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魂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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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未走后，亦升一个人上楼，在宿舍屋外遇见了小张。
“诶！小亦！”
张萱叫住亦升，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新手机和一个黑色的小牌子，朝亦升招了招手。
亦升疑惑地走过去，张萱就将小本子和手机递给她：
“这是你的新手机和你在研究所的工牌，手机卡是研究院的内部号码，我已经帮你办好了。”
将正事说完，张萱探出胳膊好奇地顶了顶亦升的手肘，一副八卦的样子小声说道：
“我现在很好奇你到底和祁博士是什么关系？祁博士居然替你申请了研究院的最高通行权限。”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露出一脸毫不掩饰的好奇：
“还有我听说祁博士今天带你去食堂了？祁博士对你也太好了吧，她的时间比钻石还宝贵，我来研究院三年了，除了陈警官，还没见到过祁博士和谁一起单独吃饭呢，你要不要考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祁博士的妹妹呀？”
想必不止是张萱，今天在食堂见到亦升的每一个人，都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亦升很意外，她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里，祁未对她原来是那么好的。
但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有让祁未另眼相待的理由。
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窘迫又拘谨地回答张萱：
“不是……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祁博士。”
她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被陈予舒生拉硬拽地拐来研究院，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和祁未有所交集。
张萱明显不相信亦升说的这句话，她笑嘻嘻地拍了拍亦升的肩膀，挤眉弄眼地笑起来：
“我明白，避嫌，避嫌是吧？好，我以后不问了，距离下午的会议还有一点时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亦升张口结舌，张萱已经愉快地走开了。
她掏出钥匙回屋，坐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
她的心情突然低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闷闷的，堵得心口难受。
不多时，房门再次被人敲响，亦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桌上闹钟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一点四十了，她这一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敲门的人是张萱，她看见亦升还穿着之前那身衣服，顿时意外地惊呼一声：
“哎呀，小亦，你怎么没换衣服？是不是没有合适的？要不我现在立即让后勤部的人拿新的过来。”
亦升垂下目光，摇头拒绝：
“不用了，我习惯了穿这身。”
她不太适应张萱此时过分的热情。
“那……好吧，你带好工牌，待会儿会用到。”
张萱觉得她这样穿有些不合适，但想想祁未对待亦升的特殊态度，就放弃提醒亦升，于是任由亦升就这样离开了宿舍楼。
三号会议室在亦升今天去过一次的那栋研究楼的顶层，有全副武装的防护人员把手，张萱将亦升领到楼梯口，示意亦升将通行证拿出来，告诉她前边的区域是禁区，只能亦升自己过去。
亦升抬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几个人，认出这些人是陈警官的护卫，于是和张萱道别，将自己的通行证给看守人员验过之后，就穿过关卡，走上顶层。
走廊里静悄悄的，亦升感觉非常紧张，她隐隐觉得祁未点名道姓让她参加的这场会议很重要，也许，她能在会议上真正明白祁未将她叫来研究院的目的和打算。
每一间会议室的门口都有门牌，亦升很容易就找到三号会议室。
在推门之前，她拘谨地站在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突然有些后悔，也许她应该换一身衣服再来的。
正兀自懊恼之际，房门突然向内拉开，祁未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你在磨蹭什么？还有两分钟会议就开始了。”
亦升被吓了一跳，胆怯地缩了缩脖子：
“对、对不起！”
祁未审视的目光扫过她的衣着，眉头微蹙，到底再没出声斥责，而是侧身示意她进屋：
“先进来吧，人都到齐了。”
亦升如蒙大赦，跟着祁未走进会议室。
室内有一方长桌，灯光明亮，参会的人不多，都已在桌旁落座，亦升还见到了早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陈警官，见她进屋，陈予舒抬手朝她打了个招呼。
余下些人全是生面孔，大都穿着研究所的制服，众多目光不约而同地聚过来，让亦升望而生畏，拘谨不安。
她这一身在会议室里实在太扎眼了。
祁未看出她的紧张，于是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一个空位：
“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
亦升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见亦升在祁未身边落座，参会的人员除了陈予舒外，所有人都露出了微妙的暧昧表情。
祁未锐利的目光自桌上扫过，打断众人莫名其妙的猜测: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研究院新来的同事，叫亦升，她初来乍到，对研究院的环境不熟悉，之后大家在工作上多关照一下。”
与会众人纷纷点头，祁未于是不再纠缠无关紧要的事情，转而敲了敲桌面，待大家视线集中过来，她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要讨论一下魂源和符灵的问题。”
“陈警官。”简单的开场白后，祁未点到陈予舒的名字，“请你再重新给大家讲一下什么是魂源，什么是符灵。”
这两个陌生的词汇亦升从未听过，但她不傻，祁未特地把这两个词提出来，肯定是因为它们特别重要，而祁未让陈予舒再讲一遍这两个词的释义，就是在照顾什么都不懂的她。
于是，她聚精会神，认真聆听。
陈予舒被点名后就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摞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她将文件分发给在座众人，人手一份，待最后一份文件递给亦升，她才开始讲说:
“之前大家应该也都有所了解，这两年自然灾害频繁发生，而我们国家的自然灾害监测部门上半年发布的一组调查数据显示，自然灾害的发生频度和物种多样性的减少速度成正比。”
“与此同时，今年三月，我国第一组小行星轨道监测卫星发射成功，并且于当日返回一组地球的照片，这组照片中，出现了一些不太清晰的灰点，但当时这些灰点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直到后续几个月的监测过程中，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陈予舒说到这里，祁未配合地在投影屏幕上调出一张卫星航拍图，放大之后，的确可见有几处灰蒙蒙的地方，大气层在这几个地方呈现为深灰色。
亦升不懂这些，看了许久也没觉出异常，不由困惑地抓了抓脑门，继续听陈予舒讲解。
“结合灾监局给出的数据，你们看。”
给大家展示完卫星航拍图后，陈予舒又让祁未帮忙调出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点标注了一些自然灾害发生的时间和地点。
先前那张航拍图并未关闭，两张图对比之下，一看过去，就连亦升都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她震惊极了，下意识地接话:
“啊……这几个红点是不是和刚才的灰点位置差不多？”
那些专业术语她闹不明白，但她这话浅显易懂，不影响别人理解她的意思。
祁未朝她看过来，亦升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打断了陈予舒讲话，顿时尴尬地闭了嘴，但祁未却朝她笑了一下，还点头肯定了她:
“没错，航拍图上出现灰点的地区，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都出现了罕见的灾情。”
说着，她又调出几张放大的航拍图，照片右下角标注了拍摄时间，从三月到六月，一共九张图片，最近的一张拍摄时间是前天晚上。
这些照片清晰地反应了一个灰色大气点的聚集和形成，然后祁未指着最后一张照片，一语惊人:
“这里是蜀州。”
亦升总觉得祁未说话的时候，好像是看着她的。
结合拍照的时间和今天早上蜀州才发生的7.6级强震，不难得出结论，灰色大气点的形成与陆地上的灾难有某种直接或间接的联系，更确切点说，它就像灾难的预兆。
“一个偶然现象也许是巧合，但那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叫巧合了，里面肯定有什么未知的联系。”
陈予舒做出总结，随后又调出一张新的照片，这张照片是灰色的，里面有很多黑色麻点。
“我们发现这个现象之后，就着手调查了大气层上的灰点，想弄明白这些灰点到底是什么物质，又是怎么形成的，于是有了这张照片。”
“在大气层出现灰点的地方，我们发现了这样一种物质，这种物质内部蕴含着一股奇特的能量，它们分散开的时候，不会表现出异样，但是一旦聚合在一起，这些能量就会引起一种类似于共振的现象，共振达到一定强度之后，能量积压超过区域空间能承受的极限，就会引发灾难。”
陈予舒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亦升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神态凝重。
虽然这段话里有很多地方她都听得一知半解，但大体意思还是明白了，不得不感叹科技的厉害，照这种形势来看，灾监局很可能发现了一种新的灾难监测手段，这绝对是人类对自然科学研究的一项重大突破。
但是，科学研究在进步的同时，也伴随着许多未知的风险。
陈予舒话音顿住，旋即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继续说道：
“这种黑色物质首次被发现，我们的研究人员曾试图采样分析，但是它富含极强的毒性和穿透性，能无视防毒面具及其他防毒装备的阻隔侵入人体，被感染的研究人员初期出现晕眩、四肢无力等症状，严重的情况下，则表现出一种失去理智，疯狂、无差别的攻击性。”
“初步鉴定这种物质会影响生物体的精神状态，产生幻觉，诱导精神疾病的发生，是否具有传染性还待进一步确认，我们暂时没有找到万无一失的取样方法。”
“由于这种物质过于特殊，于是我们同时邀请了神州地质科学研究院和神州生物科学研究院的专家一起参与此物的调查研究，经过一个多月的跟踪调查和数据记录，确定这种物质介于生物和非生物之间，有生命特征，但无确切的繁殖途径，形状千变万化，没有定性，我们就把这种东西，命名为符灵。”
原来这就是符灵。
亦升恍然大悟，难怪这种东西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就连这些站在科学事业前沿的专家学者，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问题。
像她这样的底层人员竟然有幸与众多学者坐在一起讨论家国大事，她既觉得荒谬不可思议，同时又隐约有些自豪和窃喜。于是她更加认真，全神贯注地听陈予舒解说。
“我前面提到，符灵没有确切的繁殖途径，既然如此，它们是如何产生的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们很久，数百名研究人员苦思无果，最后还得归功于祁博士，因为她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陈予舒扬了扬头，看向祁未，目光专注，像是在与众人炫耀什么似的，语气里莫名地带上两分自豪：
“祁博士发现生物体死后，会产生一种奇异的能量，大多数时候这种力量微乎其微，但在特定的条件下，这种力量会被放大，而且，灵智越高的物种死后产生的能量就越强，超过一定限度的能量聚合起来，就会形成魂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
说到此处，与会众人都很惊讶，面面相觑，亦升也张大了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予舒像是预料到了与会众人的反应，她唇角一勾，笑了起来：
“一开始我也不信，什么妖魔鬼怪这些只存在于传说里的东西居然被科学证实真的存在，这让我很吃惊，但是，祁博士将事实摆在我们面前，而且以实际数据测定了形成‘鬼’所需要的这种特殊力量的阈值。”
她说完，祁未已将提前准备好的材料分发下去，这些材料里不仅有她的研究报告，还有一些在研究过程中拍摄的照片及现象总结。
祁未把最后一份材料递到亦升手中，同时开口：
“虽然‘鬼’被证实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这种‘鬼’和我们传统意义上所说的‘鬼’也存在一定的区别，而且，并非所有的生物体死后都会形成鬼魂，更多的时候，这些特殊的力量无法凝聚成魂魄，它们在尸体附近逗留一段时间之后会自然消散，但这个时候，它们并没有真的消失，而是进入大气，形成新的符灵。”
她话音一顿，抬眸扫视一圈，待众人从报告册中抬头，她又补充说道：
“我把这种生物体死后所形成的，暂时未进入大气转化为符灵的特殊物质，叫做魂源。”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六章 魂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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