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我有所念人》王家四小姐

45、化书

　　第四十五章 化书
　　“怎把我们画的这般丑陋猥琐？”
　　图中男子满脸胡须且显老态，女子肥尔粗陋，将盘盏举过头顶的样子显得谄媚猥琐，哪有青玉的半分姿态？
　　“学生觉得这样美妙的地方，把他设为远离世俗，夫唱妇随的栖身隐居之地，将是更加令人神往的世外桃园，学生近日正在组画一卷历代贤士的高士图组画，由此冥想到东汉时的梁鸿孟光夫妇，遂将二人安插进此画，更将这里增添几分仙气。”
　　梁鸿是东汉时人，据传为五帝之一少昊后人，携妻入山，一生隐居，至死清贫，拒绝入仕，其妻孟光生得粗壮，孔武有力。梁鸿一生没什么成就，但在民间风评极好，世人颂为高士。
　　“讲的很有深意，很好，它的名字？”
　　“梁伯鵉。”
　　眼见天色不早，李煜让人安排打点晚上宿在山上的石佛寺寺院，待明日再行下山。
　　山间禅院别有滋味，李煜兴奋的睡不着。坐起来看白天众人的诗画，除了巨然的《秋山问道图》，其他人的字画都归在一起上交了李煜。
　　每一页诗画都是白天时的每一份快乐，看到青玉画的《牧牛童》时觉得有些不对，白天记得图画里一个小童，旁边一头吃草的牛，小童和牛的旁边是个牛栏。
　　怎么现在看是一个小孩童坐在牛栏外，牛栏里正卧着一头休息的牛。
　　可能是自己记错了？李煜想着，眼眶打盹了，困了，睡吧。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望桌上一眼，昨夜看画，困了没收起来，最上面那页还是青玉的《牧牛童》，图上的牛又来到了牛栏外牧童的旁边吃草。
　　“啊？这回总不会我又记错了吧？”
　　叫来青玉和众人，青玉把谭峭昨天的事说给大家听。
　　谭峭告诉大家，掺了蓝色粉末的颜料在夜间昏暗的光线折射下能呈现出色彩，到了白天就消失，看不到了。掺了淡红粉末的颜料只在白天能看到色彩，到了夜间就看不到了。其实画里有两头牛，这样给人的错觉就是牛白天在外面吃草，到晚上就回牛栏内休息。周而复始，白天又出来。明白其中道理了，也就不神秘了。
　　这一说，大家恍然大悟，想要看那粉末是什么东西，谭峭说就那么一点儿都给这丫头用了，大家又打听这东西是什么制成的，谭峭秘而不宣：“不是老道小气，以前云游大江南北机缘得巧弄来的，东西不值钱，得来费点功夫，取自深海深山。这样的方子流传于世怕将会伤民伤财造孽世人，消遣的东西，玩玩也就罢了。”
　　“这样仅有的东西就这样被她用掉，太糟蹋了。”巨然惋惜。
　　“大千世界奥妙无穷，我听说仙长在嵩山拜师学道时已得辟谷气养气之术，曾夏穿皮裘，冬着单衫，并倒卧雪中休眠，是真有其事还是夸夸其谈，今日赶巧请教仙长给我们解开这个疑惑？”李煜问向谭峭。
　　“这个取自道家法门蛰藏之功，比如蛇，蚯蚓，蜗牛，乌龟，他们冬眠的状态就是在蛰藏，蛰藏的状态下，它们不饮不食，这些动物的心处在冥冥渺渺的状态，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知觉和反应，精神和意识安适自得，不在意自己所处的地方和状态，生命的元气平和静宜，这种状态下，任何思虑都不能使之迷惑，就算想结束自己的生命都无法办到，于是明智之人通过动物蛰藏作用的启发，领悟了自己身体的能力，通过自己身体能力的启迪，领悟了自己精神和意识的意义，通过自己精神和意识的意义的启发，领悟了道的涵义。所以夏穿皮裘，冬着单衫雪中沉眠便是源自动物蛰藏的道理，他是将道的涵义润泽开来的修为。”
　　“就是说，我们普通人真的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仙长的这番论证，让我想起先朝宰相宋齐丘著书《齐丘子》里的言论，很为近似。”李煜接到。
　　宋齐丘在李煜祖父李昪和父亲李璟时期均被器重，做过宰相。
　　“宋齐丘欺世盗名，不仅私吞师傅的《化书》，还处心积虑陷害师父性命。”谭峭身后跟来的一个道士愤慨道。
　　“化书？”众人不明其意。
　　“正是，《齐丘子》本名《化书》，家师从前在终南山潜心修悟之时，著书《化书》一百十二篇：提出统治者应用道化,术化，德化，仁化，食化，俭化，以医治统治者与百姓之间的弊病，实现天下太平，救民于水火，安定与天下。师父把此书呈于宋齐丘，希望借助他的身份地位治国安民，这家伙却坚守自盗，据为己有。后来，他让人把师傅捆绑上，装进口袋扔进长江，企图让我师傅葬身江底。”
　　“仙长的趣事我也听过一些，传闻先朝时有一次，几个打渔人从长江里捞起一个口袋，打开口袋，里面竟是谭道长，本以为人都不行了，解开捆绑的绳子拿出嘴里塞的布条后，道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水对众人笑笑，答谢过后便走了。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徐铉笑着描绘：“
　　这件事在民间传开，越传越神，有人说这是谭道长在练一种水下功夫，具体练的什么，反正人家是高人，高人行事，哪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理会的？”
　　“哦，原来你那是被人谋害？可你得救后怎么不向世人揭露那宋齐丘的嘴脸呢？”徐崇勋不平道。
　　“首先我要声明蛰藏不是道术，是实实在在的功夫，蛰藏之术确有其功，信则有，不信则无。再讲当年我于游历之时经过金陵，结识了宋齐丘，见其很有道风，便将我在钟南山的修悟编册的成书《化书》托于他弘扬于世，救赎万民。宋齐丘的身份是唐国的宰相，我想着以他的影响力能把此书广为传扬，流于后世。宋齐丘也真的弘扬了此书，《化书》精神先在唐国盛行，渐渐流传于天下各国，只是书名改为了《齐丘子》，意即是他宋齐丘所著。我本意借他的影响力弘扬《化书》精髓，而他也真的将此书精神弘扬天下，手段不同，其结果跟我最初的预期是相同的。”
　　“他加害你的事呢？”青玉看着谭峭。
　　“他将此书改名立为自撰 ，想扬名流芳百世，可能后来又怕我揭穿他丢不起这人，一时起的杀心 。他一次加害未果，见我不予追究，又懒得揭露他的私心，我们就谁也没再去妨碍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