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与最近（港生与Julian）》三千30000

10、来世04

　　看到阿贵喝醉，julian原本有些气，气对方不记得自己的劝告。
　　可是，阿贵往他肩头靠去时的那句“刚想你，你就来了”，让他心里一软，强硬的语气改成轻声的询问。
　　“你要不要紧？哪里不舒服？”
　　“我想……想看海！”
　　“好，我带你去。”
　　julian掺着阿贵，把他扶进副驾驶位置，帮他系好安全带后，一路超自己工作室开去。
　　怕阿贵难受，车开的很慢，一路上被身后的司机用喇叭催促个不停。
　　然而julian完全无视那些鸣笛声，每到路口红灯停车后，他都将阿贵的头扶扶正。
　　看阿贵微微皱眉，猜测对方胃里不舒服，忍不住一边开车一边说:“真不该让你去参加那个什么庆功宴。”
　　阿贵迷着眼，歪过头看见开车的julian。
　　“我们……去哪？”
　　“去工作室，你可以躺躺椅上看海。”
　　“工作室？”阿贵的酒劲彻底上来了，思维变得很不连贯。
　　“对。去我的工作室。”
　　“那里好。工作室好。我最喜欢那个地方了。刚才太吵，我要好好静静。”
　　“快到了。”
　　“我还要喝甜酒。”
　　julian扭头看了眼身旁已经歪在靠背上的人，无奈的收回目光，继续开车。

　　工作室的躺椅上，阿贵斜躺着。julian拉过一张沙发，坐在紧挨着阿贵的地方。他们的面前，落地窗外，漆黑的海。
　　“阿贵，哪里不舒服？”julian仍然不放心的问。
　　“头……”
　　头疼吗？只见julian侧过身，伸出双手帮阿贵揉压太阳穴，动作又慢，又轻。
　　阿贵觉得很舒服，睁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又缓缓闭上。
　　只轻声说:“抱歉！”
　　julian知道这是阿贵在因醉酒而自责。
　　“头舒服点没？”
　　阿贵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我给你倒杯热水，喝了胃里会舒服点。”
　　julian转身去吧台倒水，阿贵睁开眼，回过头看着身后不远处有点模糊的身影，心里乱糟糟的。
　　他既因醉酒的行为觉得对不起julian，又不想看着对方如此这般的照顾自己，仿佛自己是个本不该存在的麻烦。
　　julian端来温水，递到阿贵手边，对方却不肯接过去。
　　“怎么了？”julian看着阿贵因醉酒而充血的眼睛，总觉得眉眼间有特别的东西是自己无法解读出的信息。
　　“你不需要这样关心我！”阿贵说完，小幅度的扭转视线，不再看对方的脸。
　　julian内心很是吃惊。他吃惊的不是阿贵这话的态度，而是他从来没特别留意到自己对阿贵原来一直很关心这件事。
　　在这之前，他只是知道自己喜欢看对方窘迫和尴尬，喜欢对方出现在这个工作室，喜欢帮对方的忙。但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他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关心对方的心态。
　　不想对方有意外，于是叮嘱他不要在外喝酒；
　　知道对方酒量差，于是特意买了低度的甜酒；
　　不想对方被停职，所以破例帮助警方去调查；
　　为了弥补未及时回复信息的过失，专门请对方来喝酒；
　　还有心知对方参加聚会可能喝醉，于是大晚上开车过去在酒吧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
　　julian的心跳开始没了节奏。
　　“你知不知道，在酒吧，那种热闹的地方……”阿贵说话间起身，凑近julian的脸继续说:“那种热闹让我觉得孤独。特别想念你这里的安静。想念……想念……”
　　阿贵仰起脸，直直的盯着julian的眼睛，没再说下去。
　　julian知道，自己的心跳的更乱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可是阿贵的眼睛里有东西在闪动，julian完全被那双眼睛吸引，舍不得移开视线，也舍不得打破此时此刻的状态。
　　他没有说话，因为任何话都可能破坏这时的气氛。
　　他贪恋这种感觉，也贪恋面前这个人的目光，他放弃去思考，只想细细品尝这一刻内心扬起的微妙情感。
　　阿贵在julian的眼中好似看到自己的影子，可是又怎样也看不清。于是又凑近了一点，带着酒精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喷在julian脸上。
　　julian忽然意识到，阿贵醉了，而且醉的很厉害。一个喝醉的人说出的话，又怎么能当真？
　　他默默的忽视掉心里的小小失落，伸手扶阿贵再次躺好。
　　“你睡会儿，睡醒就舒服了。”
　　“julian！”阿贵伸手抓住julian的胳膊，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
　　julian却感到害怕，他的心早已经乱七八糟，阿贵任何的话，都可能让他无法收拾起杂乱的心事。
　　“我就在这里看书，你安心睡吧。”julian说着，起身走到书架上，随手拿一本书，坐到另一张沙发上。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可以让他慢慢收拾心情。
　　阿贵闭上眼，不再说话，昏昏沉沉间，仿佛听见大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