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成说》小城妖妖

2、第 2 章

　　孤来到人间看到了丰富多彩的一面，慈眉善目的奶奶在门口捣药，稚气未脱的小孩围在树下游戏，强健有力的壮士在打桩造庐，贤惠温柔的妇人在河边浣衣，他们都显得充实且甜蜜。
　　卖糖葫芦的叫卖声，娇儿的哭闹声，风车的呼啦声，马车的叮铃声，平凡的人间却聚集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声乐。炊烟袅袅，阳光温暖，这就是充满烟火气息的人间啊！
　　孤简直要开心到爆炸啊，在空荡荡的天宫生活了五百年，还不如这一日在人间的快活，每一样新奇的物品她都要去触摸，去尝一尝，动用自己的感官去发现这人间。
　　凡人也很奇怪这个似乎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每一件东西都要问一问，摸一摸，十足的傻瓜味道，可是却又生得灵动，美艳动人，这样的脑子可真是配不上这样的脸啊。
　　一个公子哥见到孤的容貌，不经打起了主意。他突然一把抓住孤的手，什么也不说，就拖着她走。
　　孤感到一脸奇怪，天呐这个人是谁啊？“你干嘛啊，快松手！”
　　“娘子，别闹了，快跟我回家。”公子哥摸着孤的手说，眼神色眯眯的。
　　“谁是你娘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孤很生气，她是这世间的唯一的神，这个男的怎么随便叫她娘子，还动手动脚的，要不是青岑特意交待不能随便用神力，她直接打爆他的头。
　　路人指指点点，纷纷看热闹。
　　“各位乡亲啊，我家娘子脑子不大好从家里跑出来了，一直不想回家，竟然连我也不认了。”公子哥做无奈状。
　　没想到路人竟为公子哥感到同情，有的甚至拿出一段绳子，说要公子哥将她绑回家，娶了一个疯女人真是太可怜了！
　　孤真是百口莫辩，路上冲出一个人拖着自己就走，还说自己是她娘子，其他的路人呢更是愚昧无知，竟然帮这个公子哥要绑自己，这些人都不带脑子的吗？人间的人，难道都是这么笨的？
　　突然，她想到一个好办法。她朝着旁边的玉石雕刻踢去，那些价格不菲的玉器瞬间破碎，哗啦啦落了一地。
　　“哎呦，我的玉器啊！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美玉啊！赔钱！”老板抱着一地的碎渣叫唤。
　　“你说你是我相公，你赔。”孤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公子哥见势不对，玉石老板一脸的气愤似乎要吃了他，滴溜溜转了转眼珠，拔腿就跑。孤哈哈大笑，说道：“跑慢点小心摔了啊，大骗子！”
　　人群又指点，“切，原来是个骗子啊。” 便又四散开去。
　　正当孤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骄傲时，只见玉石老板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说：“我不管什么骗子不骗子的，这可是我买棺材本的家当啊！你毁了我这么多玉器，你赔！”
　　“这，我也没带什么钱，要不你回天宫给你取了来？”
　　“什么天宫地宫，就是神仙也得赔！你赔不赔？不赔我就报官！”
　　“我又不是不赔，我现在没有带那么多钱啊！”
　　玉石老板可不管什么，上来就直接推搡，要将她带到官府去。孤一脚踩在一块光滑的碎片上，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往后倒去，完了完了，要摔了，孤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从背后抱起了自己，轻轻地，生怕弄疼了她。孤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男子风度翩翩的模样映入了眼帘，他的眉毛笔直中带着一丝温柔，清澈的眸子里映着自己的模样，那样轮廓分明的脸，微微勾起的嘴角，孤看得痴迷。
　　“你看够了吗？”男子问。
　　孤这才回过神来，他胸口的衣服也被自己抓皱了一大片，于是赶紧从他身上下来，羞得背对着他，“谢谢你救我。”
　　“老板，这颗金子够吗？”男子问。
　　“够够，公子您可真是个好人啊！”老板的眼睛里只有闪亮的金子。
　　男子面无表情，看都没看孤就走了。孤看着他，忙追上去，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可是男子似乎并不想搭理她，从集市买了些酒和小菜，便提着回去了。
　　孤跟在后面，说道：“小公子叫什么名字呀？今天多谢你帮我还钱，改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一路上男子都没理她，一听这话，男子突然停下靠近孤说：“你若是想报答我，那就嫁给我。哎呀，我一个孤家寡人在山里住着可是太寂寞了。”
　　孤听得脸都红了，看着男子大笑着走远了，感到一丝害怕又有一丝神秘感。
　　她跟着男子来到山里的一处茅草屋里，男子说：“我就住这，你也别跟着我了，最好离我远点。”
　　“为什么啊？”
　　男子没有理她，只顾自地喝酒吃菜。
　　“我就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告诉我我就走。”
　　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酒说：“我叫焜，你可以走了。”
　　“我叫孤，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孤笑着离开了。她摸摸自己的心口，似乎有一只小鹿一样跑来跑去的。孤拍拍自己的脸，微微发烫的脸颊显露出少女特有的绯红。

　　青岑看着近日总是莫名发呆傻笑的孤，问她：“自从你去了趟人间，回来总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快说说遇上什么人了。”说罢，饮尽一杯酒。
　　孤从窗口躲开，隔着帘子说：“哪有什么怀春，青岑你可不许乱说。”
　　“你呀，肚子里有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快说说看。”
　　孤的脸从帘子里露出来，“他叫焜，英俊潇洒，还有一副侠义心肠，那日我在凡间他还有恩于我。”
　　“听起来是很不错，但你要知道，他是凡人，凡人的寿命不及神仙。”
　　“好了青岑，我知道啦，我只是觉得人家救了我，我理应报恩。”
　　“上神去报恩凡人，这事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说说怎么个报法？”
　　“他一个人住在山上，要不我给他做饭？或者教他法术？”
　　“我的孤啊，你怕不是傻了吧。不管你做什么，都别忘了你是上神的身份。”青岑的酒喝完了，扶着额头离开了。
　　孤很奇怪，那要怎么才能报恩呢？

　　孤又来到了山上的小茅屋，想找焜报恩，做顿饭也好，洗个衣服也好，总得要为他做点什么。只见焜的屋子都关着门，人也不知去哪了。
　　孤有点失望，只好坐在门口的地上等他回来，却听见房间里有轻微的声音。她悄悄靠近，从门缝里看见一只巨大的带着羽毛的凤凰尾巴。
　　孤站在门外看得真切，那可是一只已经灭族的凤凰神鸟。
　　焜觉察到房间外面有人，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上，赶紧藏起自己的羽毛。孤推开门，看着焜流血的手臂便拿起药帮他包扎。
　　焜扯过衣服披在肩上，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孤这才注意到焜裸露着上身，似乎有点不妥，便转过身说：“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想找你玩玩。你怎么会受伤，还这么重，应该很疼吧。”
　　“不用你管。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来找我吗？”
　　孤转过身来，焜已经穿好衣服了，“你是叫我不来，可我没说过我不来啊。”
　　“你快离开这里，快走！”焜将自己的茶碗砸过去，吓得孤一大跳。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不相信。”
　　“对，我很讨厌你，我再也不要看到你。”焜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自己。
　　“那你上次救我呢？”
　　“任何人我都会去救。”
　　“那你还为我还了一颗金豆子。”
　　“我只是钱多罢了，你要的话我给你十颗。”
　　“你骗我，你的眼睛告诉我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你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门外是一群吵吵嚷嚷的村民，提着锄头耙子示威，“快出来，妖怪快出来！”
　　“他们叫你妖怪？”孤感到不可思议。
　　“是，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人，这些村民一直想把我除掉。”焜的手臂显出羽毛，泛着金光。
　　“你不是妖怪，我知道你是谁。”孤对焜认真说道，转身出门。门外的村民看到孤，便认为她也是妖怪，也要将她除掉。
　　“乡亲们，没想到那只大鸟怪竟然还有同类，我们今天就为民除害，杀了这两只妖怪！”一个壮年人举着锄头说道。
　　“你们听我说，他不是妖怪，他是神鸟凤凰。”孤说。
　　“神鸟？我看是只鸟精吧！哈哈哈哈！”一个小伙子喊到。
　　“无知的凡人。”
　　“你又是什么精怪，和这只大鸟精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乡亲们，今天就算我们和他们拼了，也要把他们赶出去！”“对对！赶出去！赶出去！”
　　村民们举着锄头就要进攻，焜从房间里艰难地走出来，扶着门框，将孤拉在自己的身后，“我从未伤害过你们，你们却再三加害与我，如今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都不肯放过。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妖怪，可你们却做着比妖怪还残忍万倍的事。”
　　村民们面面相觑，尽管焜从来没害过他们，但心底那份对妖怪的恐惧感让他们感到害怕，“妖怪就是妖怪，人人得而诛之。乡亲们，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