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小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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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秦炎龙说的话，祁未则想起昨日陈予舒给她提供的消息，机场货运部门查获了一批走私的动物皮毛和象牙制品。
而潭川是蜀州最大的自然保护区，加上潭川地区范围内偷猎者频繁活动，不难猜测，蜀州机场查获的走私物多半来自潭川。
那么这些走私物和残忍杀害保护动物的偷猎者们，与蜀州地区符灵大量滋生，想必多多少少是有一些联系的。
祁未心中暗自思量，再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转头让人记下这条路段经过的丛林地点，决定之后带人深入丛林再调查一下，说不定她们能凭借魂源的强度逐步找到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和真相。
她率领一行人回到车上，众人刚刚落座，秦炎龙看见左侧山崖上又坠了石头下来，便催促道：
“快走！上面有石头掉下来了！”
于是司机飞快踩下油门，驾车离开了落石区。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距离刚刚停车勘察的位置不远，又开车走了半个小时，远远看见路边有两个人站着，其中一人双手举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潭川自然保护区接待处”。
王旭阳示意司机在路边停下车，让两位接待处的朋友上车之后，在对方的指引下将车拐进岔路口，又行了一小段路，潭川自然保护区的研究基地终于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内。
“你们来的时候遇见落石了吗？”
问话的人约摸四十来岁，是自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叫庞于东，左臂上戴着袖章，看起来是个温和且容易相处的人。
队伍里的人基本都听祁未的安排，所以庞于东这话也自然而然是问祁未的。
“有，我们遇见了，但不是特别严重，路过的时候看到有小石块从山上掉下来。”
祁未回答。庞于东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担心地四下一望，又道：
“那你们都没事吧？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听说路上又出现了滑坡，道路阻塞，抢险的队伍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想必快赶到滑坡路段了。”
“这边的公路经常出现滑坡吗？我们过来的时候还看到路上有些来不及清理的大石头。”
徐刑回头询问。
“其实以前也不是经常发生，就是最近这两年，泥石流和山体滑坡等灾害越来越频繁，我们保护区的救援队伍通常都是第一个赶到灾区的，最严重的一次是今年上半年，在抢险过程中又出现了一起突发的泥石流，将我们的救援队困在山里，当时牺牲了好几个年轻的同事。”
庞于东说起往事，面有唏嘘之色，众人面面相觑，祁未也沉默下来，亦升更是不敢插话，队伍里气氛略显沉凝。
车停好后，基地里有人出来帮忙搬运器械，庞于东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说道：
“祁博士，基地里已经安排了各位暂时居住的房间，不过我们这边的条件不比城里，设施设备也不甚完善，诸位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提前跟我或者小梁说一下，我们来安排。”
他说的小梁就是刚才和他同行，举着木牌的小伙子。
祁未谢过庞于东，又领着众人下车。
亦升跟在祁未身后走进研究基地，刚进大铁门，就听里面传来一声高呼:
“唉！老庞！你可算回来了！上午来的那头小象醒了！躁得很，不吃东西也不肯让我们的医生给它看伤！快想想办法！”
庞于东一回到基地立马就忙碌起来，只好让小梁先领着祁未等人去临时收拾出来的宿舍，她们从庭院中穿过，看见院内空地的边缘用胳膊粗细的木桩围起来，里面有一头倒伏于地的小象。
虽然说是小象，但个头也比寻常动物大得多，栅栏边围了好几个基地内的研究员，还有两名提着药箱的兽医。
有大胆的人拿着一整串香蕉试图靠近小象，哄它吃点东西，但是小象长鼻子掀起来，一旦有人过去，它就疯狂嘶吼，甩着鼻子不让人靠近。
亦升好奇地看过去，她视力好，一眼便瞅见那小象的前腿上有伤，像是被锯齿形的东西割到似的，灰黑色的皮肤褶皱上被扎了几个洞，伤口翻白，有些地方都开始腐烂了。
“这头小象是今天早上咱们守林的同志发现的，它踩进猎人的捕兽夹里，把前腿伤了，那夹子很大，像是专门捕猎大象用的，最近这段时间，那些偷猎者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越来越猖狂了，现在治疗还没结束，它身上的麻药药效就提前退了。”
小梁注意到亦升等人的目光，解释的同时愤愤不平地说道。
“它好像是在害怕你们，所以不肯吃东西。”
沉默着跟在祁未身后的亦升突然开口，小梁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是啊，它知道那个捕兽夹是人类放的，在它眼里，我们跟那些偷猎者都是人类，没什么区别。”
亦升眉头拧起，若有所思地朝小象望去，那只小象满目惊恐，不停地挣扎，想从地面上站起来，但是它扑腾了好几下都没成功，旁边围观的研究员想靠近又怕激怒它，故而全都束手无策。
基地的医疗队最终决定给小象注射麻醉剂，他们拿了麻醉枪过来，站在栅栏外围，随时准备动手。
亦升远远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出神。
直到祁未发现她掉队，回头唤了她一声。
亦升猛然惊醒，待回头时，惊变陡生，被栅栏包围的小象就像预感到了危机似的，突然站了起来，发狂地咆哮着，甩着长鼻与受伤的前肢，像颗炮|弹似的冲破围栏，竟径直朝着亦升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研究员们纷纷溃散，兽医躲避不及，仓惶之下摔倒在地，手里的药箱甩飞出去，器械散得七零八落。
“亦升！小心！”
惊觉变故的祁未见亦升愣在原地，忙大喊她的名字。
压力扑面而来，虽然说是一头小象，但是肩高也有将近两米，加上它奔跑的时候抬腿，形成一片巨大的阴影。
可怕的黑暗笼罩着她，腥风四起，生与死的边线，触手可及。
“危险！”
眼看着小象抬起的前腿就要踢到亦升，封红叶忽然从旁斜蹿出来，一把拽住亦升的胳膊，带着她就地一翻，避开小象的冲击。
小象嘶鸣一声，头也不回地冲破园区围栏，飞奔着闯进丛林里。
亦升惊骇地瘫坐在地，封红叶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皱着眉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亦升神情恍惚，听到封红叶的声音后懵懂的双眼朝封红叶望去，但她目光呆滞，两眼无神，令封红叶疑惑地皱起眉，不知道亦升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担心亦升是不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
小象带伤跑了，基地的研究员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立即整备人手准备去追小象。
“亦升！红叶！你们有没有受伤？”
祁未快步赶来，神态焦急，刚刚那一幕真是惊险万状，好在封红叶训练有素，出手及时，不然亦升肯定受不住小象一脚。
封红叶回答说自己没事，而亦升则还在出神，此时听见祁未唤她，她突然惊醒过来，旋即不由分说，一把抓住祁未的衣角，焦急地开口：
“祁博士！那头小象的妈妈被人抓走了！它现在要去找那些人！但是他们有枪，它去了就是送死！”
那一瞬间，就在她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居然听懂了那头小象绝望的嘶鸣。
祁未一脸震惊，她来不及深究亦升究竟如何得知这些消息，但她对亦升说的话一直深信不疑。即便她和亦升的接触时间也不长，但她对亦升的性格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亦升不会对她说谎。
如果那头小象知道自己的母亲被猎人带去哪里，那么此刻现在追出去的研究人员们很有可能同偷猎者们遭遇，他们大都没有武力装备，一旦遭遇偷猎者就会非常危险。
但是，她也知道，仅凭亦升说的这些话，不足以让基地的研究人员提高警惕。
所以，她沉吟片刻后，招手将王旭阳叫到跟前，叮嘱他说：
“王队，他们可能人手不够，你带两个人去帮一下忙吧。”
这一次他们来潭州调研，王旭阳作为陈予舒安排来护卫祁未安全的人，从蜀州警卫局调了一小队人来，除此之外，秦炎龙也带了两个信得过的手下。
加上一直跟在祁未身边的封红叶和徐刑等人，祁未的调研队在安防方面还算完备。
王旭阳得到吩咐，脸上显出些犹豫，因为祁未的安排超出了他的任务范围，他听从陈予舒的指令保护祁未，就应该时刻待在祁未身边，先前有一两次没来得及援护已算渎职，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这边还有秦警官在，你放心。”
祁未见他犹豫，心里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便补充说道。
王旭阳则扫了一眼秦炎龙，眉头皱得更紧了，秦炎龙屡次针对祁未，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存别的心思，或者说，正因为秦炎龙在，才让王旭阳更加担忧。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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