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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隐谷惨遭灭顶灾 师长身殒首徒伤 ...

  •   公元625年,九月初七,深夜
      翠华山,隐谷入口
      暮秋将至,涛涛碧海隐现出数朵黄浪,使得原本生机盎然的山岭徒增几分萧索。位于半山腰的一圈红墙再是高耸,也拦不住早有准备的不速之客。面对百余人的围堵,五位白袍人分立成半月形态,竭力守护山谷入口。
      “杨庄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居中者朗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只见一峨冠博带,形貌清逸的中年道人向前迈了几步,如同利剑出鞘、锋刃在前。身后的四人都向他鞠了一躬,神色举止不乏敬意。
      站在对面的蓄须青年抹了抹袖子,悠然笑道:“好说好说。在下只是听闻令徒一表人才,想带他们游览长江、交心论道,道长何必如此紧张?”
      未等中年道人还击,一位面目清秀的年轻弟子已然抓起腰间的长鞭。只见他秀眉倒竖,冷声应道:“滚回去!我们没兴趣和视苍生如草芥的恶魔谈心!”
      而他的动作,比说出的话还快。一道黑影迅若闪电,狠狠劈向那蓄须青年的额顶。蓄须青年亦是应对神速,一个侧身便避过追命一击,随即右足微抬,极其精准地踩向鞭梢。年轻弟子有所预判,他手腕向上一抖,使得软鞭行迹骤变,转而扫向对方的下颚,对方即刻仰身相避,却仍被削落数根青丝。二人你来我往,兵士极目相望,方勉力捕捉到片片残影。不过两句话的功夫,那年轻弟子竟已出了不下十招!
      那软鞭本是至柔之物,在这年轻弟子手上更是用到了极致,更何况他擅用左手,出招亦是反其道而行之,故而一时也让蓄须青年颇为忌惮,趋避多而回击少。
      此时,余下三位弟子皆按住各自兵刃,兼顾着交手的二人及同样蓄势待发的兵士。中年道人更是握紧了拂尘长柄,原本水墨画般的眉目仿似染上一层轻雾,辨不清阴晴圆缺。
      又是十余招过去,蓄须青年虽仍以守御居多,神色却越发轻松。年轻弟子的软鞭,宛如道道激流,不知从何而起,迅疾凌厉,变化万千;蓄须青年的掌足,则似汪洋大海,任百川流汇,终九九归一。孰高孰低,自不必言说。
      只见蓄须青年右手一拨,化去软鞭的攻势;左足一扫,逼迫对方腾空而起。他的嘴角向上微微挑动,露出玩味般的笑容,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却堪称行云流水。他右手手腕一沉一转,极尽巧妙地绕过软鞭,将其牢牢套在手上,紧接着运劲向后猛拉,隐现紫黑之气的左掌同时探出,在后拉和前探双重助力下,鬼魅般袭向年轻弟子的胸口。年轻弟子功力本就不及对方,又身在空中无从借力,只得被其拉拽到身前,以右臂仓促抵挡,眼看就要为对方的掌力所伤。
      千钧一发之际,劲风骤起,原本极尽柔软的白丝竟电射而至,侧袭蓄须青年的太阳穴。蓄须青年听闻风声飒然,自不敢托大,迅速撤手仰身,做了个标准的“铁板桥”,白丝贴着他的鼻尖飞过,形势不可谓不惊险。
      蓄须青年一起身,便向后跃出五尺有余,先是抬起左手向部下示意,随即双手一合,竟尔接连向中年道人和使鞭弟子行了个极其标准的长揖礼,语气听起来极是真挚:
      “方才虽是出于自卫,但还是险些伤了令徒,在下特来赔个不是。”蓄须青年的两片薄唇保持着微妙的弧度,漆黑的目珠不时转动,“久闻宿幽道长见事至明,那些风言风语,一笑了之便罢,何须当真?在下确有不情之请,还望......”
      蓄须青年突然噤声,满面笑容瞬间凝固。
      好冷!有杀气!
      刹时间,蓄须青年立时转过身来,面对高高跃起的对手,迅速出掌相迎。与此同时,诸位弟子的欣喜神色、中年道人的摇首蹙眉、不明女子的高声惊呼,都随着被秋风吹散的昙花,不知何时起,转瞬间即落。
      直至二人双掌相对,蓄须青年才完全看清对手的样貌,以及在其身后倒下的十数兵士。那人的穿着与谷内弟子无甚差别,皆是素色道式长袍,不过多了件薄如蝉翼的湖蓝色外披,以及背上的深棕色古琴。上好桐木所独有的柔光幽亮与天边弯月交相映衬,更显得来者的肌肤如霜雪般白净,五官似刀刻斧凿般精致。
      当真是位实力强悍的俊美雅士!
      “这位朋友年纪轻轻,功力便如此高深。此番能与你切磋,荣幸之至啊。”蓄须青年真心实意地夸奖道。
      “切、磋?承蒙南盟盟主器重,”负琴侠士反唇相讥道,“假传讯息骗我出谷在前,加派好手设阵围攻在后,这两份‘厚礼’,在下笑纳。只可惜......”
      “他们都死了。”
      森然笑意与磅礴真气一道,铺天盖地般袭向蓄须青年。分明是清越柔和的声线,所对应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斐然实力。若是反应稍慢,或是功力稍逊,蓄须青年都会遭受重创。但他历经千帆,头脑冷静至极,激荡的心神极速消退,硬是承受住了对方的猛烈攻势!
      “他们是我最得力的部下,又极擅围猎之术,他既能突出重围,那便只有......”
      感受到负琴侠士越发凌厉的掌力,蓄须青年一边催动周身内劲与之相抗,一边隐隐浮起棋逢对手的兴奋。起初,负琴侠士凭借先发突袭以及居高临下双重优势,尚可逼得蓄须青年脸色时白时青,但时候一久,毫厘般的功力差距便随着对手亢奋的状态被一点点拉扯大,更何况......
      他负伤在先。
      这正是中年道人所担忧的。仅一个照面,他就发现负琴侠士右肋处的衣襟有一道突兀的暗红。但他更清楚,眼下的局势诡谲难辨,目前之所以处于微妙的平衡,恰是两位顶尖高手殊死比拼之故。双方此时都不便出手,一是易被二人暴起的真气波及,二是会对二人造成不可预知的损伤。他们之中有谁受伤,都会对双方阵营带来剧变。
      所以,只能寄望于高手本人了。
      又是一刻钟过去,负琴侠士渐觉后继乏力,凭掌力击伤对手的可能已几近于无,随即心念电转,先施展一股猛力,在对方反抗的瞬间,再凭借高超的运功技巧将其化整为零,数道气劲如无形钢索般缠入对方经脉。
      果然,蓄须青年感受到手臂阵阵剧痛,放弃了趁势进攻的机会。负琴侠士亦撤去掌力,落地时有些轻微的踉跄。
      “咳咳!”
      负琴侠士越是极力掩饰,受损的经脉越不给他情面。看到他腰胁的暗红徐徐加深,蓄须青年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不急不徐地朝对手走来。
      二人的距离已不足两尺。如同触发了机关,负琴侠士精光一凛,瞬息间拔出长剑,起手便扫向对方咽喉!
      蓄须青年大骇,以极快的速度仰身后退,象征着死亡的剑尖离脖颈只有半寸,形势不可谓不凶险。还未等稳住身形,他便紧接一个唿哨,漫天箭雨便飞扑而至,只为将负琴侠士淹没!
      负琴侠士亦应对神速,在挥剑抵挡的同时施展灵动步法,瞬息间便掠到中年道人身边。然而在挡箭与疾退途中,身后难免不露出破绽,未等他站定,一根拳头粗的镔铁拐杖便狠狠砸来。负琴侠士感受到身后劲风,欲回剑迎击,仍是稍迟,幸好中年道人反应迅速,挥出拂尘击开拐杖。那拐杖横飞出去,被一灰衣男子伸手接住。
      “大师兄!”“你受伤了?”“你没事吧?”
      弟子们纷纷叫嚷起来。再迟钝的人,在方才的对决中,也应看到了那道狭长的伤痕。负琴侠士示意自己无事,提醒他们大敌当前,小心为上。
      与此同时,中年道人也看到了灰衣男子的真容,立时紧闭双眼抿住双唇,周身与手中的拂尘一道颤抖。灰衣男子则先遥向蓄须青年示意,随后敲了敲拐杖,眉开眼笑道:“宿幽老弟,还记得愚兄吗?愚兄可是你的忘年之交马守岁啊。”
      马守岁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两道极寒的目光。宿幽一挥拂尘,数枚落叶激射而出,袭向马守岁周身要穴。他扫视众位弟子,高声喝道:“快走!”
      不知宿幽做了什么,他足下的土地发出片片光亮。负琴侠士看见,竟瞳仁骤缩!
      “这是......‘光华乱舞’阵?莫非师傅要......”
      宿幽长叹一声,猝然跃起,拂尘舞出片片雪幕,将马守岁包围其中。众弟子只听他颤声喝道:“去石桥!快!”
      腰悬药壶及手执长鞭的弟子反应较快,皆纵身跃出光圈,一人泼洒药粉,一人发射暗器,分散蓄须青年一方的注意力。另两位弟子还没意识到危险,便被负琴侠士一手一个抓住腰带提了起来,将他们带到光圈之外。
      就这样,所有隐谷弟子都已踏离那十丈见方的光圈,在烟雾和暗器的掩护下,沿着羊肠小路下山。负琴侠士居于队伍的末尾,回首望去,竟悄然垂下两行清泪。
      师门之变故,负琴侠士本早有觉悟。但他万万想不到,今日种种,皆发生于电光火石间,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和有十余年情谊的师傅道别。
      敌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没过多久,众弟子便遭到兵士的阻截。
      “大师兄,我们......”手执判官笔的弟子转头示意负琴侠士。
      “杀。”负琴侠士以高绝身法避开来箭,穿梭于敌群之间,剑光疾闪下,敌人的鲜血喷射而出,将河水染成触目惊心的赤红。
      面对敌人无情的攻击,众弟子心如明镜,当即不再留手,不多时,他们的兵刃尽皆沾上血滴。就在敌方伤亡惨重,众人行将突围时,负琴侠士感受到凛冽寒意,飞身挡在腰悬药壶的弟子身前,迅速横置剑锋,架住了这快极狠极的一刀!
      其余弟子被兵刃交接的鸣响吸引,眼见刀剑纵横交错僵持在一处,不多时竟尔迸发出道道火花,与周遭暴起的水波一同构成水火交融的奇景。众人欲出手相助,却也怕被二人的真气所伤,只得为负琴侠士护法,防止其被人突袭。
      就在二人陷入僵持之际,山谷各处接连发出轰鸣,片片耀眼金光如点点璀璨明星,照亮整片夜空,二人的心境也随之发生微妙的变化。
      “我明白师傅为何不惜付出惨重代价,也要开启‘光华乱舞阵’了。马守岁也好,杨言欢也罢,都不是区区几人应付得了的。既然师傅困住了马守岁,那我......”
      负琴侠士有所顿悟,手上功夫也随着精神力量的觉醒而硬朗起来。只见他双手猛然横推,腰部亦随之发力,一个错身横削,对手强横的攻势就被卸了开去。紧接着,他刺点撩劈连出数剑,每一击都直指对手守御薄弱之处,迫使其转攻为守。二人俱是以快打快,急促的铮鸣声连成长串,声声勾魂夺命。
      就在众人极力捕捉刀剑残影之时,他们却突然对了一掌,各自退了开去。蓄须青年杨言欢以刀插地,向后滑出两三丈,方勉力站稳。负琴侠士也倒退甚远,险些坐倒在地。一缕浅淡赤色融入涓流,那是从他腰胁伤处流出的鲜血。
      变故骤然发生。负琴侠士一时脱力,又遭逢伤口开裂,御敌能力自是大打折扣,以至于他明知敌方偷袭,却来不及抵抗。千钧一发之际,腰悬药壶的弟子站了出来,以他的身躯替负琴侠士挡住了致命一击!
      “二师兄!”“阿悠!”
      那名唤阿悠的弟子喷出大口黑血,晃了晃身,终躺倒在地。
      “大师......兄,你、一定......要,”阿悠每说两三字,都几乎耗尽了气息,他一边咳血一边说道,“护送他们,平安,出......去......”
      “去”字带走了他最后一点生气,阿悠极力想阻止眼皮下沉,但敌人的毒掌阴煞无比,他早已碎裂的五脏六腑已经不容许他再说一句话。
      那位施以偷袭的敌人也没落到好,被阿悠的长针扎中胸口要穴,正是一副动弹不得、任人宰割的姿态。
      “你这妖女,还我师弟命来!”负琴侠士带着压抑的哭腔,咬牙挥出一记劈空掌力,将欲暗害他的女子击飞。顷刻间,潺潺河水又平添一抹血红。
      随后,他望向同样悲痛的师弟,目光不舍而又决绝:“你们快走!我......要使出那招了!”
      “夫人!!”
      杨言欢亲眼瞧见爱妻受创,亦是心头火起,冷到骨髓的阴森气息只教众人齿寒。他扭动刀柄的机括,将刀身拉长,双手握住那比常人还高的钢刀,其间骇人的紫黑之气越发浓重。
      “我们已经没有师傅了,不能再......”肤色黝黑的师弟哽咽道。
      负琴侠士双目轻阖,再度任那湿热流淌,旋即猛然睁眼,一脚将小师弟踢出老远,撕心裂肺般呼喝道:
      “走啊!!那招使将出来,可不分敌我!你们留在这里,只会......”
      在说话的当口,负琴侠士果断出剑,将阿悠挑起,使其平稳落在数丈外的老树下。同时他收剑回鞘,飞速将古琴抱在怀里。
      持鞭弟子看到负琴侠士额头上的黄色印记,知道他所言非虚,只得向其草草行礼,带着两位师弟,头也不回地往山下飞奔。
      “呵呵呵,很好!”杨言欢眼角余光所见,幸存的兵士已基本到齐,底气便更加充足,“米昇,没能与你交心论道,是杨某毕生遗憾。如今,能够让北盟的妙音长老全力施为,那也甚合我意!请!”
      “铮!”
      七弦尽被拨动,掀起道道声浪。那无形音刃在米昇灵活熟练的操纵下,一如涨潮江水,一浪高过一浪,径直拍向身前敌人。众兵士有的欲上前砍杀,有的欲引弓射箭,但都被裹挟着浑厚内力的琴音所缚,位于前排者甚至在催命曲调中飙出小臂般粗的血柱,无力地向下倒毙。
      “封闭听觉,结纵横阵!”
      杨言欢大感不妙,在示意兵士的同时,亦以极快极奇的身法绕弯疾行,似乎要借兵阵的掩护,抵达米昇的身后。米昇本欲以杨言欢为目标,将大部分音刃集中到他的身上,但此刻杨言欢的行迹难以捉摸,四面八方又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故而米昇只能耗费大量内力,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圈可攻可守的音墙。一旦有人踏入,音墙便会化为无形音刃,将入侵者无情刺穿。
      “夫人,我来了。”
      杨言欢眉眼尽是舒展的笑意,此前阴狠的神色皆消失不见。原来他的首要目的,不是从后偷袭米昇,而是赶到爱妻身边。他本想拔掉“碍事”的长针,但在看到长针扎到的穴位后,便撇了撇嘴,一手把住其脉门,一手抵住其后心,以缓和气劲在其经脉游走。
      目睹此情此景,米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手上的动作竟随之一滞。一位手执长刀的兵士居于有利地位,抓住机会就劈头砍来。米昇仓促闪避,利刃终是在他的腿上留下浅浅刀口。在疼痛的刺激下,米昇也回过神来,右手拇食二指挑起一根琴弦,凝聚出一道无形利箭,将偷袭他的兵士连同后面的数人,一齐射了个对穿!
      天边已悄然现出鱼肚白,微弱的日光驱散神秘暗色,那片河水的浓重血红再也无处遁形。
      “呼......呼......”
      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斑驳血迹,将原本光洁的衣料沾染得面目全非。穿着浴血战袍的人,鹰隼般锐利的双眼直视着徐徐起身的劲敌,周身散发着的冷厉气场直教人心颤。但他不断剧烈起伏的胸腔,已经昭示其处于近乎油尽灯枯的状态!
      “唔哇!”
      不知米昇体内的哪根弦崩断了,他骤然俯身,大口鲜血喷射而出,大都泼洒在古琴琴面上。
      杨言欢也没好到哪去。他的内力多数都用来护住爱妻心脉,留给自己的护体真气甚为稀薄,即使他设法分散了米昇的攻势,被强劲的音刃长期摧残,也够他受的。
      “米昇,被琴曲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咳咳,我很欣赏你,你不如跟我走,呼呼,我不会亏待你的!”杨言欢借着长刀刀柄的支撑,才勉力站定,他空着的手却也不顾唇下的血迹,而是冲米昇打着招呼,仿似召唤他的好友。
      在对方说话的当口,米昇从怀里拿出手帕,仔细拭去古琴上的血迹。待清理得差不多了,他才静默地俯下身,轻轻将其放在一边。岂料平静池水转眼间便凝成刺骨冰锥,杨言欢顿觉眼前一花,周身如坠深窟。米昇骤然提速发力,拖过近三丈长的残影,直奔敌方心口。
      那催命般的掌风来势汹汹,急剧翻涌的气血几乎要冲破杨言欢的五脏六腑。生死绝境中,他的狠戾之劲终被激发出来,助使他提起剩余的真气,携卷千钧之势举刀劈落。二人此时的身体状态均糟糕至极,都是凭借一股子执念,榨干他们本已枯竭的力量。
      最终,二人一触即分,双双倒飞出去。杨言欢被对方的掌力所伤,仰面喷出血泉,不久便昏厥过去;米昇则重重挨了一刀,伤口从锁骨到肋部,立时血花四溅。强大的冲击力使得米昇的后背撞破了石桥,整个人被湍急的水流冲走,意识也逐渐模糊。
      但真正令米昇倍感煎熬的,非□□之伤痛,而是一种深到痛彻心扉,终生难忘的无力感。
      他恨透了现在的自己。没能留住师傅,也没能除掉劲敌,只能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任伤痛肆意折磨。
      然而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米昇首先要驱除内心的茫然无措。
      “我应该,何去何从?”
      还没等他想清楚,便走进来几个人。为首者身着紫袍,腰系玉带,正神色平和地看着自己。一位年轻的御医走过来,为自己把脉。还有一位衣着华贵,眉目如画的青年笑咪咪地与自己对视。
      看见了秦王,米昇心中的迷茫感便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更难以演说的复杂情绪。
      “原来,这就是我的归宿。”
      数月后,有一道传闻悄然流传。在中原地界,常有声名显赫之人于深夜暴毙,死因多是被唐刀一击封喉。那唐刀杀手武功极高,行踪更是诡秘,没有人能从他的刀下幸免,也没有人能窥见他的真容。一时间,唐刀杀手成为诸多人挥之不去的梦魇,每每提及,无不色变。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冒险剧情向,恋爱只是顺路。CP众多,主BG辅BL,愿君多采撷。
    另友情提示:此部分在正文中将被数次还原,许多尚未提及的细节都会逐渐浮出水面,请诸位看官多多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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