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爱》冒瑁

4、年少（05、06节）

　　05）
　　这些天陆续有同学到学校。一些由于城市分隔的情侣抓紧一切时间约会。每天在学校进进出出，甜得发腻。
　　还有的便是些好好学生，提早来学校用功读书。经常在宿舍楼下的花园长廊里摇头晃脑地背着单词，神情呆滞。
　　所有参加校园十佳的学生也都在假期最后两天中到了学校。每天在校礼堂紧张彩排、练习。这天，我依旧在下午三点到校礼堂练习。坐在不变的最后一排最左的位置。
　　拿出歌词，塞起耳机。独自轻唱。望着台上一位女生，扭捏地涨红了脸，不觉有些好笑。
　　依旧是那首Keren Ann的《Seventeen》。幽静、纯粹。
　　Look at me，
　　I’m only seventeen。
　　It hasn’t been too long，
　　But it’s been lonely。
　　。。。。。。
　　“关怀，我从来不知道你唱歌这么好。”不知何时曲洛宁坐在了我旁边。
　　“是么。美美可说你唱歌也不错。我不也不知道么。看来人还是不可貌相的。不如你也唱下你的歌，我也听听看。”
　　忽然想起那日美美对我说的话，有些好奇，饱含兴奋。
　　“好吧。不过自然是不如你的。”
　　他轻轻微笑，拿起曲谱。
　　一曲Devotion的《My prayer》在他唱来别有一番感觉。虽不似原唱那样深情，却格外真挚。唱毕，望着我挑了挑眉。
　　“有什么感想没。进复赛是行的吧。”
　　“这可不一定，有我这么个高手。危险哦。”我调侃道。
　　曲洛宁伸手揉了揉我头顶的头发，“就你会说，和别人怎么没见你这样。存心和我过不去啊你。其实我们认识也有八、九年了吧。我看得出你最近不太好，可你也不和我说。毕竟我不能逼你，我只希望你别一个人憋着。”
　　“没事的，我就纯粹心情不好。过些天就好。”
　　“。。。好吧。。。我陪你一起练习。”
　　一切都那么自然，似乎说过千百遍，那句‘一起’。我常想，或许你天生是给我温暖的人。不然我为什么会在与你一起时感觉不到黑暗和寒冷。

　　似乎所有学校食堂里的饭菜都会让人提不起食欲，随便吃了些。回到宿舍。一把被美美拉过，急问：“关怀，你的歌选了没啊，我明天要报上去的。”
　　抽出被她紧握的手，无奈的瞥了一眼。
　　“美美，你确定不知道我要唱什么吗？我好象早上就和你说过了。”
　　她不明所以的抓了抓头，“有么，我只记得你早上和我说下午去练歌啊。你跟我借了mp3说要听那首《Seventeen》，就这样啊。”
　　“。。。美美。。。你的脑子。。。”
　　“噢噢噢。。。知道了。哎，你瞧我这脑子。对了，比赛时让小蕾给你化个妆吧。这次放假她准又血拼了大堆化妆品和衣服。啧啧，到底是有钱人啊。关怀，别走啊。”
　　站起身，走想洗手间。
　　“不用了，我可不习惯顶着个脸谱出去。”
　　美美立刻皱起眉头，双手插腰，没好气的看着我。
　　“就你不懂打扮，这样如花的年纪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说着便在镜子前摆起“S”型的姿势，朝自己飞了个吻。
　　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确实是有些单调。不打扮、不恋爱、甚至不逛街。放假宁愿在家看书、发霉。也不想出去和那些女生在路边摊或是柜台前讨价还价。
　　那会让我厌恶。

　　06）
　　最近会经常性的胃痛，吃不下任何东西。不吃东西，胃里的空虚感让疼痛更加剧烈。如此的恶性循环，犹如自残般令人头脑清醒。
　　胃痛的药在前些天就服完了，也没再买。毕竟也没多少生活费了，而且那黑棕色透着古怪气味的药丸实在让人作呕。
　　此刻只能忍住疼痛，把头靠在前排的坐椅上，一只手紧紧抵住胃部，痛得发抖。前方舞台的吵闹声、歌声、钢琴声，夹杂着某女娇滴滴的‘你干嘛拉，讨厌。’和某男的‘哈哈，你笨呐。’一切都像在搅拌机里快速融合，既而变质，混沌。
　　早知。今日便不来练习了。
　　这时似乎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逐渐清晰、加快。
　　接着一只手小心的抚上额头，有种干净的肥皂味。手心温暖而干燥。吃力地抬起头，一下陷进曲洛宁的眼眸。他的眼生得很好看，双眼皮，总是透着温暖，像一汪平静的春水。此时却显得有些焦躁，眉毛也微微蹙起。
　　“胃又痛了？药呢，忘了吃？”
　　刚想说话，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汹涌而来，说不出话，只是更死的抵着胃。握紧拳头，骨节处绷得发白。
　　曲洛宁见关怀不说话，更是生气。“怎么了，干嘛不说话。痛得很厉害么，走，跟我去医务室。”
　　说完就一手拉起关怀。手心泛着微汗，有些发冷。
　　你是担心我吧，才会紧张得冒冷汗。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过，如果一个男人的手在夏天是冷的，而在冬天会很温暖的话，那他一定是个好男人。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手在夏天是冷的，我还总说你是冷血动物。
　　关怀想着便笑出了声。惹得曲洛宁一脸不高兴。走得更快了。
　　“嘶。。。疼。我休息下就好。别走了。”
　　没等关怀说完，曲洛宁就一把抱起她。关怀的头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有力地在耳边跳动。
　　咚。咚。咚。
　　与她的心跳错开。比她的心跳快一拍。
　　曲洛宁跑得很急，能感觉他的呼吸在她头顶，一下一下沉重地扫过发尾。关怀睁开眼，看到他光洁的脸庞在光线下折射出一圈柔和的光芒。
　　胃，真的好痛。一团黑暗渐渐压向眼球，重得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