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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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侍从突然开口对在场的少年们道：“都站好了，左使大人快要到了。”
赫连音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侍从正是昨日跟在李岩亭身边的那位。
这侍从见赫连音看着他，又丢给赫连音一个厌恶的白眼。
莫名其妙，我到底怎么他了？赫连音无奈的想。
少年们迅速在演武台正下方下集合完毕，规矩的排队站好，又过来了几个侍从，给少年们挨个分发腰牌。
赫连音接过腰一看，牌子上除了追月楼的弯月图腾标志外，还留有很大一片空白，想来是还要刻上些什么的。
李岩亭的那位侍从往演武场大门看了一眼，立即快速地走向大门方向，把一个黑衣公子迎了进来，又将他恭敬地让到演武台上方观礼台的主位上坐下了。
那黑衣公子身材修长，与靳夕差不多。他的容貌颇为英气，一口白牙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阳光十足，像个毫无心机的灿烂小太阳，比气质端正的李岩亭更加不像个情报工作者。
赫连音默了，这篇文中的人物从前的设定都挺正常的，外貌描写也都挺符合各自的身份，比如靳夕，怎么看都是个温润如玉的江南神医。为什么追月楼的就不走寻常路，楼主和左使两个特务头子都正派的不像特务头子，他和肖寒落两个NPC也都耀眼的不像NPC。
小太阳左使坐好，发话道：“开始吧。”他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样，听起来带着愉悦的笑意，让人温暖。
李岩亭的那位侍从清了清嗓子，对台下的少年们道：“今日楼主抽不开身，特派左使大人来替他考查你们的身手。此次比试只对招，不要用内力，免得伤及同僚，闹得日后不好看。两两一组，自行上来。比试过后，将由左使大人根据你们的表现分派代号，都听清楚了吗？”
台下的少年们齐声道：“是。”
那位左使随即开始点人，少年们自愿自由组合，两两一组开始上去对招。
赫连音在台下默默观战。
这本书中之前描写的对打情景都是些高手飞檐走壁，绝世神功天花乱坠的场面，像今天这种普通格斗场景，作者并没有详细的写过，兴许是作者不太擅长这方面的描写。
大约是剧情描写没有参照，又或者不能用内力的缘故，少年们在上面你来我往的招式，在赫连音看来并不太吸引人。
观了一早上的战还没轮到自己，赫连音站的有些麻木了，早就将神思放到了脑海中的那本《末路闯天涯之君临天下》中去琢磨情节，试图找到点有用的线索，分析分析接下来的填坑套路。
就在他正品这篇文品的牙酸疯狂吐槽作者的时候，靳夕推他一把，把他从网文数据中给惊醒了。
此时演武台上没有人在对招，台下赫连音所站的这一侧就只剩下他，靳夕，肖寒落三个人。
赫连音心道一声遭，自己光顾着干自己的事，竟然没有找人组合上去对招，还真是不巧啊，偏偏就剩下了他们两个熟人了，但自己又不太想和他俩打。
肖寒落一直在暗中注意着赫连音，看他一直没有找人搭档对招，便猜想他是否真的功夫太差，因此才犹犹豫豫的。
肖寒落向赫连音走过来，道：“你跟我上去，我们一组，我尽力让你。”
赫连音正好也不想跟靳夕对上，便点点头。
他稳了稳心神，走到演武台边，跟在肖寒落身后，从容的一撩衣摆迈上演武台的台阶。
肖寒落看着赫连音，挑了挑眉，上了台后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悄声正色道：“你不用害怕，一会儿我不会使全力的。”
他看这小子傻傻的，想着让让他倒也无妨。
赫连音暗道，没想到这个冷面少侠还蛮好心的嘛，真把自己的客气话放在心上了，便对他投以非常真诚的一个笑容。
赫连音此时站在台上，冬日阳光下他冷峭的容颜如冰似雪，因着这一笑，冰雪融化，冷灰色的眼珠都瞬时温暖了起来，更显惊人的美丽。
肖寒落暗暗吸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别别扭扭的回了赫连音一个微笑，但他平素里大概板脸板惯了，笑起来也像是似笑非笑的。
肖寒落将他的随身长剑交给台下的侍者，走到赫连音对面站定，冲着他一抱拳，潇洒的做了个起手势，道：“请。”
对招虽然规定了不许用内力，但没说不许用兵器。之前的对战中用刀枪棍棒的都有，赤手空拳的反倒是少数。肖寒落平日里剑不离手，此时却没有选择用剑，看来是真的有意相让。
赫连音想了想，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这个原身的身份，脑海里原身的那些招式不知会否带来麻烦烦，干脆装作连武功都不记得的样子，藏藏拙，随便对两招，顺着肖寒落给的台阶下算了。
不过他也不能显得太没用输的太难看，毕竟李岩亭还认为‘阿流’很厉害呢，藏的太过就太假了。
脑中闪过一个格斗的画面，赫连音突然来了主意。干脆用现代社会的自由搏击来对招好了，绝对不会暴露信息，而且进可攻退可守，正好看起来也像个有功夫底子但忘记招式的高手。
赫连音迅速整理数据流，调出自由搏击的动作和套路录入精神体，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热了热身，立刻摆出自由搏击的预备动作。
只见赫连音两脚分开与胯同宽，左脚向前迈进一步，右脚跟微抬起，膝关节微弯曲，重心保持在两腿之间，肘关节弯曲并贴近两肋，一双拳头与两颊平行，拳心向内。他左拳略微向前伸出，看这架势，像是随时准备出拳。
赫连音收紧下颌，眼睛直直盯着肖寒落，像一只盯着猎物的鹰；他的肩部放松略微向前蜷缩，以略微侧身的出击姿势对着肖寒落，仿佛肖寒落只要一动，他立刻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攻击；同时他右拳放在靠近面颊处，准备防御对手的击打。
在场之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战斗姿势，纷纷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台上坐着的那位左使也微微直起了身子。
肖寒落活动了下手腕，并不将赫连音古怪的姿势放在眼里，道：“来来来，让你先出招。”
靳夕看到赫连音那古怪的招式，眼睛闪了闪，意味深长的一笑。
肖寒落刚一话毕，赫连音便迅速蹿到了他面前，步伐轻灵，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的右臂看似要直直向肖寒落面门挥出，实则中途迅速勾下，向下用弹力伸直，同时左肩前送，上体略向右转，以加大出拳的速度和力量。
一拳击出，肖寒落竟然没能躲过，腹部结结实实的吃了这一记铁拳。
赫连音微微一笑，打人一定要先往下打，方可利用对手的视觉限制而隐蔽的击中目标。
他没有停顿，在挥拳出击的同时，后脚用力蹬地，前脚顺势向前滑出，用前脚掌的内侧着地支撑身体，后脚蹬地借力后，将脚跟迅速提起，身体重心移到前脚上，利用腿、腰、髋联合发力增加击打力量，带起右膝撞向肖寒落左胸口，肖寒落刚吃了一记重拳还没缓过神来，又挨了当胸一撞，直接倒地，被赫连音轻松K.O。
肖寒落翻着白眼躺在地上，一只手颤抖的指着赫连音，眼中满是震惊和被背叛的愤怒，“你......你！”你了两下没你出来，抚着胸口顺了顺气，他翻身跃起，道：“先跟我佯装好意示弱再出手，你好卑鄙！”
赫连音同样很震惊，他看看自己的拳头和膝盖，这肖寒落看起来是个功夫不错的少侠，也有点忒不经打了些吧？要知道他这才只出了一招啊，为了隐藏实力，也根本没使多大力。
还是说他这人工智能的身体太强大了？不对吧，他虽然意识上是个机器，但生理上可是副货真价实的血肉之躯啊，这不科学！
赫连音试图跟肖寒落解释一下，自己也不知道随便一招竟然这么厉害，肖寒落现在已经认为他是个阴险之辈，他的‘傻白甜善解人意知心好哥哥’人设hold不住要崩了啊喂！
“对不起，我......”赫连音还没说完，肖寒落一个箭步冲过来，凌厉的掌风已经向着赫连音面门劈来。
赫连音迅速调取数据，计算了肖寒落的速度、掌风角度以及落点，采取防御姿势，含胸收腹，身体向内蜷缩，单臂抬起保护头部，迅速弯腰下潜精准的躲过肖寒落的击打。
肖寒落一掌劈了个空，迅速挥出第二掌，掌风更加凌厉更加霸道，然而赫连音似乎早有判断，迅速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堪堪又避过了肖寒落的攻击。
赫连音微微摇了下头，内心叹道，没联网更新数据就是不行，这武侠世界的人速度都太非人类了，自己刚刚的计算标准有些低估了肖寒落少侠的能力，差点吃了他一掌，虽然是要藏拙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挨打呀。
这个摇头在肖寒落和众人的眼里，完全是嘲讽的意味。肖寒落目光一凝，连连出击，掌风越来越快，角度越来越刁钻，让人目不暇接。
然而赫连音在连最初的躲几掌之后，早已经计算出了肖寒落这套掌法的套路和N种变化的可能，并且计算出了N＋1种精确破解的方法。
赫连音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力量，不想再贸然伤到肖寒落，因此并没有再采取攻击的方式，仅仅是在防御和躲避。
二人你来我往的对了已有百十来招，赫连音看起来倒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可肖寒落面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微微气喘，出掌的力道也轻了不少，似乎有些疲惫了。
赫连音暗想，也对，现在正值正午，日头很毒，这种不能用内力的肉搏战是挺消耗体力的，他精神体强大并不觉得，肖寒落不一定吃的消。他二人这打了也有小半个时辰了，不如速速结束战斗，把场子赶紧交给别人。
想罢，赫连音放慢了速度，又闪避了的几掌，然后瞅准机会，抓住一个空挡，绕到肖寒落右侧，轻轻一点他右手肘的麻筋，肖寒落出掌的手臂立刻卸了劲软了下去，赫连音一手揽住肖寒落的腰身，一个旋转，顺势轻轻往他怀里一倒，肖寒落的动作凝滞了一刻。
赫连音装出一幅脱力失了准头有些歉然的样子，不好意思的从肖寒落怀里出来，迅速后退，通过计算，离开肖寒落的近距离攻击范围之内，抱了抱拳，友善又真诚的微笑道：“兄弟，多谢你扶我，我体力不支，有些跑不动了，我认输，咱们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啊。”。
然后他自然而然的看向台下靳夕所在的方向，见靳夕赞许的看着他微笑，也对着靳夕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在赫连音眼里，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已经有意的放慢了不少，尽力做出了一副力气跟不上的状态。然而人类对时间的体感又怎能和人工智能的运算速度相比较，机器程序都是越运转越快的，赫连音打了这么久，对速度的感觉已经有了偏差。
事实上他的闪避一气呵成，快的像一道光，在场的多数人都没太看清他怎么动作的，根本就不相信他那游刃有余的样子是体力不济，因此他的主动认输和说出的这句点到为止，给人的感觉是他此番想给已露败迹的肖寒落一个台阶下。
肖寒落虽然不记得自己原来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他对自己的功夫底子却很有信心，骨子里映刻的骄傲也是不容置疑。这该死的赫连音，先与自己笑里藏刀示弱，让自己让着他，放松警惕，又根本不接招，耍着他玩一样的逗了半天，要知道如果他用剑的话，赫连音根本不可能这样猖狂。
偏偏这卑鄙的死小子占了便宜还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主动认输，还向着台下总和他形影不离的那个故作姿态的青年笑的那么灿烂，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肖寒落黑着脸，拳头攥的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
此时观礼台上的左使大人用轻功飞了下来，施施然落到赫连音的身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少侠身手了得，这玄组的一号归你，以你的能力，当之无愧。”
赫连音惊了一惊，自己这放不开手脚的表现难道真有那么好吗？但这位左使老神在在的看着他，他也不好在装谦虚了，于是郑重的拜了一拜，答道：“多谢左使大人。”
左使但笑不语，又转身亲切的为其他少年排号去了。
赫连音嘴角微微弯起，他并不是因为得了第一而高兴，而是在感叹，真的好巧，自己的实实在在的真名就是“精神体一号”，“一号”这个数字对他意义非凡，真正是好亲切啊。
靳夕站在台下，看着赫连音脸上那突然与平日里气质不太一样的笑容和光华流转的眼睛，想到他刚刚那婉若游龙一样惊艳的速度和猎豹一样灵活的身手，心中一动，这个少年，比他想象中还更有意思的多。
他有时与那人很像，有时却又完全不同，真是太有趣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一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