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心》优波离

70、同心

　　鸣人把诸事安排妥当后，发现佐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他找遍了旅店，最后在房顶找到了他。
　　此时暗夜将尽，天色微曦，再过一会儿太阳就将从地平线跃起。
　　静静地站着，望着东方的天际。鸣人走到他身边，“忙了一天好累啊，不过事情终于了结，明日我们就可以启程回木叶了。喂，你这家伙真是的，不来帮忙就算了，什么时候有了喜欢吹冷风的毛病？”
　　佐助没有看他，淡淡问道：“暗卫把人带走了吗？”
　　“是啊，早点带回去审问清楚，五叶城的百姓就可以安心过新年。”鸣人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刚才音遁忍者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这些年为了忍界和平做了多少事情。”
　　佐助没有反应。过了许久，他问道：“鸣人，你还记得么，终结谷之战的时候我问过你，如果我没有改变主意，还是想要和你为敌，想要毁灭世界，你会怎么办。你的回答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做。当时我就想，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呐。”
　　鸣人笑道：“你怎么想起了这么久远的事情，一向冷酷无情的人竟然也会多愁善感，这感觉还真是奇怪。”
　　佐助深深地看着他，“我虽然从没有说过，但我一直觉得能够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如果不是因为你一直没有放弃我，大概我的命运就和音遁忍者差不多，一辈子只能活在黑暗中，永远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鸣人的笑容慢慢消失，神情变得复杂，二人许久没有谈起过这么沉重的话题。关于佐助成为叛忍的这段过往，鸣人将其埋在自己记忆深处，希望就此尘封。他不愿意回忆，尽管知道这有些自欺欺人，但这些往事浮现在脑海中总让他后怕，当年的佐助的境况凶险万分，一个不慎就再无回头之路，连他自己都惊奇，不知道当年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够了，佐助，”鸣人的神情有些严肃，“别再想这些事，这都过去了。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感激我。”
　　佐助还是说下去，“这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没有人会真的忘记。我不后悔杀了志村团藏，但当初为了复仇杀害无辜之人，这是我一生都要背负的罪孽。我没有办法让他们死而复生，只能尽力做点事情来弥补我的过错。”
　　鸣人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劝解道：“你已经做的够多，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击败斑和辉夜，消灭神树，两次拯救世界的功劳足以抵消罪孽。”
　　“不，这不够。”佐助清楚地说道。
　　鸣人心中一突，急忙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比起维护和平的英雄，这个世界更需要带给世间温暖和希望的人，就像你拯救了我，伊鲁卡和自来也塑造了你。以前我认为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就能消灭黑暗和仇恨，却发现不论怎么努力，黑暗永远无法彻底消失，总会在我们想象不到的地方滋生出不公和愤怒。光与暗共生相随是这个世间的不二法则。刚才听到音遁忍者的话，我就在想如果她能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人只要心中还抱有希望，就不会甘心在黑暗中沉沦。”
　　鸣人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不再想着自己逞强当‘英雄’。这样的话能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不容易啊。”
　　“这么说来，你同意我离开木叶一段时间了？”
　　“嗯嗯——啊？”鸣人懵了，“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还有，你为什么要离开啊？！”
　　“木叶有你坐镇，自然不会有问题。既然要传递希望，当然要深入到光明照不到的地方。你放心，我不会忘记有时候太阳也需要有人为他补充能量。好了，我们下去吧，尽快出发，卡卡西老师还在等我们复命。”
　　鸣人追在佐助后面，“喂，你前面啰嗦这么多就是为了离村吧，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的！”
　　“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还是等明年春天再去吧。”
　　“喂，你不要自作主张啊......”
　　东方天地的交界处，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到来了。
　　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会发生许多事，每一天都会有新生和死亡。悲与欢，离与合像是双生子，携手在每个人的生命中来来回回地穿梭，什么时候是欢乐会到来，什么时候悲伤会降临，命运从来没有预告。因为未知，所以众生会觉得生命无常，没有人能提前预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上演。因为福祸相随，没有人的人生是一味的欢乐或者悲伤。这两点上造物主对世人分外地平等。但是因为强者的心志坚定，不惧无常，故而显得强悍，似乎能够驾驭自己的人生。这样的人被世人崇拜，奉为神祇。其实，即便是强者，既然也会经历甚至是承受比常人更多的磨难，自然更会懂得痛苦的滋味。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世间没有完美无缺的神祇，也没有穷凶极恶的鬼魅。人只是人而已，但是人有许多的道路可以走，每一次在岔路口的选择便造就了千千万万不同的人。
　　若是有人携手与共，这一生便不会寂寞，只是这样的好运实在太少，所以世间寂寞的人十之八九。
　　佐助很庆幸他和鸣人有这样的好运，可以遇到彼此。纵然经历了诸多波折，现实中有种种不如意，或许对方已不再是最初的模样，或许感情在岁月中偷换了味道，但是两个人仍然能十分确定地对自己说，他是我最喜欢的人。因为这份喜欢，所以有足够的信心共同面对未来。
　　忍者，经常要为了大义而隐忍感情，为了维护和平而不得不背负起杀戮的罪孽。这实在是连神佛也无可奈何之事。正因为如此忍耐压抑，会时时陷于痛苦不能自拔，所以同伴的相互扶持才尤为重要。比起在战场上协同御敌，心灵上的慰藉才是忍者需要团队合作精神的最重要原因。这是佐助许多年后才悟出来的道理。虽然有些晚，但还不算太迟。
　　世界在和平的正轨上渐行渐稳，但是和平并不是美好的终局，仍有许多人在生活中苦苦挣扎。而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阳光和希望，这就是和平年代忍者的定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