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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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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其实时楼西最近还挺忙。
她前段时间投了个节目,在国外赚的洋外快所剩无几,因此这几天正忙着盘清自己留在祖国大陆的资产,倒把季宁这忘得干干净净。
季宁来电话的时候,她正站在人来人往的繁华商圈的十字口。
一旁的代理人同她清点了一上午,此时嗓子吞刀子般的痛,说话不由得精简许多:
“……这边A座C座十层往上都是您的。左边太古里给占百分之三的股,红利逐年稳步上升,右边那条酒吧街是可惜了,没赶上时候……”只抢到三个门面。
代理人还未说完,见时楼西偏过头,反应相当迅速,适时停下,将未出口的话咽回喉咙。
时楼西倒没别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问:“我当初买这片区的时候,听听说上边的意思是要往高奢的定位发展。”
她顿了顿,有些不解:“现在国内情形已经从全面小康奔向共同富裕了?”
怎么高奢区的人流量这么大。
闻言,代理人也是知道她几年未回,解释:
“这几年国内的网红经济势头高,有些门店买了好几个公众号的推文,营销噱头,吸引不少年轻人来排队打卡。”
“不过大多是些咖啡馆奶茶店之类的餐饮行业,左右不过百来块,面向的人群阶层很广,导致这一区的餐饮业呈经济水平化。”
难怪这边的人流量和定位不成反比。
金字塔的阶层社会,本该是越往上走,越冷清的。
正说着,时楼西的手机响起。
这几天接的电话多,她不太注意来电人,手机送到耳边,疏离地跟对方问候:“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默了一瞬,才传来男人的声音。
哑着嗓子听着比说一上午的代理人还痛苦,病态的沙哑,低低地像在角落被人踩磨的砂石:
“西西。”
也没说自己是谁,笃定她必然会认得。
时楼西也没打算玩小孩子那种试探的把戏,互相都把对方摸清了的,再问一句“你是谁”就显得异常好笑。
但多少还是不愿意被他牵着走:“有事吗?”
“你可不可以来看看我。”
季宁蜷缩侧躺在床上,脸上是不正常的病态潮红,厚重的遮光帘被拉上,室内阴暗,只有拿在手里的手机泛着光,“我生病了。”
“有用吗,季宁。” 时楼西大概知道他又做了什么,皱着眉,面上表情不太好。
“这要看你呀。”
他有点难过,喉咙深处升起一阵瘙痒,压抑不住咳了好几声。
闷在胸膛里的声音,听着就难受。
一通电话下来,时楼西明显情绪同之前截然不同。
代理人躲在一旁,不大好开口搭话。
时楼西没把手机放下,又打了个电话让人过来接她后,跟代理人取消接下来的行程:“明天把没去的地整成资料送到我那儿,整利索点,别搞些胡里花哨的,看着眼花。”
临走前又想起些事:“这几天你把海园的房子转给季宁,时间赶,哪里打点不下来去找时一。”
想了想,又改口:“别找时一,找时三。”
时一能把天翻了去。
14.2
时楼西吃了闭门羹。
她敲了一分钟的门,又在门口耐心地等了许久,才确定是没有人给她开门的迹象。
一通电话打到前台,恰巧当值的经理斥训前台姑娘精神不够饱满,顺手接了前台电话,变脸似地在线卑微微笑应答:
“您好......您稍等,这边立马给您安排上。”
然后揣着备用房卡火急火燎给住在7603的小祖宗送去。
折腾不过一会儿功夫,待时楼西进门,才发现季宁早已躺在床上烧得不省人事。
季宁喜欢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时楼西和他处了好几年,深谙此道,来前把家庭医生也一起捎过来的,省得又多跑一趟。
“……他这情况比较严重,如果吊完这瓶水还不能退烧,得送医院,免得诱发肺炎就难办了。”
时楼西把房间的门掩上,看到等在客厅的林医生欲言又止。
没说什么话,转身去厨房取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她,才开口:“想问什么。”
“您最近还好吗?”林医生是时家的专聘医生,时家人的档案整整齐齐待在她家保险柜里,因此对时楼西的状况再清楚不过。
千篇一律的问题,自她回来听了不知多少遍。到底是从前不懂事的时候做的过火了,让护着她的人处处小心翼翼。
时楼西抬手,饮了口温水,目光放在不远处的餐桌上,一大簇小雏菊凑在一块开得兴高采烈。“说不上不好,可也糟糕不到哪里去。若是家里那位问起,你就同他说一切都好,免得到时还叫人记挂,倒成我不孝了。”
她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反正我大概也能活个长命百岁。”
时家往上数的年代久,常年的资本主义保留了一些老旧做派,尤其是老一辈,主仆意识相当强烈。
林医生自然不敢指手画脚,但临走前仍忍不住多一句嘴:“如果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千万别忍着。”
时楼西没拂她的面子,点头应下,又转头让送她回去的人路上注意。
也是没往心里去。
14.3
季宁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浑浑沌沌的疼。
大概是烧坏了,转过头看见门缝里泄露的亮光,撑着身子呆坐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细软的毛毯吸声效果极强,又或者说是该听见的人装作无事。
他赤着脚走到时楼西身后,时楼西仍旧不为所动,盘坐在地毯上,认认真真地看些什么。
这酒店的外景极好,前头不远处有一片北方海,周围开发的不错,是北城顶有名的景点。
酒店在的高层都修了一面大落地窗,透明度很高,似若无物,平日里都用窗帘遮住。顾客入住收到的第一个hotel tips永远是恐高患者请勿拉开窗帘。
时楼西此时就坐在这面落地窗前。
北方海周围星星点点的灯光,高架桥川流不息的车灯带,铺满暗色幕布的下部。
她面前空荡荡的,明明确实是有玻璃的,可季宁却总觉得有冷风从她面前来。
他紧抿嘴唇,俯身下去一把揽住时楼西的腰,向后一拖塞进自己的怀里。那些舔粉夸过锯掉一半还剩一米八的长腿,将时楼西整个圈住还有很大的富余。
他使了些劲儿,禁锢住时楼西,费了力气挤过去,将脑袋搁在她的肩窝,摩挲着,感受脸上紧贴着她的肌肤。
时楼西试图挣扎,发现确实挣不开他,索性放弃。
颈侧被季宁的碎发磨得隐隐发痒,她偏过头,想要远离他的温热,逃不掉,湿热的气息依旧阴魂不散地撩拨她的底线。
时楼西被恼得烦躁,养了好几年的性子碰上旧情人便碎成渣,开口就是国骂:“季宁,你别他妈搁我这犯病。”
季宁动作一顿,锢在她腰上的手却隐隐加重了些力气,他的唇终于从时楼西的锁骨处离开,却答非所问:“这里吹的风冷吗。”
时楼西一时没跟上这人的话头,他却是没打算听她的回答,又问:“你是不是回来接我的。”
“我的东西收拾好啦,你要走的时候,记得把我带上。”
他从前被宠坏了,撒娇的本事果然信手拈来。
只是那时他被爱着,有恃无恐,大约是不会预料到,现在竟然会沦落到每说一句话都如履薄冰的地步,撒娇都要小心翼翼。
他重新把头埋进她的肩窝:“你上次忘记了,我很生气。”
但是没有关系。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
你看,他好爱她。
只要她给一个甜头,他就可以像狗一样摇着尾巴朝她跑过去。
好卑微。可他的爱开始的时候,尊严什么的,早就和垃圾一起腐烂了。
14.4
“你先过来亲我。”季宁还躺在床上,侧着头对衣帽间内正重新收拾行李的时楼西闹脾气。
自昨晚时楼西跟他说要去美国后,季宁就是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把她折腾了一整晚不算,时楼西一大早起来发现让人收拾好的行李箱空空如也。
她气得踹了季宁两脚,时间不够再叫人来一趟,只好自己动手收拾。
偏偏季宁东一句西一句地扰她,活像个百八十年不见丈夫的深闺怨妇。
“西西!”敏感多疑的小怨妇又要开始作了,揪着被子伸长了脖子喊要离家的负心汉。
时负心汉继续收拾行李,装聋作哑。直到合上行李箱,才有空去安抚在床上滚了好几圈的季怨妇。
她拉起不情不愿的季宁,站在床边捧着他的脸,啄了好几口,没好气地说:“亲够了吗。”
季宁一双眼睛被亲地湿漉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猛地揽过她的腰,把人拉到床上,压在怀里,揪着嘴巴咬了上去。
时楼西本想纵着他多亲一会儿,但跨坐在他腰间,一些反应刚刚起头就感受到。不想他太难受,时楼西抵着他的胸口挣扎着推开:“够了,再亲下去你就别送我去机场了。”
季宁被她推开地委屈,又将人一个劲地往怀里塞。他眼角有些发红,侧着脸摩挲她的黑发,闷闷不乐地开口:“我想和你一起去。”
时楼西气笑了,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嘲讽他:“不是你要死要活地要去比赛?”
他们前些日子因为季宁要去参加选秀比赛的事情吵过,闹的轰轰烈烈,最后还是时楼西低了头。到底是没消气,现下提起这件事也没法有个好脾气。
季宁默不作声。
想黏着她是真的,想要比赛也是真的。
他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一个星期就回来对不对。”
时楼西靠在他的怀里发呆,漫不经心的回答:“对。”
“哦。”季宁郁郁寡欢,又不说话。可手上动作不停,,肆无忌惮地作恶。
“季宁你有病?”时楼西挣脱不开,被他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飞机最后还是没有赶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年,新的身份:考研党,随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