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生死纸牌》大愚笔白

13、试探

　　孟秋冬靠在床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鸡丝粥，一口接着一口慢悠悠的喝了一整碗。

　　李淑芬坐在床旁的小凳子上扒着栗子，偶尔扔给她一颗。

　　一碗粥喝下去，身上终于有了些力气，她又喝了口水清清嗓子，“我睡了多长时间？”

　　“两天了”，李淑芬又盛了一碗递到她手上，“再喝一碗吧。”

　　孟秋冬接过来却不着急吃，就拿在手里晾着，她心里存着事想问李淑芬，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怕一说，就显得自己不知好歹了，李淑芬对自己称得上是够意思的，她也不想因为自己那点儿多余的心思惹对方生气。

　　但总有东西堵在胸口的滋味儿也确实不好受。

　　话到了嘴边三回她都没开口，又悄么声的咽了下去。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李淑芬先提起了话头，“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白色没商标的小瓶子扔了过来，“我刚刚去外面的药铺买了点儿止痛药，实在忍不了就吃两粒吧。”

　　“这里还卖这东西？我上次去买酒精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孟秋冬打开药瓶，看见里面大概有二十几粒小药丸，淡黄色的，还带有糖衣。

　　李淑芬敲了敲她手中瓷碗的边缘示意她再不喝粥就要凉了，“不是专门止痛的，还有几成致幻的成分在。反正你都拿到钥匙了，脑子不清醒也没什么妨碍吧。”

　　“呃……”孟秋冬把药瓶放回桌子上，“……其实我已经没有特别疼的感觉了，你知道的，这里一向恢复的很快。”

　　然后她咕嘟嘟地喝下了那碗温度正好的鸡丝粥。

　　“还要吗？”

　　孟秋冬摇摇头，“饱了。”

　　于是李淑芬就勤快地拿着勺子和碗去厨房洗了。

　　孟秋冬望着对方轻快的背影还是没出声：“……”

　　说不出口哇。

　　她掀开被子，穿上放在床边的拖鞋下了地，一步一步的在地上挪动着，默默地在心中把自己思路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身后门吱嘎一声开了，她微微侧头瞥见了李淑芬那两条长腿，孟秋冬咳了咳，“那个，我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对啊”，李淑芬坐在了床上，然后伸手把桌子上装栗子的袋子扯到身边继续扒着吃，“你一身都湿透了，还昏迷着怎么都叫不醒，我不给你换谁给你换啊。”

　　“哦”，孟秋冬背对着对方站着，手撑在桌子上，眼睛望向窗外好像是在欣赏街上的风景，说话的语气却意味不明，“那你的衣服没湿啊？”

　　“怎么没湿啊，我看你这个怂蛋迟迟不敢动手没办法就自己冲了出去，可还没等我到那男人跟前呢他就晕了过去，然后再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李淑芬的语气略显夸张，“给我着急的不得了啊，就冒着大雨绕着那座庙找你，没想到连人影也没有，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你一身湿透的昏在一堆碎了的雕像里面。然后我就把你背回来了，给你换了衣服。不过说实话啊姐妹儿，你身材可没我好”，李淑芬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我在现实生活中可是D。”

　　孟秋冬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平板的胸脯，她立刻发觉自己被对方带歪了，刚想把话题扯回来的时候一个栗子壳忽然打到了她的后脑勺。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拿到钥匙的呗。”

　　孟秋冬回头扫了眼对方嘴角的栗子渣，她随意地伸手帮忙拂下去，“你真的要听？过程跟你的版本可一样，而且不太美好。”

　　“呃”，李淑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我怕晚上的饭吃不下去。对了，我看门口的牛肉锅盔做的不错，晚上来一份，然后要不再来两碗米粉？我喜欢多加辣。”

　　“可以啊”，孟秋冬慢条斯理的回应，“不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她不闪不避的盯住李淑芬的眼睛不放过对方一丁点儿的神色变化，“从最开始就是，明明第一面你就知道我在撒谎没有戳穿我，之后就一直不顾危险的在帮我，我们是生死对手，你这样做到底……” 她说着说着还是拐了个弯儿，没有把话说的太狠，“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

　　孟秋冬觉得自己是卑劣的，她在产生怀疑的时候没有问，在无数次质疑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没有问，在对方帮助她的时候也没有问，偏偏在拿到钥匙之后，在算准了对方不会对她出手的时候问了，这不是小人是什么？

　　她不顾隐隐作痛的身体站的笔直，后背像是被一杆戒尺支撑着，这戒尺从她进来开始就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她的良知，她若是敢弯一点儿腰，那戒尺就戳得她脊梁疼。

　　可是那些伤害孟秋夏的人不也没在乎这些吗？他们的戒尺呢，变成杵子了，把胸膛里的良心捣了个稀巴烂。

　　她这样想着，心也就渐渐硬了些，嘴角微微向下抿着。可她到底不适应这样冷硬的角色，因此脸上的表情不尴不尬的，看上去像是没什么威慑力的纸老虎，“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李淑芬冷眼看着孟秋冬的表情变化，不过他自身的表情是没有丝毫改变的，还是那副说起晚饭兴致勃勃的模样，嘴笑着，眼睛冷着，比孟秋冬高了几个段位。

　　他捏开最后一个栗子喂到嘴里，懒洋洋地反问了一句，“谁跟你说咱俩是对手的？”

　　孟秋冬一下子就打了嗑。

　　李淑芬抖着那个空袋子，“三十二进十六，十六进八，八进四，这四个人再接着各自往上升，我不过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好帮手罢了，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居心叵测了？”

　　孟秋冬心里的疑虑反倒更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李淑芬神神秘秘地打开门看了一眼走廊，然后凑到她跟前悄声说，“我上面有人。”

　　孟秋冬：“……”，她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进一步追问，“就算你上面有人，那他也只会给你方便。那第一次去蜡庙的时候你怎么会对事情那么清楚？”

　　“不都跟你说了吗？”李淑芬似乎是对她不断的提问不耐烦了，“我的技能……”

　　“别跟我扯什么技能”，孟秋冬厉声打断了对方，“你说你莫名其妙的觉得那个骷髅有用我相信，可连红蜡烛这么仔细的事情你怎么可能都预感得出来？”

　　李淑芬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起身站到孟秋冬身前，拍拍她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上面有人会有多么大的权利你是想象不到的，上面有人会有多么大的快乐你也想象不到的”，他神情陶醉的从脸庞抚摸到下巴，再滑向白皙的脖颈，“其实我也是奇了怪了，上面的人怎么就看中我了呢？难道是因为我那花容月貌？或者婀娜多资的身材？”

　　李淑芬扭着腰，略带色｜情的用舌尖在红唇上绕了一圈。

　　说实话一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做出这个动作和表情杀伤力是很大的，孟秋冬怕自己伤眼赶紧侧开了脑袋，她沉默了半晌觉得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再继续刨根问底了，“行了行了，我错了，我不该怀疑您，您坐下吧。”

　　“你坐吧，站了这么长时间腿不疼啊。”

　　“……疼”，孟秋冬有些别扭地坐到床上，她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想在这双运动鞋上绣出朵花一样。

　　问的时候气势汹汹，这没问出什么来局面就有些尴尬了。

　　要不晚上多给他几个金币买点好吃的？

　　还是郑重的赔礼道歉？

　　“我终于知道你这几次受伤是因为什么了”，房间里安静了半晌李淑芬忽然开腔打破了滞涩的空气，他说着便开始掰指头算了起来，“第一回是咱俩第一次见面吧，一看你就是强弩之末在那儿强撑着呢，第二次是在庙外被烧了小腿，这又是第三次，看样子是内伤？”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孟秋冬几眼，啧啧嘴，“这说到底还是要用智力取胜的，看样子你智商不太行啊。”

　　孟秋冬不服气地嘀咕：“……你不是也受过伤吗？”

　　“死丫头片子还敢顶嘴！”李淑芬指头抵着孟秋冬的脑门瞪眼睛，样子好像大宅院里泼辣的姨娘。

　　孟秋冬：“……你这性格着实多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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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的时候李淑芬买回来两份米粉，超辣那种。

　　孟秋冬是爱吃辣的，霍修就不行，一点都受不了，毛血旺都不要加辣。

　　“我的灵魂告诉我无法接受。”

　　刚刚吃完辣条的孟秋冬嘟着嘴巴，“那我呢？”

　　“勉为其难吧” ，可他亲过来的那股猛劲儿可真不像是勉为其难。

　　所以——孟秋冬看着李淑芬嗦粉嗦的那股愉快劲儿，嗯，又打消了她对对方身份的一点怀疑。

　　孟秋冬咬了一口锅盔，“李淑芬，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李淑芬先拿手纸擦了擦鼻尖上沁出的汗珠之后才回答：“没钱啊，没钱买包了。”

　　“买包？”孟秋冬对这个理由感觉十分匪夷所思。

　　“对啊，包治百病嘛。”

　　“你生病啦，”孟秋冬喝完汤底随口问，没想到对方半天没说话，等她忍不住望过去的时候，却看到对方纤长的睫毛挡住了黑黑的瞳仁，上下不停的忽闪着，半晌才有了一句轻声地回应，“嗯。”

　　“……哦。”

　　李淑芬抹抹嘴角的红油，“那你呢？”

　　孟秋冬拿过纸擦了一把鼻涕，开始瞎掰，“其实我是个警察。”

　　“警察？”李淑芬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没看出来，警察的标准都这么低了吗？”

　　孟秋冬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将桌子上的瓷盆和勺子拍的一阵晃动，“你是在质疑我国选拔打击罪犯的人才的能力吗？”

　　“没有没有，警察叔叔您继续。”

　　“我来呢，就是碰到了一件冤案”，孟秋冬从背包里拿出水喝，“我想找点证据。”

　　李淑芬看了孟秋冬一眼之后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挺能瞎掰。”

　　“你说什么？”孟秋冬没听清。

　　“说你伟大。”

　　“没什么，为人民服务嘛。”

　　接下来的两天作为病号的孟秋冬就留在房间里修养，而李淑芬则承包了出外采买的任务。

　　不过李淑芬也不会经常在外面逛，现在的情势越来越紧张，可能是察觉到找出钥匙的人数在增加，那些没找到钥匙的就走了偏锋。

　　他们选择将玩家人数大幅度减少。

　　“好怕某一天被别人强行拖到小巷子里无声无息的抹了脖子”，李淑芬一边啃着酱鸭脖子一边和她嘤嘤嘤。

　　孟秋冬喝着胡辣汤：“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害怕呢。”

　　李淑芬每天都会为她带来一些新消息。

　　第一天：“那个会用金币杀人的玩家死了。”

　　孟秋冬大吃一惊：“小乞丐死了！”

　　李淑芬今天换了虾仁馅儿的馄饨吃，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嗯，他是红桃六。”

　　孟秋冬往馄饨里加着黑胡椒，“我以为他会比我点数高呢。”

　　第二天：“那个之前挑衅过咱们的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也被淘汰了。”

　　孟秋冬惊上加惊：“刀疤脸死了！”

　　“嗯，他是黑桃九。”

　　“……他要是方片九那天白天可能就直接对我出手了吧。”

　　李淑芬吃着苹果，咔嚓咔嚓的脆响，“是啊，你运气很棒。”

　　第三天：“那个在饭店遇到的那个男人死了。”

　　“哪个男人？带鸭舌帽的那个？”

　　“不是，长这样的”，李淑芬用手把自己眼睛吊起来。

　　孟秋冬瞥了一眼，她已经不会大惊小怪的了，“哦，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的。”

　　“嗯，他是黑桃十”，李淑芬撸着肉串，表情嫌弃，“没用。”

　　孟秋冬不敢确定这些肉的原材料，因此对摆在眼前的东西敬谢不敏，她握着杯水有些忧心，“咱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应该不会”，李淑芬很淡定，“他们不敢。”

　　“？”

　　李淑芬见她不懂就跟她仔细解释，“你知道那个鸭舌帽吧，他现在挺风光的，前几天他不是说我曾经放过他一次嘛，所以大部分人都投鼠忌器，不敢来冒犯本宫。而且咱俩根本不出屋，要是我也会担心有什么机会准备不敢随便进来。”

　　“……那咱俩这儿有机关准备吗？”

　　“没有”，李淑芬回答的很干脆，“有了机关那小男孩儿就不来玩儿了。”

　　每天晚上都会被人站在旁边花式劝酒劝醒的孟秋冬：“你竟然喜欢这个？”

　　“你不觉得他傻的可爱吗？”

　　想着说说话脑袋就会掉下来的小男孩，孟秋冬坚定的回答，“不觉得。”

　　李淑芬耸耸肩。

　　但就在当天半夜，两个人醒过来却不再因为小男孩儿。

　　孟秋冬和李淑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背包里掏出新的纸条。

　　请顺着小镇南面的小路一直走。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纸条，发现是一样的内容。

　　孟秋冬捏着纸条问上面有人的李淑芬：“不给个放假时间吗？”

　　“给是肯定会给的，但不是现在”，李淑芬已经开始穿衣服了，“走吧，十六进八”，他伸了个懒腰，“下一个任务可能就没有这么多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