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戏精元帅[星际]》破驴打滚

22、第二十二章

　　蓝胡子房间前空无一人，没有之前那叫门女人的影子，也没有实验室人员的任何一道影子。

　　哪怕进入大楼之前，摩茵莱德明确看见过这一排窗口塞满外探的脑袋。

　　他向翡利瞟了一眼，两人的默契早已不消言说了。翡利立刻问吉尔顿：“门上的描摹是怎么回事？难道着重描摹的其他门扇也都和蓝胡子一样意义非凡吗？”

　　吉尔顿反问：“难道你们没有挨个推门进去？你们没走进的是哪一间？”

　　趁他们两个指门对话、站在门外的工夫，摩茵莱德状似无意地仔细打量了一遍蓝胡子的门，门上蹭着了一点水印和一点口红印。

　　那女人，无论是不是白雪公主，也许在叫门得不到回应后站在这里哭了。

　　他检查过了外门，咳嗽一声，翡利停下话头，一条手臂斜斜向上，做出了一个极其奇特扭曲的姿势，衬着爱伦无声的咒语，门开了。

　　事后摩茵莱德有惊讶地问过爱伦：“难道我们第一次进门的时候你就念了咒语吗？”

　　爱伦理所当然地回答：“魔法要随时随地准备在身边呀。”

　　摩茵莱德询问：“难道魔力没有衰竭的时刻？”

　　这问题让爱伦费神想了一想。“有。”她说，伴随着强烈的甘之如饴，“使用魔法会消耗或延长你的寿命，众所周知，寿命本有时限。我的祖母，她就是一个长生者，已经活过五个世纪了，她每天都在尝试自杀。”

　　门开了，一阵清风吹过众人之间。莫顿中将眨了眨眼睛。逃跑时摩茵莱德三人没有关好窗户，如今它是这世界向蓝胡子的领地泄露温柔的一处场所。翡利率先踏进一地月光当中，得意洋洋地展示道：“瞧，开门就是这样容易。”

　　爱伦：“……”

　　吉尔顿搓起双手，回以微笑：“果真存在魔法，魔法果真神奇。”

　　翡利不动声色：“那么你就也该知道，过河拆桥行不通了。”

　　吉尔顿笑容更盛：“是的，是的，接下来不如说说，你们在这房间里看到了什么？浩如烟海的书本，我当从何读起？”

　　“那是你的事情。”爱伦答得很不客气，“难道我们能在区区几个小时之内找到入口？”

　　吉尔顿说：“或许你们可以使用魔法。”

　　这下子三个人都懒得理会他了。过了一会，吉尔顿没有释放他们离开的意思，摩茵莱德才缓缓开口：“你想说些什么？”

　　“尽管我承诺了放你们走，但你们也许可以自愿留下。”吉尔顿思索着，“科学也好，魔法也罢，包括实验，通通是人类对未知的探索，强烈的好奇心使我们对某些事情不得不为，强烈的好奇心使我们牺牲自己与他人，以换取更加伟大的未来……”

　　“抱歉，”摩茵莱德轻轻掩上房门，“我很好奇，莫顿先生真的是蔷薇风联邦的前中将吗？”

　　“是。”吉尔顿警惕起来了，“父亲的头衔与蓝胡子有什么关联吗？手札中写及过他？”

　　“手札中没有，”摩茵莱德摇摇头，既然吉尔顿如此提防手札中提及莫顿，却还是坚称是真，想必莫顿的确是位中将，只是另有猫腻了，“但如果莫顿先生曾经是蔷薇风联邦的中将，我就拥有了调查这里的线索，没有必要与你周旋下去了。”

　　不等吉尔顿插话，摩茵莱德马上又道：“你的要求我们已经完成了，你走进了蓝胡子的房间。”

　　他说话间，爱伦打出一记响指，黑袍人没有出现，可世界忽然铺天盖地地黯淡了下来。

　　在这黯淡中，一片苍白半透明的影子从吉尔顿的身体上摇曳而起，那影子的脚趾一抽离身体的衣角，便消失不见了。

　　莫顿中将微微睁大了眼睛，冲他们激烈地打起手语来。

　　这是军队交流的手语，摩茵莱德懂个大概，翡利完全懂得。

　　“带他离开，他想见见他真正的儿子，他会向我们解释吉尔顿的所作所为。”翡利轻声复述，“他被留下扮演吉尔顿的父亲，一方面是因为他不能被放走，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新婚妻子在他身上加持过一份保护魔法，使他很难死去……”

　　可惜行不通。

　　外头已经过去二百年了，没有他的新婚妻子，更不会有他概念中或许风华正茂的儿子。

　　摩茵莱德还没决定是否应该把他本人带走，二百年后的通讯器能正常使用的情况下，这里持续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场漫长而隐蔽的回声，潮水来了。

　　“看！”爱伦指道。

　　摩茵莱德和莫顿中将一齐扭头看去，惟有翡利习惯性地在这时候和摩茵莱德区分工作，视线不动。

　　“翡利，”摩茵莱德叫他，“没有危险。”

　　他这才回头一望，原来是离隔壁窗户不远的空气中，一卷海浪凭空穿风出现，里头淋裹着新来的客人——莉莉王子。

　　磅礴的浪头直打到地上，莉莉看起来没有不妥，只是昏了过去。

　　“他为什么会跑进来？”翡利奇怪地问。

　　摩茵莱德也想不通。

　　吉尔顿已经死了，他们不能轻易离开这个房间，以免招致其他人的攻击，跳窗户也不是个安全的做法。

　　就这样思索抉择到接近天亮的时候，莉莉王子竟然自己苏醒了过来。

　　因为时乃午夜，他没有像摩茵莱德一伙人一样被妥善地救入大楼。他揉眼上望，迎上摩茵莱德的面孔，考虑一番，居然自己爬了上去。

　　这对Omega来说是超常发挥，尽管只是二层楼的高度而已，当代建筑的外墙不易攀爬。莉莉爬了不短的时间，自然引起了警报系统的注意，他没有立即被攻击，但成功惊醒了楼上楼下的实验员。

　　“长话短说。”因此摩茵莱德一将他拉进房间，便催促他。

　　“有帝国向海周星开战了！”莉莉果真长话短说。

　　海周星几乎是一整片汪洋大海，一旦开战，水中的战舰大量出没，即使躲在潜水艇中，莉莉自然也不安全，跑进来便也不奇怪了。

　　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国家对根本不存在国家的海周星开战？

　　作为一个没有人能够管理的星球，海周星是一个开放星球，资源供予各国，驻有各国的科研小组。

　　无疑，这一击与空间洞紧密相关。

　　实验员们已经蜂拥而至，外头一旦开战，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空间洞的出入，摩茵莱德咬牙道：“我们立刻出去，我身上还有一点喷气推进枪，由我实验能不能通过莉莉的来处走到出口，万一入口不是出口，我也不会摔伤。”

　　“保险起见，由我。入口不大。”翡利仍不赞同。

　　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楼层很低，翡利的敏捷度确实胜自己一筹，摩茵莱德皱皱眉头便答应了。

　　在他们的注视下，翡利踏上窗口，向空中合适的方向开出一枪，一跃飞往出口。

　　主控室显然有人大起疑心，立时打开了墙外射线枪阻拦他。爱伦大叫了一声，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翡利已消失了。

　　“行得通，快！”摩茵莱德催促爱伦。

　　“我会飞。”爱伦促狭地说，因此一把拉起了已经筋疲力竭的莉莉王子。

　　在她正式消失以前，她还为摩茵莱德留下了一个两三秒钟的空气壁罩。摩茵莱德花费半秒钟发现了这一点，一推莫顿中将，两人先后跨进了出口——莫顿中将在前。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摩茵莱德睁开双眼，看见深蓝的海面、蔚蓝的天空、深蓝海面上沉沉浮浮的繁多舰艇、蔚蓝天空中密如白云的繁多轰炸机。

　　“天哪。”他禁不住抹了抹脸上的海珠感叹道。

　　爱伦和莉莉王子都在他的身边，两人在奋力游泳，或者说扑腾。他们已经离漩涡很远了，没有什么踩在海浪上的男人，他们也无法再踩踏海浪行走，不过依然有一点奇迹能够证明他们所见非虚。

　　莫顿中将正飞在天空中。

　　恰似最开始摩茵莱德与翡利在资料片中看见的那名海员服男人。

　　谁也不知道他将飞到哪里去。

　　摩茵莱德叹了口气，低下头问疯狂扑腾的爱伦：“翡利呢？”

　　回答他的不是爱伦，而是潜水艇。靠谱的翡利已经游进潜水艇中，前来接应他们了。

　　一进潜水艇莉莉就丧失了力气，爱伦也带着一身海水躺了下来，摩茵莱德却不能放松，更换着衣服向翡利说道：“如此一来，我们被卷进这古怪的战事里了。”

　　“是的。”翡利正色说，“更糟糕的是，我核对了秒表，我们进入漩涡的时间距离我们离开漩涡的时间，只过去了几秒钟。”

　　摩茵莱德倒抽了一口冷气，问：“这就是说，距离我们在山洞中的求援只过去了几秒钟时间，陛下是来不及支援我们的了？”

　　“没错。”翡利态度凝重。

　　摩茵莱德又想了想。

　　“难道里头发生的一切甚至连幻境也不是，只不过是一次几秒钟可以使人领略到所有信息的精神注射？”他觉得疑惑。

　　“很有可能。”翡利依旧凝重。

　　两人都刻意回避了一项问题——

　　他们没有失忆。

　　因此“我是你的男人翡利！”这句话，配合着翡利当时猖狂的笑容，即使在这样千钧一发的紧急时刻下，仍然在他们的脑海中盘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