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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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和枕琴走远，赵宴收回目光，胡品清内疚地小声问：“三表哥，三表嫂她不会为难你吧？”
胡品清的话，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赵宴没接她话头，说：“我去母亲屋里。”
两人对面走，不同路，赵宴跟胡品清分开，顺着游廊，朝宋念离开的方向走了。
宋念和枕琴拐了个弯，枕琴不屑地小声说；“胡姑娘是特意在这里等爷的，不是心里有鬼，她方才吓成那样，怕少奶奶给她没脸，少奶奶就这样放过她，太便宜她了。”
“胡姑娘在三爷面前扮柔弱，你以为她真的是怕吗？有三爷在场，她知道我不能把她怎么样，她希望我失态，做出不顾体面的事，三爷彻底厌弃了我。”
胡品清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可眼睛能出卖一个人，她眼睛里那一丝狡黠，没逃过宋念的眼睛，前世宋念已经是成年人，还能连她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这要是以前，胡品清这故意做出的心虚，必然引起宋念的怀疑，又有送鞋的引子，肯定着了她的道，当场撒泼闹起来。
“她摸准了少奶奶的脾气，这个贱人可真恶毒。”枕琴愤愤地道。
可惜，她不知道现在的宋念已经换了另一个人，知己知彼，才能打败对手，胡品清错误地估计了对手。
锦春堂里，二姑娘赵萱和三姑娘赵芫围在母亲杨氏身边，管家朱洪生家的说下月清明节祭祖扫墓的事。
赵芫心心念念郊外扫墓，顺路郊游，问：“母亲，今年我们还跟将军府一起扫墓吗？”
武威将军府跟赵府是姻亲，赵家大姑娘嫁给武威将军长子，两家是亲家。
朱洪生家的说：“去年咱们府跟武威将军府一起去的，两家人热闹，年轻姑娘们又喜欢在一块玩。”
杨氏说；“过几日派人去问问，武威将军府那日祭祖扫墓。”
这时，门外站着的丫鬟的声音传来，“三少奶奶来了。”
宋念绕过富贵牡丹屏风，款步而行，近前屈膝，“媳妇给母亲请安。”
赵萱和赵芫站起来，不情愿地低了下身，“三嫂。”
“二妹三妹也在。”
宋念在下首椅子上坐下。
朱洪生家的见礼，“三少奶奶瞧着精神头不错。”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两日病好了，有一事请母亲示下。”
宋念不绕圈子。
“有什么事你说吧。”
杨氏也不热络，即便这个三儿媳不像过去没分寸，她也为儿子抱屈，有这样的岳家，还不如没有。
“母亲，儿媳上次说给三爷纳妾的事，刘妈妈手里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听说姑娘出身书香门第，贤惠性情好，父母双亡，跟着叔婶过活，姑娘的叔婶是极愿意的，看咱们的意思，没见过姑娘的面，媳妇怕不稳妥，跟刘妈妈说好，明日先相看。”
宋念说了一长段话，气脉不足，缓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姑娘家脸皮薄，媳妇跟刘妈妈订好在一处茶楼等着，刘妈妈带着姑娘从茶楼前一走一过，什么样的人才过眼便知道了，如果真像刘妈妈说的不差，下聘礼正式纳妾。”
三儿媳一向不懂事，不许男人接触别的女人，被她闹了几回，连府里的丫鬟都不敢接近赵宴，自己又生不出来，是以杨氏对她早就不满意。
这回她主动提出来，杨氏心里高兴，说；“明日你出府，身体能吃得消吗？”
“母亲，儿媳相看一眼便回来，累不着。”
“好吧，这是你房里的事，你相中就行。”
旁边赵萱忍不住，似笑非笑，“三嫂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三嫂看三哥看得紧，恨不得把三哥拴在裤腰带上。”
杨氏咳了一声，瞪了女儿一眼，未出阁的女儿家说话太粗俗。
宋念倒不生气，笑看赵萱，“二妹，我跟你三哥是夫妻，这是我们小夫妻的闺房情趣，二妹嫁人就知道了。”
赵萱脸一红。
洪生家的在旁附和道：“二姑娘年纪还小不懂，奴婢年轻那会，小夫妻新婚，打打闹闹的，床头打架床尾和。”
这个管家媳妇会说话，不得罪人，在府里主子面前吃得开。
“老爷回府了。”门外小丫鬟一声。
众人起立。
宋念看由外走进一个中年男人，是赵家老爷，礼部郎中赵文楷，腰板笔直，白玉面，风度翩翩，赵宴有这位赵老爷年轻时候的影子。
赵文楷态度宽和，坐在榻上，赵夫人杨氏待他落座后，方坐下。
赵文楷看了眼站在一旁赵萱和赵芫，赵萱和赵芫规规矩矩，对杨氏说；“你平常多带她们出去，长些见识。”
杨氏道；“这正说清明扫墓，约武威将军府一起去，她们这一二年也大了，人际交往要学着些。”
每年清明京城官宦人家都阖家出动，扫墓郊游，大家都赶在那几日，每年都能遇见相熟的其它府里的人，互相认识交流，给两个女儿物色人家，及笄就该出嫁了。
赵萱和赵芫是双生姊妹，遗传赵家父母好容貌。
赵文楷又看向宋念，“三媳妇病好了？”
宋念躬身，“媳妇病好了。”
赵文楷是朝廷命官，面上看不出喜恶，宋念心想，赵宴跟这位公爹有七八分相像，不仅是容貌，显然赵老爷阅历多，言谈不动声色，城府更深。
赵家跟宋家是儿女亲家，宋家犯事，赵文楷在朝中肯定受影响，赵文楷丝毫没表现出对她对宋家的不满，让宋念不敢小觑。
姜嬷嬷的话在耳边，如果害小姐的人不是姑爷，那么会是谁？
她至今没看出除了赵宴之外，有足够理由又有利害关系想要她命的人，自己在明，凶手在暗，说不准那日她一不小心，小命就丢了。
赵老爷跟夫人说下月清明的安排。
宋念和赵家姊妹告退出来。
入春后，连着半个月艳阳天，突然变脸，乌云席卷，雨雪交加，雪落地就融化了，这场雨夹雪，使气温骤降。
京城西，贩卖人口的场所，官府衙役锁着一群男女站在雨雪中，宋家的家产抄没，家奴也是财产的一部分。
宋家下人一百多口，粗麻绳拴着一长串，像吆喝叫卖东西一样，这些下人在衙役眼中不是人，是个物件。
按质论价，年轻力壮的男仆要价高，年老体弱的仆人基本上价格很低，也没人买，丫鬟有几分姿色能卖个好价钱，粗使模样差的使女，价格不高。
贩卖人口的场所露天的，停着车马，都是来买人的，周围围观百姓，打着油纸伞，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春天下雪，老天都觉得宋尚书冤枉，宋家真惨啊！”
一辆普通的马车，遮着布帘，停在附近，车里的人听见人们议论。
宋家仆从，无论男女老幼都被锁着，站成一排排，官府衙役开价变卖。
马车布帘掀开一条缝隙，宋念看这群男女身上的衣裳被雨雪淋湿，像牲口一样被人挑选，这个朝代买卖人口合法。
这些奴仆身份卑贱，不知转几次手，经过几个主人，运气好的还能安身立命，运气差的不知面临的什么样凄惨的命运。
宋府别说奴仆，宋家主子们也沦落到为奴为婢的悲惨的地步。
昨日宋念和金山敲定要卖下来宋府的男仆二十名，挑身强力壮有点身手的。
宋念同情这些人，可是宋府一百多口人，即便把手头嫁妆全用上，买下所有人，如何安置，目标太大，如果被人盯上，连她都要卷进去。
官府衙役开始吆喝，“这些壮劳力每人二十两银子，先来后到，一手钱一手货。 ”
金山在衙役话音刚落，在其他买主嫌价格太贵，讨价还价时，毫不犹豫地点了二十名身强力壮的男丁，跟衙役当场交割。
然后便不急，把宋府一百号人看了一遍，点了两个小厮、一个老仆，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
由于下手迅速，宋念预先决定要的人都到手了。
金山朝遮着蓝布帘的马车点了一下头。
宋念刚要合上布帘，瞥见离她的马车二三十米远还停着一辆马车。
透过雨雪，看见这辆马车用帷幔遮住，看不清里面的人，猜不出马车里的人的身份。
这辆神秘的马车好像一直停在那里，宋念来时已经在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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