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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残血故事王 ...


  •   她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当她醒来的时候,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夭寿了……”秦云昭腾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是一片漆黑之后又把身体重重地拍在床上,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黑暗呢喃道“这回真特么瞎了……”

      “姊妹儿,咱下回能不能冷静点儿。”

      宗昀鉴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响起,吓得秦云昭一激灵,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惊慌地看着声源处问道:“你咋在我这儿?!”

      “我不知道,我睡过去了。”宗昀鉴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无辜。

      而懵比的秦云昭自己捋了捋睡前故事,这才想起来是自己蹭的人家床位。

      “我冷静不了啊兄弟,我瞎了你知道吗?”

      秦云昭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恐惧和无力感在她心头蔓延。对她来说死了都不可怕,瞎了才可怕。

      黑暗中,宗昀鉴的手扣在了秦云昭手上,带着一种温热的潮湿感。

      他凑近秦云昭的耳朵轻声说道:“别说话。”

      秦云昭心里涌起无限烦躁,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听了宗昀鉴的话不做声。

      黑暗里她听到石头之间摩擦的声音,那声音若隐若现,而且还带着女子的呜咽声。

      人在黑暗里的安全感本来就十分薄弱,而此时她还听着这么诡异的声音,宗昀鉴还是个半残。秦云昭觉得,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自己可能是要GG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像块木头一样提心吊胆地在黑暗中坐了多久,直到她就快要扛不住的时候,那诡异的声音就好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

      松了一口气的秦云昭正缓缓闭上眼睛平复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时,突然感觉怀中一沉——

      宗昀鉴倒在她怀里,呼吸和心跳声都十分紊乱。

      “可以说话了,你没瞎,只是这里绝对黑暗而已。”宗昀鉴的声音听着十分孱弱,虚的不行。

      秦云昭感觉到自己被他扣着的手上已经全都是温热的液体,并且鼻尖儿还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你又残血了?”

      “……我又不是神,真计较起来也大不了你多少,我只是有着很多很多的记忆而已,伤口崩开不是很正常吗”宗昀鉴的话中透着些许无奈“这空气里有毒,会让给我的伤口流血不止的。”

      “有毒你还费劲巴力地过来!”秦云昭尽量控制自己不吸入太多空气,心里觉得这爷们儿前几世死的一点儿都不冤。

      宗昀鉴趴在秦云昭腿上,苦笑了一声:“这儿的毒气对伤口的恢复很快的,你不觉得自己的肺和呼吸道好受多了吗?毒气只对我这种禁咒伤口会产生伤害。”

      “那我们出去吧?你这样会死的。”秦云昭在黑暗里慌忙拉起宗昀鉴的手,慌得很。

      “听我说,我们在这儿是最安全的,外面墙上的锁灵符让我烧了。”宗昀鉴反手死死地抓着秦云昭的手腕,手凉得像一个死人一样。

      秦云昭另一只手从他逐渐变凉的身体下抽了出来,抚上了宗昀鉴的背,摸到了他背上的潮湿后心里那根弦终于崩了。

      她哽咽着问宗昀鉴:“你们到底怎么样才放过我?”

      话到尾音,已然是嚎啕大哭。

      宗昀鉴沉吟了一下后,十分果断地挣扎着起身点了两个穴位,封了秦云昭的声音。

      “这趟出去,你怎么样都没人逼你”宗昀鉴顺势靠在床头,习惯性地去掏烟,却想起来衣服被秦云昭给换了,只能收回爪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第一世的,同意你就眨眨眼。”

      秦云昭拼命地眨眼,想扒拉宗昀鉴可惜自己动不了,她觉得自己苦哇。

      过了半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宗昀鉴才想起来自己给人家封了哑穴。

      “你这么八卦肯定想听,那我就直接说了。”宗昀鉴一点儿给她解开穴道的意思都没有,而是自顾自地讲起了一个颇为耐人寻味的故事。

      他第一世的时候都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了,那会儿正是咸丰皇帝在位,他们家也正显赫着。

      只是宗昀鉴要讲的这个故事是他带着乾逃离家族之后,寄居在至交好友家时所发生的,这时已是同治帝继位十余年了。

      那年腊月中旬,盘锦的大雪一夜间便铺了一尺厚,白了满园秃树的头。

      方才十七岁的宗昀鉴抱着看上去只有一岁的乾,窝在火盆边儿上看书。小小的书房里,俊朗少年一手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一手拿着一本书仔细的看。

      宗昀鉴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弟弟干净的眉眼,会心一笑,正要继续看书时,书房的门却被叩响了。

      “何人?”宗昀鉴谨慎地将乾藏在了床底下,高声问道。

      阮炀来送餐饭是绝对不会叩门这么礼貌的,现在也不是饭时。而他也未曾告知任何人自己的行踪,那么……

      “谢长安。”那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就是隔着房门也能感觉到疲惫。

      宗昀鉴听到这名字马上从炕上拿出了唐刀握在手上,步伐沉重的去开门。

      他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了,所以在开了房门之后,那把刀直直地指在了来人面前。

      只可惜,他看见的并不是那个让他恨的牙痒痒的谢长安,而是谢长安身边时常跟着的薛太平。

      “可否让薛某进门,一叙详情?”

      薛太平一身白色锦袍,披着个银色兔毛披风站在门口,肩上的雪已经有半指厚了,背上还背着个捂得严严实实,看不真切面容的人。他的脸已经被北方的风吹得通红了,但看着宗昀鉴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滚!”宗昀鉴见不是谢长安,严冬寒月也没法儿熄灭他的怒火,却又不好迁怒薛太平,只得马上将门摔上了。

      直到暮色四合时,阮炀的惊呼声从门外传来。宗昀鉴眉头一挑将乾再次赛在床底下抄着刀子开门,见阮炀立刻跳到他身边,撞乱一身环佩时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怎么了你,让狼掐了?”

      阮炀一张有些女气的脸此时吓得煞白,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口立着的白色身影,声音里满是恐惧:“有有有……谁啊他!”

      宗昀鉴将阮炀护到身后,看着眼前石雕一样的薛太平冷笑一声:“我若没记错,薛小爷这会儿应当在京城梨园里听曲儿吧?”

      “我是来还债的,来还长安欠你的债。”薛太平的脸已经冻得开始僵硬了,变成了青色。

      宗昀鉴上下打量了一遍薛太平,从阮炀手里拿过食盒转身进了书房。

      直到宗昀鉴吃完了饭,蹲在火盆边上的薛太平才将放在地上那个只有微弱呼吸的人的帽子和蒙脸的布斤除下,露出那张被砍的认不清面貌的脸。

      “这便是长安,薛某今日来,是求你恢复他的脸,治好他的嗓子。”薛太平起身站到宗昀鉴面前,少年容颜上却如同死灰一般。

      宗昀鉴不由得笑出了声,而后抽出身边阮炀腰间挂着的玉箫拍了拍薛太平的脸,问道:“他取我弟弟心头血的时候,可没见得他手软。还要我治他?我不现在砍了他是我怕脏了手!”

      薛太平见宗昀鉴这个反应丝毫不意外,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在阮炀就要赶他走的时候,膝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他抬着头看向宗昀鉴,为了赶路,六七天没来得及修理的指甲死死地扣着掌心的肉。

      “我是长安到死都护着的人,我死了他会很伤心。你把我的心头血拿去,就当作还债了。不需担心他日后报复,我自会留书一封,他怨不起来你。”

      薛太平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但却能听得出万分坚定决绝。

      宗昀鉴嗤笑道:“我当薛家小爷千尊万贵,这么喜欢跪?成,你现在出去,从院子门口儿给我一跪一叩首到我面前来,我便应了你。”

      他只当平日里被人捧上天的薛太平受不了自己的折辱,却不曾想薛太平看了一眼地上的谢长安,竟真的推开房门去了外面。

      宗昀鉴遥遥看着在雪地里迎着风一步一叩首的薛太平,从床底下将差点儿被遗忘的乾抱了出来裹了床被子,将他抱在怀里,一同受着薛太平的跪拜,冷声道:“这也是谢长安欠我的。”

      裹得严严实实的乾在被子中间,眼睛里是万分的冷漠。

      一年前的隆冬腊月,乾被谢长安掳走了,刀子直插在心脏上取血,宗昀鉴跪在满是碎瓷的地上求谢长安不要的时候,谢长安可有半分心软?

      若非乾与常人不同,恐怕早就尸身凉透,变为一堆白骨了!

      他宗昀鉴,并非至亲与尊严被伤害都可以原谅的愚善者。

      直到薛太平摇摇晃晃地在他脚边最后一叩的时候,宗昀鉴将乾交给阮炀后转身去看谢长安脸上的伤。

      “治是可以治,但是你得去昆仑山脉里给我找青许花。还有,他伤得太重了,得用心头血做药引子,薛小爷这千金药材喂出来的好身子自然是最好的药引子。但如此便不算我报过仇了……不如你回来之后自废经脉?”

  •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以后给文改个名儿吧,就叫天选作者的丧比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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