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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变相赶走他 ...

  •   从贡茶院回来后,顾春风果然没再理他,径直就往十里轩走了。

      何一水内心忐忑,见他没说赶他走的话;既然……江城已经擅作主张,拦下了贡茶院的活……那他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想了一想,何一水回房拿了点儿东西,正要出门,却被扛着铁锹的唐棠捉到了。他一脸凶神恶煞,好像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回来了?”

      “啊哈哈。”何一水尬笑道:“回来了,那个啥,方才阁主找我有事,我突然觉得,挖粪这等重任您委实不能再交付于我了,……我先走一步了哈。”

      说着,何一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现在是真的没心情陪他挖粪,再挖下去,只怕整个桃花宫都要变天了。

      然而唐棠盯着何一水的背影,却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他来只是想还个铁锹,顺便告诉他粪挖完了,阁主让他去服侍他而已。他怎么就这么跑了?

      不过看他跑的方向,唐棠突然觉得,他这个下手跟他还真是心有灵犀,他还没说什么,他就知道他要他做什么了。

      一路小跑至十里轩,何一水来不及喘气,直接敲门道:“阁主在吗?”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人却不是顾春风。何一水见是凤谙,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昨日莫家庄一别,他还以为这厮会被绯色打的惨不忍睹,没想到,他竟还能在这儿看到这么毫发无损的他。

      见是何一水来了,凤谙笑道:“快进来进来。”

      说着,他一脸神秘地把何一水带进了屋里;刚走进门,就见顾春风正淡定地坐在桌前;破天荒地,这次他换了身白色的衣服。

      何一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恍觉自己走的急,忘换衣服了。

      看顾春风正襟危坐,大概是有话要对他说,何一水索性不再纠结衣服一事,他默了一默,因试探问道:“阁主,明人不说暗话,您……是不是想把我赶出池渊阁?”

      “坐。”

      “啥?”何一水愣了一愣,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让他卷铺盖走人吗?

      莫非走之前他还想报复他一番?狐疑地看了看凳子,上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钉,他不由松了口气。复又看了眼凤谙,见凤谙但笑不语,何一水满头问号,不明就里地坐下去:“所以,关于我的事,你都知道多少了?”

      顾春风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拿出了一份账本;将之递给何一水,他淡声道:“这本是长安城茶行事宜,即日起,我便将之交付于你……”

      “等等,”何一水一头雾水,他没接账本,而是一脸警惕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长安城乃茶界第一大街,所有排得上号的茶店几乎都是总店坐落在那里。他跟江城在茅房内的对话,他不相信他没听见,既然他听见了,那他可是桃花宫宫主啊,他在知道了的情况下,就这么把长安城里的店铺交给他了?

      身后凤谙拉了把凳子,他将手抵在何一水肩上,笑着坐了下去,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春哥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埋没在掏粪上。你放心,长安城那片是本王的地盘,有本王罩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所以……”

      绯色被他整去处理军阁事宜了,没空来池渊阁,趁着这个空当,他跟顾春风也是一拍即合。一个正好缺了个好玩儿的人玩儿,一个终于不用再勉强装恩爱了;这么一举两得的事,不好好地利用一下,怎么能行。

      何一水一脸防备,他眯眼看顾春风:“我可以将其理解为,你这是在变相赶我走吗?”

      倘若他去了长安城,权力看似是比现在大了;但事实上,这就和远离政权中心了无甚两样。往后别说是探讨机密了,……恐怕他就连见他一面都难。

      “……没有的事。”说着,顾春风将账本放在何一水面前,淡声道:“我是在……给你机会。”

      给你一个挑战我的机会。

      “好了好了,”凤谙罢手,打断二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话,他笑对何一水道:“今日我来,也就这么点儿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明日你就可以过来了。”

      与此同时,顾春风不着痕迹地看了凤谙一眼。凤谙会意,他一本正经道:“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天色也不早了,我先走一步,两位告辞哈。”

      “我……”何一水一头冷汗,点头摆手道:“告辞告辞。”

      凤谙走了之后,何一水偏头去看顾春风,他企图看穿他的阴谋,然而盯着他看了半晌,除了发现他比往日更好看了之外,他什么都没看出来。他忍不住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我只是觉得,”顾春风垂下眸:“我不能对不起你对我的‘喜欢’。”

      既然他对他那么感兴趣,甚至不惜隐姓埋名于池渊阁,那他就让他如愿以偿,监守自盗好了。长安街内的茶叶生意之于池渊阁而言,是优势的同时,也是一大致命弱点,一旦垮了,整个池渊阁必会元气大伤。

      而他把这个致命弱点交给何一水,为的就是给他机会,让他给池渊致命一击。

      “我……”这个时候,他说喜欢他不是,说不喜欢他也不是。反正在他心中,他确实喜欢了他很久了。何一水转口道:“去长安城是吧?好,我去。不过在去之前……”

      说着,何一水将一瓶药从襟内掏出:“这个给你……昨日的事,我们就算扯平了。”

      这瓶药,便是方才他回房间拿的东西。毕竟他脸上的伤,是因他而生。尤其是他在知道他骗了他之后,还一如既往地待他,他怎么也得……为他做点什么。

      走出十里坡后,何一水想着之后的事,贡茶院会跟他们合作,并非只是扩大茶膏生产规模那么简单,怕就怕是,贡茶院借着生产搞吞并。

      如今他被顾春风安排到了长安城,无瑕去管桃花宫的事情,不知江城一人能不能行。

      ……若不能行,他就只能对不起顾春风了。长安城内的分阁虽不敌总阁,却也足够帮贡茶院对付池渊阁了。

      第二日,何一水孤身一人,应约去了长安城。

      远远地,就见凤谙一手拿着鸡腿,早早地等在茶城门口,一见他来,他忙迎上去,笑意盈盈道:“何兄!”

      听见他喊他,何一水偏头看去,见他蓬头垢面,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走过去道:“少跟我称兄道弟的,你可还记得前日,你跟我说过什么?”

      他跟他说过,他要叫他爷爷的。

      “哦,”凤谙知他所指何意,咬了口鸡腿,他含糊道:“是我疏忽了,既然前日发生了点儿意外,勉强算我输了,那我日后……便改口……”

      听到这话,何一水一愣,他不会真的要……再喊他一遍爷爷吧?

      “叫你何孙吧。”

      “哈?”何一水一脸不可置信,说好的骗他就叫他爷爷呢?怎么现在反而反悔,叫起他孙子来了?他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思及此,何一水道:“我没听错吧?”

      “那日我说输了叫你爷爷……”说着,凤谙咽下口中鸡肉,往池渊阁的地盘走去,脸皮颇厚地道:“可不就叫:你爷爷吗?”

      ……他就知道,凡是跟顾春风呆在一起的人,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奈何眼前人身份是个王爷,何一水拿他实在没有办法,便只好轻声“应”了他这一声爷爷。

      凤谙向来听力过人,听到他占他口头便宜,他忍不住揽住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油渍抹在他身上,笑道:“话不多说啊,”凤谙挑了挑眉,指着前面道:“那里就是池渊阁了。”

      说着,凤谙带何一水快步走了过去。

      池渊内的人听说阁主要派人来,早便恭候多时。此时见三王爷领来了人,众人忙迎上去,笑意盈盈行礼道:“见过三王爷,见过何舵主。”

      凤谙颇为气派地替何一水点了点头,罢手道:“免礼免礼,”

      这些人听罢,皆都抬起头来,收回了行礼的姿势。放眼看去,学茶之人多是女性,诺大的小池渊阁内,竟没有几个男的。顾春风还真是……妇女之友。

      思及此,何一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此行来的目的,想必诸位也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人冲何一水盈盈一拜,上前应声道:“舵主,我是长安前舵主梧枝,一切事宜阁主已经吩咐过了,您且随我来。”

      梧枝?听到这个名字,何一水不由惊了。她可是茶艺界种茶实力排行前十的前辈。

      偏头向说话之人看去,何一水只见这梧枝约莫三十余岁年纪,看起来气质上佳,风韵犹存;他观其行步袅娜,应该有一定的功夫底子。

      送完了人,凤谙突然有点儿饿了,他笑着推何一水道:“毕竟是池渊内部的事,我就不跟你们一道去了,我先去吃饭了,有什么事可以到城南‘花开’处找我哈。”

      反正他在这里除了刷新他的三观,别的几乎啥都干不了,点了点头,何一水因道:“也好。”

      说着,他同凤谙拜了别,便一路跟随梧枝进了内阁。

      待进内阁之后,梧枝走至桌边,示意何一水坐下;他依言坐了下去,还未坐好,就见梧枝桌前放了本账本,这张本似乎便是……昨日顾春风要给他的那本。

      梧枝双手将账本呈给他,勾唇笑道:“听闻您是桃花宫宫主,能力一定在我之上,小池渊能交于您手,我是放心的。”

      接过账本,何一水谦虚道:“梧前辈谬赞了,晚辈在您面前,实在不敢造次。”

      话虽这么说,何一水心里还是忍不住得意了下。但等翻开账本的那一刻,他不由惊了;这么厚的一本账本,竟然只是池渊近一月的!

      看到账本上所记的帐,他不得不服。第一和第二的差距,未免太过悬殊了。池渊阁一月的账本竟能抵桃花宫三个月的生意。

      何前前后后翻了一遍账本,何一水越看越服顾春风。但他一个抬头,见梧枝仍然未有要走的意思,他默了一默,揣摩道:“您……不会只让我看这一本账本……吧?”

      “当然不。”说着,梧枝走至内阁书架处,为他示意道:“这些书架上放的全部都是池渊阁的账本,还望何舵主好生研习才是。”

      书架?何一水偏头看去,见梧枝手指之处的书架……足足占了三分之一的屋子,而书架之上,则摆的都是满满当当的书。若真如梧枝所言,这些“书”全都是账本的话……他不由醉了。

      梧枝见他这副表情,心中暗暗一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舵主,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去处理阁外的事了,有事您随时可以叫我。”

      “……好。”

      嘴上是这么说,待梧枝走后,何一水看了一会儿账本,看的实在是头昏脑胀。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便在房间里胡乱转了一圈,企图从中发现什么机密之处。然而转了一圈,这里收拾的太过干净,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留下。家具器皿更是光洁如新。

      没趣,何一水不由撇了撇嘴。这个时候,早不早晚不晚的,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在,与其在这儿度日如年地看账本,他还不如偷溜出去办下正事。

      思及此,何一水就往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他觉得刚来就乱走,影响不好;便转过身,从内阁后窗翻了出去。

      刚一跳至窗外,何一水突觉脚下一软;他低头一看,不由惊了,一只黑色狗尾竟被他踩在了脚下。

      顺着黑狗的尾巴,何一水缓缓将目光移像狗身,这只黑狗不知是何品种,毛长而硬,面长而胖,体型足足有藏獒那么大。被人踩中它倒也干脆,连叫都没叫就冲何一水腿上啃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何一水灵敏地避开狗嘴,一溜烟往一旁树上窜去,他慌的一匹,边爬边道:“救命啊,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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