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我就得死[快穿]》苍横翠微

9、怂包姐的崛起8

　　二愣子？二！

　　时应远怔住，敢说他二愣子的没谁，仔细瞧着眼前的女孩，忽然想到自己失手投出去撂倒小贼的篮球，他笑了起来。

　　“你是明家大小姐，明舒？”

　　明舒惊讶地看着他，前前后后她都没说过自己的名字，除了刚才明媚拦路时气冲冲连名带姓地一声喊。

　　眼神转凉，“你这偷听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从墓园回来的时候明舒已经想清，二愣子之所以认定自己在哭，还说什么振作起来让别人哭去，肯定是听了她跟明成业的电话。

　　偷听可比自以为是的臭毛病讨厌得多，而眼前这人长得挺好看，却是个“惯犯”。

　　时应远轻咳一声，探出手试图抚摸对方怀里的狗，“我没有偷听的毛病，上次是意外，这次还是意外。”

　　“你别动手动脚。”

　　明舒抱着十二往后退去，旋即狐疑地上下打量眼前的人，再看看旁边的树丛，有一段距离，他却出现得这么快。

　　“你的腿？”记得打完架之后明明是一瘸一拐的，现在却好了。

　　时应远并不知道明舒的心思，只是顺着她的话看向自己的腿，“我的腿怎么了？它没乱动啊，我刚才就是想摸摸狗。”

　　明舒沉默不语，心道二愣子是故意的，假装伤势严重，这样打架的人面子上过得去了，事后各家追究起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看着行事冲动却还有些聪明气，大概之前说什么“有种的一起上”也是故意的。

　　时应远瞅着眼前的女孩，只见她低眉思索，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煽动一下，面容白皙还透着运动过后的红晕，细瘦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狗毛，仿佛被什么难题困住。

　　他再一次大发善心，话却说得不伦不类，“小傻子，看在狗的份上，有什么想不通的，本少爷帮你一把。”

　　明舒瞬间回神，咬字极重，“二愣子，你说什么？”

　　竟然忘记小傻子死要面子的倔强属性，他摸了把后脑勺，有些无奈地改口，“明舒，好吧，是明舒。”

　　“看在谁的份上？”说这话时女孩眼睛危险一眯。

　　时应远嘴角勾起，自己可不是受威胁的人，他笑得不怀好意，“看在狗的份上。”

　　本来就是，如果不是看在小傻子出手救狗的份上，自己才不会在这儿守株待兔，然后见她被欺负又忍不住跳出来安慰。

　　没错，一切都是因为狗，上次要不是因为狗，他也不会去墓园。

　　明舒点头肯定，“的确是看在狗的份上，念你一开始因为我家十二冲冠一怒下场开打，我这次不跟你计较。”

　　“……”时应远瞠目结舌。

　　不是哭闹，也不是谩骂，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黯然神伤，竟然是这样的回击方式——如数奉还，平平静静。

　　仔细一想，也符合小傻子爱强撑要面子的个性，不过，能看出他是因为狗才动的手，顶多算是心细会把事情串起来，毕竟自己都说了。

　　在时应远愣神思考的时候，明舒已经抱着狗潇洒而去。

　　暮色四起，溪边的晚风突然送来询问声，“刚刚没听清，你的狗叫什么名字来着？”

　　明舒头也不回，背向身后的人挥手，“一年有十二个月的十二。”

　　十二？狗。

　　时应远默念了一遍，总觉得特别耳熟，但又说不上来……直到手机响起，那头传来自家大哥戏谑的声音。

　　“时二少，听说你今天打群架了，一对多，很英勇。”

　　时应远瞬间明白过来。

　　时二少？十二狗？

　　两兄弟一样，听着不要太耳熟！

　　明舒抱着十二回到家的时候，大厅里，明媚正靠在郝佳佳的怀中细声哭，老太太坐在一旁。齐整的模样，仿佛只等她回来受审。

　　“都等我吃饭呢？”她笑盈盈地走到老人身边，“奶奶饿了吧，你们先吃，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来。”

　　郝佳佳听着明舒毫不怯场流利无比的话，心底一声冷哼，这是她嫁到明家以来，明舒讲过的最长一句话。

　　没有料到小偷来家里走一遭，最后反而成全了明舒，吓得她胆子变大，敢说话，敢戏弄明媚，而且还有几分应变机智。

　　忽视妹妹为什么哭，直接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老太太那么会疼人，再大的事经过她的提醒，恐怕也会放人先去洗澡，然后吃饭。

　　饭后再来计较，气势上她们母女就已经输了一筹，既然如此，还如以退为进。

　　郝佳佳清了清嗓子，抢在老太太之前开口，“是啊，就等明舒回来吃饭呢！今天又是警局，又是运动的，累了吧，先去换衣服。”

　　“汪汪！”

　　一直乖巧闷声不吭的十二突然吠了两声。

　　明舒温温柔柔地挠了挠狗头，随后扬起一个笑，“阿姨说得没错，我的确是累，你们先吃。”

　　听见狗叫，郝佳佳的视线才从明舒脸上移开，瞟一眼狗，旋即又看向老太太，欲言又止，眸子里透着不安。

　　她看似纠结彷徨不知该怎么办，其实心里的盘算已经成型。

　　呵，敢把狗带回家，明舒真是好大的胆。

　　不过，自己得暗中帮忙把狗留下，然后等成业回来所有事情一起算，到时候犯错的明舒就好看了，也许外面的威胁也能迎刃而解。

　　打定主意，郝佳佳越发眼巴巴地望着老太太，只等对方开口说不准养狗，她只要添油加醋说不准留，明舒一定会对着来。

　　其实，在明媚哭着回来把事情说完后，明老太太就决定坐等明舒回家，双方当面把事情说开，委屈别藏着，该道歉的也别落下。

　　不料，孙女进门后开口就是吃饭、洗澡，她只愣了一会，就被郝佳佳抢先。

　　明老太太叹息着起身，轻拍明舒胳膊，“一身汗味，快去洗澡吧，顺便让保姆把这灰溜溜的狗也洗干净。”

　　“奶奶，它叫十二。”

　　明舒笑着介绍，她决定养狗的原因之一也是想着能给老人逗趣作伴。

　　十二……老太太琢磨片刻，随后感叹，“是个好名字。”

　　她再清楚不过，孙女儿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停留在十二岁以前，十二可以是不忘记过去，也可以是新的起点。

　　望着明舒往二楼去的身影，老人突然露出一抹和蔼笑容，她想，自己或许应该再放开些手，让孩子自己去摸索、试探。

　　事情发展到这里，明媚极为不高兴，窝在沙发里嘴巴撅得老高。

　　而郝佳佳觉得有力无处使，这老太太都不赶狗，也没人问她意见，那她还怎么假装拗不过才留下的狗？？

　　“妈，你是知道的，成业他讨厌狗。”没有办法，她只得委婉地主动提。

　　“也该改变了，小舒都能好起来，他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改不掉一个坏习惯？”

　　郝佳佳：……

　　就这样吧，反正狗已经如愿留下，自己也算阻止过，奈何人微言轻没有用。

　　浴室里，明舒惊讶地发现洗干净以后，灰溜溜的十二是白色的，特别纯净。

　　她拿着吹风机边吹边摸，心道再养些日子，等营养跟上，毛发变得柔软发亮，自家的狗子一定能让人摸不释手。

　　“小舒。”

　　明老太太推门而进，手里拿着一本相册。

　　“奶奶，你来啦，十二又漂亮又乖。”

　　“所以你被它迷得饭都不吃了？”明老太太满脸揶揄，拿过孙女手中的吹风机，顺道把相册塞给她。

　　明舒有些惊讶，“这是？”

　　“你小时候的照片，看看。”

　　照片？明舒微愣，联想到了她从课本里翻到的一张泛黄照片，很欢乐的场景，绿草如茵，小女孩追着狗，女人笑着招手让她过来。

　　或许，翻开相册，也能看到这个场景。

　　……果然有，而且更为丰富。

　　小女孩一路成长，欢乐幸福的模样，就连摔倒后被抓拍的泪脸仿佛都是甜的，照片里，有奶奶爸爸妈妈，还有狗。

　　“啪嗒”一声轻响，泪珠落在相册上。

　　明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又或许是感同身受。

　　她抬手擦掉眼泪，望着老人，“奶奶，这本相册——”

　　“是我特意藏起来的。”

　　老人关掉吹风机，放置一旁，随后伸手轻抚女孩脸颊，“这些年，奶奶不是有意瞒你，而是提前答应了你妈妈，她不想你知道她的病，也不想你再看到这些照片。”

　　明舒咬着唇不说话。

　　“但现在小舒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力，所以奶奶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爸爸很讨厌狗，也不再允许家里养狗，都是因为你妈妈。”

　　“为什么？”

　　“因为……她是狂犬病去的。”

　　老人低声叹息，那么好的阿柔，说病就病，说没就没，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不真实。

　　明舒不敢相信，下意识反问，“怎么可能？家里的狗有定期疫苗，而且人就算被狗咬伤，及时预防性治疗的话，一般都不会有事的。”

　　老人一把抱住孙女，声音哽咽，“这些奶奶都知道，可是小舒，你妈妈患病的原因奶奶不知道，她不肯说，而且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话落，祖孙俩抱在一起痛哭，雪白的十二乖巧地趴在女孩子脚边。

　　不知过去多久，当老人止住泪，问孙女是否还愿意养狗的时候，明舒重重点头，“养，妈妈喜欢狗，我也喜欢。”

　　“那你爸爸要是极力反对呢？”

　　明舒弯腰抱起趴在脚边的狗子，擦了把脸上泪痕，眼神坚定，“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跟十二翘首以盼。”

　　“明天，或者后天。”

　　看着孙女坚毅的眼神，明老太太一脸欣慰，暗道阿柔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小舒没有像她爸爸那样对狗存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