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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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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里的水是经由管道直接从温泉引来,石砌的浴室内热气蒸腾,阿黛拉挽着头发,泡在暖烘烘的泉水里,感到很幸福。
浴池的另一边,瑞肯骑在布兰肩上,以木棒代剑和艾莉亚对打,口中呼啊喝的,最终艾莉亚把瑞肯从布兰身上推了下去,三个小孩在水里扑腾,笑声震耳欲聋。
11岁的珊莎坚持自己已经是即将成熟的女人,不肯再和弟弟妹妹一起洗澡。
凯特琳夫人穿着薄裙子蹲在浴池边,手里举着一小块肥皂:“宝宝黛,露出你的耳朵来,妈妈需要马铃薯做晚餐。”
阿黛拉咯咯笑,肥皂擦在脖子上直痒痒。凯特琳把她抱出来放在潮湿暖和的浴池边,给她全身涂满肥皂。
“叫我什么?”凯特琳捏捏她粉嫩的脸。
“母亲。“她有点害羞。
“还有呢?“
“妈妈。“
“很好,他们是谁?“凯特琳指着浴池里游来游去的另外三个儿女。
“艾莉亚,布兰,瑞肯,弟弟和妹妹。“
“奈德是谁?“
“爸爸。“
“其他人呢?”
“姐姐是珊莎,哥哥……罗柏,琼恩,也许还有席恩。”
“席恩不算,他是你父亲的养子。”凯特琳把她又小又软的身子重新放进水里,冲去身上的泡沫,“琼恩是私生子,当然如果你愿意叫他哥哥那就叫吧。”
“我当然愿意。”阿黛拉热切地说,她觉得作为哥哥琼恩比罗柏亲切得多,即使在过去她还是个“冷冰冰的小女孩“的时候,琼恩对她也很有耐心,而罗柏作为长子总有种权威的感觉。私生子又怎样,那不是他的错,是奈德的错,当然这种话她不会公开说出来。
凯特琳不以为然,阿黛拉身上没有一滴史塔克和徒利的血液,但她小时候也吃过她的奶,她就像爱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爱她。如今阿黛拉能说会笑,凯特琳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还是值得的。她已经打算好了,她如今有三个儿子,年龄差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阿黛拉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错,连姓氏都省得改了……
阿黛拉从凯特琳手里滑脱,自由自在地凫起水来。凯特琳逮住了叽哇乱叫的布兰,这小男孩长得飞快,七岁就已经和九岁的艾莉亚一样高,做母亲的把他当小甜心抱在怀里好好宝贝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孩子们自己穿睡衣,互相之间都很坦然,都是一家子,又都是小孩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临冬城是一座古老坚实的堡垒,规模颇为可观,它的占地面积甚至比国王的红堡更广,传言除了绝境长城,临冬城亦是筑城者布兰登所建——用岩石,以及古老的魔法。事实上阿黛拉怀疑引导温泉的管道就是用魔法填进去的,这在整个维斯特洛可是独树一帜。临冬城虽然地居酷寒贫瘠的北方,却因为有了温泉,它比大多数城堡更温暖舒适。
“啪嗒啪嗒“,阿黛拉穿行在幽深的走廊里,墙壁每隔十几步就空出一格置放照明的蜡烛。她故意重重踩踏厚实的地面,脚步声被墙壁反弹,听起来空荡而寂寞。
黑夜 故人啊
我又来找你说话了
一虚幻曾悄然入梦
落籽一颗
脑海之间
寂静之声中而今仍如故
梦境动荡起伏我独行于石道
道狭且窄
灯下晕影间
……
话语雨般无声滴落
在寂静之壁间回响
人们叩首祈祷
向他们创造的霓虹之神
神迹在预警
一笔一划
都在说:预言已出
写在地道和房屋的墙上
低吟着 在寂静之声中
在寂静之声中
……
她的脑海偶尔会情不自禁地播放一些熟悉又陌生的歌谣,歌词里总有一些她不明白的意象:飞机、莫斯科、斯卡布罗集市……有时歌谣使用的是另一种与她如今正在读写的截然不同的语言,它发音更短促,书写方式更复杂……
阿黛拉,我是阿黛拉……她躺在床上,反复确认自己的身份,阿黛拉·史塔克,北境公爵夫妇的养女,生身母亲是一头真正的母狼,生下这样的女儿令她不堪重负,贤狼甫一降世就夺走了母亲的生命。冰龙、冰原狼、森林之子、巨人、自由民……阿黛拉还是婴儿时就见过,并能记忆,这就是她所处的世界。
上一名贤狼的传说,已是英雄纪元的神话了。
城堡里最最老的老奶妈举着蜡烛蹒跚走进她的房间,她满是皱纹的面孔在烛光下影影绰绰,看起来既神秘又有点恐怖。
“阿黛拉,我的冬孩子,睡觉时间到喽。“
阿黛拉把被子拉上来:“我睡啦。”
老奶妈俯下身用不再有牙齿支撑的绵软嘴唇在她额上亲了亲,阿黛拉则担心这个动作会不会让她的腰椎负担过大。
房门轻轻合上,阿黛拉闭上眼睛假寐片刻,灵敏的耳朵听到骚动的狗叫,狼林的方向传来苍凉的狼嗥,守夜的侍卫在城堡周围巡逻走动。阿黛拉将意识分出一部分,飞离体外,另一部分留下看守身体,这是她的众多能力之一,一直不为人知。她不认为这是“易形”,易形者做不到她那样,他们钻入动物和其他人的身体,却往往顾此失彼丢了自己的躯壳。
虽然这年头没什么娱乐,但大家依然有自己的夜生活。
阿黛拉的一部分钻出门缝,开始在城堡内畅游。她经过公爵夫妇的卧房,远远地看了眼,只见被子下波涛汹涌,她希望他们做好避孕措施,史塔克家的孩子已经够多了,何况生育太多对夫人身体不好。最最乖的小淑女珊莎也未安静下来,正和她的密友兼床伴珍妮·普尔一脸傻笑地谈论一个新来的英俊侍卫;罗柏在照镜子,一脸自恋地修剪他新长出来的胡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胡子总是那么一丝不苟了;琼恩即使是睡着也是一副私生子标志的苦大仇深的表情;艾莉亚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她把自己裹成毛毛虫从床的这头滚到那头;布兰用一堆木雕自导自演了一出七国御林铁卫布兰从恶龙手里救出公主的情景喜剧;瑞肯在偷吃从厨房偷来的馅饼;席恩在打·飞·机……
阿黛拉对此感到作呕,她落荒而逃,偷窥会上瘾,她必须遏制这个坏习惯。
临冬城的一草一木早已熟稔于心,阿黛拉对守城侍卫、狗舍与在马厩里办事的男女仆人不再好奇,她飞出临冬城,在空荡荡的避冬市镇上空盘旋一圈,往更远的地方而去。
细碎的雪花在空中发出淡淡的白光,长夏接近尾声,风雪天气频繁光顾北境,有些地方积雪沉厚,直有及膝深。阿黛拉来到北境平原的一处小丘,一座庄园坐落于此,是史塔克家族的根据地之一,设有刑场,常用来处决犯人和守夜人的逃兵。
阿黛拉往回赶,在河边撞见一狼一鹿正在进行殊死搏斗。鹿是公鹿,硕大复杂的鹿角凶狠地向天生长。鹿在体型硕大的冰原狼前原该毫无胜算,但狼是怀孕的母狼。
黑暗的丛林里悬浮着无数晶亮的兽目,坐观狼鹿相争,其中一头雄狮静静雌伏,伺机而动……
阿黛拉着急地围着斗得难解难分的狼鹿打转。
她肚子里还怀着六个宝宝,真是太过分了。
翌日清晨,奈德忍不住发了火:“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昨晚的巡城侍卫闷闷不乐地交换目光,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自己的健康和睡眠着想,以后一章少写点,写多少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