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烟暖》木施

33、恩爱

　　厨房里，烛火昏黄。

　　于曼珍和顾玉锦都挽着袖子，灶台上阵阵香味传开。

　　“夫君，鱼饼用的面一定要和均匀了，不能有疙瘩。”于曼珍一边指导顾玉锦和面一边说道。

　　顾玉锦卖力的揉着面团，“要和多久啊？”

　　“看面能拉多长，”于曼珍伸手去拉了一段面出来，面条越拉越细，比于曼珍的手臂都长。

　　“这样就可以了。”

　　将面和好放在一边，于曼珍接着教顾玉锦切鱼片。

　　这鱼是从河里捞的，因为鱼刺多，因此切鱼片的时候，就要格外小心，不能把鱼刺带进鱼饼里。

　　鱼片和面都弄好了，顾玉锦在于曼珍的指导下，将鱼片和面搅拌在了一起。

　　然后，于曼珍示范着将面团一个个捏成小球，然后扔进油锅里煎炸一遍。

　　顾玉锦手笨，捏的小球不是扁的就是方的，直到于曼珍手把手教了之后，才稍微好一些。

　　鱼饼之后，顾玉锦又学着做青菜丸子，为了让青菜丸子更好吃些，于曼珍在青菜末里加了盐巴和豆豉，接着也是把青菜末和面粉和在一起，然后捏成丸子放在油锅里煎熟。

　　“这样可以了吗？”顾玉锦捞起一个青菜丸子。

　　“炸过头了，都炸焦了，”于曼珍亲自动手炸了一个，只炸小会儿就捞了出来，青菜丸子看起来金黄金黄的。

　　学了青菜丸子之后，于曼珍又教顾玉锦学做猪油膏。

　　这猪油膏是于曼珍很喜欢吃的一种点心，油油的，又甜甜的。

　　把面粉和好之后，用擀面杖将面粉擀平，大约筷子的厚度，大小跟一个巴掌差不多了。然后放进油锅里煎，等火候差不多了，再两面抹上猪油和芝麻还有白糖，再煎到微黄之后，就可以出锅了。

　　顾玉锦连试了两次，出来的还是粘锅的。于曼珍让他多倒点猪油，面饼下锅前，用猪油把锅面给抹平了。

　　这样出炉的猪油膏就好像黄金一样，又脆又甜又香。

　　二人忙到很晚才休息。

　　次日，顾玉锦送于曼珍来到里正家，王氏所说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虽是普通的双辕平头青布马车，可看起来就比牛车气派多了。

　　“来了，吃点瘦肉粥。”王氏热情地招待于曼珍夫妇吃了热乎乎的早点，阿宝从里屋走出来。

　　阿宝穿着宝蓝色开襟长衫，面带微笑，脸色红润，看起来气色很好。

　　“玉锦，曼珍，你好。”阿宝精神已经好了，笑起来嘴角两个酒窝，挺俊的。

　　“阿宝。”顾玉锦很激动地抱住这个儿时伙伴，“你今天看起来很棒。”

　　“你也很棒。”阿宝拍了拍顾玉锦的肩膀，“我会保护好顾夫人。”

　　“嗯。”顾玉锦然后握了握于曼珍的手，“一路顺风。”

　　于曼珍上了马车，阿宝和车夫坐在马车前面，车夫开始赶车。

　　一路上，于曼珍也没和阿宝多说话，马车赶路就是快，大约两刻的时间，就到了镇上了。

　　阿宝对着车帘子叫了句，到了。

　　于曼珍走下车，阿宝递过去一个水杯，“我去红书馆看书了。晚点来接你。”

　　“好。”于曼珍走进医馆。

　　阿宝过来接的时候，很是兴奋，手里还抱着一大团书。

　　看得出来，很久没看书的阿宝对学习非常感兴趣。

　　“阿宝，你才只有十八岁，现在开始考试也不晚。只要努力，你会考上秀才的。”于曼珍鼓励道。

　　“秀才？只怕这次不行了。我落下的功课太多了。”阿宝摸摸后脑勺，没有一点自信。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我觉得你聪明，有天赋，一定行的。”于曼珍说，“想起来了，顾大郎好像也是明年春天考秀才，你们一起考，说不定你考中了他还不中呢。”

　　“不不不，顾大郎是村里出了名的才子，我哪里比得上他。”阿宝连连摆手，不过被夸了也是很高兴，脸红了。

　　“才子又如何，心眼不好自有天收。你心肠好，之前又遭遇悲惨，自然老天爷也会帮着你的。”

　　不管如何，听了于曼珍一番话，阿宝有信心多了，“好，我努力，一定参加开春的考试。”

　　到了家，顾玉锦忙了一天，才砌了半个灶子，浑身灰黑灰黑的。一见到于曼珍，连忙躲了起来。

　　“出来吧。洗澡水给你倒好了。”于曼珍把浴盆里放好热水，洒下花瓣，走了出去。

　　顾玉锦把自己洗干净，换上新衣，于曼珍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娘子。”顾玉锦愧疚道，“我没用。应该洗快一点的。还要你给我做饭。”

　　“我是你的妻啊，给你做饭不是很正常吗？”

　　于曼珍这一句让顾玉锦心里美美的，“好，娘子做的饭我要多吃点。”

　　于曼珍吃完了就去整理艾蒿。这些艾蒿都是刚才路上看到采的。

　　顾玉锦不是砌了一天土灶吗？肯定累得腰酸背痛，这些艾蒿可以用来给顾玉锦艾灸。

　　“娘子你在做什么？”

　　“躺下！”于曼珍点燃一根艾蒿，“把衣裳拉起来，露出肚脐！”

　　顾玉锦百般疑惑，娘子不是要烧了他吧！不过他听娘子的，就算娘子要烧了他，他也认了！

　　于是他躺在床上，拉起衣裳。

　　于曼珍把火星对着顾玉锦肚脐。

　　火星“渍渍渍”地响着，顾玉锦只觉得一股暖热从肚子袭来，流遍全身。

　　“真舒服！”顾玉锦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娘子不是要烧掉他啊！而是想让他舒服！

　　“这叫艾灸。”于曼珍说。

　　“明白了，于大夫！”顾玉锦笑道。

　　这一夜，顾玉锦精力旺盛，吹灯之后，他睡在地上，听到睡在床上的于曼珍平稳的呼吸声，血液忽然加快流淌起来。

　　他想和她在一起了！

　　可是他知道对这方面，她还是抗拒的。

　　他闭上眼睛，想熄了心火，可是，长夜漫漫，他被翻涌的血液逼迫得睡不着。

　　他真的好想抱抱她。

　　天快亮的时候，他去了院子里。

　　夜风习习，冷得他缩了脖子。

　　他拿起一个棍子，开始练武。

　　虽然他自小就有病，可是出于爱好，他学过武术，甚至拜过老师。

　　只是平时不怎么显露本领。

　　于曼珍醒来的时候，顾玉锦早饭已经做好了。

　　除了瘦肉粥，还特意加了一个鸡蛋。

　　家里鸡蛋没有了，肯定又是从顾老太太那里要来的。

　　于曼珍看到顾玉锦眼睛边的一圈黑色，笑着拧干了热毛巾递过去：“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

　　“没事。可能是艾灸得太舒服了。精力太好不需要睡觉。”顾玉锦笑笑，“快去吃早餐吧，我已经吃过了。今天力气很好，灶子应该能砌好了。”

　　于曼珍点点头，过去吃早餐。锅里的粥少了一半，可是水煮蛋还是纹丝不动的。

　　可见顾玉锦并没有吃鸡蛋。

　　于曼珍叹了口气，等以后有钱了，日子好过一点，她一定买几只鸡，这样就可以天天吃鸡蛋了。

　　不久，阿宝坐着马车过来接了，于曼珍走后，顾玉锦开始砌灶子。

　　小虎娘和隔壁的罗婶子看到了，都让自己家的儿子过来帮忙，“玉锦你一个人怎么干得了这么重的活儿？也不早说，都是邻居哪里能不帮你？”

　　顾玉锦平日里不喜欢麻烦别人，可大家都那么热情，他也不好推辞。

　　顾老太太过来了，招呼小虎和罗婶子儿子一起吃饭。

　　这下，顾章氏又不满意了，“不是都分家了吗？娘你做的饭怎么能给四弟吃？还不止一个四弟，连左邻右舍都一起了。不成，娘我们大郎三郎也都要吃。”

　　顾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多烧点饭菜，叫上三房过来一起吃。顾老三丢不起这个人，跑出去到朋友家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