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紧张就犯二》赵世木

14、我继续优秀

　　“请公主收回成命。”

　　“你！”绯色气到浑身发抖，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先别说大话，男人之间根本就没有真话，你迟早都会回来求我的。”

　　求你妹！何一水差点没被她泼一脸茶水，此刻简直怒火中烧。作为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这个帐，他记下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

　　“懒得跟你废话。”绯色被何一水这么一呛，又见顾春风正护着他，她无可奈何，索性跺了跺脚，直接往绛幽那里走去。

　　来时信誓旦旦要拿下顾春风的念头，此刻被打击过后，不但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还更加强烈了。

　　就凭他敢当着皇上的面拒绝自己，这个人，她拿定了。

　　绛幽见绯色一脸愤然，知道她没谈妥，便淡声道：“处理的如何？”

　　“父皇，他的事，我自有定夺。眼下还是继续办茶会吧。这件事情……日后再说。”

　　今日他敢拒绝她，来日，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同意。

　　绛幽点了点头，对于绯色的话，他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已经不悦到了极点：“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办茶会。”

　　……一个好好的茶会被绯色搞成这样，绛幽心中当然不爽，不过转念一想，绯色这么做，到底还是对他有利的。

　　绯色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战略奇才，在这点上，他自认自己不如她。

　　久而久之，以至别国提起后延时，都会先提绯色而不提他；更有甚者，直接将绯色当后延女帝，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作为一个皇上，如何能忍受一个女子的风头盖过于他。

　　而纵容绯色的举止行为，无疑是在间接向各国证明，光凭她的情商，还是没有可能做皇帝的。同时，他纵容她，也是在向众人表明，他是大度之人。而后延，也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国。

　　茶会仍要继续，被绯色以及绛珠这么一闹，顾春风表面从容，内心却濒临破碎边缘。

　　皇上迟早会因为他拒绝绯色而治他的罪，而经过绯色这么一闹，恐怕他注定……要与绛珠无缘了。

　　思及此，顾春风心情复杂地捏了捏袖边，重新坐了回去。

　　茶会重新开始，对面主持茶会的马邳很是紧张，这下池渊阁算是完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下面，有请诸位欣赏后延名舞‘雪莲舞。’”

　　话音一落，一群身穿白衣的舞姬从台阶下走了上来，经过方才那么一闹，舞姬如芒在背。

　　但正因为如此，她们才更得跳好舞；舞姬们走上明月心，每一组分了三人，共有六组。乐声一起，几人小心翼翼地跳起了舞。

　　舞姬们妙曼的身姿就着琴乐，整个茶会一改方才紧张之感；众人逐渐卸去一身压抑，心头渐渐放松了下来。

　　跳了几支舞后，现场终于重新恢复了原有的氛围，大家皆都面带笑容地喝着茶。但根据何一水长年刷剧的经验来看，顾春风十有八九是凉了。

　　皇上只是不想中断茶会，才暂时没找他的麻烦。

　　池渊阁完了，所以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偷溜走？反正，没了顾春风后，他还有桃花宫这个靠山。

　　但刚挪了两步，何一水便止住了脚步，他突然想起，他来此处的目的……不就是顾春风吗？池渊阁没了，不正恰好给了他接近他的机会？

　　刚要走回来，却听背后传来了声冷冰冰的声音：“你去做甚？”

　　声音主人赫然是顾春风。很明显，他已经猜到他要去做什么了。但他并不很想让他走。

　　然而何一水已经走了两步，再退回去就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他索性道：“我突然想起，唐棠还在下面等着我。我猪还没送，我去送猪哈。”

　　说着，何一水快步向台阶下走去。顾春风默了一默，他一个人坐在茶席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出了明月天心，何一水向下面看去，远远就看到一群人正围着唐棠。唐棠被人围着，看上去一脸不快；根据何一水挨打的经验……他这是要打人的征兆。

　　思及此，何一水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台阶，他费力挤进人群，问道：“怎么了？”

　　“你他……妈你怎么才来？”

　　唐棠牵猪牵的一脸崩溃；刚才他站在这里，一个画师看见了，非要给他画画像；还美名其曰叫什么“三猪牵人图”。

　　他问他为什么不叫“一人三猪图”，结果画师告诉他太污了，没有诗意。他站在这里被人当成动物围观了半天，愣是没有想出“一人三猪”哪里污了。

　　“我刚才……”何一水一言难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说他们阁主跟他表白了。他改口道：“有事。”

　　“你他……”

　　“别乱动！”

　　正给猪画画像的画师斥了他一句，这句话瞬间让唐棠没了脾气。要是换作平常，他早就揪着衣领揍他了。但是现在，他牵着猪，不好行事。

　　思及此，唐棠将目光移到何一水身上。被唐棠这么一看，何一水警惕地后退两步，这厮肯定是想让他牵猪，他想都别想。

　　正在这时，一人碰了碰何一水的胳膊，问道：“这位小哥，您这宠物是在哪里买的？能不能……把它们卖给我？”

　　听这口音，不像是后延人。何一水偏头看去，见这位穿金戴银，似是个“身披彩霞”的有钱主，他想了一想，客气道：“不好意思，这三只猪……已经有人预订了。”

　　“它叫猪？”

　　……一听这货就是外行人，还是这么有钱的外行人。鉴于顾春风得罪了皇上的缘故，何一水心道：这次顾春风不死也得倾家荡产；不如……

　　“不，它叫椿。”

　　古传说大椿长寿，后因以喻父。有了这头猪……以后他就是顾春风的爸爸。

　　“你胡说，”人群之中，一个耿直的娃娃第一个戳破了他的谎言：“它叫猪！猪！”

　　“不，这么跟你们解释吧，椿是猪的进化版。这几头椿，可是由大红袍……”想了想，何一水觉得吹的太过了。大红袍母树远在武夷山，古代移栽技术差的很，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种植。而大红袍母树每年也就只产几两的量，要说他是用这个来喂猪的，估计一下子就露馅了。何一水话锋一转：“……掺普茶而喂养成的。由于升级猪经年由茶叶喂养，整头猪都会散发出一种类似于香椿的茶叶香气，故而……我们才会改其名为……椿。”

　　说到底，猪还是头猪。

　　众人恍哗然；怪不得这三头猪看着这么与众不同。能出现在皇茶苑的东西，果然都非凡品。只是……那人叹了口气：“只可惜……你这三只椿都是要送人的。”

　　“除了这个，”何一水挠了挠头，抬眼笑道：“我们园中或有二三十头供您挑……”

　　“你疯啦？”唐棠一把悟住何一水的嘴，不可置信地压低声音道：“那可是皇……”

　　“别乱动！”画师再次斥了声唐棠，再一次被斥责，唐棠无奈，迫于众望所归，他只得罢手：但唐棠还是有些不甘地拽着何一水。

　　挣脱出唐棠魔爪，何一水理了理衣衫。唐棠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既然生意来了，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若您不嫌弃，待我送完椿后，马上就带您去看椿。”

　　“那就有劳您了。”客气地说了句后，那人又沉吟道：“只是不知，您要将这椿，赠与何人？”

　　听他问及何人，何一水不由勾了勾唇。

　　“太子、三王爷、以及……七公主。”何一水故意将三人的身份说了出来，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抬高价格，从而大赚特赚一笔了。

　　然而这个时候，只见那画师停笔，他一脸诧异道：“送我？”

　　一句“送我”，众人皆将目光投向画师，何一水亦是一脸讶然，他挤过人群，狐疑地走了过去，这才注意到这画师很是气宇不凡，不像是寻常达官贵人，何一水琢磨道：“三王爷？”

　　他要送的猪，男性里面，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三王爷。太子这个时候应该在主持分会，当然，身为太子，他就是没空也不可能跑来这里画猪，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人是三王爷。

　　“是我。”

　　确认了画师的身份，这下众人都不淡定了，何一水倒是淡定；他仔细端详着三王爷，见他倒真与皇上长的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人……面孔略显女气了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何一水冲三王爷行了一礼：“既然三王爷在此，那您这头……我现在就送给您了。”

　　“别动，”见前面牵猪的壮汉要挪动身体，凤谙急道：“我还没画完呢！”

　　听到这句话，唐棠就像玩“123”木头人一样，再一次成功地定住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但何一水可没空陪他浪费时间，正要说话，他不由将目光转向了他身后的那副画上。仅是一眼，何一水的目光瞬间就被定住了。他心情复杂地道：“你画的这是……”啥？

　　顺着何一水的目光看去，众人只见凤谙的画纸上，似乎画了几个堆在一起的圈圈。这些圈圈无论是组合在一起，还是拆开来看，都毫无规则可言，就像是胡乱画上去的，让人不明觉厉。

　　但凤谙却不这么认为，他冲何一水摆了摆手，道：“我在画‘三猪牵人图’，看不懂艺术就不要乱说话。”

　　好吧，姑且算他不懂艺术，打扰了：“……那王爷您几时画完？”

　　“快了快了。”凤谙用毛笔描着前面的猪，企图将猪画的恰到好处，他边描边道：“再过两个时辰。”

　　他才刚刚画了个形，还没开始画呢。

　　两个时辰……何一水小声逼逼道：“那我卖完猪再来找你吧。”

　　耳尖的凤谙一下子听到了何一水的话，他本想说些什么，但却忘了要说什么，便催他道：“去吧去吧，别来打扰我。”

　　这可是你说的，何一水却之不恭，他真转身道：“三王爷说这几头椿由他替我送了，还命我去卖椿，你们都有谁想要椿的？便宜不贵，纯茶叶养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不管三王爷说了没说，这猪都是要送给王爷公主的，肯定金贵的恨，众人纷纷道：“给我来两头椿！”“我也要！”“还有我！”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说着，何一水装作没有听到凤谙的话，直接就领着一群要买“椿”的人走了。

　　凤谙站在原地，一脸无语道：“不是，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

　　现场瞬间只剩下寥寥数人。唐棠站在原地，暗暗笑道：此人脸皮堪比城墙，除了出手狠狠地揍他一顿，别的招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见唐棠偷笑，凤谙心中不爽，再次斥他道：“笑什么笑！一会儿这些猪……就全都由你来送了。”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池渊阁用茶叶养的猪叫椿了，这等养法前所未闻，且又是被当作礼物赠送给皇家人的；于是乎，买猪风一时兴起，众人纷纷前去买椿。

　　作为顾春风身边优秀的贴身侍卫，何一水很快就把一个园的猪全都卖了。卖完猪后，何一水去银庄将银子全都兑换成票子；路上，趁着茶会尚未结束，他偷偷去见了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