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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状元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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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公,你夫人这般奇怪的病症,贫僧真是闻所未闻,不若去太医院试试吧,太医们见多识广,定能查出病因来。”
谢顶骑在马上,回想着刚才住持的话。
唉!记得娘子前些时候也没这样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得了这样的怪病呢?等下去找找太医们吧。
一行人兴冲冲的出门,垂头丧气的回来,看着廖春红、谢卢氏进门后,谢顶就去几位太医府上,找找今日哪家不用上班。
“小姐小姐!他们回来了。”
画儿听打探的粗使丫鬟们报信后,开心的跑来同冯景儿分享。
“回来便回来,有什么可高兴的。”又没带我去,冯景儿握着画笔,站在书桌旁,白了她一眼。
“不是呢,小姐,嘻嘻嘻……”说着,画儿看看门口,靠近冯景儿,压低声音在她说道:
“听说那主院的生病了,姑爷都出去请太医呢,很古怪的病哟。”
“什么?!”
冯景儿正拿笔在砚台里添墨,听了画儿的话,直接拿了起来,一滴墨汁滴在了画上。
“谢郎去请太医了?”
“是呢,小姐,姑爷亲自去的,看来主院那位的病是不好了。”画儿有些幸灾乐祸,看着被滴了墨汁的画,有些可惜。
怎么办?是太医啊!太医们要是查到了,会不会将药给解了?最最让人担心的是,要是被人发现是自己下的药,那可就糟了!
冯景儿将比画笔往画上一仍,来回在房中渡着步子,这可如何是好,我若此时回娘家,不知会不会被怀疑?若是让兰妈妈回去,一个来回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画儿,你去将兰妈妈叫来。”
“是,小姐。”
画儿有些不解,却还是放下那副废了的画,顺手将毛笔挂在笔架上,转身出门去了。
很快兰妈妈被叫了来。
冯景儿让画儿守在门外。
“兰妈妈怎么办?谢郎去找太医了。”冯景儿方寸大乱。
“小姐,没事的,夫人有说过,那可是西域来的药,哪那么容易被查出来。”兰妈妈安慰道。
“可那是太医啊!不行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冯景儿如热锅上的蚂蚁。
“没事的,小姐,你可别自乱阵脚啊。”兰妈妈提醒。
冯景儿哪听得进去,胡乱的回应:
“知道知道,兰妈妈你还是下去吧,我自己再想想,再想想。”人却在房中来回的渡着步子。
兰妈妈见她这般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福了福退了出去,这个时候说什么小姐也不会听进去的,还是再等等,等她自己想明白吧。
怎么办?怎么办?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不行!我还是去看一看吧。
这般想着,冯景儿不顾兰妈妈的阻拦,叫上画儿同她一起奔向主院。
主院里一片安静,静得能听到屋内廖春红的声音:“苹果,你让我起来吧,我真觉得没什么,我挺好的。”
“不行!老夫人说了,你一定得躺着,等老爷请了太医来,好好给您看看。”
“哎呀,我真觉得挺好的,哪哪都好。”
“夫人,真的不行,老夫人刚才不是说过了么?”
看到冯景儿到来,站在门口的桃子连忙进去禀报。
“是冯姨娘来了?!快快快,快些进来。”竟然有人来看自己!廖春红很是高兴。
冯景儿走进去屋内,就见廖春红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子。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怎还躺着了?”冯景儿边说着边走上前。
“是呢是呢,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舒服,哎,躺着真难受啊!”说着,话音一转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了,你怎么叫我姐姐?你不是比我大吗?”
冯景儿一下哑了,一旁的苹果见廖春红又犯傻,赶忙上前为她解释。
“ 哦哦,原来如此啊。”廖春红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准备抬手挠头,又放了下来朝冯景儿“嘿嘿”傻笑起来。
冯景儿手拢在袖中,使劲揉捏着手里的帕子,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苹果苹果,茶水应该凉了,该去灶房打开水了。”廖春红吩咐苹果。
苹果看了看有些昏暗的房内,本来屋内有4名丫环的,夫人嫌人太多,将另外两名打发出到别处去了,现在倒好,都没人听叫了。
苹果朝廖春红福了福,说道:“夫人,我先点上蜡烛再去打开水吧,这里可是离不得人,我先让桃子进来伺候着。”说着,找了火折子将长桌上的蜡烛点燃,做完这些,苹果福了福转身出门去了。
待苹果出得门去,廖春红忽的一下掀了被子坐起来。
“哈哈哈,终于能起来了,躺着可真难受哇。”
冯景儿同画儿两人目瞪口呆的看廖春红,站在房中央随意的伸胳膊、摆胯。
“夫人,苹果姐姐让我先进来kān……看看。”
詹春红一下僵住了,转头看冯景儿主仆二人,正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还有憋着笑的桃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臂,走到桌子旁坐下,顺手抓了个苹果,擦了擦放嘴里,咔嚓咔嚓咬了起来:
“桃子,你看我身体真的挺好的,就别让我躺着了吧。”廖春红可没那么怕桃子,话音一转,同冯景儿主仆二人说道:
“你们也别客气呀,自己拿着吃吧,这果子又脆又甜呢。”
一通的咔嚓咔嚓声,主仆二人醒过神来,眨了眨眼,互相对视了一眼,再转头去看廖春红,她正旁若无人的吃着苹果。
真难以相信,这人竟然是状元府的当家主母!
天色有些昏暗,谢顶还没有将太医请来。冯景儿只觉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古怪的感觉,冯景儿干笑着开口道:
“夫人,你《千字文》学得怎样了?”
廖春红快速将口中的果肉咽了下去,回答道:“哦,挺好的,夫君教会我不少。”
“啊,夫君吗?”冯景儿听得胸口一阵痛闷,有些难过得喘不过气,竟然是谢郎教的么?
廖春红一脸感激:“还得谢谢冯姨娘送我千字文呢。”
冯景儿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学千字文,是老爷教的?”冯景儿艰难的问道。
“是啊,夫君他可是状元,千字文讲得真好!”廖春红没注意到冯景儿的异状,将果核扔进托盘里。
一旁的画儿看到冯景儿侧过来脸,苍白得吓人,上前轻轻拍拍她,有些不满的瞪了眼廖春红。
“你让谢郎为你讲解千字文,那他哪有时间处理大事啊?”冯景儿嫉妒得有些失了智,开始指责廖春红。
桃子同廖春红有些诧异的看着冯景儿,桃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姨娘竟然敢训斥主母!
“没有哇!夫君说他很空闲的,正好温故知新,姨娘怎会认为我会担搁夫君的正事呢?”
廖春红有些奇怪,夫君可是说,学习一定要多读读以前的书,这样才能学得更好呢。
廖春红的话,就似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冯景儿整个人摇摇欲坠,神情恍惚。
“夫人,你让老爷给你讲幼齿小儿都知道的知识,竟还找这些借口,不觉可笑吗?”画儿见自家小姐被打击成这般,满是心疼,忍不住开口指责廖春红。
听了画儿的话,震惊的桃子还没做出反应
“你怎么同夫人说话的?不知上下尊卑么?”
苹果拎了茶壶走了进来,朝桃子略一颔首,桃子走了出去,又皱眉瞪了眼画儿。
走到桌前将手中的茶壶放了上去,朝坐在桌子旁的廖春红行了一礼,有些无奈的说道:
“夫人!你怎的又起来了?老爷同老夫人定要说你还有我们了,你还是快去躺着吧。”
“好吧,好吧。”廖春红认命的叹口气,,朝床边走,边说道:“好吧,我躺着吧。”
苹果笑看着廖春红躺好后,转身敛了笑容看着画儿,说道:
“你一个丫鬟,竟敢这般同主母说话,自己去总管那里领罚吧。”
画儿羞恼的看着她,却不敢多说一句,谁都知道,主院里还有恩慈院的几名丫鬟,可是宫里出来的,只得向身前的冯景儿求救:
“小姐!”
冯景儿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廖春红的那句:夫君说他很闲,夫君说很闲,夫君很闲,夫君,夫君……
画儿的拉扯和求助,让她有些呆愣茫然。
“小姐,小姐,他们要罚画儿呢,小姐你说句话呀,小姐!”
画儿有些慌了,看苹果不善的看着自己,而自家小姐却是木愣愣的。
“画儿,你同苹果出去吧,我有些事情同姐姐说。”冯景儿突然开口说道。
苹果听了这话,转头去看廖春红,廖春红有些奇怪,问道:
“冯姨娘,你要同我说些什么?”
“姐姐,我有话同你说。”冯景儿坚持。
廖春红见她这般执着,点头应道:“好吧。”又转眼看向苹果,说道:
“苹果,你先同画儿出去吧。”
苹果同画儿两人行礼告退出了门,站在长廊外,看着院门口的灯笼,天这么晚了,也不知老爷有没有将太医请来,正想着,屋内传来“呯”的一声……
“林太医,请随我来。”
状元府外,谢顶殷切的领了太医一行进到府中,门口的谢阿伯不知去了哪里,谢顶也没在意,径直领了人往后院走。
一路行来,就没见到什么仆从,只有长廊上挂着的灯笼在夜晚的风中摇晃。
谢顶因急着廖春红的病,没太在意,跟在他身后的太医却是觉察到状元府的不一般,抬首四处张望,忽的停了下来,高声叫道:
“状元公!你快看,快看,那是府中何处?”谢顶顺着林太医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自家后院一处泛着橘色的光芒,浓烟滚滚。
谢顶只觉脑子“嗡”的一下似要炸开,怎么会?怎么会?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跌跌撞撞朝后院扑去。
春红,春红!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越是靠近主院,谢顶越觉不安,也越能听到院中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