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魅三生石又名蠢萌狐狸复仇记》蓤缘

36、真相

　　咦？这里好熟悉，云梦山？这不是我曾经住过的洞穴吗？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凝神把自己传送到洞里。
　　“谁？”
　　“是我。”
　　“你怎么来了？”秦慕珩见到我颇为吃惊。
　　“你能来我不能来吗？这里还是我的祖洞呢，回来看看缅怀先人不行吗？”
　　“这里很危险？”
　　“果然，你有事瞒着我。慕珩，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你以为我会怕危险，我怕的只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想你受伤。”
　　“我狐妖怕什么啊，更何况还有你这掌灯童子在。不许赶我走，就不走，粘着你。”我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做黏人状。
　　“唉~~~~”他一脸无奈，牵起我的手往洞深处走去。
　　洞中阴暗潮湿，空气中似乎能嗅到血肉的腥腐味。一股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刺进骨中，仿佛禁锢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释放，让人不由战栗起来。
　　越是深入洞中的景象越是触目惊心，这哪还是我记忆中的祖穴呢？
　　虽有听慕珩跟我说过熬尸的情景，但真正看到这场面，我的五脏六腑不禁翻江倒海起来，加上扑鼻而来的腐臭之气，我忍不住捂着胸口想呕。
　　秦慕珩看着我，抚着我的背关切道：“你可以吗？要不你回去吧。”
　　我勉强地冲他一笑：“没事的，我堂堂狐妖耶。”
　　如果不是身在这个极其恶心的洞内，我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整个就是个孕妇的状态。
　　想想如果能怀个慕珩的孩子也是极好的事，咦，为什么我会忽然想到这个？
　　终于到了内穴，映入我眼帘的先是一池扎眼的血水，那池血水后有一个诡异至极的阵法。
　　是用人骨摆成的五星形，五个角分别放着一个人头骨，而星形外围则由冥火围绕成一个圈。
　　阵法中站着一个红衣女子，那在火中影影绰绰的背影看着有些熟悉。
　　“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哈哈哈~~~~~”
　　这个声音？“阿姊？！”我脱口而出。
　　阵中的女子缓缓转过身，冥火照着她的面庞显出狰狞之色。
　　“你也来啦？”
　　“真的是你做的？”
　　“对，这一切都是我。”
　　“为什么？”
　　“哼，为什么？这不是该问问你自己吗？是你先被背叛了我和阿娘？现在竟然质问起我了？”
　　“我，不是这样的，阿姊你听我说。”然而她并没有给我在说下去的机会。
　　“你闭嘴，当初我们说好一起杀死他为阿娘报仇的。没想到你竟对他生出情愫，中途变节。我只好利用茅山道士让你在他面前显出原形，让他知道你不是人类后放弃你，你好对他断情，乖乖地报仇。没想到他竟然不在乎你是个妖精，还对你越陷越深。”
　　这时我才忆起昏迷时见到的那个黑影，现在想想分明是阿烈的背影。
　　“那刘俐也是你杀的？”
　　“我原本只是用她来转移嫌疑，并没有想杀她，可惜秦慕珩不上钩。怪只怪她喜欢秦慕珩，又是他恩人的女儿，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嫁祸给你，让秦慕珩在压力之下不得不与你分手。你就会乖乖地回到我身边了。”
　　“可是阿娘告诉我，前世他因我的白玉簪而死，我们的仇已经报了。”
　　“她不是为了报仇，如果没猜错，是为了我。”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秦慕珩忽然开口。
　　“哈哈哈，果然瞒不过和尚你啊。对，我早就知道阿娘的仇已经报了，我做这么多不只是为了报仇。”阿姊目光阴鹫地看着秦慕珩，失控地摇晃着她的头，越发地恐怖。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同是阿娘的女儿，她就只偏爱你，难道只是因为你是她跟最爱的男人所生吗？
　　“阿娘没有偏爱我啊，她对我们都是一样的啊！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她为什么只把祖师婆婆的箴言告诉你，你的资质哪里能比得上我，要修仙我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为什么她却只告诉你修仙之法。”
　　“啊？阿娘并没有告诉我什么修仙之法啊？”
　　“你还不承认，我当时都看到了，她抱着你在你耳边悄悄地说。不过没关系，即使她不告诉我，我也得到了修仙之法。”
　　“几年前我无意间在这洞内的墙上看到了天书，勤加修炼。现在只差这和尚的元神，我就可以修成正果了。”
　　“什么？难道我们曾经住的这个洞穴就是镌有天书的白云洞。”
　　“是的，幺妹儿。我不怪你也不怪阿娘，但是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是我还是他？来我这吧，我们一起取了这和尚的元神，还是好姊妹。”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慕珩要瞒着我，他不想让我再看到一次至爱与至亲间的对决，无论他们谁输谁赢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
　　此刻的我痛苦万分，我的心中天人交战，我明知道阿姊是错的，可是~~~~
　　“妖孽，一切都是你我之间的事，不用拉上她。魅尔，你一边待着，不用插手。”慕珩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金刚杵。
　　“那就来吧。”
　　阿姊打开双臂，两团黑气从她的手掌中喷出像两条在空中交缠的黑蛇般，吐着毒信直逼秦慕珩。
　　秦慕珩双手横握金刚杵迎击，一道金光从杵中射出在两人中间设起一道屏障阻断黑气的攻击。
　　黑气和屏障你进我退地相持着，渐渐地金色屏障占了上风，慢慢的逼向珍妮。
　　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他们两谁受到伤害我都不愿意看到。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冲出，在背后给了秦慕珩重重一击。
　　“慕珩~~小心”
　　是阿烈，难怪一直没有看到他，原来是阿姊怕自己不是慕珩对手，让他趁机偷袭。
　　秦慕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伤了元气，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手中一颤，屏障气势瞬间减弱。
　　阿姊趁势加大了攻势，那黑气腾起至半空中，俯身直下再次冲向秦慕珩。
　　秦慕珩一手持金刚杵应对阿姊，另一只手则空出对付阿烈，额上青筋爆出，豆大的汗珠不断沿鬓边流下，已经难以为继。
　　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从指间放出一道银光切断了阿姊的黑气。
　　阿姊没想到我会忽然出手，她未来得及收住手中的力量，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她定住后转向我，双眼中不见瞳仁与眼白，一片血红，惨白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我一时怔住了，她瞬间移动到我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我的脖子，往墙上扣去。
　　我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软弱无力，任由她掐着往墙上逼，她给我下了尸毒。
　　我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看着她，想喊一声“阿姊”，奈何却被扼住咽喉发不出声。
　　墙四周的枯枝藤蔓纠缠过来，牢牢地困住了我的的手脚。阿姊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手升出一团黑气。
　　“阿姊是想杀了我吗？”
　　我闭上了双眼，其实死在她手中我也甘之若饴。幼时与她相依相伴的日子是我最初也最美好的记忆。
　　如果可以多想能够回到那段时光，没有后来的种种，只有我们三个相依为命。
　　只觉胸口被重重地一击，很痛，可那种痛像是透着什么东西被隔山打牛般，是什么挡在我前面了？我倏地睁开眼。
　　“阿烈，怎么会是他？”
　　阿姊看着眼前被击中的阿烈，掐住我脖子的手瞬间僵住，指关节像失去知觉般一节节地松开，她眼中的混沌如血也慢慢化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她托住阿烈下滑的身体，喃喃到。
　　“她是你最疼爱的妹妹，我不想你后悔。”阿烈艰难地说。
　　“可是你也不用这么傻啊？”
　　“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爱，一直爱着。”阿姊拥着他，已泣不成声。
　　阿烈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但手刚刚抬起，整个人便像空气般消散无踪。
　　“阿烈~~”阿姊嘶喊出声，眼神完全恢复清明，她的双手徒劳地想去抓住阿烈，抓住的却是一片虚无。
　　有些人也许你从未曾太在意，只觉得他会一直在。可有一天当他离去时，你才发现他是心底最不可或缺，不能触动的那根弦。
　　秦慕珩元气大伤，单腿跪地口吐鲜血，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难免唏嘘。如果换做是他自己，又可以为魅尔做到何种境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