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付姜的复仇》吴阿离

7、鱼总是有的，看你舍不舍得下饵

　　深秋的下午，阳光很是充足，湿冷的空气卷着枯黄的落叶在半空飞舞。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付姜还没有来，她向来是很准时的，即使不来也会打电话提前告诉我，而且不论来或是不来，出诊费用是一定会付给我的。毕竟，那些钱都不是她的，我心里暗暗思忖着，想着付姜报复的那些人，也算都是最有应得，她们虽然没有真正的拿刀子伤人，但是那些留在心里的伤难道会痊愈的更快吗？

　　按理说，如果病人付了费，且不来，我是应该高兴的猜对，有时，即使病人不给钱，突然不来了，我也会暗自庆幸。心里医生的工作，在大多数人看来是很高大上的，受人尊重，待遇也好，而且只是坐着聊聊天就能挣高额的自理咨询费，也不用像外科医生一样，手术一做就是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但是做心理医生的都知道，我们其实就是“情绪垃圾桶”，病人要么是真的有心理问题，要么是内心有难以和旁人言说的痛苦，只能找我们倾述。孩子考上耶鲁，老公升职加薪这种开心的事，和认识的人说就好了，谁会花钱和我们说呢。所以每天太多的负能量淤积在心里，使大多数的心理医生自己都有或轻或重的心理问题。

　　但是对于付姜不同，对她的故事使我着迷，我也是曾经受过暴力伤害和言语攻击的人，我也是希望嘴上说着刀子嘴豆腐心，却拿着尖牙咬人，拿着毒舌喷人的人得到报应。

　　付姜，付姜，我心里反复想着她的名字。念着念着，竟然觉得有些熟悉，还没想起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前台给我打了电话说，“来了个年轻的小伙，说是预约了这个时间的心理咨询，但是我反复查看了，应该是汪女士，他坚持让我给你打电话，说你会明白的。”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说，“让他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个你年级很轻的小伙，大约二十六七的样子，深秋的下午薄薄的夹克，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下面是破洞的牛仔裤和豆豆鞋，怎么看怎么都有点不协调。

　　还没等我说话，他先开了口，“付大夫，等着急了吧。”

　　是的，没错，我也姓付，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她选择了我，或许还如她所说，付付得正，希望在她复仇之后，世界就没有负能量，她自己也能充满正能量。

　　“着急倒是没有，但是如果你不来，我还是会有点失望。”我说，“你现在这个身体多大？”

　　“二十二。”付姜说，“这身打扮，还可以吧。”

　　“还不错”我笑了笑，“从六十多的汪阿姨到二十多的年轻小伙，你可是周转了几次啊？”知道付姜在男女之间的转换需要通过男女行为才能完成，所以，我很好奇，这个过程。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一次就可以了。”付姜说。

　　“啊？”我惊讶的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男子，身高不高，大概只有177左右，略瘦，头发是暗黄色的，皮肤还算白皙，但是有少量的雀斑，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嘴唇也略厚，看起来有点性感。

　　“别惊讶，是这男的主动的。”付姜说，“我当时一个人坐在酒吧的角落，点了一瓶最贵的酒，没过多久，这男的就坐过来了。还好，也不算贵，汪阿姨应该不会介意。”

　　“你怎么知道汪阿姨不会介意？”我问。

　　“因为我就是这么认识汪阿姨的。”付姜说。然后又露出了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天讲讲张丹丹的故事。”付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