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请出卖》香甜小草莓

6、扶上马，送一程

　　虽然同是北方，哈尔滨的深秋冷的让人心悸，这个温度，在北京就是冬天了。
　　方言打车到家已经是傍晚七点了，哈尔滨和北京的区别就是不太堵车，尤其是错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
　　当方言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入，仿佛许久不曾打扫卫生了，他放下包袱，打开室内所有的灯，环境依然熟悉，熟悉的让他忘却了自己是北漂失败回来的游子，家的温馨不可亵渎，即使这里脏乱差。
　　他开始准备打扫卫生，却发现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窗明几亮，地净台清。这根本无需打扫，霉味来自厨房和卫生巾，但是却找不到任何源头。一个女孩子能这么勤快，真的是难得。
　　方言要做的就是下楼出点饭。
　　他没有把自己的工作变化告诉昔日的同学和朋友，现在除了佳琪，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回到哈尔滨了，因为工作的变数还很大，等到述职结束以后，工作稳定了再说吧。
　　夜里九点，他打开□□去骚扰佳琪，佳琪回复的是酒店房间的照片，然后有一段留言告诉他早点休息，自己出差任务很重在准备材料，无暇诉情。
　　方言没办法只能翻箱倒柜找到自己的内衣，然后洗澡。

　　天亮了，告别昨日是心情，人生的行程又翻开了新的一页，拍拍身上的尘土，振作疲惫的精神，只有着眼当下，才能放眼未来，方言一边系领带，一边给自己打气，新的环境就是新的开始。
　　八点，凯德大厦正式开门，方言跟着一帮西装革履的人群涌入大厦大厅，电梯忽然变得异常拥挤，他礼貌的往后让了一下，因为这是第一天，他先去人事部签到，然后去总经理办公室述职，大家都刚上班，必须得给各个部门的准备时间，现在上去也是等。
　　他旁边站个女孩，女孩娇小玲珑，相貌纯美，服装得体，她也没及时挤入电梯，方言诧异的看了看她，女孩正巧也在看他，两个人同时礼貌的点点头。
　　三十多层的大厦，不知道挤入多少个大小型号的公司，互相不认识人的太多了。
　　“您好，您是什么公司的？”女孩先说话了，方言感觉她也是第一天上班，否则不会跟陌生人主动打招呼的，这个他懂，毕竟在北京已经工作了两年，大厦里面别说陌生人，就算认识的都只是点头罢了，同事不同部门都以点头微笑代替语言问候。
　　“嘉禾医药，”方言假装自己不是新员工，说的不多，但是礼节不差。
　　“这么巧？！”女孩也回了一句。
　　仅仅三个字，让方言感觉到了不安，对方也是嘉禾医药的？那么她说这么巧是什么意思呢？仅仅是认为巧吗？还是在质疑他呢，意思是不是说：“这么巧吗？你也是？我怎么没见过你？”
　　“您也是吗？”方言觉得不论出于什么角度，都应该问一下。
　　女孩微笑了一下，脸微微一红，稍微有点害羞，低声说：“嗯，但是我是第一天来上班，请您多关照”
　　方言长出一口气，点头微笑着问：“在哪个部门工作呢？”
　　“市场部”女孩低声回答，这也太巧了吧，刚刚还假装自己是老员工，好嘛，人家马上就和他一个办公室了。
　　女孩没来得及问他什么部门，这时电梯来了，方言点头示意自己先上去了，女孩也点头，但是她没动，然后向外指了一下，方言知道，她在等人呢？
　　嘉禾医药的市场部在15层，人力部和销售部在16层，公司为了北区市场投入了很多，在凯德大厦，嘉禾就属于大客户了。
　　16层，人力资源部，当方言把资料和调令送给办事员的时候，她仔细的核对一下，然后进行身份核实和录入登记，当一切都结束以后，她伸开手掌示意方言去人力部经理室，方言摇摇头低声说：“我初来乍到，经理又那么忙，不敢打扰”。
　　女孩笑了，低声说：“方经理您太客气了，我们经理交代过了，您来了，他一定要见您的”
　　方言摇摇头，表示婉绝，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是一个态度，方言认为，同样是经理级别，虽然自己后来的，但是还轮不到去拜见他人力部经理，就算见面，也不是这样的方式，否则以后工作不好干。
　　方言回到15层，来到总经理室门口，看见秘书室有个美女正在整理资料，他轻轻的敲了一下门，美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没有说话，方言急忙又轻轻的敲门，她又抬头看方言，然后问到：“有事说呀，总是敲门干嘛”
　　方言苦笑，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你好，美女，我想见刘总”
　　“有预约吗？”
　　“不好意思，没有”
　　“那就登记一下，旁边桌子上有登记册”秘书头都没抬，声音低的让方言只能侧耳倾听。
　　“刘总早上时间不见客人”美女继续说。
　　“我不是客人，是市场部的，第一天报道，来述职的”
　　“第一天？”美女皱起眉头，轻蔑的看了看方言继续说到：“你走错地方了吧？是昨天通知你上班的吗？直接去人力部登记”
　　“然后在大厅等着，昨天市场部招聘出现问题，你等着吧，看看人力部给你怎么安排，不用上这来的，新人也该懂得流程的”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她再也没有抬头，手不停的在整理办公桌上的各种票据。

　　方言的确不想贸然敲总经理室的门，有秘书在的时候，应该先经过秘书通知一声的，这是规矩，因为不知道总经理在干什么。
　　正在方言进退两难的时候，秘书室的电话响了，“喂刘总，方经理？人还没到呢刘总？”
　　正好赶上秘书抬头往外左右顾盼的时候，方言适时的用手指点了点自己。
　　“刘总您稍等，刚刚过了一个人，我确认一下，---好的刘总”
　　美女急忙走到门口，换上职业的微笑问方言：“您是市场部新来的方经理吗？”
　　“对，我是方言”方言也微微一笑回答道。
　　“实在抱歉，方经理，您看您也没说自己--，我也是忙的---”秘书并没有因为对方是经理而改变态度，依然冷冷的，那职业的微笑也昙花一现的消失了。
　　“没关系，现在进去吗？”
　　“好的，刘总正等您呢，跟我来吧，”
　　方言没有接话，只是跟在她后面往前走。

　　刘总，刘正丰，大约五十岁，浙江人，个子不高，头发亮的照人，脸上的肉仿佛没长开一样扭在一起形成了横肉，样子倒也不难看，一脸的严肃和精明。
　　方言急忙上前躬身伸手：“刘总好，市场部方言”
　　刘正丰欠身而起，象征性的伸出手，两个人礼节性的握了一下。
　　“哈工大的高材生，在我这工作，实在委屈了”他声音油润，透露着世故和威风。
　　“刘总说笑了，咱们公司就不缺人才，各个都是高材生，能在刘总手下工作和学习是荣幸的”
　　刘正丰对这句话很受用：“喝茶，还是咖啡？”
　　“不了，刘总，不敢耽误您时间，我把述职报告先给您过目，请领导审核”
　　方言刚要打开皮包，刘正丰急忙摆手，微笑道：“不需要看，稍后交给秦秘书入档案就可以了，你在我这不需要审核，完全合格，我们随便聊聊天即可”
　　“也好，我有机会跟刘总学习了”说完拿出笔记本和笔，刘总又一次制止了他：
　　“随便聊聊，关于工作，关于生活，不用记录，你还不了解我，我不是那种显摆官威的人”
　　方言只好收了本子和笔，这时秦秘书端着两倍咖啡走了进来：“方经理，这时刘总的咖啡，请品尝一下”
　　方言急忙道谢，双手接过咖啡放在茶几上。
　　秦秘书刚要走，刘总叫住她，让她等一下，然后离开办公桌，走到方言和秦秘书旁边，他拍拍方言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方经理应该知道吧，我原来就是市场部经理，这次董事局事件，我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也就是说，我是市场部的前任领导”
　　“我们国家一直提倡扶上马，送一程，方经理虽然不是我扶上马的，但是我也要送一程”说完，他端起咖啡，慢慢的品尝起来。
　　方言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刘总什么意思，正等着听下面的话呢，他却不说了
　　“这个精明的家伙，”方言心想，他知道，人家在等他表态，或者是道谢。
　　“当然，我初来乍到，而且才疏学浅，无论工作经验还是业务能力，都相差太多，真的感谢刘总帮助扶持”
　　“经验和能力你方经理都没有问题，我也只是做我应该做的，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壮大，我责无旁贷，当然，这么大的公司事情太多，我不能总是和方经理在一起交流业务，这样，给你派个助手”
　　方言一下蒙了，什么情况，扶上马送一程是这个意思啊？
　　“秦秘书，秦小月，原来企划部副经理，董事局事件以后，企划部撤了，统一归了市场部，她因为能力突出，我就她留在秘书室了，现在你市场部急需有能力的人才，我就把她放在你手下吧，强将手下不能有弱兵，她无论在哪个方面都对你是个极大的帮助”
　　方言知道，刘正丰是原来市场部经理，后来董事局事件，原来的总经理因为一些原因被调离，他就成了总经理，后来北京办事处被撤，他的权力陡然大增，整个北区都在他的掌控，听说总部有他的人。
　　方言一直从事基础工作，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个人学历是一部分原因，在北京也成绩突出，但是这也不足以让他一下子当上北区市场部经理，方言给自己的解释是公司现在正准备大力培养年轻人才，为了以后公司业务拓展需要，而且董事局事件的起因仿佛也是各个分公司任人唯亲造成很多不良后果而发生的，大量的分公司一夜之间解体了，很多一把手和他们的裙带关系被从跟剪断，各个分公司都在不同的岗位启用了新人。
　　这个解释有说服力吗？
　　“啊？我去市场部”秦小月惊得张大嘴，显然刘总事先没跟她沟通过，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市场部刚刚重组，事情太多了，方经理也初来，很多东西需要捋顺一段时间，你熟悉业务，是最好的人选，有问题吗？”
　　刘总态度坚硬，表情也很严肃，刚才秦小月的态度让他很不高兴，方言也没想到秦小月如此大的反应。
　　在总经理面前如此态度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的应变能力太差了，虽然事出偶然，出乎她的想象空间，但是她瞬间就应该控制住情绪，不能反应如此大；第二，就是她和刘总关系实在是好，好到在外人面前都不需要控制，或者没控制住；但是事先两个人没沟通，也是奇怪。
　　“我本人非常欢迎秦秘书，只是不好意思在刘总这挖人才，而且也委屈了秦秘书”方言的话很有分寸，既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又给秦秘书的态度加了一把火，就让她感觉委屈，不来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