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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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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一下午的时间都在漫山遍野地跑,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
还好有一个山伏带着银时,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安全回到了本丸建筑。
“主公?你不是跟山伏殿出去修行了吗?怎么这副……”
歌仙看到银时的惨状,有些惊讶。
银时看起来是真的有些凄惨,衣着破烂(树枝划的),手臂上有细小的伤口和淤痕(树枝划的加撞的),脸上甚至一头银发都沾染了泥沙(逃跑摔倒滚的)。
反观山伏,还是精力旺盛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和银时去了一样的地方。
“我……”银时气若游丝地把一下午的经历说了出来。
……“都发生这样的事了,还真难为主公真的带了蜂蜜回来。”烛台切拍拍银时后背,“来,主公,吃块蛋糕冷静一下。”
银时看着放在面前的长崎蛋糕,理性思考了一下,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被骗了!烛台切你竟然骗我!呜……”
“阿银这么辛辛苦苦带的蜂蜜……”
烛台切赶紧安慰银时:“没关系的主公!你看,蜂蜜能带回来,基本上都是山伏殿的功劳对吧?主公根本就没有辛苦到对吧?”
银时眼泪停了一下,然后瞬间又变得更猛烈了:“也就是说阿银辛苦一下午,连一点收获都没有……”
“不……”
“不!贫僧认为,主公收获很多。”
“山伏殿?”
“主公在修行过程中,看遍了本丸的各色风景,体会了跑动时身边的风,感受了大自然魅力,见识了动物与植物、动物与动物之间的和谐相处,这些,就已经是收获了!”
“山伏……”银时的眼睛还是湿漉漉的,但是眼泪已经止住了。
“而且,主公的修行,与贫僧的修行不一样,贫僧以前只顾修行方法的特殊,没有在意这种简单的修行能给与多少,但是经过这次只是简单的跑步之后,贫僧也受益良多!”
银时瞪大眼睛看着山伏。
山伏一拍胸膛:“谢谢!主公。”
银时带着微笑看着山伏“咔咔咔”笑着离开。
“对了!”山伏突然回头,“下次,再一起修行啊,主公!”
银时的笑容僵在嘴边。
三秒之后,银时眼泪又掉下来了。
……
银时红着眼睛,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一只兔子。
看到这样一幕,歌仙严肃地问长谷部:“有没有觉得主公心理年龄上,被我们越养越小了?”
重度主控长谷部,带着三尺厚的滤镜,反问歌仙:“有吗?”
“有啊!”此时的歌仙已经摘下自己的滤镜了,“主公刚来的时候,可是会彻夜不睡防备我的人,你看看现在!”
“……这样不是很好吗?”长谷部温柔地看自家主公,“我们知道主公的过去,享有主公的现在,甚至,还有机会参与主公的未来……”
“主公愿意在我们面前展露自己的喜怒哀乐,不正是因为完全信任我们了吗?”
“……更何况,说到底,主公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鬼吧!”
歌仙一愣,随即想到自家主公,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在战场上长大直到成年,好不容易见到自己老师,却亲手……最后自愿进监狱,直到被人偷偷放出来,逃亡时被时政救回来,成为审神者。
算一算的话,银时的确成年没多久。
歌仙笑了:“是啊,只是个小鬼而已,却还要和我们装成熟……”
“而且……”长谷部脸突然一红。
“而且?”
“……主公哭泣的样子……真可爱!”长谷部,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歌仙看着银时坐在三日月边上里,头毛都一抖一抖,还在被小狐丸安慰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好像是有点……”
真是糟糕的成年刃啊,歌仙,长谷部。
……
晚上睡觉前,银时坐在在床上深刻地反思:好丢人啊!阿银脸都丢尽了!竟然哭成这副鬼样子!身为主人的威严都没有了!不就是修行吗?不就是再被蜜蜂、被熊追一次吗?阿银可是白夜叉啊,怎么可能会怕啊……
还是怕的……银时捂住了脸。
“哦呀?”一双手臂划过银时的肩膀,从背后抱住了银时。
“主人还没有睡吗?我可以帮你入眠哦,无论用什么方法~”淡色的嘴唇贴在银时耳边,温热的呼吸轻轻打在银时的耳廓上,给银时的耳朵染上一丝粉红。
不用回头就知道背后是谁了,银时说:“别闹了,龟甲。”
龟甲把脑袋搭在银时肩膀上,用侧脸蹭蹭银时的侧脸,就是不放手。
银时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果然失败了,他也就放任龟甲抱着他了。
毕竟,银时已经习惯了。
习惯龟甲时不时过来夜袭一下,再被其他刀剑发现,然后被赶出去。
233也习惯了,它从银时被子上站起来,跑到房间里它的狗窝(×)旁,打了个哈欠:“你们聊,咱今晚睡这里。”
“所以,又来阿银的房间里干什么?”
“来寝当番啊~”龟甲此时的表情十分荡漾。
“别了,阿银是直男。”银时用手肘顶顶龟甲的肚子,“说实话。”
“……”
“……”
“……真是败给你了,主人。”龟甲松开银时。
龟甲挪了挪位置,坐在了银时面前:“主人,晚上哭了吧?”
龟甲来得晚,不知道银时哭了的原因,来的时候只看到红着眼睛被安慰的银时。
好机会!银时心想,这是展现自己威严的好时机!
银时轻咳一声,大声反驳:“没有!阿银怎么可能哭!阿银可是……”
“眼睛还是红的哦~”龟甲用指尖轻触银时的睫毛。
银时感觉被触碰的地方痒痒的,不禁闭上了眼,嘴上还不停:“阿银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白夜叉不知道吗!夜叉不就是恶鬼吗,眼睛红才像恶鬼吧!”
月亮下,银时银色的头发透着月光,都像是虚化了一样不真实,甚至连银色的睫毛都像被染上月亮的光辉。
龟甲从银时的睫毛摸到银时的眼睑。
“摸够了吗?”银时眼睑颤啊颤的,终于还是忍不住睁开眼。
龟甲没有回答银时的问题,而是紧紧盯着银时反射着月色的红色眸子,笑着说:“红的,好像兔子。”
“哈?”
“我的主人,眼睛红红的,皮毛又是白色的,就像兔子一样,是从月宫来的吗?”
“哈?开什么玩笑!”银时扣扣鼻子,“阿银是银发,很炫酷的银发!”
所以说重点完全错了啊!
“……而且,什么月宫啊,阿银可是地狱来的,被人恐惧的恶鬼哦。”
“那真是纯洁无暇的恶鬼啊~”龟甲忍不住再次抚摸银时的头发。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长谷部从门后一下子冲了进来:“龟甲贞宗!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哦呀,被发现了啊……”龟甲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惋惜。
长谷部把本体往龟甲腰上一顶,威胁道:“再不走是要进修复池吗。”
“那,主人,我先走了~”龟甲最后摸了一把银时的卷毛。
在长谷部拔刀警告下,龟甲还是溜了。
“打扰了,主公!”
“……没事。”
长谷部走后,银时笑了,两个活宝。
不过……银时将手放到头顶。
第一次见那个人,见松阳的时候,好像也是差不多这样……
银时想到被吉田松阳捡回去的那次,松阳也是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说“真是可爱的恶鬼”的。
想到松阳,银时就忍不住悲伤:那个老头,还欠着阿银一箱草莓牛奶呢!
……
大概是睡前想某个人太多次了,银时竟然梦到了松阳。
梦里的银时还是小小的,自称小银的时候的那个样子。
那是在课堂上。
松阳站在上面讲课,坐在前排的桂不知是认真在听课还是在睡觉,头一点一点的,高杉则只顾盯着松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在听。
而银时,一如既往地靠在最后面,抱着刀睡得直流口水。
松阳走到银时面前,眯着眼笑了。
然而再次睁开眼的松阳,眼睛却变成了鲜血一样的红色,脸上已不是一贯柔和的表情。
松下私塾突然被一阵火光笼罩,火焰燃尽之后,“松阳”和稚嫩的银时他们已经消失,出现的是银时他们在战场上与天人拼杀的画面。
白夜叉状态的银时刚在假发的掩护下,砍下一个天人的头颅。
头颅飞了出去,却在半途中变成了松阳的样子。
周围的环境也变成了当时的那个悬崖。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和银时记忆中的不同。
落在地上的头颅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银时。
那颗头颅平整的切面一阵诡异的蠕动,慢慢地竟然从切面长出了一具新的身体。
浑身□□的“松阳”不知为何手上多了一把武士刀,在银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际,向银时的脖子劈了过来。
银时的脑袋飞了出去,映入他眼中最后的画面,是“松阳”拿着刀,向趴在地上的高杉和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