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爱情进化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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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端午晚了高考十多天，所以五一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假期了。时间倒也过得挺快，经不起一天天细算就这么悄摸着溜走。
叶梓柯发现，从五一那天晚上闹过以后，虽然陶也表面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他总能感觉到陶也在有意无意地疏远他，而且陶也那句“再闹就给我滚回你家去”也一直硌在他心头，难受得紧。
他不止一次地想：我是不是让陶也不舒服了？
考前半个月的一个周六晚上，叶梓柯跟陶也爸妈说了要搬回自己家住的决定，事前也没跟陶也商量，隔天就收拾完东西回家了。
那天晚上陶也就坐在阳台上，他听着叶梓柯列出一堆类似于想家和缓解备考压力这种蹩脚的理由，觉得又可笑又可气。最让他不爽的，就是叶梓柯的自作主张，让他那么久的克制和等待变成徒劳。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逃避自己的内心了，也不想一再否认自己喜欢上叶梓柯的事实，他只想着，在备考的最后阶段，能够给叶梓柯最大的支持和帮助，等到考试一结束，他就要做一件自认为18年来最疯狂的事情。也许是离期待越来越近，难以抑制的欣喜只能靠保持距离来掩藏，没想到，结果适得其反。
叶梓柯心里存着委屈，陶也肚子里也憋着气，两个人就为这事，愣是到高考结束都没跟对方好好说过话。刨开每天上课坐在一起，两人独处的时间加起来还没12小时。也是在没有叶梓柯黏在身边的这半个来月里，陶也才发现，原来见不到喜欢的人，真的会想他……
高考结束后的谢师宴和班级聚会，陶也和叶梓柯都去了。酒足饭饱，陶也散步送叶梓柯回家，一路无话。
直到进了小区大门，叶梓柯才主动开口：“陶也，我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学。”
“可以啊。但你都不知道我想上什么大学你就跟我一起？难道你就没有自己想上的大学、没有自己想去的城市吗？”
叶梓柯歪头看着陶也傻笑，露出那颗小虎牙：“有啊，我想上的大学就是你想上的大学，我想去的城市就是你想去的城市。”
陶也失笑：“你这什么逻辑？”
“逻辑很简单啊，重点不在学校和城市，而在你。我想上的也不是学校，而是你。”
伸出食指一戳叶梓柯的脑门，陶也轻斥：“又来？上/我？你也是想瞎了心了。”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有你，我去哪儿都行。”叶梓柯仰起头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自顾自地说着。
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启明星的方向。启明星很好认，就在月亮旁边。转眼看向叶梓柯，陶也说：“你都死乞白赖缠我三年了，大学四年还想赖着我？门儿都没有！”
谁说只有女生口是心非？男生玩起这一套来也很得心应手嘛。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玩，居然玩脱了？
叶梓柯耸耸肩，强颜欢笑：“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没机会缠着你了。”
“怎么？没考好吗？”
“也就那样，肯定考不上的。”说完叶梓柯鼓着腮帮子低头来回踱步。
陶也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想了片刻后开口：“如果成绩出来不理想，你可以选择复读。”
“我不想。”叶梓柯抬头看着陶也，敛起笑容摇了摇头就转身小跑上楼，没给陶也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高考成绩公布的第二天，陶也听老妈说，叶梓柯没考好，他/妈要让他再复读一年，但他拒绝了。
拿上准备已久的东西，陶也骑车去了叶梓柯家，给他开门的是叶梓柯妈妈。打完招呼进门以后，陶也径直去了叶梓柯的房间。
干净透亮的吉他声从虚掩着门的房间里传出来，陶也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坐在地上弹拨吉他的叶梓柯。安静不闹腾，不耍贱卖萌，也不嬉皮笑脸，还莫名添了点小忧郁，都不像自己认识的叶梓柯了。
叶梓柯不知道陶也来了，只是自己安静地弹着小曲，陶也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门口听着。
“陶也，你怎么不进去啊？我给你们切了水果，叫小柯一起出来吃。”叶梓柯妈妈的热情打破了这短暂的恬静。
陶也转身点头致谢：“谢谢阿姨，您太客气了。”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叶梓柯看向自己的目光，他努努嘴：“出来吃点水果？”
“不了，你们吃吧。”叶梓柯收回目光，坐在原地轻轻拨弄着弦。
陶也跨步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带上。走到叶梓柯身边自然而然地坐下，把一沓信封递给他：“呐，给你的。”
“这是什么？”叶梓柯伸手接过。
“情书。打开看看。”
拆开一封，叶梓柯笑了：“这不是我写的吗？我记得我没有给你啊，而且我都扔了，怎么会在你这儿？”他刚开始还纳闷怎么看着那么眼熟，打开一看果然是自己写给陶也的那些没送出去的情书。
“我又捡回来了。怎么？扔了情书总不能把对我的喜欢也连带着一起扔了吧？”
叶梓柯丢给陶也三个字：“扔了啊。”
“真扔了？”陶也凑近问他。
他垂下头红了眼眶：“要是能扔掉，我早就扔了……”
“既然扔不掉那就别扔了，好好留着。说不定哪天就收到回信了呢？”说着陶也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个湖蓝色的信封递给他：“叶梓柯，我在Z大等着你，你来吗？”
叶梓柯微微抬头，只见陶也朝他张开双臂，笑意盎然：“过来。”
有些期待已久的感情可能会姗姗来迟，但绝对不会放你鸽子。叶梓柯猛地扑进陶也怀里，忍不住地啜泣：“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我喜欢你。”毫不犹豫地截断叶梓柯的话，陶也又在他耳边低低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的喜欢迟到了，我自愿罚站。”
叶梓柯一把鼻涕一把泪往他身上蹭：“本来就该罚。”
要不是叶梓柯妈妈敲门催着出去吃水果，陶也还真不知道叶梓柯打算在他怀里赖多久。
陶也走后，叶梓柯躺在床上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Z大的学校正门照片，照片背面是陶也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我等你来，不负四年时光。”
就为这句话，叶梓柯下定决心复读一年，为了陶也，誓死考入Z大！
可复读生涯才刚过一个月，叶梓柯就打了退堂鼓：“不读了！打死我也不读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我都不读了！”
天王老子没来，陶也倒是回来了。
成功考入Z大的陶也放弃了国庆小长假的旅行计划，回到家帮叶梓柯复习功课。
“学不学？不学我可就放手了。”陶也把之前送叶梓柯的照片放在窗口威胁他，不学习就从窗口扔下去，让照片随风飘走。陶也知道那是叶梓柯眼下最珍视的东西。
没想到叶梓柯完全不care：“求你赶紧放手，早扔早了事，免得你再拿它威胁我。要不是为了能跟你上同一所大学，我才不会回来读这破高四呢！当时就是信了你的邪才来复读的，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你都不知道高四有多累压力有多大，我……”
陶也上前一步低头吻住他，用霸道总裁惯用的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话给堵回去。
可这一吻刚下去，叶梓柯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牙齿磕到我嘴唇了，好疼。”叶梓柯推开他，皱紧眉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嘴唇：“连接吻都不会……”
“你会你来？”陶也有些尴尬。
叶梓柯二话不说，拽过他的T恤领口就垫脚抬头吻了回去。
唇瓣柔软的触感让陶也像是踩在棉花上，腿有些发软站不稳。他心生疑惑：“不对呀，我是不是被动了？”
于是搂在叶梓柯腰间的手用力收紧，唇舌无师自通，夺回主动权。看着叶梓柯渐渐憋红的脸和不住颤抖的腿，陶也心里好不得意：“这才是一个攻该有的气势。”
渐渐地，陶也感觉有点晕是怎么回事？上头了？不，是缺氧了。
打断这段自杀式接吻的，是叶梓柯的手机铃声。电话是叶梓柯妈妈打来的，她说晚上加班不能回家做晚饭，让叶梓柯和陶也自己出去吃。到了饭点两人懒得出门，就直接点了外卖。
吃完饭，陶也坐在房间转椅上，叶梓柯死乞白赖要面对面跨/坐在他大腿上。陶也没法儿，只能认栽。
“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陶也说着就要起身去拿东西。
叶梓柯稳坐如山：“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别闹，起来好好坐着。”
叶梓柯偏不，圈住陶也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喘：“不嘛，我就要你……嗯啊……陶也，我要……”
这简直就是一颗行走的春/药！
陶也耳根子一热，随后感觉整张脸都烧了起来，而且这种灼烧感迅速蔓延到了脖颈，然后逐渐下移。还好，理智在第一时间出来劝告他一定要把持住：“好好好，这套题做完就给你。”
“一言为定！”叶梓柯两眼放光。
“嗯，一言为定，你先起来。”陶也这才把叶梓柯从身上“剥离”开来。
叶梓柯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认真做题，没过多久，他把卷子一合，欣喜万分地扑向陶也：“我做完了！”
“这么快？”陶也扬起一只手挡住如狼似虎的叶梓柯，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准备已久的东西：“来，给你。”
“我去？这是什么？！”叶梓柯难以置信地看着陶也送给自己的东西——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陶也憋笑：“答应你的，这套题做完就给你——下一套题。”
“what？陶也！我宣布你死了！”叶梓柯扑倒陶也，骑/跨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一脸凶相，手上却连三成力道都没用上。
“我掐死你个大骗子！”
陶也仰头任他掐着：“我骗你什么了？我又没说……”
“你怎么没说？你说高四很快就会过去，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你骗我，高四的每一天都很过得很慢，没有你的每一天都很漫长！你说只要我把你给我的那套题做完你就会回来看我，你又骗我，我特么都做完好几套了你都没来看我！你还说……”叶梓柯像列罪状似的一桩桩一件件数说着，还没说完眼泪珠子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陶也抬手解开扣在自己脖子上的“锁扣”，握住叶梓柯的手腕把他拉进怀里：“怎么？让你做套题就委屈成这样了？”
叶梓柯缩在他怀里边哭边擦蹭鼻涕：“你总是让我做题但又不教我，说喜欢我却又不上我，你还说自己不是骗子……”
“你这都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管！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你要是不一一做到，我就不读了！你也最好死了在Z大等我这条心，我这辈子都考不上的！”叶梓柯从陶也怀里坐起来，用最吊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那你倒是说说，传道、授业、解惑，我哪样没做到？”
“第二样。”
“第二样？授业？”疑惑半分钟后陶也的十八核大脑突然死机——“授……液？”
叶梓柯埋头抠着手指甲小声嘟囔：“知道你要回来，我准备了很久……”
陶也眉梢一扬：“准备……什么？”
“你说呢？”反问完不等陶也回答，叶梓柯自己没羞没臊地给出答案：“你给我准备题，我给你准备……我。我做题，你做……”
陶也忍俊不禁，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插在叶梓柯玩弄指甲的手里，笑着回应：“好，那——为师这就去给你批阅刚做完的卷子，你做错多少题，我晚上就做多少次。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
叶梓柯把手里的笔换成红笔，叼在嘴里递到陶也唇边。陶也刚要张嘴去接，他一开口，红笔掉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高/潮处。”
“噗！”陶也抬手张开虎口掐住叶梓柯的腮帮子，把他的嘴挤出O字形：“你这张霍霍人的嘴啊，真该好好治治了。”
“一追（嘴）多用，要试试吗？”话都说不清楚，还挑着眉一副贱/媚相，不是妖精是什么？真是要命！
晚上洗完澡，阅“书”无数却从未亲身实战的叶梓柯明明紧张的要死，还拿命去撩陶也。结果说完“陶也，你‘罚站’了那么久，现在可以进来了”以后，嘴里就再也没有说出一句整话。
然后，国庆七天小长假，叶梓柯就在床上躺了三天。他给自己老妈的解释是：下楼不小心摔倒被楼梯磕伤了腰，没有严重到要上医院检查的程度，但必须得在床上躺几天。
而陶也坐在床边又是喂他吃饭又是给他讲题，都没能摘下他给自己扣的“禽兽”帽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爱情进化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