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花开》艾雨薇

4、第 4 章

　　---山一程，水一程，山水迢迢不知君何归故里---

　　转眼间，到了出征的日子，这边阿玛马上要到兵部报到了。临行前，阿玛再三嘱托我和城弟要看好家，照顾好额娘，（对于这个弟弟，我也觉得好奇。前一个世纪，我是独生子女。不过也好，有个小弟弟，我便有个伴。）再看看城弟，瘦瘦小小的个头，约莫十岁左右的年纪，而行为主止却活脱脱一副小大人模样。“阿玛，放心，孩儿一定用功读书，悉心听取额娘和姊姊的教导。”他一边向父亲行礼，一面胸有成竹地答道。
　　“玉儿，额娘和弟弟就交由你照顾了，打点好府里的事务。”
　　“好的，阿玛。”我一边作答一边恭敬地向父亲做了个楫。
　　一切交待完毕，阿玛就穿着朝服骑着红棕马火急火燎地往兵部报到去了。目送阿玛的背影去了老远，我才注意到额娘正用手绢拭泪。

　　且说纳兰府，宽敞明亮的宅院，精美别致的装饰，风景秀丽的后花园，院子里的垂柳刚刚冒出细细的小芽尖尖随着微风摇摆着，错落有致的兰花也迎风舞起，池塘里散落着正凋零的花瓣，偶尔有一两条小鱼浮出水面透过气儿。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有致。“快点，都到大厅去，老爷有话要交待。”管老家长贵向这边传话道，于是，丫鬟、小厮、乳母、婆子们，成群结队地向客厅赶去。一眨眼功夫，人都聚齐了。
　　“老爷，不好了，四少爷和三夫人去静月寺去为老爷祈福，回来的路上马车被撞倒了。少爷的左腿受了点轻伤，三夫人只好临时带他在济福堂看大夫。”
　　“胡闹！”啪，一个水杯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纳兰老爷怒气地指着小允子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看不好少爷和夫人！”
　　“好了好了，老爷，消消气。他们平安就好，一会儿就回来了啊。”大夫人安慰道。
　　“阿玛，额娘，要不这事儿就交给孩儿去处理吧。”纳兰容若一边宽慰父母，一边深深地向二老鞠了一躬。纳兰容若深知家里的兄弟姐妹中，大哥远在台湾，三妹已嫁为人妇。只有四弟和五妹常伴于父母膝前，父亲老来得子，对他们的疼爱更甚我们几分。母亲素来喜欢与人无争，待下人更是菩萨心肠，对父亲的其它的几个妻妾也就是更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福子”
　　“奴才在”
　　“赶紧去济福堂看四少爷和三夫人，顺道把他们平平安安地接回来。务必毫发无伤。再有岔子，唯你是问。”
　　“诺”
　　领完命，小福子飞快地向门口跑去。
　　“不必了”这时一个沉沉的声音传过来，说话间，一位着金丝绣龙的银灰色纹路的长衫男子缓缓走了过来，右手还拿着个折扇。左手边的太监正拉着纳兰家四少爷陪同三夫人一起往大厅移步过来。
　　“臣纳兰.明珠携家眷恭请太子爷，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屋子里就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儿，鸦雀无声。
　　“免礼免礼，诸位，请起！”
　　“谢太子爷”。
　　这边纳兰.明珠一边吩咐老管家给太子爷请坐，看茶，一边用右边的袖口轻轻拭去汗啧。
　　“老夫不知太子爷大驾，未能远迎，还望太子爷海涵。多谢太子爷帮我照顾犬子和夫人，老夫这厢有礼了。”纳兰.明珠再次向太子爷回了个礼。顺便使了个眼色，四公子和三夫人也齐刷刷地向太子爷鞠躬回礼。
　　“纳兰大人言重了。”太子胤礽一边答道，一边赶紧扶起纳兰.明珠。
　　“小折子”
　　“奴才在”
　　只见太子爷对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神，他立刻心领神会地凑了过来，向纳兰老爷鞠了一躬，缓缓说道：“这是山海明珠一颗，黄金百两，请纳兰大人笑纳。”
　　“谢太子爷抬爱。”纳兰明珠一边接过礼盒，一边再深深地向太子鞠了一躬。
　　“纳兰大人免礼”胤礽边说边扶起了纳兰明珠。这边太子爷就清了清嗓子，说道：“纳兰大人今日就要去兵部报到，不日将要去哈萨边境的荒漠之地剿匪。听说皇阿玛特意让五弟也跟着一起去磨练，本来我也想向皇阿玛请命的，无奈旧疾缠身。这点薄礼只当是我代表荣妃娘娘托大人照顾好五弟的，待五弟平安归来，本殿下一定亲自奏请皇阿玛为尔等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微臣定当截尽所能，万死不辞。”纳兰老爷一边答道一边又向太子鞠了一躬。
　　“这位就是纳兰二公子吧。”胤礽顿了顿，指着纳兰容若的方向问道。
　　“正是”。纳兰老爷答道。
　　胤礽继续问道：“早听闻纳兰二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有空多到太子府走动走动，本殿下最近闲来无聊在琢磨这围棋，还望得空的时候跟二公子讨教一二。”
　　“太子爷谬赞了，在下才疏学浅，论学识资历，小辈都应该多向太子爷学习才是。”纳兰容若缓缓地答道。
　　“好！太好了！父皇果然没看错人，纳兰二公子不仅学识渊博、为人还谦逊的很呐！”纳兰容若刚答完，胤礽就不禁拍手夸奖道。
　　啜了口茶，太子爷继续说道“听说此次出征，二公子也陪同前去，若能得胜还朝，来日本殿下荣登大典，到时候，出将入相非二公子莫属。”
　　“诺，奴才一定全力以赴，但不负殿下厚望。”纳兰容若镇定地答道。
　　“好啦，纳兰大人，二公子，时候不早了，本殿下也该回宫了。”
　　“告辞”胤礽作了个楫，便在大监小折子的陪同下往外走。
　　“恭送太子殿下。”纳兰明珠赶紧携家眷再次向太子爷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胤礽在两个小太监的陪同下出了纳兰家门，门口宫女奴仆停在一个朱红大漆的轿子，只见那轿顶上九龙戏珠的图案，栩栩如生，看样子，已经等了好几个钟头，打头的宫女歪倚着脑袋，其它的两三个也不停地拿着手帕擦汗，早春的太阳稍微有点毒辣。待太子爷坐定，随身的大监总管小折子喊道“起。”于是乎，一行人就这样前呼后拥地离开了纳兰府。

　　刚走远，纳兰明珠就把那黄金礼盒掷在地上，“呸”“阿玛，阿玛”“老爷，老爷”
　　“都下去吧。”挥了挥手，纳兰容若沉着声音，压高了语气，遣散了仆从。
　　待所有侍从都走开后，纳兰大夫人就吩咐老管家把所有的礼物都收起来放回库房。

　　定了定神，纳兰明珠抱起四公子容峻，看了看他的小腿，然后用严厉又带着几分慈爱的语调问道：“今天和额娘出门都发生了什么事，说给阿玛听听。”
　　“阿玛要出征了，额娘和我想为阿玛祈个平安福，这，阿玛你看！”边用稚嫩的语气说道，边从左边的袖口里摇摇晃晃地取了今早刚求的签回来。
　　“好，好，峻儿乖，真懂事。”纳兰老爷无线怜爱地抚摸着他的额头。想到容峻才6岁，却也这么乖巧懂事，纳兰老爷很是欣慰。
　　“老爷，是妾身不好，没有照顾好峻儿。”纳兰三夫人一边向纳兰老爷鞠躬，一边梨雨带泪地说道。
　　“罢了”纳兰老爷挥了挥手，屏退了其它的妻妾连同三夫人一起，纳兰容峻也被乳母带走了，大厅里只剩下纳兰容若和大夫人，纳兰老爷。
　　品了几口茶，纳兰老爷对纳兰容若说道：“若儿啊，太子爷的礼能不收则尽量不要沾，圣上对阿哥们结党营私很是不喜欢，今儿个这事，还不知明儿个紫禁城能闹出多大个动静来？当今圣上那是千年难逢的明主啊，能为皇上分忧，那也是阿玛的福分呐。阿玛也一年比一年老了，朝廷的事，咱做臣子的，为皇上排忧解难那是本分，职责。至于阿哥们的事，咱们就不要躺这趟浑水了。”
　　“是，孩儿谨记阿玛教诲。”纳兰容若镇定地答道。
　　顿了顿，纳兰老爷继续对纳兰容若说道“若儿啊，去看过你慕容表妹了？”
　　“是，她已经在慢慢康复了。”纳兰容若略带着惊喜地回应道。
　　“好啊，等咱爷儿俩得胜归来，就去向皇上请命允婚。”
　　“多谢阿玛成全。”
　　“若儿啊，你阿玛年事已高，沙场上刀剑无眼，你要多看着点，额娘为你们担心的紧。”
　　“额娘请放心，若儿一定拼劲全力护阿玛周全。”
　　这时，纳兰老爷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大夫人的肩膀说“夫人且宽心，我和若儿都会平安归来的。”
　　闲话家常完毕，安顿好府里的大小事务，纳兰容若两父子就换上朝服马上赶去兵部报到了。

　　第二天，将士们都披着铠甲，骑着烈马，跨着弓箭，士兵们前呼后拥地跨着短刀，有些拿着盾牌，有些拿着长枪，各种兵器铁甲等等就这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紫禁城。旁边是百姓的欢呼声，玉儿也挤在人群堆里满是关切地寻找纳兰容若的身影。直到所有的人群消散，她才在清月和子芩的恳切下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