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我有所念人》王家四小姐

3、此地无银

　　第三章 此地无银
　　“谢伯母。”青玉应着。
　　“就是——，青儿，伯母跟你商量件事。”
　　“走，青儿，带你去后山看看。”柳母话没说完，柳俊卿拉着青玉出了大厅，一路向后院而来，这里与萧湘苑正门俨然两个世界，昨日入大门时入眼便是整片整片参差不齐的竹林，林间偶尔能依稀看到红色或黄色的小房子，一波一波的竹子汇成林海，青玉矗立其下，感觉醍醐灌顶般清爽闲逸，而萧湘苑的后山却是另一番景致，这里开满了桃花，杏花，梨花，远远望去，林立着一排排不知名的妖艳花树，五颜六色，美如仙境，不时还能看见小松鼠小兔子在林间跳来跃去，山下的镜湖边还有几只趴在草丛上恬睡的牛羊马匹。
　　“去拿笔墨，我要把这一刻留下来。”柳俊卿招呼贴身随从小福。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桃花盛开的季节里，我的青儿竟是如此的美艳。”粉色的桃花，粉色的头饰，粉色的长裙，又白里透粉的肌肤，跃然纸上的美人眼眸生辉，粉唇含娇，柳俊卿欣赏着自己的画作：“画美，不如人美。青儿，有你的时刻，时光便如梦境一样美好。”
　　“哥——！”喊声处素卿自山下小径往上走来。
　　“素卿，你回来了。”柳俊卿迎上去，柳家商铺各州分布甚广，素卿自小便和哥哥随父亲走南闯北打理分铺，如男儿一般睿智，今日显是刚刚回到家中。
　　青玉想到俊卿昨晚说起素卿早已猜到她与柳宗元之事，不由先自脸红，素卿倒是大方的打招呼：“青玉，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谢谢。”青玉寒暄着，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回应。
　　“青玉，我与哥哥有事要谈，你先回避一下，好吗？”
　　“好，我去那边看看。”青玉朝俊卿点点头，向山下那片镜湖走去。
　　“哥哥，你们的事情我听娘说过了，恭喜哥哥得偿所愿。”
　　“好妹妹，就你最体贴哥哥了。”
　　“哥哥昨晚既已验明正身，青玉她是否清白女儿身？”
　　“那是自然，此话只此今日一问，日后再有提及，我会翻脸。”柳俊卿郑重提示妹妹。
　　“噢，那哥哥手上的伤怎么回事？”素卿眼睛犀利。
　　“前两日不小心碰伤的，怎么，你想做什么？警告你不要无中生有，坏我终身幸福。”柳俊卿眼角已现不悦。
　　“我说什么了？瞧你此地无银三百两！好，既然青玉是好姑娘，妹妹只有祝福加上祝福了，好哥哥，算我多事，这厢赔礼了。”素卿俏皮地。
　　“不好了，不好了！”但见后山一洒扫服饰的侍女急奔上山边跑边喊：“公子，青玉小姐摔伤了。”
　　柳俊卿与素卿赶忙往镜湖跑去，但见青玉额头蓄满冷汗，坐在草地上皱着眉头，两名侍女焦急地守在一边。
　　“怎么了？”柳俊卿蹲下身。
　　“不小心扭到了！”青玉低着头，她怕与素卿目光接触。
　　“别怕。”柳俊卿习武出身，跌打损伤之类自能处理，“青儿忍着。”检查无碍后俯身抱起青玉去往萧湘苑正厅。
　　大夫看过后开了活血散瘀的敷药，嘱咐三五日后便可走路，痊愈无碍，接着已到晚膳时间。
　　“青儿姑娘，伯母有事与你相商，俊儿你先回避一下。”饭后柳父先行离开，柳母支开众人，再次提起。
　　“是。”青儿低头应着。
　　柳俊卿抱起青玉就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母亲莫要误了儿的良辰，我带青儿沐浴去了，”青玉拒绝不过，瞪他一眼，脸红到脖子根，当着柳母的面前柳俊卿如此亲昵，柳家人会怎么看她？可偏自己腿脚现又不灵便。
　　柳俊卿抱着青玉一路来至一处院落，大门上提匾“甄玉阁”，进门穿过一片桃林，进入一拱形月洞门，院中一座假山不知从哪里引来小溪水潺潺流过，墙边处一片竹林，竹林下闲散着几只仙鹤正在剔翎，再往前几株芭蕉树下的池子里游离着各色的金鱼，待进得正厅公子的卧房，里间是一间好大的浴房，侍女柳色和如月已准备好热水等待服侍洗浴，柳俊卿把青玉放在浴池边伸手给她解衣服，青玉抓住衣襟瞪他一眼，他怕是忘记旁边两位侍女呢。
　　“你身子不方便，我帮你洗。”柳俊卿暧昧地解释。
　　“我是脚伤，手还能动。”青玉看一眼旁边的柳色如月，催促他出去。
　　“柳色，如月，小心服侍少夫人。”柳俊卿妥协着走开。
　　“你——”青玉瞪他“什么少夫人？”
　　柳俊卿付以深长的微笑，走出门后赶往柳母处：“母亲有什么话直接对儿子说吧。”
　　“俊儿，你喜欢这个青玉娘也作罢，可青儿孤家寡母，多有贫寒，显是寒酸了点，你爹的意思做你正方委屈了我儿，难免让人贻笑大方，欲让你纳她为妾，再为你聘一正房，既如了我儿心愿，又顾全了柳家的声望，梅家的嫣然小姐一直钟情于你，那孩子落落大方，明眸聪慧，实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我跟你爹商量过了，这次妻妾同时进门，我儿同享齐人之福……”梅家系郑州当地的望族，嫣然是俊卿二叔柳宗元的正室梅夫人的娘家侄女，因常走动于柳园而与俊卿相熟，嫣然明知柳俊卿痴心青玉，常借故送俊卿手帕鞋袜之类，来取悦柳俊卿，现在穿的衣服大都换成青玉平时常穿的青色白色，直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青玉。
　　“儿大好年华，岂可将生命浪费在庸脂俗粉身上？母亲别再说了，我不想青儿听到诸如此类的话，青儿自小贫苦，寄人篱下，性格胆小又脆弱，我请母亲不要伤害她，不然我会带她远走高飞，你可再别想见到儿子了。”
　　“好，好，好，母亲依你，我儿快别任性了，一切事情都好商量。”柳母对这宝贝疙瘩含在嘴里都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