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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怂包姐的崛起4 ...

  •   明舒嘴角慢慢扬起,虽然知道明媚的一句“对不起”说得心不甘情不愿,但这种逼着黑心白莲花不得不低头道歉的感觉,竟然有些暗爽。

      她放下手机,语气轻柔,“没关系,去吧,回房掀掉地毯练芭蕾。”

      明媚紧紧咬着下唇,难堪与挫败让她恨不得转身就走,但是不行,已经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此番前来的另一个目的就必须得实现。

      刚刚在屋子里跳了一圈,都没发现篮球踪迹。

      福灵心至般,明媚突然弯腰往下看,果不其然,篮球就在书桌底,正被怂包姐踩着。

      她瘪嘴,再次走到明舒身边,乖巧地坐好,“姐姐,我想再陪你一会,昨晚我要是也在就好了。”

      明舒把对方分明气得要暴走,往桌底瞧过后又假装乖巧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想必接下来要提到篮球,她懒得接腔。

      竟然又不吭声了,这个闷葫芦!明媚深吸一口气,心道为了篮球,为了时应远,再忍忍。

      “姐姐,昨晚那个篮球砸过来时的场景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很神奇,你跟我说说呗,越详细越好。”

      果然有篮球,还要求详细诉说当时现场。

      明舒瑟缩了一下,小声道,“为,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想与你一起分担害怕。”

      她拉着她的手,看似语气诚恳姐妹情深,实则心里想的是:哼,我才不要告诉你真实原因,你这个怂包只会把事情搞砸,连累自己在时二少面前脸上无光。

      “篮球从窗户飞进来,直接砸得歹徒一个趔趄,撞向墙壁。”

      明舒歪着脑袋,语速极慢,之前怕吓到老太太,她特意省略了刀尖距离自己眉心一寸的细节,这会也没打算说。

      “哎呀,要详细的,细节,越全面越好。”

      明媚有些急,“比如篮球飞过来时,歹徒在哪个位置?做什么?被砸之后的神态,还有你又在做什么,当时的感受等等。”

      明舒盯着身侧的人,陷入沉默。

      全面详细的场景涉及到入室偷窃转化为入室抢劫,还有杀人未遂,这里边的差别很大,直接影响到量刑轻重。明媚为什么想知道那么详细?或者说关心这些问题对她有什么好处?

      偷窃?不对!如果只是想偷窃,歹徒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拿刀挥向睡着的人?把人吓醒后,原主没有反抗,歹徒的刀也没有真的刺下;自己反抗,才会激起对方的狠劲。

      难道打从一开始,歹徒就存有吓人的心思?

      一个只为钱财的小偷偷东西的时候顺便吓坏明大小姐?要么是心理变态,要么是……

      “砰”地一声响,明舒猛然一拍桌子,要么是背后还有阴谋!但这些只是可能推测,歹徒肯定不会主动招供。

      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正全神贯注等待回答的明媚抖了抖,她惊呼,“你做什么呢?一会沉默,一会拍桌子,吓死我了。”

      明舒绞着手指,满脸不安,“小偷好可怕,我可不可以不说?”

      “好了,害怕我们就不说了啊。” 明媚伸手轻拍明舒肩膀,假意安抚。

      她琢磨着,反正“篮球砸得小偷一个趔趄撞向墙壁”再加上一些自我发挥的补充,也够用了。接下来就是……

      明媚凑近明舒,抱着对方手臂轻轻摇晃,“姐姐,那个篮球能不能送——”

      “你想要篮球?”她主动反问。

      “嗯嗯嗯。”明媚重重点头,肯定道,“很想要。”

      明舒抽出手臂捞过手机,嘴角咧开一个笑,“那我打电话给爸爸,让他买一个。”

      “不,不要——”

      “哦,又是开玩笑,你其实不想要。”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

      “……”明媚突然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怂包姐蠢起来也太可恶了。

      明舒看着对方被自己气得一脸便秘的模样,实在想笑。为避免忍不住笑出声,她弯腰从桌底下捞出篮球。

      放在桌上,双臂环抱,侧脸贴在上面,“救命符,我一定要好好珍藏。”

      一句话,断了明媚接下来可能想出的所有后招,试问:她一个非亲生的女儿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去抢明家亲生女儿的救命符?!

      指甲陷入掌心,留下一个个月牙印,明媚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姐姐,你休息,我先走了。”

      拿不到篮球竟然差点哭出来?快哭了还能维持言语上的礼貌?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明舒想,明媚的心思不简单,而这篮球也恐怕大有文章。

      明舒留着篮球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方面这是物证,另一方面这是她启用“好老公技能”之后引来的。无论如何,总要自己留着观察观察。

      细嫩略带骨感的手慢慢地旋转篮球,眼神黏着球面,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地细节,最后也只得说,没有任何特殊印记,这就是一个常见的斯伯丁篮球,表面磨损得比较厉害。

      一无所获,明舒翻了个白眼,起身往阳台走去。

      秋高气爽,远处挺拔的银杏树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每一片叶子都闪着金黄的光晕,视线扫过,让人倍觉温暖、柔软。

      遭逢入室抢劫后,明家安静到过分,保姆厨子园丁司机们往来忙碌,都不敢像平常那样高声聊天,因为郝佳佳去警局前再三叮嘱:大小姐受了惊吓,要静养。

      敢折腾喧哗的只有明媚,可惜明舒屋里走一遭,她气得直接外出散心了。

      明舒站在二楼阳台看着银杏树愣神,指腹摩挲着握在掌心的手机,给明成业回一个电话是有必要的,同样有必要的是去一趟南陵墓园。

      但显而易见的,郝佳佳去警局做笔录都没带上她,肯定也嘱咐过,不让她出门。毕竟在大家的眼中,她还是那个不爱说话,体弱胆小的明大小姐。

      半个小时候,明舒堂堂正正地出了门。

      “奶奶,从今天起,小舒会努力地慢慢好起来,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一个人。”

      明舒坐在车子里,透过车窗快速打量南陵街道风景的时候,脑海里还想着自己跟明老太太说的这句话。奶奶真的很好,开明,会疼人,还懂得孙女的小心思,并给她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小舒身体弱,出去走走也好,让司机送,如果两个小时后你还没回来,奶奶可就要亲自去抓人喽。”

      想到此,明舒手肘支着车窗,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瞧,不用点破,对方就知道自己会去哪,给出的时间也恰好。

      先前问过司机,从明家所在的时安七区到南陵墓园,往返大约一小时。

      拾级而上,松柏苍翠,墓碑林立。每走一步,内心的肃穆与宁静便加深一分,明舒想,除了灾难现场,这儿也是近距离感受生命可贵的好地方。

      在一块墓碑前停住,“慈母木芳柔之墓”几个大字让明舒瞳孔一缩,她放下手中的白菊,掏出纸巾细细擦拭这几个字。

      立碑都是用女儿的立场,可见明成业对先妻的成见之深,大概是恨的。

      擦拭干净墓碑,明舒席地而坐,背靠碑身,“妈,我是小舒,来看你了,这次是光明正大,因为我决定放下过往,努力变得好起来。”

      说到这,她突然侧头看向墓碑上的名字,“但在放下之前,我需要弄明白一件事,还想要他跪在这真心实意跟你说声对不起。”

      木芳柔病逝的时候,十二岁的原主刚好去参加一个夏令营,出发前,木芳柔只是有些感冒发烧,不曾想她这一去再回来妈妈就没了,而且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所有的事情都是以此为转折点,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土崩瓦解。

      明成业绝口不再提妻子,明舒偏要提反复问,父女俩一度吵红了眼。关系不断恶化,如果不是还有个中间人明老太太,叛逆期的明舒大概还想断绝父女关系。

      先前那么恩爱的夫妻,怎么可能因为其中一个人的死亡,感情也随之戛然而止?

      明舒揉了揉鼻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拔打明成业的电话,铃声快响到尽头的时候那边才接起,声音压得很低。

      “小舒,昨晚被吓坏了吧,有没有伤到哪?别闷不吭声,要听话去医院做个检查,爸爸这边还有个重要的合作要谈,过几天才能回来……”明成业说了一长串,他习惯了女儿的惜字如金。

      明舒面无表情地听着,等对方说完,她才声音颤抖着挤出几个字,“爸爸,我怕。”

      “小舒不要怕,爸爸很快就回来陪你。”

      “小偷好凶,还有刀,我差点就……就死了,爸爸,我想妈妈,很想很想。”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木芳柔是横亘在父女俩心头的一根刺,不提,岁月安稳父慈女孝,一旦提起,那就是你冷脸我哭鼻子,最后不欢而散。

      明舒吸了吸鼻子,决定更进一步,“知道你不想提妈妈,但是我——”

      “小舒,人要往前看,你为什么一定要沉溺在过去,现在的生活不好吗?你阿姨和妹妹对你都很——”

      话被打断,明舒有样学样截了对方的话,“我现在就坐在妈妈墓前,你隔着电话跟她说句对不起,我就往前看。”

      之所以这么说,她是想摸一摸对方的底线。

      “明舒!你不要胡闹,赶紧回去。”

      明成业声音拔高,又急又气,女儿身体本来就差,昨晚受了惊吓,今天竟然敢偷偷摸摸去墓地?还拐着弯来让他跟那个女人说对不起,简直反了天!

      连名带姓的叫唤,隔着电话,明舒都能想象对方暴跳如雷的样子,之前刻意压低声音,这会突然拔高,想必还能引来不少的围观。

      不过这一试,她心里有了底,想要明成业说对不起还是挺有难度的。

      明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已经抢先,语气缓和下来,“好了小舒,回家吧,别胡思乱想,爸爸要继续开会了。”

      “开会开会,你眼里只有工作。”明舒哼出这么一句,主动结束通话。

      阳光隐去秋风起,带来丝丝凉意。

      女孩靠着石碑坐了好一会,长长的沉默,她在想原主不铺地毯的心思,都说母亲如大地,温暖人心,可靠可躺。妈妈姓木,所以她执意用木地板,借物拟人,置身房间就如同时时刻刻在母亲的怀抱一样。

      叹息一声,明舒突然低头埋膝。

      大半个上午,只是跟明媚聊了会天,然后坐车到墓地,打了个电话,这具身体竟然就累了。

      十几分钟过去,有人走上前来,弯腰,伸手扯了扯她的马尾辫。

      “小傻子,不要哭了。”

      不小心听了一通电话的时应远走了过来,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这女孩子有些惨,没了妈妈,爸爸也不疼的。此外她也太傻了吧,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在这儿哭又有什么用?

      关键是,她竟然能闷声不响哭这么久!

      既然遇见,那就大发善心做一回好事?反正这儿也没人看见,影响不了他时二少飞扬跋扈的名头。

      打了会盹的明舒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被扯得有些疼的头皮,旋即抬头望向来人,心道这哪儿冒出来的多管闲事的二愣子。

      她偏过头不予计较,主要是没力气。

      时应远见对方不吭声,还把头偏向一边,哟,小傻子还有些倔!

      他蹲了下来,左手搁在膝盖上,决定好事做到底,点醒这个又傻又倔的悲惨女孩。

      “你哭了这么久也够了,是时候振作起来让别人哭去。”

      明舒嚯地一下转过头,盯着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意外地,喉咙有些不舒服,说出的话也变了音。

      时应远握拳轻咳两声,止住笑,“我两只眼睛都没看见,我是用耳朵听的。”

      “自以为是。”

      明舒无意跟陌生人纠缠,她望了望天色,手掌撑地慢慢站起,大概是着凉了,这身体真的弱爆,回去之后奶奶又要心疼了。

      望一眼墓碑,她转身便走。

      被撂在一旁的时应远,看着女孩渐渐走远的瘦弱背影,“喂,你好歹说一声谢谢——”

      明舒回头,“扯我头发,还硬说我哭了,我没要对不起,你竟然要感谢?”

      这女孩真倔,还死要面子!时应远笑了起来,好心地把他认定的“埋在膝盖上哭”改成“睡觉”。

      “怎么说也是我叫醒你的,在这地方睡觉,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舒微愣,这点倒是没错,再睡下去就不止着凉那么简单。

      她清了清嗓子,“那也是扯平了。”

      “……”怎么就这么记仇呢,不过是扯了一下她头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怂包姐的崛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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