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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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上条当麻，那一定是“普通”。
身为LV0的无能力者，无论是外貌、成绩、性格、人际都是普通高中生水准，唯一比较擅长的是长跑。
要说有些不同寻常的事也有，比如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遇到LV5第二位的「扭曲立场」，穿着纯白蕾丝花边公主裙的及川萝莉因为心爱的兔兔玩偶耳朵脱线在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周围大概是照顾她的人吧？把一条街挤得水泄不通，随着大小姐的哭嚎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紧张地安抚她，但都没有用。
如果想通过这条回宿舍的唯一通路就只有哄好任性的大小姐了，真是麻烦啊。
从小就踩着板凳炒菜，家务全包的上条当麻对于针线活也是很擅长的，他无奈地走过去，伸手对那个仿佛世界中心一样的小公主说，“给我吧，我帮你缝起来。”
每次回想起这种乙女恋爱游戏一般的桥段，上条当麻都很想吐槽。
“明明那个时候你靠自己就能修好吧？念动力啊回溯啊什么的可以用来修补的能力你记录了不止一种吧。”
“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站在秋千上一身高级洋装的及川星白居高临下地说道，“让我感到喜悦和满足不就是那些人存在的意义吗？”
“……明明才小学四年级但你的想法也太中二了吧！不要以为自己是超能力者就看不起别人了！”
“不是看不起哦，是事实就是这样啦。毕竟有弱点的人才显得不那么可怕吧？喜爱华丽可爱的洋装和美味的高级甜点，任□□哭闹，不顺心就大吵大闹这样的小女孩，不会让人觉得特别可怕对吧？”
“哎？”
“而且啊说是关心其实大家都在害怕啦，毕竟我可是稍微‘想一想’就能歼灭一支精锐部队哦。LV5级别的念动力广泛性可是高得吓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轻松割断人的脖子。”
“不要一脸轻松的说这么可怕的话！”
“你胆子真小哎！放心啦，我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情，就算要战斗也会把能力附着在玫瑰花上华丽又炫技！”
“那也太麻烦了吧？”
“哼！美少女就算战斗也要像跳华尔兹！”
“你可真任性啊。”
“毕竟本小姐世界第一可爱！”
“那你也不至于当街哭鼻子啊。”不会害羞吗？
“这个啊，怎么说呢？算我的无聊趣味吧。”及川星白挠挠脸颊，“我喜欢有人注视我的样子，只要还有人注视我就证明我还有价值啊。”
上条当麻看着她笑容甜美的样子，感觉到了压抑，那是不能细究的属于学园都市深处的“规则”。
如果想要火的话用打火机就能搞定，在残酷点就是要杀人一把木仓甚至水果刀都能做到，LV2程度的能力者也就和懂些拳脚功夫的小混混五五开。
所以学园都市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制造稍有些特殊能力的人，而是某种更加禁忌的力量。
人类自卑又傲慢，追寻着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贪婪地不肯放手。对于LV5级别的人来说，破坏是十分容易的事，杀人也绝不会用“个”来简单计算。这样的力量太过便利又异常危险 ，想要安全的利用只能给他们套上项圈。
在星白能力晋升LV5的前一天，木原加贺就和她说过学园都市的黑暗，那深不见底的淤泥就在她的脚下，稍不注意就会陷进去。
“这么告诉我没问题吗？这是A级以上的机密吧？”小小的星白抱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兔子玩偶弯头看着他，“所以你是不希望我成为LV5吗？”
“有些吧。”似乎永远文质彬彬的木原加贺罕见的露出一丝纠结和无奈。
“为什么？成为LV5不好吗？明明是个养成控却不追求最高攻略路线吗？按理说‘女武神’‘最强战士’这种CG在养成游戏受众里是非常受欢迎的。”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现在的选择是未来的必然，可没有读档重来。”现实是款垃圾游戏，充满了BUG。
“你不是我的最高研究员吗？对我的一切全权负责，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你来调整就好了呀。”小星白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话是这样没错了。”
“所以啊你在纠结什么？衣服、首饰、吃的点心，我的一切你都由亲自挑选，简直是个变态。这样的你居然会放弃最重要的剧情点？”
“虽然是安慰，但听到你这么说我真受伤。我不是变态，只是养成控而已！”
“呜哇，好恶心哦！这话你留着对警备员说去吧！”
木原加贺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他因为生命中有“及川星白”的存在而由衷的高兴着。从把五岁的星白接到研究所已经过去了多少个日月了呢？他不想去计算，不想因为那太少的数字而遗憾。
谁能明白他的感情呢？
看着小小的儿童一点点一点点的长大，从柔滑的发丝到洁白的肌肤，能力的开发方向每一点都细细思量，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倾注了自己的心血。
那是他用自己的心头血浇灌出来的孩子。
木原加贺牵起星白肉嘟嘟的小手，她的指甲上涂着可爱的粉色指甲油，白色花瓣点缀其中，他们两个一起挑选了好久才决定了这个式样。
“能被您这么信任是我的荣幸，我亲爱的Lady。不过那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才是最有选择权利的那个。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事，别人都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力。”
“我自己选没关系吗？”
“当然，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就算那不是最优路线？”
“人生没有最优路线。”
星白想了想，坚定道，“那我还是想成为LV5，毕竟玩游戏的话就要拿到顶级荣誉嘛！我要成为全世界最强能力者！”
木原加贺轻笑，亲了口她的小肉手，“It\'s my honor,princess.”
及川星白的人生要及川星白自己做决定，哪怕出了什么大问题也有木原加贺修正，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这是两人定下的约定。
这本该是无人可以插手的美好羁绊，本该是……
从来顺风顺水的木原加贺小看了学园都市的黑暗，小看了祖父木原幻生的野心。
星白已经明确拒绝了通过与一百二十名心灵系超能力者精神共鸣后链接上万名LV3以上的能力者以达到LV6的危险实验。那种毫无保障措施疯子一样的实验，一旦失败最好的结果也是接收太多情感和记忆精神崩溃。
可LV5算什么东西？自己又算什么东西？
他抱着浑身抽搐的星白，血从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可他什么都做不到，没有木原幻生的命令他甚至无法带着濒死的星白离开实验室。
有没有谁可以站出来呢？强行突破失败挨了一记电击像条毛毛虫似的瘫在在地上的木原加贺——曾经的天之骄子此刻狼狈不堪毫无风度可言，他由衷地期待着“英雄”的出现。
有没有谁可以出来救救星白……
就算只是出来说一句这样太残忍了也好，有没有人……
堂兄木原数多接触到他祈求的目光，转头望向数字板一言不发。
没有人。
谁都不会站出来，谁都不会出来救他的星白。
失落绝望的内心被恨意席卷，如灭世的洪流转眼就覆盖了木原加贺的世界。
那些混蛋，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渣把别人的希望当成什么了！他们有谁可以理解呢？谁可以理解他对星白倾注的心血哪怕一丁点？
那是属于他的孩子啊！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他都无比注意的孩子！每天都会小心梳理的秀发编织精美可爱的发型，从衣服开始逐一搭配的饰品，玩具也好，指甲也好，都是精挑细选才会给予她的！是最最珍贵的存在！
那个孩子的人生被毁掉了，那个孩子被毁掉了。
他们——那些臭虫凭什么对别人的人生能这么的肆无忌惮的破坏？毫无品格可言，毫无美学可言！只追求冰冷数据的那些三流货色，把同类当成可以随意大卸八块的研究材料，根本不配碰他的星白。
为什么就没人可以理解呢？如果有谁愿意了解他的想法就算把心和大脑剖出来给那人看也无所谓。
绝望。
趴在地上的木原加贺无声地流着眼泪，空气空间时间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是个无能者，也是个失败者。约定啊羁绊啊都是不堪一击的幻想泡沫，一开始就不该奢望。
那个孩子，从弃粗留精设施里挑选出来的孩子，小小的像是风雨中漂浮不定的浮萍。如果她的人生一定要被某人操控的话，除了自己谁都不行。
对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及川星白的人生就该由木原加贺来选择最优的路线。
想通后本该如死尸般灰拜的男人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几乎要咧到耳根的夸张笑容，他额角的太阳穴因为压力饱涨起来，眼球突出像是一条快要缺氧致死的鱼，无比丑陋。
这个世界没有英雄。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