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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眼见黎修湛真的冷静下来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姜院长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凭什么啊?老子好歹也是浑小子的老师啊,说话还不如一个小娘子说话好使!
姜院长的心思黎修湛才不会去理,他并不是真的愚笨到什么都不知道,经过易宝玲这么一‘吓’,他反而冷静下来。
郭莠平时看到自己都是恨不得离他八丈远,就算在旁人面前卖好人,也不会靠自己这么近,今日这么反常站自己旁边,分明就是故意来找打的。
经过漫长反射弧的反射,黎修湛终于明白了自家娘子的话,“是挺脏的。”
【娘子真的是太贴心了,打他真是会脏了我的手。】
他也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对着郭莠皮笑肉不笑道:“郭兄,你的领子真是脏,给你擦擦啊。”
黎修湛挑眉:你会半道改口,我也会中途变脸!
望着郭公子崭新无垢衣领的众人:“…………”
见黎修湛突然变得有些骇人的笑,郭莠笑得勉强,“不劳烦湛兄,我自……”
“别客气,刚才吓着你了,我这人就这样,一不小心就爱发脾气。”说着话,黎修湛手上给郭莠擦胸口的动作一下一下加重。
王齐轩反应有些慢的脑子终于明白易宝玲话里的含意,姓郭的可不就脏得很嘛,还偏偏喜欢穿一身白,再白也遮不住龌龊的心思。
他捏了捏自己因吃了不少东西而油腻腻的手,灵机一动,贼兮兮的上前,“湛哥,郭兄这太脏了,你擦不干净,我来我来。”
眼见郭莠那张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脸,王齐轩笑得十分的欠,“郭兄弟,来来,我帮你!”
眼见一身白衣的郭公子领子被越擦越黑的众人:“…………”
被一个高壮力气贼大的黎修湛紧紧抓着,郭莠眼睁睁看着自己洁白的领子被王齐轩油腻的爪子胡乱的摸来摸去,恶心感扶摇直上。
隐些憋不住破口大骂的郭莠忍着怒火,从牙缝挤出俩字:“够了!”
见到对方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黎修湛笑眯眯松开手,“不好意思,郭兄,王四忘记擦手了。”
郭莠踉跄了一下,内心气得要死,这两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故意的,他们不知道自己有洁癖吗?
不,他们知道,他们比谁都清楚。
为了保持清风淡雅翩翩公子的形象,郭莠忍着心中万千蚂蚁来回爬来爬去的不适感,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谢湛兄、王兄。”
飞快的扫了眼本来没被自己放在眼里的易宝玲,郭莠迅速垂下眼,眼中划过狠戾。
他太了解黎修湛了,想要轻易激怒对方出手,只要稍微在干柴上扔个火星子就行。眼看就要成功,却没想到被这个小妇人一两句话就给制止了。
“湛兄行事还是莫要再这么冲动的好。”郭莠抻着了抻微乱的领子说道。
“多谢郭公子对相公的指教!”易宝玲站在黎修湛身边,静静地看着郭莠。
若不是他之前对黎修湛的那些嘲讽真真切切发生过,和之前他眼中那份狠戾被她捕捉到,或许她真的会认为郭莠是个真君子。
现在,她旁观着将【道貌岸然】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地郭莠,突然间反而很想笑。
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演技,这里没有演艺圈真的是太可惜了。
看着几人胡闹,若非今日未带戒尺,姜院长很想上前一人一戒尺。
他想喝止他们,却被陈夫人制止,“无妨,看看吧!”
*
阁楼外:
春芽在阁楼前来回张望,心中的不安更加浓烈了,嘴里不住嘀咕:“没事的,没事的……”
“当然没事了,凭少爷的本事,肯定又是花王。”黎安拍住她的肩,“你别再转了,看得我头晕。”
“黎安,你说我要是做了错事,少爷和少奶奶会对我怎么样?”春芽不安的绞着手指,脸色比之前还要白上几分。
黎安狐疑的望着她:“少奶奶我不知道,少爷的话,你还不知道吗,若是背叛了少爷,你等着被发卖到勾栏里去吧。”
闻言,春芽心脏骤然缩紧,愣了半晌转身拔腿就跑。
*
另一边
齐六在阁楼偏房里喜滋滋地翘着腿晃悠,瓜子磕得嚓嚓响,一口烈酒下去,他咂咂嘴自言自语:“有酒有瓜子,再来笔银子娶个小媳妇,人生圆满了。”
自己替郭公子做了件大事,换掉了他和黎修湛的名牌。这样一来,说不定公子马上就能夺得花王。
毕竟他也是觉得黎修湛那盆花更好看些。
哼着小调的齐六十分美好的幻想自己的未来,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六哥,六哥,院长叫你!”
齐六进来时,见到一向干净整齐的郭公子胸前领子皱巴巴的,且带着些与白衣非常不相衬的颜色,看上去脏兮兮的。
加之满屋子凝重的气氛,和面对姜院长肃穆的脸,齐六心中咯噔一跳,“小人见过两位院长,各位公子小姐。”
他是负责阁楼顶端十二金盘之人,十二盆花都会经过他之事,包括挂木牌和放花。
若是要调换木牌,也就只有齐六了。
“是你干的?”黎修湛手指捏得咔咔响,满脸戾气。
易宝玲拉了他一下,“相公,你别吓唬人家,等下你不小心把人家弄残了要见官的。”
“嘁!”黎修湛讥诮,“一个卖了身的下人,弄死了也无妨。”
易宝玲哦了一声,本就是想吓唬齐六,她附和道:“这样啊……”
夫妇俩一来一往,旁若无人的谈话让齐六腿肚子直颤,他咚的一声跪倒,“黎少爷饶命,饶命啊,小人一时鬼迷心窍,为了讨好郭公子才把木牌调换的。”
“小人是替郭公子不值,每年他的花并不逊色,却总落后于您,小人气不过,所以干了糊涂事……”
“我与你并不相熟,你竟如此陷害于我,差点让我和湛兄反目成仇。”郭莠也不给他人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地喝斥齐六,“你这刁奴陷我于不义,打死也不为过。”
见着郭莠那副虚伪的嘴脸黎修湛就来火,他没好气道:“我们本来就不睦,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不熟。”
郭莠:“湛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真不认识他。”
必须不认识!
*****
“小哥,敢问刘大人可在府中?”易富贵赶了辗转赶了十天的路,终于在中午到了王城。
他一来便直奔刘府,在角落里观望徘徊了许久,见刘甚启回了府才走出来寻问。
门卫冷眼打量了他一番,见来人衣着光鲜,看上去也不是宵小之辈,询问道:“你是何人?找我家大人何事?”
易富贵知晓官家就连个门童都是势利眼,所以在来之前,他当掉了捡到易宝玲时她身上携带的那颗玉珠,在丰县置办了一身锦衣,连同路费便花去了十来两。
现在自己身上就剩下十两银子,在王城这种恨不得吸口气儿都要收钱的地方,十两银子也就刚好够给人家赏钱。
当他忍痛将五两银子塞给门童时,对方脸上闪过的鄙夷之色也让他老脸微红,但也还是厚着脸皮道:“还望小哥通禀一声。”
“你且等着。”毕竟收了人家的好处,门童将银子塞进怀中不紧不慢去通禀。
刘侍郎正在夫人的伺候下换下一身官服,听到门童的禀告,下意识看向自家夫人脸色。
果然见到夫人愠怒的眸子,“怎么?都找到家里来了?”
刘侍郎讪笑,悄悄挥退门童:“不是,我不知道啊,不关我的事。夫人,我去看看,兴许是人家有什么难处……”
“看什么看,不许去!有什么难处?他当初是在你荷包被盗时给了你盘缠,让你不至于落魄回家。可你都帮助过他家了,又是给他介绍生意,替他也出了不少银钱,这还不够吗?”刘夫人一把将抱住自己的夫君推开,没好气的点着他的胸口。
刘侍郎小鸡啄米似的乖巧点头,“夫人说得是。”
刘夫人见他有些敷衍,凤眸虚了起来,“怎么,你是不是还对那姑娘贼心不死?”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刘侍郎大惊,“夫人,你可不能乱说话。那天我将画像给皇上看了,他也觉得很像长公主。我便偷偷派人去打探了这位姑娘,这一查,还真是有点猫腻。”
“嗯?”
刘侍郎见自家娘子终于不再为这件事乱猜了,便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说道:“那姑娘唤作易宝玲,是易富贵十五年前冬月捡回家的姑娘,前不久已经嫁做人妇了。”
“小郡主也是十五年前冬月丢失的,时间上是对得上的,要是能从地点,还有小郡主随身的物件上对应就能证实了。”
“她已经嫁啦!”刘夫人喜道。
自家夫人奇怪的关注点让刘侍郎沉默了半晌,随后点点头:“嗯!”
刘夫人哦了一声,接着才恍然大悟道:“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问问,早点找到小郡主,长公主也早日安心。”
刘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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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撑着额头看了半天闹剧,这样的勾心斗角之事,真是到哪里都有。
换做平时,她才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事,甩甩手自然会有其他人去处理。只是这位黎公子是那位小夫人的夫君,她来了兴致方才由着他们闹。
她现在有些疲倦,便失去了耐心,“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来人,把这刁奴拖出去杖责三十。”
“郭公子,得子如此,令尊有福。”
本是一句好话,但是长公主用一种略带警告、且意味不明地语气说出来,这感觉就十分微妙了。
看样子这位陈夫人是什么都知道,未免郭县令那边没了脸面,既然有人出来顶锅,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所谓官官相护就是这样了,易宝玲如是想。
民不与官斗,这再追究下去,于黎家也是不利。
黎修湛还想说什么,却被易宝玲拉住。
对上自家娘子满是写着【静观其变,不要说话】的眼神,黎修湛瘪瘪嘴,冲着郭莠狠狠地剜了一眼,随后傲慢的扭过头。
【凭什么?我干嘛要听她的?】黎修湛深深感觉莫名其妙。
今天他穿得红衣,长发有那么一束随着他甩头的动作甩了起来。
这般模样,易宝玲仿佛看见一只斗志昂扬大公鸡。
易宝玲见大公鸡蠕蠕嘴真的不言语后,朝上首几位一一拱手作礼:“小妇易氏,见过陈夫人和两位院长,相公生性鲁莽,冲撞了各位,小妇给各位赔个不是。”
小孩子心性的少爷,还得慢慢教导啊。
“莫名其妙!”直到从清心居出来,黎修湛依旧搞不清楚自己怎的会因易宝玲折腰为自己向他人赔礼而心中酸涩。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97点】晋江币发完啦,然而更新还没有。第十六章我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明天一定要更一大章。
大家新年快乐哦!!!!!
反正我今年很快乐!!!!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