吃。
　　几人赶上几位姑娘，阿陵本来想上前把榨菜给橙老板，却眼尖地瞧着水月儿手中的剑。
　　那把剑，他曾经见过，阿梁曾经告诉他，那时他娘留给他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月姑娘的手中？
　　阿陵看向阿梁，只见阿梁带了鸡爪，在一旁耐心地嘱咐着水月儿外出要注意安全之类的事。
　　阿陵抱紧了怀中的坛子，走到冰橙儿身边，把冰橙儿拉向一边的墙角。
　　“既然你不肯收我做徒弟，那我就等你回来，等到你愿意收我为徒。” 说着一只手撑着冰橙儿身后的墙，“把这个带上，你只能吃我的榨菜，知道吗？”
　　冰橙儿对于阿陵突如其来的一连串貌似告白的话和动作，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不是我不收你为徒，而是我已经又阿金了啊，我……有一个徒弟就够了呀……”
　　冰橙儿有些雨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阿陵，就和阿陵保持着这奇怪的站位，还好，正当尴尬地时候，水月儿过来叫她了。
　　“快点，走了，你们俩在干嘛呢？”
　　“没干什么，走吧，我们。”冰橙儿连忙回答道。
　　阿陵没有过去，依然站在墙角，他看着阿梁还在和他们说着什么，不知道是说道什么了，几个人还笑了。
　　阿陵自嘲地在心里说，你在期望着什么呢？
　　24
　　阿陵知道自己不能有期望，可还是觉得委屈。
　　“冯掌柜，我想要出去几天，可以请三天假吗？” 阿陵对冯掌柜大声地说道，余光却在看在不远处路过的阿梁。
　　“我想给橙老板送些榨菜，上次给的榨菜肯定已经吃完了。”
　　冯掌柜很干脆地批了假，阿陵却不怎么高兴。
　　阿梁根本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提着榨菜走出京华楼，明明是盛夏，他却觉得很冷。
　　云顶山几位姑娘在悦来镇耽误了行程，阿陵根本一天行程都没用到，就回来了。
　　阿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没回房间，去了厨房，点了灯，开始切榨菜。
　　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阿陵骂自己不争气，明明是自己说的不作数了，可是……可是阿梁根本没有喜欢过他是吗？一直以来只是他自己在一厢情愿。
　　可是凭什么呢？明明……明明……
　　阿陵听见一阵脚步声，连忙用衣服擦着眼泪，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满脸泪水的样子，可他越想止住哭泣，眼泪越是不受控制地留下来。
　　那人走进了厨房，在阿陵面前站定，没说话，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阿陵抬头，看见阿梁站在自己面前，一时也忘记了擦眼泪，就那么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最后阿梁叹了口气，用衣袖给阿陵擦着眼泪，“怎么这么爱哭呀？”
　　25
　　阿陵本来想反驳，最后只是别开了脸 。
　　阿梁嫌弃地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衣袖 ，“都擦完了。”
　　阿陵听到阿梁的话突然火大，“你……”
　　不等阿陵说完，阿梁塞了一本书在阿陵的怀里。
　　阿陵莫名其妙地拿起突然塞过来的书，这本书纸张有些泛黄，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但是书封却没有写字。
　　“这是什么？” 阿陵刚哭完，还带着一点哭腔。
　　“剑谱。”阿梁一边回道，一边拿起菜刀接着阿陵刚才的切的榨菜切。
　　“你给我干嘛？我又不练剑。”
　　“技多不压身。再说，你不有把剑吗？”
　　“我不练剑。”阿陵把剑谱放到菜板旁边，“你给水月儿好了。还有，把菜刀还给我。”
　　“我为什么要给她？”阿梁继续切着榨菜。
　　“你不送了她一把剑吗？这剑谱还是一起给她吧。我不要别人剩下的。”
　　“什么剩下的？这是我家祖传的剑谱，不能外传的，快收着。”
　　阿陵觉得这些话有些费解，不能外传，还给他干嘛？
　　“祖传的剑都可以给，为什么剑谱不能。”
　　阿梁停下来看着他，挑了挑眉，“那把剑是我娘的，我也用不怎么习惯，就给月儿了。我娘呢，应该也希望可以给微晴剑找个好主人。至于剑谱，水月儿习的是云顶山的剑法，我干嘛要给她，再说剑谱是祖传的，不能外传的。”
　　阿陵还是觉得莫名其妙，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阿陵正想开口，阿梁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
　　“给你的话，不算外传，所以收着吧。”阿梁顿了顿，“不要小看我家剑法啊，你们那个啥六指坛的还不一定比得上。”
　　“哼。”阿陵冷哼一声，坛主收集的武林秘籍随便一本都比你的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还有一两章，原本是想阿梁阿陵两个视角，一人五千多字的，现在阿陵的字数多了，可能还会更多，捂脸。控制不住自己阿陵视角就写多了，还没写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