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曲》秋水先生

25、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人行于世，靠的无非是一张脸，千人千面，万人万脸。可是谁又知道这是一张脸还是一张面具呢？面具戴的久了就会和你的血，你的肉长在一起，你不想，也不会再有这个意识了。想要面具下的脸出来，呼吸呼吸这空气——因为撕破脸皮的代价是血肉模糊的。
　　空场上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一个虬髯大汉的身上，几多年前他还是一身金甲，脚踩猛虎的帝王，如今却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赤脚无履的一个强人。只有也只剩下，最后的一片金色，就是他的战戢了，陪伴了他数万年，指点阴间，划定乾坤的伙伴。为何说他是强人，因为他现在身上仅存的只有杀戮的霸气了。他的手中的雌雄双金战戢，一把祭出打落了泰山王，另一把握在手中，因为用力过度，而不断的颤抖着。锋利的眼睛，仿佛要把其余的两位阎王凌迟了一般，一眼深似一眼，一下狠似一下。
　　这下楚江王他们才真的慌了，心里的防线一旦崩溃，手上自然就没了威力，又是一声响，鬼王也从桎梏中脱身出来了，这下他们是真的没有胜算了！
　　“大帝尊！”鬼王上前一步，就要施礼。
　　“不忙！等咱们先报了仇再说！”郁荼一把拉住了要下拜的鬼王说。
　　“把我的鬼兵符交出来吧，还是我自己动手？”原来这些年变动的只是统治者，地府的整体行政系统却没有发生根本的改变，阴兵只有看到鬼兵符才会听令，当年是轮转王盗取桃芷大帝郁荼的五块鬼兵符，令他无法调动亲军，最后才力尽被封印在桃芷山。现在他回来了，自然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拿回来！
　　“我知道你们身上至少有两块鬼兵符，交出来吧，我可以饶你不死！”
　　“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楚江王用略带颤抖但是正气凛然的话音说着。
　　“大帝尊，在秦广王身上找到了东帝的鬼兵符！”鬼王也就是昔日的西帝杜蘅，双手奉上搜出鬼兵符。
　　“交出来吧，不然也是你们秦老大的下场！”说着一只手拿过兵符。
　　“不能给他，就算是为了天庭尽了忠也不能让他们的杀戮再次肆虐人间！”倒在地上的泰山王用他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嘶力竭的吼着！
　　“多事！”郁荼向着鬼王看了一眼，鬼王一抬手就是一击，这次泰山王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眼见得山穷水尽，他们非得交出兵符，或者让他们从自己的尸体上搜出兵符来了。
　　“恐怕就算我们死在了这里，地府也不会派人来了！”楚江王看着平等王说，“既然这样倒不如给了他们，大帝尊是咱们的老主人了，一向是说到做到，定会饶恕我们的！”
　　说完楚江王从怀里掏出兵符，双膝一曲，跪倒在地。“请老主人收下兵符！”
　　郁荼冷笑一声，一摆手，鬼王上前，去拿楚江王献出的鬼兵符。杜蘅一弯腰伸手去拿兵符，平等王霹手夺过楚江王手中的鬼兵符，冲向了孽台镜，这孽台镜可以在三界之内将人自如的传送的一个法宝。平等王如此做法实是指望，能在这瞬间将鬼兵符送出去，送去哪里无所谓，只要是别落在郁荼的手里就好。
　　月色越行越远，就要走到自己的最高峰，腐朽的枯叶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震荡，纷纷的辞别了自己的根，也许你要笑他们傻，可是如若没有这些傻人，你又如何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滚烫滚烫的真情在呢！
　　黑色的土地上点点的碎了一地的晶莹。带着温度的琥珀色的流淌着血液，正一点点的驱散着寒夜的冷漠。一横一竖地上的两个人，脸上似乎有不甘的事，却没有了机会和可能再次地说出只字片语。
　　“没有用的狗东西，你们在我手下几万年了，我会不知道你是几斤几两重？”郁荼轻蔑的说着。鬼王上前要从平等王的手中收回鬼兵符，刚一弯腰就觉背后一阵阴风起，比阴间的九幽冥风还要更冷，直直的让整个在阴间称雄数万年的雄枭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世间万般皆是苦，功名宏图一夜空，何必执着于过去呢？放下吧！”在鬼王的身后传开了一个声音，像是万千重门外的暮鼓晨钟，给心魂以醍醐灌顶的冲击，无念亦无为。声音传来的同时，一只墨玉方尺，向着鬼王的身上袭来，带着黄泉的阴风。
　　其实就在刚才闵羽已经打算出手了，可是青梧比他更快了一步，因为他在思考一件事情，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小川，你看下面的青面老者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
　　“我说你看空场上的那个青面老者，就是他们口中的鬼王是什么样子的？”
　　“相貌吗？”
　　“对！”
　　“你没病吧！”羡川反手探了探闵羽的额头关切的说到。
　　“你才有病呢！”闵羽拉下了羡川的手说。
　　“那你问的这叫什么话呀？青面老者就是青面老者的样子啊！”
　　“果然……”闵羽听到羡川的回答后，低首沉思了起来。
　　“果然什么？”羡川追问到。
　　“刚才我问你你看那个青面老者是什么样子，你回答就是青面老者的样子对吧，”
　　“对呀，就是青面老者的样子呀！”羡川怕自己看错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后说。
　　“现在你再看！”闵羽用手在羡川的眼前拂过后说。
　　“怎么会？那张丑陋的脸！”羡川惊讶的说。
　　“神法易容术！”闵羽看着羡川说，“其实对于当初的地府政变我还是有些耳闻的，西方鬼帝杜蘅当时中了神蛊术，力量发挥不出来，按理说在那场政变中绝对没有存活下来的理由，但是他现在就活生生的在我们面前，虽然已经是这幅丑陋的模样，除非他是以别的身份出去的，但是普通的易容术并骗不过十殿阎君，只有连上神稍不注意都会被骗过的神法易容术才能，可是这世间会此法的应该只有烟岚了……”
　　“你是说烟岚给他创造的假身份！”羡川说到。
　　“小川，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事情的表面，在那之上到底有几张假面我们无从得知，所以不要着急下结论！”闵羽说。
　　“啊！不会是舍不得吧！”羡川噘着嘴说到。
　　“又来了！”闵羽摸了摸羡川的头，把他往怀里一拉，说“除了你，我谁都舍得，包括我自己！”说完又低头咬了咬羡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