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学委（38） ...
-
江鹤送走最后一名患者，她站起身，望着银装素裹的窗外，伸了个懒腰。
B市的冬季总是这样，总是飘着茫茫大雪，覆盖一切植被，将大地拉入沉睡。
室外温度直降到了零下11度，但室内温度还是20-22度。
门诊室的暖气开得很足，医生和患者都感觉不到寒冷。
江鹤进女更衣室换下白色诊服，穿上她放在衣柜里的黑色呢子大衣，再围上厚厚的围巾从里面出来时碰巧遇到另一名医生下班，王涵，男Beta，外科医生。
他曾经追求过江鹤。
王涵望着江鹤穿上私服的模样，脸上有些惊艳，酸道：“江医生下班啦？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和Alpha约会吗？”
江鹤见他这样，礼貌的笑了笑，“算是吧，王医生。我还有约就先走。”
“额……好的。”王涵脸色难堪，他看着江鹤走远。他只是随口问问，哪知道江鹤医生真的要去见Alpha，真是嘴贱。
江鹤正要往下楼，却在路口撞到一人。
“你没事吧？”江鹤伸手去拦。
女孩顺势钻入她的怀里，脸蛋亲昵的蹭着江鹤，“我没事。”
定睛一看，是上午来就诊的11号患者，夏茉。
“你怎么在这？”江鹤和夏茉拉开距离，她们是正经的医患关系。
夏茉有些委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江鹤颅内想到一种可能性，眼前的女孩不会是在这里等她下班吧？
往日里曾听医生朋友八卦消息一瞬间就想了起来。
患者对医生的移情……
假性亲密引起的情感错觉……
跟踪医生到家里的极端病患……
眼前的女孩和上午来看门诊时所穿的服装一致，夏季的洁白长裙，柔软的黑色长发披肩，脸颊瘦弱，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执着的盯着她看。
一旁的护士为难地说：“江医生，她在这里等你许久了，我们怎么劝说她都不听，非要等你下班……”
“江鹤姐姐……”女孩躲在江鹤身后，她看着护士的‘咄咄逼人’弱弱的叫了一声，像只刚出生的雏鸟，令人心生怜悯。
江鹤想了许多，最终她对着护士笑道：“没事的，小云。这孩子是我的病患，你先去忙吧。”
“可是……”小云护士欲言又止，她知道江医生人美心善，不忍心拒绝患者，但她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眼前的女孩望向江医生的眼神不一般。
“没事的，去忙吧。”江鹤轻声哄道。正好旁边有其他科室医生喊护士，小云护士只好继续去忙。
“江鹤姐姐，”夏茉轻轻捏着江鹤的衣角，她眼眶发红：“你不会讨厌我吧？像我这样……”
“怎么会讨厌你呢，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妥善的处理这些——没事的，我会教你。”江鹤清楚的感受到了夏茉的不安，她安抚道：“学会慢慢处理这些情绪，都会好起来的。”
江鹤姐姐……就像在黑暗巷子里见到了路口的微光。
夏茉不在乎那是不是海市蜃楼又或是飞蛾扑火，她只想紧紧地跟随她。
“恩，我想和江鹤姐姐在一起。”夏茉执拗着，她看到江鹤眼神里的惊讶，补充道：“外面的他们都要害我……这个世上只有你不会伤害我。”
江鹤见夏茉这样实在是忍俊不禁，“小朋友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她自认为她就像往常那样对待病患而已，并没有对夏茉有什么特殊关照。
“因为是你。”夏茉软声软气的说，她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上一世，只有你会记得我的生日、只有你会担心我的安危、只有你会陪着我。
我的心很小，它只能装下一个人，而闯入其中的人，是你。
江鹤闻言，表情有些凝重，她察觉出一些异样。
夏茉口中的‘你’，真的是我吗？
她像是对着她，又像是对着另一个人，另一个同样叫做‘江鹤’的人。
这个念头吓了江鹤一跳，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还是说眼前名叫夏茉的女孩，真的如她所想那般，仅仅是对同名的她而‘移情’？
哪怕江鹤所想颇多，但对于患者来说，医生的猜测往往没有医生的安抚来得有效。
“好了，小朋友。我知道你对这个世界感到不安与恐慌，但不能因为这些情感而限制住了自己，我们还是要面对这些问题的——就像现在，你不能这样在这里等我，这是不对的。”江鹤柔声说着，“医生下班以后是有私人时间的……”
夏茉的脸色越变越黑，她阴沉着脸：“所以，江鹤姐姐要抛下我去和陌生、肮脏的Alpha见面吗？”
江鹤那如玉脂般的脸颊泛起一丝丝红晕，她睁着好看的眼睛，声音娇妩：“小朋友，你怎么偷听我说话……”
夏茉捏着江鹤大衣的手紧了几分，“我为什么不能听？江鹤姐姐说过只要我需要……难道是骗我的？”那双偏执的黑色眼眸里倒映着江鹤的身影。
这和这，是两回事，江鹤心里腹诽。
只是夏茉贴得很近，还是说她一直都贴得很近，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一直扑鼻而来，作为Omega，江鹤对气味很敏感。
江鹤低低笑着：“哪有什么Alpha，只是不想和对方多谈的借口而已……不过小朋友你这么关心我的恋爱关系啊？”
“我想当你的女友。”夏茉整个人都要挂在江鹤身上，她一面说着，一面凑近，想要亲吻对方。
江鹤伸手挡住女孩柔软的唇瓣，柔声道：“不可以哦，小朋友不能随便亲陌生人。”
“唔，江鹤姐姐不是陌生人……”夏茉小声的说。
江鹤看着眼前比她小足足七岁的女孩：“我们是陌生人，小朋友。”
“我和你在医院里只是医患关系，我是你的医生，你是我的患者。当然，你可以对我产生依恋，但我知道，那只是你的‘移情’。等你的病好了，你会明白的。”她轻声说着，脱下她的呢绒大衣，披在只穿着夏季白裙的夏茉身上，揉着她的发端：“乖啦，小朋友快回家吧。”
夏茉沉默不语，她抓着江鹤的呢绒大衣，看着江鹤一步一步走下楼，她想要追过去，但却迈不动步伐。
她是重生的，她知道后面的事情发展，但江鹤对此一概不知。
在医院平台上，夏茉拽紧呢绒大衣，她的眸色深沉，暗暗发誓这次决不松手。
——
公寓。
柳裕像只树袋熊，紧紧抱着舒白不放。
舒白坐在柳裕身上，她不为所动，沉着冷静的批改柳裕的试卷。
两人之间有一种奇异的平衡感。
舒白放下红笔，“柳裕你很有进步，考上A大的概率从百分之10变成了百分之45。”她说话的腔调像极了班里古板的教师。
“A大啊……嗯？舒白你要去A大？！”柳裕瞪大了眼睛，A大超级有名，同样也超级难考，“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的难度不是考个本科吗？”
“你不想和我去同一所学校吗？”舒白回头看向柳裕，仿佛在问，你确定？
柳裕噎住，“想……我怎么可能不想，但是我……”成绩摆在这里。
“我可以帮你高考押题。”舒白淡淡的说，“准确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柳裕歪头：“什么？什么押题？你是说，你知道高考会考什么？……这怎么可能，舒白你虽然很聪明，但是老师会考什么题，老师在布置之前都不一定知道，你怎么可能猜中？”
虽然在舒白的帮助下，柳裕成绩进步不少，但本质还是学渣的柳裕一本正经的说。
舒白沉默片刻，她翻了翻试卷，指着题目说道：“明天物理考试，老师会出这道题。”
“不可能，这题不是基础题，咱们物理老师出过一次，怎么可能出第二次！”柳裕也没有想到，有天她和舒白会因为老师明天出什么题而争执起来。
舒白皱眉，“如果出了呢？”
“如果出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柳裕坏笑道：“但——要是没出，我说什么，你也听我的好不好？”
“……柳裕你对我有坏心思？”舒白没有接柳裕的话，她不喜欢‘赌’，也不想和柳裕赌，她说：“你想对我做什么吗？”
柳裕再次噎住，“我……”
“我不喜欢‘赌’，如果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舒白许是觉得她说得太直白，又补充道：“说了，我会尝试着、尽可能的满足你。”
只是补充完，话语好像更直白了。
柳裕耳尖发红，眼神飘忽，舒白真的明白她在说什么吗？
什么叫做想要可以直接说……
什么叫做尽可能的满足……
那直白的箭矢快要把她的心脏射穿了。
柳裕坦白：“我，我想要和舒白你一起去约会，去看电影，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然后，然后帮你在外面过个生日……你看之前你出去竞赛，你生日我也没能陪着你一起过……就还挺遗憾的。”
“哦……”
舒白小声的说：“原来，你没有坏心思啊……”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学委（3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