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梯，等你》祁蘩

4、3.第一次遇见，也许是平淡。

　　魏林很轻易就看见了那个目不转睛的小姑娘，好像是王舒奇的熟人。走到李航身边，眼神却不住的往小姑娘身上飘。
　　王舒奇虽然看着笨了点，但是在为人处世上却是个高手，察觉到二人之间的相互打探，“这是我舅舅的小女儿我表妹，程潇潇。”他一把拦住魏林的肩，接着侧身对女孩说“这是我发小，魏林。”女孩冲魏林笑了笑，魏林也回以微笑。
　　李航“好了，别站着了。咱们进去吧，边吃边聊。”说着便拐向一家店铺旁的小道，小道两边的砖墙上布满了青苔，爬山虎从屋顶上垂下生长，绿色挡住了夕阳落下时的微光，显得小巷幽长而静谧。大概在小巷中走了七八十米，一拐角处便隐约看见一处防空洞，人声鼎沸，牛油混着辛香料的味道在此间肆意着，勾搭着每个人的脾胃，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饶是像魏林这样这样克制的人，在经历了一天，也是加快了步伐。程潇潇一直跟在魏林身后，不停环绕四周，对这里的一切感到陌生与好奇。很快就和他们三人拉开了距离，落在他们身后，也加快了步伐。
　　走出小巷，视野变豁然开朗起来。“渝市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程潇潇似乎是被这样的建筑风格给惊艳到了。
　　生疏于耳的普通话，让魏林瞬间回过头，“你不是渝市人？”
　　程潇潇微笑着说：“不是呀，但是我能听懂你们说的话。这里是我父亲的故乡。”
　　“那也是你的故乡！”不知道为什么，魏林非常不喜欢她的这句话。
　　程潇潇不在开口，只是默默跟在魏林身后。魏林虽然不像王舒奇那样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但是也师承大姐商人的本事，也是个心思清透的人，也收起刚刚一瞬的凌厉，依旧是清风润脾的微笑。

　　火锅店早就是人满为患了，一个江湖气十足的汉子走过来，一脸不耐烦，“我说，航仔，你们怎么现在才来，位子我差点保不住了。”
　　“李哥好。”三个男生都很有礼貌的向那个汉子打招呼。
　　李哥虽然看着不好相处，但是却是个十分典型的渝市大汉，讲义气、待人热情。“得了快进来吧，我赶紧叫后厨上锅了。还是老规矩？”说着，便把三人往角落里的空位上送去。这时，他在看见藏在魏林身后的程潇潇，打趣道：“哟！小林，你小堂客呀？”
　　“不是”魏林摆摆手，“这时王舒奇的表妹，第一次来渝市。”耳尖不经意地染上一丝绯红。
　　王舒奇往程潇潇身边靠了靠，“李哥，我表妹，程潇潇，他爸是我舅程辉。第一次回渝市。”
　　“程叔的姑娘呀，没想到都这么大了。当时才出生没多久就被桂姨带去美国了吧。”李哥闹了个乌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不早说，我以为就你们三个，就留的靠墙的桌子。那就魏林和潇潇挨着做吧，这里就你们俩稍微瘦点。”
　　李航一直都是三个人里最瘦的，当然也是最矮的，不服气地说：“哇，李哥你是不是也要去配眼镜了，我才是最瘦的好吧！”
　　李哥使劲揉了揉了李航的鸡窝头，“你吃个饭，三个人的位子都不够你娃一个人坐。”
　　远处有人喊道：“李哥儿，埋单！”
　　“哎，来咯来咯！”李哥急忙说“都不是外人，不客气哈。我先走了。”

　　火锅很快就上上来了，接着便是上菜，鸭肠、毛肚、黄喉、午餐肉、鸭血……一口气上了十几道菜。除了几道冻货，其他的都是今天早上才送来的鲜货。火锅店原来是防空洞，圆弧形的房顶上吊着好几盏大瓦数的白炽灯，照得整个大厅如白日般明亮。
　　也许是才认识，也许是刚刚不愉快的对话，反正挨着坐的魏林和程潇潇，下筷都是慢条斯理的，即使魏林胃一直在叫嚣。而程潇潇吃得慢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更是因为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她，接受的教育让她无法接受吃动物内脏。可是，这一桌子，处理几道素菜，就只有两道菜她能吃下去。所以，她只能默默地吃着那几样菜。最致命的是，这火锅又麻又辣，她的舌头基本已经失去知觉，可是又是如此该死的美味。
　　于是程潇潇痛并快乐地和火锅奋战着。身旁的魏林却突然唤来服务员，说是要加菜。王舒奇烫着鸭肠，头也不抬地说：“我还要份黄喉。”扫了眼桌子，“再来份千层肚，李航喜欢。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林微点头，“按着他说的加吧，然后再来个招牌牛肉和香菜丸子，再拿个空碗。”
　　李航急忙道：“你不是特别讨厌香菜吗？”
　　魏林示意服务员可以走了，“就是突然想试试，也许又喜欢上了呢？”
　　程潇潇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筷子：他怎么知道我喜欢香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