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奇人录之灵印传说》浅吟风月

10、第九回 晓川恍惚过考验 芷君有心待情郎

　　一夜过后，穆晓川早早就起了床。像他这种心大的更甚于叶楚瑶的人都睡不着觉了，可见最近发生的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闻了齐乐恒的香包后头痛欲裂；在城郊看见两位高手殊死决斗；看见黑衣人之后平添了很多模糊而古怪的记忆；莫名其妙地被苏侍郎召去……本来并不敏感的穆晓川也觉得这些事相继发生绝非偶然，却又暂时无从查起。看来，只有明天见到苏侍郎或是再次看见黑衣人之后才会有更多线索。想到这里，穆晓川只觉得甚是烦闷，就决定出去走走，权当散心。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安城各处的大街小巷，听着卖水果的摊贩在吆喝；看见街头艺人在献技；闻到酒楼里美酒佳肴的香气，心里却还是乱乱的。精神恍惚之中，他撞到了一位路人。那人嚷道：“哎，你个混小子！敢在这时候冲撞本大爷！！耽误了慕容家的选婿大会，你担当的起吗？真是！”穆晓川赶忙道歉，但那路人并未领情，悻悻地走开了。“慕容府？选婿？啊呦！”穆晓川的头又疼了起来，疼得他只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好在没过多久，那阵头痛便消失了。“这种兴奋又不安的感觉是什么？难道与我失去的记忆有关？或是有助于找到那些事的线索？不行，我得去看看。”穆晓川急忙找人问出慕容府之所在，小跑着去了慕容府。
　　慕容府的主人是兵部侍郎慕容义先，乃是兵法和武艺俱佳的能臣。如今他已步入不惑之年，家里有两位爱女，大女儿慕容芷茵已经嫁予将门之后，婚姻生活幸福美满，只剩小女儿慕容芷君待字闺中。常言道虎父无犬女，大女儿精于女红诗书，文采飞扬；二女儿则中意骑马击剑，英姿飒爽。慕容老爷十分疼爱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儿，所以他主办了这场规模盛大，影响颇巨的选婿大会，下定决心要让慕容芷君有一个好的归宿。
　　而参与此次盛会的男子更是络绎不绝，几乎无人不艳羡慕容家之权势，慕容小姐的容貌与才华。穆晓川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赛潘安的容貌，没有高超的武艺或是过人的文才，与众多参会者相比，渺若微尘。穆晓川自己也心知肚明，况且，他迄今为止亦没有成家的打算。
　　原本穆晓川不打算在登记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只想悄悄混进去。可是慕容家的家丁告诉他两天前有人帮他报过名了，因此他必须要参加这次选婿大会，慕容家可不喜欢不讲信用的人。所以，穆晓川只好跟那些应征者一起坐在后院等待慕容小姐与老爷的考验了。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心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天哪，是谁这么缺德啊？不要不要，赶快把我刷下来吧，求你了。”
　　很快，慕容小姐身着劲装，牵着一匹骏马快步走了出来。她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清丽可人的样貌之下还带着一股英气与傲气，她背上的宝剑和足穿的长筒靴也显得慕容二小姐更加朝气蓬勃，英姿飒爽。那匹良驹亦是不遑多让，其浅棕色的皮毛整齐油亮，身躯及四肢匀称健壮，双目清澈灵动，实乃人间极品。看见此情此景，很多男士都不禁自惭形秽起来，当然，也包括可怜的穆晓川。他真是被慕容二小姐震撼到了。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一位女子的容貌与气质令他如此之欣赏，包括叶楚瑶和程若芯……不过，他很快就清醒过来，现在可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
　　慕容小姐大致看了看每一位来应征的朋友，她精致动人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有着一颗颗蠢蠢欲动的心。慕容小姐自然看在眼里，她用她银铃般动听的嗓音说道：“各位，小女子首先代表慕容家多谢诸君前来捧场，有了各位的支持，慕容家定会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只不过任何人之婚嫁皆乃其生平大事，小女子亦不例外。所以，接下来就要看各位的本领和造化了。你们要通过我和家父的三重考验，方可得偿所愿。那么，现在我就公布第一关的内容……”
　　应征者们大多都未见过慕容小姐的真面目，更没听过她的声音，今天可以达到这两个愿望，他们就很开心了，然而，他们更希望慕容小姐可以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于是，台下立时躁动起来。
　　慕容小姐举起那如润若白玉的双手，向下轻轻压了一压，示意大家安静，并笑着补充道：“看来大家都迫不及待了啊。喏，这匹马是我的爱驹，名曰沐风。它迄今为止只对我和家父亲密无间，对他人就颇为不驯。诸位若是有谁能够驯服这匹马，这第一关就算通过。如何？”
　　应征者中不乏骑射高手，他们觉得这是展现他们能力的时候了，便争先恐后地试着驯服那匹看上去温柔和善的马。孰知他们一骑上这匹马，这个庞然大物就仿似陷入了沼泽地，疯狂地挣扎，准确来说，是马上的人在拼命地挣扎，他们用尽浑身解数，用蛮力拉住缰绳也好，用力抽打马背也好，尝试与马交流也罢，马儿就是不领情地一次次将这些鬼迷心窍之人甩下马背。慕容小姐见状，亦是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面色之中难掩对他们的失望之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万物通灵，马亦是如此，它往往比人更能认清骑手的本质，只有本性纯良之人才可入其法眼，骑术虽是必不可少，却也是次要的。
　　穆晓川此时也是惴惴不安。不是担心他制服不了那匹马，而是他目睹一个个挑战者铩羽而归，那他的竞争者也会越来越少，他最终获胜的几率就会越来越大，他只是想做个过客，不愿无心插柳柳成荫。他越发地不理解为何会有人提前替他报名？是谁替他报的？无端端又多了一些蹊跷之事，任谁都不会轻易忽视的。穆晓川想着想着，突然听见慕容家仆在叫他。原来，轮到他来挑战了。
　　说起驭马之术，穆晓川虽然在塞北的时候学习过，但自从回长安之后他就甚少骑马，驭马之术恐早已生疏，在他看来比他更会驭马之人都败下阵来，故他也不相信自己可以驯服这匹马。他当然不会发现，当他走进那匹马时，慕容小姐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嘴角露出些许微笑，像是很相信穆晓川一样。要知道，其他参赛者此前可没有这个待遇。
　　当穆晓川骑上这匹马时，马儿竟变得无比温驯，一直安静地站在原地，它灵动的目光还在望着穆晓川，隐隐地透露出感激的神色。但穆晓川看不出来沐风眼中的隐藏的内容。他和其他应征者都惊呆了，唯有慕容小姐不以为奇，笑的更加甜美灿烂。穆晓川强行压住内心的惊讶与惶恐，带着沐风绕后院骑行两圈，再匆匆下马，灰溜溜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全然不理会马儿的不舍之情。
　　当然，沐风一直惦记着穆晓川，后面的应试者自然不会受到如穆晓川那样的“优待”，都摔下马来，灰头土脸地离开。
　　慕容芷君才不管有多少人晋级，她掩饰不住久违的兴奋之情，当即宣布穆晓川通过了第一关，并请他移步前厅，接受第二关的考验，同时欢迎其他参与者留下来旁观；若是有人去意已定，慕容家也绝不勉强。
　　穆晓川也没办法，既然只剩他一人继续闯关了，就只好闯到底了，若是在此时推辞，他和慕容家都会颜面无光，所以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跟着慕容芷君走向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