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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高中 ...

  •   毛策刚和路政分手时,觉得很遗憾,想着错过了这个人,就再没有更优秀的人了。虽然他没有说过喜欢自己,可能也真的是不喜欢,但毛策在俩人交往后开始喜欢上他,沉稳内敛又不乏乐趣,成熟睿智却又充满了少年气,脸色稚嫩却身体硬朗,连手心都是厚厚硬硬的老茧。
      2014年晚秋傍晚
      毛策家附近,第二中学旁边音像店对面,毛策和路政并肩坐在台阶上,看着拥挤的马路上人车混杂,影影绰绰。周围几个同学经过,打着招呼,揶揄着骑着自行车,喧嚣驰过,少年人的心性总归是野得很,一路大喊大叫着,宣泄着学习的压力。天色渐渐转暗,街灯一个个亮起来,刚下过雨的地面上,倒映着霓虹的光影,也倒映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辆。看着这一幕,毛策忽然觉得很温馨,“这就是青春啊。”转过头,看着路政的侧脸,他的脸并不属于棱阔分明的类型,看着带点婴儿肥,皮肤略有松软,却是像老年人一样。因为经常掐他脸玩儿,毛策不由得手痒,又上手打算趁其不备再占回便宜,可手还没碰到路政的脸,路政的手已经伸到自己头顶,不拦着的话,估计又得被揉成一头鸡窝了。毛策顺手拉下路政的胳膊,两人本就靠的很近,拉下来之后鬼使神差的把头靠了上去,落在了路政的肩膀上,看了看路政,他笑了笑,还是伸出另一只手……揉乱了毛策的头发。两个人就这么不说话,默默地坐了会儿。
      大概8点,路政晃了晃毛策,“睡着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朦胧,轻轻地,毛策听着耳朵发痒,带着心里一丝悸动,暗暗想这人怎么说话也这么撩人了。抬起头,整了整头发“没,怎么可能,你肩膀那么硬,靠着不舒服。”“好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家那么近,哪用得着你送?我自己回去就行。”路政盯着毛策看了会儿,“还是我送你吧。”“行吧。”两人拍了拍屁股,毛策选了黑漆漆的一个窄巷子走回去。
      走出去之后,“右走就是我家了。你送到这就行了。刚好你从这条路直走出去就是中心超市,大路你也认得,不怕走丢。”
      “恩”路政不说话,默默地盯着毛策看了会儿。
      毛策被看的毛毛的,试探着说“要不我再陪你坐会儿?”
      路政点了点头,拉着他坐在路口的台阶上,俩人又坐了会儿,同样是不说话,却是都很安心,毛策想起之前看过的一句话,两个人在一起最好的默契,就是即使彼此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而这大概就是两人关系最和谐的时候了吧。
      坐了会儿,毛策嫌弃台阶有点潮就不愿意再坐了,站起来,看看路政还是没有打算走,就指了指,“诺,你把鞋脱了给我坐?”
      路政笑了笑,把脚伸出来,“就这么坐吧。”
      “坐就坐,你都不怕被压我怕啥。”说着就坐上了路政的脚。坐了会儿觉得别扭,就转过身,路政岔开腿,让她蹲在中间,毛策气呼呼的揉了揉路政的头发,路政一脸温柔,双手揉着毛策的短发,慢慢地低下头,吻上了毛策的额头,看了下毛策的反应,愣愣地张大眼睛盯着他,他浅浅一笑,捧起毛策的脸,吻上了鼻尖,接着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的唇,打算拉开距离,毛策在被碰到的一瞬间就彻底沦陷,霸道的搂住路政的脖子,反客为主,吻上了他的唇,路政的唇很饱满,轻松撬开后,叩开齿尖,两人舌尖试探性的缠绵后,毛策扣着路政的后脑,轻抚他的头发,加深了这个吻。就在这时,“唔……嗯……”毛策猛然推开路政,站起身,卫艺推着自行车急匆匆走过来,停好车后,“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毛策脸上,毛策低着头不说话,路政双手护着毛策,慢慢站起身。“毛策,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俩男的搂着干什么!放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一直跟你说我们家庭情况跟人家不一样,你怎么,怎么这么不听话!你是不是要我死啊?”毛策依旧不说话,低着头。“走,跟我回去。”卫艺推着车子往前走,路政拉住毛策“你先回去,我跟阿姨谈谈。”“嗯。”毛策快步走回家,上了楼,不一会儿,卫艺也进来,两人都沉默了会儿。卫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毛策出门看了眼楼下,路政还在楼下,也抬头看着他。惊了片刻,沉思了会儿,下楼,“你跟我妈说了什么啊?”“没什么。”“那你喜欢我吗?”路政不说话,盯着他看。“你要是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我妈也不会知道啊。”路政依旧不说话,看着他。“那你不说话,我们是不是就是在一起了?”路政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嗯,好,不早了,你今晚住哪?”“回学校住。”“好吧,那我回去了。”当晚,毛策和舒茵打了电话,舒茵和毛策的父母是故交,毛策一开始就跟舒茵讲过自己的性向,舒茵一直很温柔成熟聪明又俏皮,如果毛策喜欢的是女孩子,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喜欢舒茵这种的,可惜他第一次梦遗时,梦里的主角是肖木。
      告诉了她这件事。舒茵问毛策“那你喜欢他吗?肖木呢?”毛策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好像还是喜欢肖木。”就这样,俩人糊里糊涂在紧张的高中生活里开始了异班恋。
      当时,毛策没手机,两人交流除了面对面就是家里的座机。一星期,俩人都没怎么见过,第一次见面是在食堂,毛策看见了他,心里却有点别扭,也没打招呼就走了。
      最后一次是周四晚上,下雨,毛策没带伞,骑自行车也不方便,就去住舒茵家里,出教学楼时碰到了路政,当时毛策年少气傲,觉得这个人不主动跟自己说话,自己自然也不会搭理他,就这么又晾了他一次。
      那晚,一起做作业,舒茵忽然跟毛策说“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
      毛策当她开玩笑,便回了句“那我也不是啥好人,我可是变态。”
      第二天回到家,卫艺一脸讽刺,“那娃发了条短信,你去看他说的什么。”
      毛策打开座机信息“我觉得我们这段时间以来关系反而不如以前亲密了,或许我们该回到以前的关系比较好。”
      毛策的暴脾气一上来,“行吧,我也觉得我们不合适,那就分手吧。”说了之后又后悔,可终究是发出去了,收不回来。
      几个月后的一天课间,
      项权走到毛策座位旁,看到毛策拿着笔在书上写了密密麻麻一页的路政,调侃道:“呦,还念念不忘呢。”
      毛策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哼,你好意思说我吗?你不还对舒茵恋恋不舍么。”
      项权:“行行行,不跟你瞎掰扯。不过,你是真傻还假傻,听说舒茵和路政走的很近呢,每天腻歪在一起玩的可开了。”

      毛策笑道:“那有什么,咱们几个不一直都那么玩么。你还吃醋啊?”
      项权:“呵呵,你是真傻。”
      毛策:“去你的。”
      毛策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愿意细想,也相信舒茵。毕竟也和舒茵熟识三年了。

      只不过那天跟舒茵一起回家时,舒茵说:“你知道吗?今天路政说,因为你,他才愿意跟我接近。”
      毛策觉得很尴尬,有点不好意思,心理很开心,却嘴硬道:“那又怎样,分都分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说了我都不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肖木还是他。”
      死灰复燃,正好临近路政生日,毛策就给他买了礼物。只不过他和一个学妹交往了。每天俩人手拉手去吃饭,加上高中本来敢光明正大谈的就少,每次这俩人一去吃饭,回头率绝对百分百。毛策当时中二病正发,觉得反正也分手了,你放得下我比你更能放得下,每次连避都不避,直接上去打招呼。豁达的连自己都服。

      之后,听说路政和学妹分手了。周五下午,毛策找到他。
      毛策:“你又成单身狗了?”
      路政:“恩。”
      毛策:“你当时发那条短信是想跟我分手没错吧?”
      路政没说话。
      毛策:“当时我心里也不清楚……就是……我也不清楚你的想法……你又经常不说话……”
      路政:“待会儿,任御,舒茵我们几个打算去吃火锅,你也一起吗?”
      毛策:“好啊,我跟我妈说一下。”
      火锅店内,任御和舒茵坐在一边,毛策和路政坐另一边。因为任御新转来的,毛策跟他也不熟,显得有些局促。:“你好啊,任御。”
      任御:“嗯。你好,嫂子。”
      毛策愣了个神,没听清:“你说什么?”
      任御看了眼路政,打了个哈哈,:“没啥没啥,我可啥也没说。”
      路政转过来,看着毛策碗里的酱料,问:“好吃吗?”
      毛策憨笑:“嘿嘿,还行,就是有点咸,我去放点醋就好了。”说完讪讪地跑去酱料台拿醋倒了下去。
      路政微微一笑,说:“咸了調醋?谁教你的?你这个还能吃吗?”
      毛策很不服气,编起谎来“我妈教的,怎么就不能吃了?不信你尝尝?”
      路政忍住笑:“好啊,那你来尝我的,我尝尝你的。”说完把两人的碗调了位。
      毛策尝了一口,忍不住又尝了几口,嘴硬道:“你调的也就一般吧。没我的好吃。”
      路政:“是,你的好吃,我吃你的,占了大便宜了。”
      毛策看着他吃的那碗黑暗料理,有点过意不去:“你别吃了,自己重新调一碗,别把肚子吃坏了。”
      路政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埋头吃。
      餐桌对面,任御和舒茵两人互相拌嘴皮子,装着没看到这边俩人腻歪。
      任御:“小梳子,去,给大爷倒杯橙汁过来。”
      “任御去你大爷的。”
      舒茵倒好了,“来,老佛爷,您的橙汁儿,小心点喝,可别呛着一口气上不来就翘了小辫儿啊。”
      任御:“哼,大胆,你个贱婢胆敢诅咒哀家,小路子,拖出去,给我打死这个贱人。”
      路政:“小雨子,你怕不是皮痒了,敢使唤朕。”
      任御:“哎呦喂,娘娘救我,伦家好怕怕哦。”
      毛策笑了笑,偷偷瞥了眼路政。
      路政:“伦家?你什么时候成了邱伦家的人了,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自己出去挖坑埋了”
      “哈哈哈哈哈哈。”……

      饭后,几人出了饭店,任御笑着调侃:“小梳子,今天表现不错,朕今晚去你寝宫就寝吧。”
      舒茵:“诶,嗻。老佛爷亲驾,蓬荜光辉啊,您这边请。”
      路政笑道:“小雨子,一定把小梳子安全送回家啊。”“得令,走咯。”
      俩人走后,路政转过身,:“走,我送你回去吧。”
      毛策点头:“嗯,好。”
      两人一起穿过马路,本来直走就很快到毛策家,但毛策故意引路政穿街过巷,专门挑小巷走,走了一会儿,路政越走越慢:“我怎么记得你家不在这边,你是不是走错了?”
      毛策一直低着头,现在抬起头耍赖道:“我家我怎么可能走错?你记错了吧。”
      路政:“好吧,我记错了。”
      毛策期待着看他,希望他能问出来,问他为什么要走远路,可等了好一会儿,路政还是没说话。俩人就这么遛街串巷,直到走到离家很近的一条只能过一台电驴的小胡同时,毛策手机响了:“喂,妈。”
      “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家啊?”卫艺听起来心情不错,“早点回来吃饭啊。”
      “恩,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毛策依依不舍地看着路政:“我妈催我回去。”
      然后慢慢靠近了路政,让他靠着墙,抱住了他,路政的腰很硬微宽,抱起来很有安全感,路政也紧紧地回抱住他,俩人分开时,路政在他额上轻轻印了个吻。“回去吧。”
      “嗯。”两人出了胡同,路政目送毛策进了大门,便自己回了学校。

      ……
      回到家后,毛策跟舒茵打电话:“舒茵啊,我和他和好了。”

      舒茵沉默了会儿:“哦。你俩战线拉的可够长。”
      毛策:“还好,大概是觉得还没断就续上了。”
      舒茵:”你不是喜欢肖木吗?连春梦都梦见人家,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毛策:不是不喜欢。怎么说呢,肖木对我影响很大。高中之后,是他改变了我的人生观。就像太阳一样,温暖照亮了我的世界。在我刚到文重,最痛苦的时候,是他陪我熬过那段日子,他很优秀,阳光,帅气,脾气好,比我成熟又健谈,跟他在一起,我会觉得这世界都是光明的真善美,说傻逼点,于我而言他就是白月光,只在我前方够不着的地方保持距离感激励我前进就可以了,我不介意任何人拥有他,因为我们都在彼此心里拥有一席之位,这个地位可以很重要牢固,相伴一生两肋插刀,也可以淡如清水,脱单时不超过恋人,成家时不超过家人,大概是亦亲亦友。可路政于我就是心头的朱砂痣,我喜欢他的优秀睿智,成熟稳重,可以说如果要选一个人过日子,那他就是我心中的Mr.Right。所以我不想错过他,想要拥有他。
      舒茵:行行行,你是厉害,既要白月光,还要朱砂痣,让我看看你这心里是不是还能装下个太平洋。
      毛策:哈哈去你的吧。我看得清自己的感情,既重友又重色。多么高贵美好的品质。多少痴男怨女想要都求不来的。
      舒茵:“滚滚滚,去你大爷的你可别贫了。真欠揍。”
      高考前一天晚上,路政给毛策发消息:“早点休息,明天加油。”
      “嗯嗯,你也是。”毛策开心地回过去,就睡觉了。

      高考完一个星期时,路政从老家过来学校搬东西。傍晚,毛策网吧下班,俩人约在县体育场旁边的小公园见面。
      毛策走过去时,路政正玩手机。老式的翻盖,戴着耳机,屏幕光反射在他脸上,神情专注,与周围嘈杂的人群格格不入,大概是在看小说。毛策玩心大发。在他背后。“嘿!”然而路政并没有被吓到,转过身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感受到他手心温度微冷,毛策连忙把手拉下来放在嘴边一边摩搓一边哈气“呵……呵……等很久了吧,冷不冷?呵……呵……”一只手暖完,正要暖另一只,被路政拉住,十指相扣。
      路政:“还好。”
      俩人就这么十指相扣,在逐渐深沉的夜色里压着马路。早上下过雨,但好在是夏天,不是特别冷。一会儿,握在一起的手心便微微汗湿了。毛策放开手,拿起路政的手开始仔细看。
      “我就说你手心握起来怎么那么硬。原来长茧子了呀。”
      “嗯,经常帮我爸下地干活。”
      “好厉害哦,家里农活我爸妈都不教我干,搞得我感觉自己跟个假村里人似的。”
      路政笑了笑不说话。把毛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然后轻轻一抬,毛策机灵劲儿上来,飞快抽手。
      “哈哈哈哈哈,打不着。该我了该我了。”……俩人玩了几个来回,就又握着手逛街。走到水果摊旁边,路政问:“吃西瓜吗?请你。”
      “嘿嘿,好啊。”毛策咧嘴一笑,“那我们买半个好不好?”
      “好。怎么吃啊?”
      “那边路口有家百货店,我们去那里买勺子挖来吃怎么样。”
      “你还真是个吃货,怎么都能想着法子。”
      “嘿嘿。那可不,在这地方我可是地头蛇。吃个西瓜还能难住我?”
      “是是是,你最厉害。”俩人拎着西瓜走到百货店买了俩勺子。
      “勺子有了,地头蛇,我们在哪吃啊?”
      “要不去广场那边?找个安静的小台阶坐着吃?”
      “好,听你的。”
      暑假,广场上人很多,各种小摊都摆了出来。烧烤摊,石子饼夹肉摊,煎饼摊,凉皮摊,奶茶摊,关东煮,水果摊……除了小吃,还有给瓷娃娃上色的小摊,卖玩具的小摊,套圈儿的,打枪的……“妈妈,我要吃菠萝。”“蒙古羊肉串啊……10块钱三串儿……”“10块钱10个圈儿啊,套不着送你条小金鱼……”“二旦,来来来,爸给你买羊肉串儿吃……”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台阶上也到处都是人,可惜就是找不到适合两个人安静坐着吃瓜的……
      “唉……天下如此之大,竟没有我毛阿策吃瓜之地!真是太过分了!”
      “呵呵,今天周六,人多也正常。”
      “你还笑!”“哼!算了,不跟他们这些庸俗的人抢地盘,走,朕带你去朕的江山。”说完,拉着路政离开了广场。
      “诶~我记得东校那边有个公园!走,我们去那边,也方便你到时回学校。”
      可惜,走到那里之后……
      “啊啊啊啊啊…啊…!天要亡我!我的公园呢!朕的江山呢!是谁把朕的江山给夷为平地了!!?朕要宰了这些刁民!”
      “哈哈,你说这个公园啊,我记得高考之前就动工了,你多久没出来转了?该不会考完一直窝家里玩吧?”
      “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吃瓜啊?总不会真要蹲大马路边上吃吧?”
      “再找找吧,有个坐的地方就好。”
      “恩……嗯?那边有个石堆。坐那里行不?我实在走不动了~”
      “好。”
      两人走到工地大门旁边的一个石堆坐下,路政把外套和书包拿下来垫在上面,两人终于安心坐下来吃西瓜。
      “唉……小爷我就吃个西瓜,简直就跟取个西经一样,还要九九八十一难!真不容易啊!”
      毛策恨恨地挖了一大勺西瓜塞进嘴里,满足的地咽下去。
      “真甜啊~来,我喂你,啊~”
      路政张嘴吃掉后也反喂他,半个西瓜没一会儿就被俩人挖光了。中间,毛策笨手笨脚,挖了几块儿掉给了地上的蚂蚁。歇过劲儿来,毛策才想起过几天成绩下来就报志愿了。便问起路政。
      “你打算报哪里的学校啊?”
      “你呢?”
      “我想报沿海的城市,机遇多。”
      “我想报Z大,但分数肯定不够。”
      “那还有其他地方吗?你告诉我,我跟你报一起。”
      “不告诉你,你还是报你想报的学校就好。”
      “你告诉我呗,我从你报的城市里挑也行吧,不一定非要一个学校。”
      路政不说话。
      俩人沉默地坐了会儿,毛策不想被他嫌烦,便作罢了,“唉,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嗯。不早了,我去学校,你也早点回去吧,省的阿姨担心。”路政说完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过来拉毛策起身。毛策不舍得就这么分开,总感觉这次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约会了,就略带埋怨地抬头看着弯着腰伸手拉自己的路政。
      大概是有所感应,路政蹲下来,摸了摸毛策的头,笑道“傻瓜。”说完,吻上毛策的额头,不像第一次时的惊喜和甜蜜,这一次,毛策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闭上眼,感受着路政含着自己的唇瓣,略带青涩的吻技,唇瓣轻轻地摩挲着,慢慢的,毛策打开牙关,从舌尖到舌苔,热烈缠绵,逐渐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呼吸变重,气息紊乱,终于在控制不住欲望前停了下来。毛策站起身,抱着路政的腰,头埋在他的肩膀里,路政也默默地回抱住他。过了大概三分钟,路政松开手,毛策也放开他,看他他最后在自己额头上落下浅浅的吻。
      “走吧。”
      “恩。”
      两人走到大路口,便各自分道扬镳。

      录取结果出来前,路政从老家过来这边玩,但毛策在网吧打工走不开身,就告诉他地址让他过来找自己,结果路政迷路了,找不到地方,毛策焦急的跟老板请了假就骑着电动去找他。而那之前他从来没骑过,淋着雨找到路政时,舒茵在旁边,毛策心里略有不爽,但是觉得对不住路政也没说话,送他上了车,跟舒茵简单打了招呼就走了。
      后来录取结果下来后毛策发消息给路政。
      “在D市。你呢?”
      “N市。”
      “你之前可没跟我说你要去那里。隔这么远。”
      “大学四年,不在一个城市,感情会变的。”
      “我不会变。”
      “呃……异地恋挺辛苦的。”
      “所以,你觉得我们还是分手比较好对吗?”
      “嗯,还可以做朋友。”
      “不,我说过,分手了之后就不可能还做的了朋友。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那天,毛策没忍住在弟弟面前哭了,弟弟焦急地问“你怎么哭了,你说啊,谁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毛策擦掉眼泪,“路政……我和他……完了……”
      再后来,路政和舒茵考了同一个城市,一年后舒茵哭着打来电话说俩人交往了。毛策劝舒茵“不用考虑我,一开始我就猜到了,你记不记得,我之前问过你,是不是喜欢路政,可你说不喜欢。都说你们玩的好,可我信你,如果喜欢一定会跟我说。现在你们好不容易交往了,就安心过日子吧,之前我喜欢他也不过是觉得这么个好男人错过了怪可惜的,如今你们在一起,我祝你们幸福。”这些话,说是劝舒茵,又何尝不是用来劝自己的?当时觉得很难过心痛却哭不出来。也就那样了。毕竟同样的伤,之前挨过一次,第二次,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
      之后,毛策跟肖木说起的时候,明白了原来那时圈里没有人知道自己跟路政的事,大家都觉得舒茵跟他在一起。想起那时舒茵笑着跟自己说“你知道吗,我昨晚梦到自己跟路政睡了……后来又去找了项权……”自己当时还笑她跟项权来来回回分分合合的不清楚。
      现在却觉得很可笑,怪谁呢?只能怪自己,一开始就犹豫不定,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破镜即使重圆,也还是会有裂痕。
      那时,毛策想恨恨不起来,想接受也接受不了,中间有一段实在寂寞,随便找了个跟路政很像的男人好了三个月不到,就受不了分手了。着实当了回渣男,毛策才清醒了。俩人,终究是错过了,回不去了。
      一段入骨的爱情结束时,总是觉得离开了这个人,就再也没有更好的了,暗示自己不要忘记。可过了不知多久,埋首于堆沓的文件里,走在蹉跎的街道上,躺在深夜的天花板下,再想起那个人,也不过是心痛,遗憾两人终究是错过了。却不会再否定还会遇到更好的人。可无论如何,终究骗不过自己,即使以后遇到了,也不会像青春里爱的那样义无反顾,爱的全心全意,痛的刻骨铭心。
      阅历提高之后,我们便不会再拘泥于那一方乐土。站在更高的山脊,俯视大地,才会发现:水流再慢,也终究不会停在一处太久;海再宽广,也留不住生命消逝;冰川再雄伟,也扛不住温度变换。而在经历了岁月蹉跎,即使依然相信爱情,也不敢再爱的激烈,爱的无畏无惧,只是立足现实,浅尝辄止,一边付出,一边估量着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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