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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接下来半个多月的时间,杨扶风都没见过叶岐川。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言知寒向来说到做到,谢聆那丫头又凶的厉害,叶岐川显然是被关起来了。但他意料之外的是,就算叶岐川被关起来了,他的八卦之魂也没能熄灭。等杨扶风身体好到能出帐时,赫然发现全军上下都知道他看上了新来的军医。

      重伤初愈的杨将军拄着拐杖运了好半天的气。

      不远处,言军医缓缓走来,杨将军眯起眼打量着他。高瘦挺拔的一个人裹在层层叠叠的广袖长袍中,宽大的腰封一束竟显得意外诱人。一头乌发松松笼在脑后,露出一张细眉细眼,神色淡然的脸。

      我们通常把这种类型叫做,禁欲系。

      杨将军不知道这词,他只是忽然觉得,其实叶岐川只是一不小心说了句真话。

      这厢正在胡思乱想,那边被臆想的中心人物已经施施然走了过来。

      言知寒瞥了杨扶风一眼,道:“伤好了?”

      杨扶风舔了下嘴唇,眼神愈发露骨。

      言知寒又道:“所以想挨军法了?”

      杨扶风:“......”

      魔头就是魔头!得诛!

      杨将军转头进了中军大帐。

      这些日子他被言魔头养的皮光水滑,虽还没康复到能上战场,但听听会议投投票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这第一票,就让他伤透了脑筋。

      “圣上出宫巡游,三日后启程朝马嵬驿去。”

      来传话的人说的委婉,不过大家都听得懂,翻译一下就是:皇帝要跑了。

      天策府统领李承恩被点名护驾。

      据说李承恩接到圣旨后一夜未眠,第二天,他下了一道军令。

      天策府余部,护驾还是守城,自行决定。三日之限,之后重新整编。

      他不能反抗皇帝的命令,只能钻个空子给帐下的兵将们一个选择的权利。虽然,这是个十分残酷的选择。

      杨扶风攥着手中的军报,闭了闭眼。

      天策府是帝国军队,也是江湖门派。平日半数留守东都,半数分散于阵营。而安禄山范阳起兵不过数月洛阳城即破,天枪杨宁及麾下千余守城的天策军皆殁于此役。后哥舒翰领二十万唐军据守潼关,余下的天策将士大半也在其中,只一小部如杨扶风、谢聆等人,正在阵营中集结江湖力量。不想日前玄宗下旨强令哥舒翰出关退敌,结果一战大败,帝都屏障岌岌可危。

      现在皇帝要跑了,守城?长安守得住,皇帝会跑?可皇帝能带着贵妃跑,能带着满朝文武跑,却不能带着全城的百姓跑!

      护驾还是守城?

      忠君还是爱民?

      求生......还是赴死!

      杨扶风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将那份薄薄的军报盖在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脚步声,他没动,也懒得去看。

      来人在他身边的矮桌上搁下了手里的东西,然后从他脸上拿起了那份军报。

      斜眼扫去,桌上的瓷碗药气蒸腾,一边立着的人正低头读那份军报。杨扶风觉得鼻间萦绕着一股药香,却不知是那瓷碗里冒出来的,还是身边这个人身上冒出来的。

      杨将军好奇心爆棚,于是抬起胳膊一把将人拽倒。

      言知寒正盯着那军报全心全意思考未来,冷不防被就遭了暗算。

      反应过来时已被人牢牢按在了床上,按着他的人几乎整个压在了他身上,用一种犬科动物特有的动作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的嗅着。

      “香吗?”言知寒问。

      犬科本能暴露无疑的杨将军连连点头。

      言知寒不知不觉间魔头气场全开,轻描淡写的抬起一只胳膊,指了指床边的矮桌:“那个更香,趁热喝。”

      杨扶风正往下摸的手一僵,余光瞥向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药碗。

      这药喝了好几个月,已经成为他人生道路上浓墨重彩的一道阴影。

      杨扶风面无表情的把脸埋进言知寒衣襟里,深吸几口气,及时挽救了一下自己。这魔头难道不明白吗,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这种事,会萎的......难怪被人始乱终弃!

      将军心里苦,将军不起来。

      杨扶风这厢还扎在人家怀里闹着小情绪,却不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只听帐外传来一声惨呼。

      “师兄啊!!”

      那个一句话就把叶岐川关了半个多月的混世女魔头谢聆一头扑进帐中,仿佛二十年来积攒的戏感一夕爆发,声情并茂的嘶喊道:“师兄!那姓叶的纨绔要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师兄你要替我做主啊!”

      言知寒闻声从杨扶风的臂弯中探出头来,礼貌的说道:“谢将军来的不巧。”

      言知寒的话千真万确,谢聆来的的确不巧,她师兄的脑回路还挣扎在“始乱之,终弃之;再乱之,再弃之......乱还是不乱呢?到底乱不乱呢?”这样的问题里收不回来,没空为她的终身大事做主。

      而那边谢聆演完了开场,定睛朝床上一看。

      我的妈啊!

      我的师兄啊!

      “是......我来的不巧......不巧......”谢将军满脸恍惚的转身朝帐外走去,口中还嘟囔着:“原来川川说的是真的......竟然是真的啊......”

      帐帘合上时,杨扶风的脑回路终于回笼。

      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言知寒双臂枕在自己脑后,悠然的看着他:“你出去转一圈就知道了。”

      “......”

      杨将军被他微笑中透着阴险的表情看的莫名气短,爬起来老老实实喝了药,老老实实被顺了一会毛,直到黄昏时才出去转了一圈。

      转完,他果然知道了......

      迎面走来的每一个人都理解的上前拍一拍他的肩膀,由衷的安慰道:“放心,兄弟都懂。”

      可是,兄弟,你到底懂了什么?

      就是......喜欢就追嘛!追不上就下药嘛!下了药就......呐,军法要是落兄弟手上,一定给你留口气。

      回来的时候,杨扶风认真想道:谢小聆儿,你就被叶岐川抢走吧,你的人生没有更合适的选择了。这就叫破锅配烂盖,八婆自有八哥爱。

      咒完了自家师妹,杨扶风又开始为自己抱不平了。

      嘛,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就这么被黑成了......那个什么啊。

      于是,为了修补杨将军高傲的自尊,安慰杨将军受伤的心灵,当晚言知寒刚进军帐就又一次惨遭偷袭。

      “哎,别闹。”言知寒低声斥道:“端着药呢,碰洒了。”

      杨扶风闻言,一手仍揽着言知寒的腰,另一只手夺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慷慨就义般的气势一时把言魔头都给震住了。

      杨扶风喝完一翻腕,手中空碗还在半空中挥舞了两下,豪情万丈:“干了。”

      “啊?”言知寒还没回神,怔怔点了下头:“哦。”

      杨扶风把碗一扔,扛起人来就走。

      被扔在床上的时候言知寒终于回神了,不回不行啊!饶是他这么有涵养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刚学会的粗口:个棒槌,摔死老子了!

      正要还手,那个摔他的棒槌一个虎扑就压他身上了。

      “言歇?”蜡烛不知何时被掌风熄灭,黑暗中,杨扶风叫了他一声。

      言知寒冷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杨扶风说:“知寒,回恶人谷吧。”

      言知寒一僵,半晌后终于琢磨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他怒火中烧的大力去推杨扶风的胸膛,杨扶风却岿然不动,抓住他的手腕,牢牢压制着他的挣动。

      两人咬着牙较了半天劲,最后言知寒作为一个技术工种还是败下阵来。

      他仰躺在床上重重喘息着,偏过头去不看那双幽深的眸子。

      杨扶风松开他腕上的钳制,单手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

      两人对视了两秒,杨扶风无限缱绻的吻了下去。

      “回恶人谷有什么不好?嗯?那没人烦你。”亲吻的间隙,含含糊糊的低语落在言知寒耳边。

      言知寒用力喘了几口气,扬起一只手,狠狠朝身上人扇过去。

      啪!一声脆响,杨扶风被打的偏过了头。

      杨扶风懵了片刻,慢慢转回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舌尖尝到一股血腥味。

      宛如一个不打不成器的抖M,杨将军被这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充满了电,雄起了!

      他“嗷”的一声往前一扑,完全把言知寒笼罩在自己身下,两只手各钳住他一只手腕狠狠按在两侧,吼道:“反了你了!”

      跟魔头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治魔头,就一个字,乱!

      乱他!

      被找准了软肋的魔头果然很快脱去了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场,瘫软在床上一副溃不成军的样子,随着杨扶风的动作时轻时重的喘息着。

      杨将军一层一层剥掉魔头身上衣服,心里想着,万花的衣服就是有情调,每次都剥起来都好像拆礼物。手指顺着光洁的胸膛一路滑下去,片刻后言知寒猛然弹动了一下,喉咙深处冲出一声泣音。杨扶风俯下身啃噬着身下人的喉结,如兽类般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记号。

      不知过了多久,在言知寒已经混乱不堪的颤动中,杨扶风不怀好意的低笑道:“来,哭给我听听。”说着手上一用力,就听言知寒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哭喊,片刻后倒回床上,茫然的睁大了眼,两行泪溢出眼角,划进发迹。

      “乖。”杨扶风亲了亲他失神的眼睛,心中生出几分得意。

      言魔头一身铜墙铁壁,目无下尘。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辈子大概就剩一个弱点,不耐......咳。

      杨将军白日里被魔头欺负的束手无策,恨不得跪着走,唯有这个软肋他拿捏的淋漓尽致。

      言知寒脑子里糊成一片,大睁着的眼睛里看见的全是成片的白光,迷迷糊糊被人翻过去趴在床上,双手无意识的想去抓些东西,不经意间在枕头下摸到一张信纸。

      他一片混沌的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费力的将那纸抽出来,贴到眼前努力地看。

      果然,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份军报。

      杨扶风见了,伸手去夺。言知寒没松手,薄薄一张纸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半,一半攥在言知寒手里,一半被杨扶风随手一扔,飘落在床边。

      言知寒挣着沙哑的嗓子扭头问:“杨扶风,你想死吗!”

      “不想。”杨扶风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不想。”

      言知寒的脑子当真是转不动了,竟然轻易就被这么句话给糊弄住了,又或者他还没被糊弄住,可他已经没精力继续追究下去了。毕竟软肋落在了人家手里,漫漫长夜,只得任人揉圆搓扁,只剩哭的份。

      除了哭,他口中只喃喃念叨着一句话。

      “不想死就好......不想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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