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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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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愿早早地醒了,窗外似乎还没亮,厚厚的窗帘遮盖下房间里依旧漆黑一片。
安愿看了眼手机,发现还没到自己计划的起床时间,就又沉沉睡了回去。
等到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乔新彻确实早早地起了,但一拉开窗帘,一片黑蒙蒙的,虽然能依稀看见窗外的积雪,但总归是没有白天看得清晰。
开着闪光灯拍了几张总觉得不好看,就边看篮球赛边等着日出。
——有积雪,你快看。
——【图片】
本想拉开窗帘的安愿还是决定先看看消息,看看“最早”的雪。
—嗯,看到了。
安愿站在窗前,地上和屋顶上;石头和树上;街边和台阶上,都换了个冬日限定的皮肤。
“哥!”安愿洗漱完毕后就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看见白屿正好端着早餐放在桌上,见她这么激动,白屿只好先劝她把早餐吃了再带她出去。
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咽下吐司,安愿就迫不及待地换上鞋跑下楼去,白屿在楼上都能听见她大声催促自己快点的声音。
下了一整晚的雪现在已经转小了,但还没有要停的迹象,安愿不管这些,围巾帽子什么的都没戴就跑了出来,从家门口开始认真地在雪上踩下脚印,似乎是虔诚地按了个章。
“围巾戴上!”白屿追在安愿后面跑。
“跑慢点!”
“别去那边!容易摔!”
在给安愿脖子上扔了条围巾后,白屿也由她去了,看着她兴致勃勃地在地上团了个小雪球,又猫着腰费劲地在地上滚啊滚——
“你好像个屎壳郎。”
刚才还在安愿手上的雪球不知怎么的就跑到白屿脖子里了。
“你才屎壳郎!”
安愿愤愤地走远了一些,在家门口不远的那块空地上忙活着。
白屿瞧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就没下来过,突然回想起阿怀之前看到他们几个玩雪也是像自己现在这样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感叹一句南方人太可怜了,见到这么点积雪就激动成这样,气得白屿团了一个又一个的雪球往他身上招呼。
安愿费了老大劲,总算做好了雪人的底座,本想再团点雪做个头,但因为实在累得不行,就随意地团了个不大不小的雪球堆了上去。
“嗯......”安愿上下扫视了一下,最后又找来个雪球堆了上去。
白屿看着不远处那个不明形状的东西笑得不行,放大后拍了张照发给了阿怀——
“你看我妹堆的雪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怀看着满屏的“哈哈哈”无奈地笑了笑,吐槽白屿自己堆得也不咋样还好意思笑妹妹。
堆完后,安愿找了两块小石头做了眼睛,虽然一大一小的,但至少能看出是个眼睛;又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插在了两眼间偏下方的位置做了鼻子。
完成后,安愿退后半步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冻得通通红的手放在嘴边呼了会儿气,掏出手机给“雪人”拍了个照发给了乔新彻。
—我好啦。
乔新彻也刚完成自己的雪人,毫无防备地点开安愿发来的图片——天地良心,他点开之前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笑。
—你这是?
—你不懂,这是牛肉丸雪人。
乔新彻又放大图片看了看......
—那怎么三个雪球大小都不一样啊?
安愿沉默了一会——
—你不懂。
乔新彻好笑地看着她发来的消息,半蹲下身给自己的雪人拍了个照。
安愿看着乔新彻发来的图片——是很“正统”的雪人,头身比例恰当,眼睛是大小相同的两颗圆圆的鹅卵石,鼻子也跟安愿一样用了树枝,只不过他的树枝还带着叶子,显得更立体了。
安愿撇撇嘴,又看了眼自己的雪人,唉,算了,至少特立独行充满艺术气息嘛。
—怎么样?
安愿看着他后面带着的【笑脸】,莫名觉得他的语气欠揍得很。
—你雪人长鼻毛了。
看着乔新彻发过来的满屏的哈哈哈,安愿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吵到了。
安愿死缠烂打地找了安执岁过来一起堆雪人,安执岁过来看到安愿的杰作时也少见地笑到停不下来。
“你去参赛吧哈哈哈哈哈——”
“啧。安愿烦躁地摇摇头,“这个时代果然没有能欣赏艺术的人。”
“是是是——诶,林澜怎么样知道吗?”安执岁突然问道。
提起林澜,安愿才想起自己还没给她发雪人的照片。
“等等——”安愿把照片发过去后给安执岁看了昨晚的聊天记录。
“看样子还行,没事就好。”
安执岁帮着安愿,一人团了一个大雪球,艰难地组装好后,安愿虚脱地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喘气。
安执岁苦口婆心地拍拍她的肩膀,劝她平时要多运动。
“真不知道你体育中考怎么过的。”
说起这个,安愿突然来劲了,滔滔不绝地和安执岁讲了自己体育中考时的传奇故事。
安愿胃不好,初中时的体育活动是少参加就少参加,但体育中考总归是躲不过的。
说起来,安愿的排球还是英语老师和语文老师联手教的。
至于跑步嘛——
“想着自己喜欢的人就有动力啦。”
“谁?”
“我老公。”
懂了,安执岁转过身去给雪人了塑形——她又开始做梦了。
安执岁这么一提醒,安愿就突然担心起下学期的体育测试了,自己上高中以来除了抢饭就没怎么动过了,好不容易想试着运动一下了还把脚给扭伤了。
这要是突然来个八百让她去跑,简直是要了命了!
“不行!安愿突然斗志昂扬地站起身,发誓道,“我一定要从明天起养成晨跑的好习惯!”
“都是雪你上哪跑去啊?”
“也是,安愿坐了回去,“那就不跑了。”
“......你未免放弃得太快了。”
“诶,安执岁突然叫她,“乔新彻之前不是参加了中长跑吗,你可以找他陪你一起啊。”
“别了吧,他离得远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也出不来......”
安愿休息好后帮着安执岁一起给雪人找了两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做了眼睛,又特意捡了根粗一些的树枝当作鼻子。
“你跟他现在到底怎么个回事?”
安愿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这些事自己都没整明白,更别提让别人整明白了。
见安愿满脸纠结地组织不出语言,安执岁也不逼她,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让她留个心眼,毕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安愿也没理由管着乔新彻。
安愿点点头,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乔新彻不会做什么让自己不开心的事。
“暧昧总比恋爱舒适。”安执岁总结道。
安愿赞许地点点头,但回过神来后又有些担心地问:“那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渣啊?”
安执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跟一个人暧昧和跟很多个人同时暧昧还是有区别的,暧昧和恋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谈什么渣不渣的。”
“也是。”安愿坦然地点点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东西了,至少现在和乔新彻之间的状态没有让她想要逃离的感觉。
积雪一直等到了大年三十那天也没有要融化的迹象,安愿依稀觉得这可能是她在南方看到的最大的雪了。
年三十那天安妈妈带着安愿回了外婆家,白屿也被爸妈接了回去,不过最后还是都聚在了老家一起过年。
一家人围着吃年夜饭时,总爱逮着几个小的问东问西,大部分关心学习,但也总有几个八卦的亲戚关心你的“情感生活”。
自从白屿去日本留学后,年夜饭的焦点就变成了安愿。
“愿愿学习怎么样啊?”
“还行。”
“平时学习累不累啊?”
“还行。”
“有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学习要紧。”
白屿看着安愿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掐了自己一把才阻止笑声从嘴边跑出来。
吃完年夜饭后按照惯例和亲戚们推推搡搡半天,半推半就地收下红包后安愿就溜上楼去了,楼下凑了一桌麻将和一桌牌局,安愿连扑克牌的大小都分不清,也就不掺和了。
—年夜饭吃的什么?
安愿看了眼消息—是半小时之前发来的。
—还能是什么,和往常一样呗。
但乔新彻还是执意要让安愿一样样说出来。
—哇好巧!我们家也有这些菜,四舍五入一下我们就是一起吃了!”
安愿无奈地笑了笑——再四舍五入一下我们是不是成一家了?
—也不是不可以。
安愿舔了舔下唇,决定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黑仔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个群,把乔新彻和安愿了进来,发起了语音通话。
接通后就听见他激动的呼喊:“打游戏打游戏打游戏!嗨起来!”
安愿把刚戴上的耳机摘下来拿远了一点,还是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
“诶呀知道了知道了!”
三个人边聊天边打游戏,时不时看眼被当成背景音的电视,汇报一下现在播到哪个节目了。
“愿愿你早点睡啊,妈妈先睡了!”游戏打到一半,安妈妈在门外喊道。
“知道了!”
“诶诶别打了别打了——”黑仔突然就显示掉线了,安愿不明所以地拿起手机想问问他干嘛了,就看到屏幕上显眼的“11:59”。
—倒数了倒数了!
安愿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了一些,听见主持人们带动着全场观众一起倒计时——
“三!二!一!”
“新年快乐!”
安愿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手速飞快地挨个回了一遍,最后在黑仔咋咋唬唬的声音里,安愿和乔新彻默契地退出了语音聊天,接通了和对方的通话。
“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安愿抬起头望向窗外,乡下的烟花似乎格外明亮,照得屋内绚烂一片;城市里禁燃烟花爆竹,乔新彻也只能盯着飘窗外孤零零的路灯出神。
没关系,就当是看了同一片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