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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月光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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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松荫,你给我醒来……”柯志宏不停地晃着这人,睡得天塌不惊。
“夏松荫,你给我醒——”没有办法,柯志宏只能拔出钢笔的笔头,闭着眼对着他的手臂扎下去。
那人身体一晃——轻轻皱眉。
“夏松荫,你醒醒……”看着这人刚有反应,手下继续施力。
“嘶——”夏松荫睁开眼,看到的是张无邪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作,突然记起什么,使劲晃晃头,想把那种酸麻的感觉抽离出去,猛然抓住柯志宏的手臂,“人呢?”
“……”
“该死!为什么不拦着他?”
说着推开车门跃了出去——
“他走了多久了?”
“大概半小时——”说着柯志宏也跃了出去。等等——
“别动——”
“别动——”
几乎是同时举枪——
“夏松荫,别来无恙啊——”声音从脑后传出,那支枪堵在太阳穴,他没有转头也没有回头看来人是谁。
曾经的凉茶,今日果真品出了味道。这余味驻口的感觉,无法言喻。有时是好茶,驻口之久滋味尚存,有时是苦茶,莫不是无可奈何又怎会残留这般久?
鼻子冷哼一声,侧头看着柯志宏脑后同样指着的枪。手下紧了紧袖子,这袖子真的不合适。而后慢慢扭头,很慢,慢的夏松荫都不敢肯定那是他自己的身体——“这是你五年来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别来无恙吧,阿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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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佑和手扶在心脏上,又是一阵痛。
于佑和拿出手机,握在手里,这手机是那个人的,他离开之前什么都没拿走,仅是随手掏出了夏松荫的手机揣在自己兜里。他犹豫了一下,拨通了柯志宏的手机号,“嘟——”一声,“嘟——”两声——……
呼叫不在服务区。紧紧皱眉,这两人在干什么?
“先生身体不舒服吗?”
于佑和转身望着Nichole,勉强笑了一下,“没事,我没事,谢谢!” 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晚宴什么时候开始?”
“下午6点。所以你有时间去睡一觉。晚上再来演奏。”她仔细地说,脸上是淡红的粉光,衬着这女子精致的美。
“谢谢。不知道休息室在哪儿?”
“哦,这是房间钥匙,你是琴师,有自己的休息室。在顶楼。楼层有些高,不过风景很好。”
“嗯,不谢了。”接过Nichole手里的钥匙,这个双目炯炯的女子,美丽清澈,还带着点利落爽快,对着一名刚刚认识不久的琴师大方的吐露自己的爱人。于佑和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笑了笑,转身绕过屏风,刚要走进前厅,猛地退了回来躲在屏风后面!
大厅中此时围满了人群,那里聚集的一群黑衣男子身后走出一个人,于佑和闭眼都知道那人是谁,陆依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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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松荫,这个名字,嗯,确实很久没有喊起过了!”黄锦仁握了握枪柄,侧头看着他。“你的确是个人才,可惜时局不对了!”
“在黄sir眼里,想必没有什么是对的吧!”
“咔嚓——”顶在柯志宏脑后的枪膛一上——
“慢——”夏松荫盯着黄锦仁的眼,“你要我的命,何必牵扯别人?”
“你的命,我要,于佑和的命,我也要,”
“但是我不是——”
“你闭嘴!”夏松荫冲着柯志宏大吼,说你是他你就是。转头重新盯上黄锦仁的双眼,“我们两个的命都在这儿,你拿走吧,长——官——!”他故意拖长了那两个字,一字一顿,清晰刺耳。侧抬着下巴,不屑一顾,没错,是“不屑一顾”。从来没有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上司。
“唉,冬虫草,你别怪我。”曾几何时,也许是从于氏财团这个case之前,他还认为夏松荫是他最信任的警探。直到现在他还是,只是那声“冬虫草”再怎么叫还是显得苍白刺耳。
“只是——杀了我可以,杀了他?”露出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闭眼一笑,“怕是您没法交差了!”
“你怎么知道?——”刚一出口便知说走了嘴——
“哈”夏松荫轻叹一声——“猜得没错,黄警官还有后台,难道你的后台没有告诉你‘拿到证据再杀人’吗?”话里带着刺儿,听上去刺的对方狠狠咬牙。
“拔枪——”
夏松荫猛地看了他一眼——
“拔枪啊——怎么?你看什么?你是我带出警队的,既然要死也要对得起你手里的枪!”黄锦仁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夏松荫心里一阵痛,很痛,从刚才就没再停过的痛,紧紧皱上眉,从腰间拿出枪,抬头看着这位他跟了5年的警官,记得刚出警校时的他一无所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注定,总之眼前这个与他指枪相对的人是他尊重了多年的上司。“阿sir,”微微一瞬的游离,“如果我挂了,你放过他,杀了他你照样找不到那证据,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证据吗?”夏松荫此刻只想保住柯志宏的命,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自己怎样还是未知数。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枪膛,子弹——不是在炸仓库的时候就用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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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佑和压平轻喘的心跳,深深吸上一口气。不行,这样出去被陆依鹏抓到岂不是前功尽弃,可是望望四周,这里一个小屋四面都是玻璃,没有逃生的可能。转头看着前厅,陆依鹏的人遍布各处,他自己做在厅中最正中的餐桌上,等等,旁边那是——依雯????
她怎么——也来了香港?于佑和深锁剑眉,到底要牵连多少人?
于佑和犹豫了一下,转身看向Nichole,“小姐,能不能帮我个忙?把这个递给那边那位正在拿酒的小姐?”伸手将那块早停了的腕表放在她手里。“拜托!”
Nichole很奇怪。没错,她是很奇怪,这个琴师优雅的不似凡者。却又似心事重重,半句不想多言。似乎不是琴师,却还是个弹得一手好琴的清利男子。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好。”
依雯不同于别的女子,她很聪明。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一个人而生的。于佑和在于她,似乎比她的命还重。以至于接到于佑和的死讯,她呆呆的望着巴罗的壁画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她觉得她能在那里找到他。此时,她握着手里的腕表,那表似可以闻到他身上优雅的气味一般,望向屏风后面,那个侧影那般的熟悉,他——还好好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