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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你别怕 ...

  •   冷……冷的牙齿打颤……

      沈树迷糊间想要蜷缩起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吊在了头顶,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掉了。此时他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丝质长裙,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穿,赤脚站在一座冰冷的石台上,石台上的浮雕硌的他脚心疼。

      沈树朝下方看去,看到了无数的黑衣人跪服在地板上,对着他所在的方向叩首,嘴里吟唱着一些沈树听不懂的东西。

      果真是□□……

      那么这群人现在在干嘛?祈祷?练功?还是……祭祀?

      寒冷透过皮肤穿进骨骼,沈树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心底窜出的寒气,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看他的目光,冷漠而狂热,很矛盾的感觉,但是有一点很清晰,自己在对方眼里或许根本算不上一个人。

      在这些人眼里自己是猪羊,是点心,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很糟糕,甚至比上个世界沈树面对梁时的时候还要糟糕。

      沈树心里的恐惧加深了几分,偏偏越是恐惧越是清醒,在沈树全神贯注的偷听下 ,他竟然渐渐能听懂只言片语,就是从这只言片语里,沈树推断出了面前这群人的身份。

      这些人都是天圣教的教徒,信奉一个叫克索的邪神,据说这个邪神拥有强大的神力,能够起死回生。

      下面跪着的都是失去至亲至爱痛不欲生的人,这些人中间或许有商场的精英,有学术的泰斗,更甚至有美名在外的慈善家,却因为迟迟得不到救赎,在走投无路之下,投身于天圣教,妄图利用邪术复活自己最重要的人。

      而自己就是他们敬献给克索的礼物,等到仪式完成,克索就会将赐下的祝福赋予在自己身上,想要得到祝福的人都必须从自己身上拿取,怎么拿这群人没有说。

      心里的恐惧越发浓重,沈树有预感一会儿会发生极为恐怖的事情,所以他拼命的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这一刻沈树感觉到了绝望……

      绝望是一座狭窄的水牢,压的人喘不过气,却又无处可逃……

      终于,仪式完成了,随着最后一声吟唱消散在冰冷空旷的大殿,沈树看到为首的男人站了起来,阴冷的声音传遍全场。
      “天神已经收到了诸位的请求,将神力赐予祭品之上,诸位接受福祉的时候到了。”

      男人话落之后,所有人都站立了起来,彼此之前没有任何交流,却自发的站成了一个长队,等待接受黑衣人口中的“福祉”。

      男人第一个走向沈树,他在沈树半步开外站定,高大的身形将幼小的沈树笼罩在阴影里,沈树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男人的面孔,苍白,阴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接着男人的手指抚上了沈树的面颊,嘴里呢喃着什么,沈树隐约听见了天赐,童贞之类的字眼,结合男人的行为,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沈树的瞳孔因为恐惧和厌恶一点点的放大,终于,当男人的身体贴上来之时,沈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呼……呼……呼……

      房间里,沈树喘着粗气,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瞳仁还保持着最后那一刻放大的样子,这是残留在原主记忆中最深层次的恐惧,是原主一生的梦魇。沈树附身在这具躯体上,也受到了原主的影响。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
      梁时听到声响,推开门看向房间里,沈树并没有回应他,梁时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进来。

      梁时走到床边,发现沈树额头上全都是汗,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心底不由的有些担忧。
      “主人?你没事吧?”

      沈树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梁时那张熟悉的面颊,心里萦绕的恐惧好似一下找到了宣泄的地方,猛然一把扑进了梁时怀里。

      或许沈树自己都没意识,他其实很依赖梁时,在沈树29年生命里,他没有父母,没有妻儿,梁时是最鲜活最长情的存在。

      ……

      感受到撞入怀中的温热躯体,从未与人亲热过的梁时身体本能的一僵,手臂却条件反射的托住了沈树的腰,担心沈树从他身上摔下去。

      足足过了五分钟,沈树才渐渐冷静下来,方才的一切说是一个梦,不如说是原主十岁的记忆。

      原主十岁那年被诺福克公爵的仇人设计掳掠,卖进了一个□□组织,虽然诺福克公爵最后关头赶来救下他,但这些经历还是给原主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沈树先前还在好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会变得如此血腥残忍,这次的梦魇已经给了他答案。
      不同于沈树经历的短短一瞬,原主在粗旷男人和黑衣人手里加起来待了足足十天,受的刺激之大难以想象。

      待心绪平复些许之后,沈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吊在梁时身上,和梁时高大的身躯相比,他像个树袋熊一样,被梁时小心的托着。

      沈树的脸色一瞬间变的很难看,他竟然在无意识间做出了这么丢人的事。
      “谁允许你进来的,放我下来。”

      梁时只好弯腰将沈树放下,沈树的屁股刚挨到床铺,窗外突然炸开了一声响雷,明亮的光照亮了花园里的景象,白日里人畜无害的树木显得狰狞无比,像是一只只张牙舞抓的怪兽。

      沈树恰好看到这一幕,还没完全淡化的记忆再次在脑中浮现,不自觉的抱紧了梁时的脖子,似乎害怕极了。

      梁时发现了沈树的异样,轻柔的将沈树放在床边,空出手来轻拍沈树的后背。
      “你别怕……”
      “……”

      发现自己又做了蠢事之后,沈树的脸色更难看了,冷着脸放开梁时,自己钻进了被窝里。

      见状,梁时立起身来,转身就走,这时候又一声响雷在窗外炸开,沈树突然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忍不住叫住了梁时。
      “你去哪?”
      “关窗子。”

      梁时似乎发现了沈树的不安,语气放柔了几分。不过因为脸上那道疤,即便是温柔下来看起来也凶恶可怕。

      梁时拉上了窗帘,重新回到卧室之内,看见沈树抱着膝盖坐在床中央,稚嫩的面孔透露出一副与年纪不符的孤独来,梁时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和他们这些被选作死士的孤儿不同,沈树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出身,生来就高人一等,梁时总以为沈树应该是肆意的,快活的,却不想他也有如此不安落寞的时候。

      “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梁时绞尽脑汁想要安慰沈树,结果老半天只是憋出了一句话,就这一句话还被沈树瞪了一眼,你算我什么人,要你陪着我。

      知道自己不会说话,梁时干脆闭上了嘴,就默默站在房间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树清除了脑子里那些晦暗的记忆,渐渐感觉到困意和疲倦袭来。

      看了一眼时间,还早,或许应该回去补个觉,如此想着,沈树已经自觉的钻进了被窝里,打了一个哈欠后,闭上了眼睛。

      梁时将房间里的光线调暗了几分,就在床边坐在,背后靠着床沿闭目养神。

      ……

      第二天早上沈树醒的时候感觉嗓子干,脑袋疼,想来是昨晚出了冷汗又着凉了。

      沈安发现这一点后,立马叫来家庭医生给沈树看病,上午是击剑课,沈安本想让沈树请假,但沈树强撑着去了,结果直接在击剑场上晕倒,吓得老师赶紧让沈安把人带走了。

      他们和科尔温不同,是诺福克公爵花钱请来的,要是沈树真的在他们手上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可承担不起诺福克公爵的怒火。

      没有办法,沈树只好请了几天假,在房间里休养,沈树这一次生病来的猛烈又突然,医生判定是病毒性感冒,也不知道是何时染上的。

      沈安对于这件事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沈树才让他生了病,所以坚决要守在沈树旁边,连换班也不愿意。

      沈树被他自责的样子磨的没有办法,只得顺着他的意思答应了,恰好梁时煎好了药回来,是十分温和的中药,正准备送到沈树手里,就被沈安一把接了过去。

      “主人身体不舒服就好好躺着吧,这种小事让属下来就好。”
      沈安舀了一勺药吹了吹喂到沈树嘴边,沈树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喝了。

      沈安确实足够体贴,即便只是简简单单的喂药也让他做的赏心悦目,沈树挑不出丝毫错处。

      相比这边主仆二人其乐融融,梁时的方圆一米就像是隔离带,他垂着眼皮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喝完了药,沈树擦了擦嘴,抬头看向梁时,经过昨夜的事,沈树对梁时有了几分改观。
      “昨晚你守了一晚上也累了,这里有沈安就行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了这话,梁时的唇抿的更紧了,明明昨晚主人还主动抱了他,为什么今天态度就变了?是因为沈安来了吗?在主人心里,他就比不过沈安吗?还是说是因为他脸上的那道疤?

      梁时的手指不自觉的抚摸过脸颊上的伤痕,疤痕的存在已经很久远来,摸起来有种硌手的感觉。

      想到这疤痕的由来,梁时的表情冷漠了几分,语气也显得有些生硬。
      “是,属下告退。”
      梁时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沈树注视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跑光了吗……别这样啊……好歹让我体验一下v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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