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烟暖》木施

5、人美手更美

　　“虎子真聪明。”于曼珍摸了摸虎子的头，夸赞道，“好了，我们回吧。”

　　“不去里正家了？”

　　“不了。”

　　于是，于曼珍与虎子一前一后，各自拎着一只竹溜儿回到了顾家。前头的三嫂顾章氏，果然又偷懒提前从地里跑回了家，于曼珍回来时正准备回屋躺一会儿。见到于曼珍拉着住在隔壁的破落户虎子进院子，冷哼了一声，正想发难，却被俩人手里所提拎着的野物吸引了目光。

　　那是肉吧。肉吧！肉！

　　虽然不认得，但并不影响一向嘴馋的顾章氏惦记上，至于昨个儿才能于曼珍大打一架，结下恩怨这茬事儿，都不能改变顾章氏对吃肉的吸引力。

　　“大郎他小婶儿啊，你这手里头提拎着的这是啥啊，咋没见……”顾章氏舔着脸笑嘻嘻地凑了上来，不曾想话还没说完，便被面无表情的于曼珍给直接打断了。

　　“是啥，跟三嫂你无关！”

　　于曼珍回转过头，从虎子手里接过另一只竹溜儿，继续道：“虎子，你在这儿且等会儿，一会儿我处理好了你装一碗回去让你娘也尝个鲜儿。”

　　“凭啥要分一碗走？！”顾章氏当即跳了起来，坚决反对道。虽说暂且不认得于曼珍手里的野味是啥，并不影响顾章氏那点子小算计。白白分一碗给虎子，即便再少，也是好几块肉总没错吧。

　　“就凭这俩耗子是虎子帮忙逮的。”于曼珍懒得跟顾章氏多废话，见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大嫂顾陈氏已经听到动静走出了厨房，便闻道，“大嫂，我跟虎子一道抓了点儿野味，一会儿加个菜。”

　　“耗，耗子？！”顾章氏一听瞬间变了脸色，嫌弃道，“我可不吃那腌脏玩意儿。”

　　说完，顾章氏便抬脚回了西厢房。站在厨房门口的顾陈氏竟然认出了那是竹溜儿，便浅笑道：“瞧着这两只挺肥的，怕是有两三斤了，她小婶儿跟虎子运气可真好。”

　　“剥了皮怕也没多少肉。”于曼珍嘴上虽这般说着，心情却是非常不错，抬脚进了厨房取了菜刀后便想赶紧收拾好了炖熟后美美吃一顿。

　　顾陈氏却将这活计给接了过去，手脚甚是利索地收拾干净后，还顺道剁成了小块。

　　原本节约惯了的的顾陈氏只准备炖一只，转念考虑到一会儿还得分一碗给虎子，即便已经准备炖煮时多加些大白菜以及土豆，只怕分量上也少了点。

　　尤其，顾陈氏已经瞧出她那四弟妹也馋肉了，便咬牙将两只竹溜儿都给剁成了小块。

　　“大嫂，我来烧，你就帮我洗些大白菜还有土豆出来，顺道看火就成。”于曼珍一边挽起衣袖，一边说道。

　　“阿姐，我也来帮忙。”想离去却被于曼珍直接留下的虎子，主动请缨道。

　　“也成。”于曼珍从不觉着所谓的君子得远庖厨，且不说那些个御厨大半是男人，关键能帮女人干家务活的，才是好夫君嘛。好夫君，得从小慢慢培养。

　　别看于曼珍收拾竹溜儿手脚笨拙了一些，但并不影响她上灶台，虽说土灶第一次使用，可火候的掌控有大嫂帮着，甚至土灶那火势比起后世大部分的燃气灶电磁炉要猛烈很多。

　　于曼珍动手前，稍稍翻了一下摆放在灶台边的调味料，发现除了小半罐子油外，只有粗盐、颜色偏黄的黄糖，以及小半盏酱油。没有找到料酒，倒是可以从老爷子每日必喝的散打米酒里挪用一些。

　　除此之外，老姜跟茱萸家里有栽种，都是现成的。没有辣椒，想要辣味就只能指望茱萸以及花椒了。

　　于曼珍知道家里的油所剩不多，便将竹溜儿身上的肥膘剔下后，炼了些油，这可不容易，竹溜儿皮嫩不好剥。随后就着新炼的这些油放入切成片的生姜、茱萸等调味料爆香，倒入提前汆了一道过了血水的竹溜儿肉块，大火爆炒，将竹溜儿肉块炒至变了色后倒入米酒，加少许黄糖，酱油。略微翻炒后，加入大白菜帮子以及清水，让清水没过肉块，大火烧滚后转为小火。

　　至于那土豆块，属于容易熟，而且也容易粘锅底，于曼珍选择跟大白菜叶子一道最后放入锅中。

　　没一会儿功夫，厨房里便开始飘香。那诱人的肉香，勾搭得躲在西厢房里准备睡回笼觉的顾章氏再也没办法躺在床上。

　　着实太香了，别说顾章氏坐不住，就连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那三人，只怕也馋了。

　　“娘，你煮啥好东西了？咋这么香？”因为正在议亲，而被顾陈氏拘在家里不让外出的大丫，刚刚从后院浇完菜地，喂好鸡跟猪回到前院，便嗅到了这诱人的食物香味。见到了正在灶台前忙碌的于曼珍，明显愣住了。

　　“这孩子，还不赶紧叫人。”顾陈氏催促道。

　　“小婶儿。”

　　“来得正好，张嘴帮我尝尝咸淡。”打开锅盖的于曼珍笑眯眯地舀了一勺，装了几块竹溜儿肉以及一大片大白菜帮子在小瓷碗中，递给了大丫。

　　“小婶儿……”

　　“傻愣着干嘛，赶紧的，帮我尝尝咸淡。”于曼珍对食物咸淡的把控早已能做到精准无误，即便第一次尝试烧土灶，受影响的也仅仅只是个火候而已。更何况只是尝个咸淡又何须舀上一勺子肉。也难怪大丫都吓愣在了原地。

　　于曼珍也没在意，将瓷碗往大丫手里一塞，随后又翻出个海碗，满满地舀了两大勺子，更是肉多土豆少，大白菜啥的不过是盖在面上，遮人耳目。

　　于曼珍将海碗用小竹篮子装了，找了块干净破布头盖在了竹篮子上，递给了虎子：“小心着拿，可别撒了。”

　　“阿姐，太多了。”虎子没接，连连摆手道。

　　“看来这是想让我送你回家了。也成，我送你回去。”于曼珍笑道，虎子嘿嘿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模样憨厚让人心疼。

　　“大嫂，烦你跟大丫帮着一下，汁水再收一些便盛出来吧。”于曼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