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山有木兮》空念鱼

24、秘密

　　他恍然大悟一般，先是眨了眨眼睛，又舀了一口粥。

　　她很会做饭，即便她的手一看便是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是做出来的东西特别好吃。即便是一碗粥也仿佛更加香甜一些。

　　木宸开心得眯起了眼睛。

　　奚南栀一双狭长魅惑的眼微眯，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在装作不知道还是真的听不懂。

　　不管是哪一种，都彰显了她承诺木宸师父的话有多难做到。

　　她忽地抓住他的手，木宸满脸迷茫地望着她的动作：“怎么了狐狸姐姐……你这样我好害怕……”

　　委委屈屈的语气，和晶亮又有些闪烁的眼睛，让她几乎就要这般心软了。

　　“刚才，你怎么了？”

　　他刚才的动作和反应明显与之前的不太一样。

　　以前的他仿若一个孩童一般，天真无邪、缺少生活常识，什么都不懂，他的眼中只有好与坏，喜欢与不喜欢。

　　什么亲情、爱情、友情，他不知道；什么人、动物、植物他也不清楚。

　　可是，刚刚他那般动作却是超乎她所认知到的木宸会做的事情。

　　他仿佛多了一缕人气，多了一个灵魂。

　　这点让她对于木宸师父所说的关于木宸有点问题之事，更加确信。

　　就好像是一个正常人在受到某种重创之后，失去了一段记忆，或者封存了某种记忆一般。

　　不同的是，木宸不仅封存了这段记忆，还封存了所有的常识和认知，甚至是情感，或者说是灵魂。

　　木宸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的奚南栀，心中很紧张，也很慌乱。

　　他不知道狐狸姐姐想知道什么，可是却是知道狐狸姐姐想知道的一定是跟自己有关。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呢？

　　他皱着眉头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之后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就在此时脑袋忽然一痛，皱了皱眉：“疼……”

　　他忽地白了唇，整个人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奚南栀挥开。

　　‘乒乒乓乓’的声音仿佛昭示着什么的开端，精致的餐点和瓷碗瓷盘洒落一地留下一地的碎屑。

　　奚南栀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木宸，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慌了。

　　担忧地凑上前，拉住他的手腕，想要给他号脉，可是木宸仿佛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又将她挥开。

　　“别过来！不要过来！疼……啊！”

　　他尖叫一声，捂住脑袋，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奚南栀心中一痛，可是却没有丝毫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不停地拍打着脑袋。

　　“宸宸，你怎么了？我看看好不好？我看看哪里疼好不好？”

　　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声音之中是多么的焦虑，多么的恐慌。

　　木宸丝毫不理她只是紧紧地咬着唇，甚至肉眼可见的，他因着痛苦泛白的唇，已经开始渗出了点点血迹。

　　奚南栀急得不行，毕竟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对了！既然木宸的师父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一定有办法的！

　　想着她就要跑出去，可是下一刻，身后痛苦的嘶喊渐渐地变成了轻哼。

　　一双白皙的手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衣角：“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好疼啊……不要丢下我……”

　　说着黝黑的眸子之中盈起了点点泪光：“我……我小声一点不让你生气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我不是疯子……我没病……你不要走……”

　　看着他这般又是疼痛难耐又是怕自己离开，而且最后的那些话，什么疯子？什么有病？这些都是谁跟他说的 ！该死的！

　　她现在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又是有些无力，想了想，没办法，也不能将这个小笨蛋丢在这边就不管了。

　　她心中一疼，拉住他紧紧攥着她衣角的手，坐到他身边，木宸仿佛是因为疼痛用尽了力气一般，微微靠着她。

　　奚南栀看着他被咬出了血痕的唇，伸出手，抚上他的唇，轻轻地将渗了些许血丝的唇解救出来道：“宸宸乖，是在太疼了不要伤害自己，咬我的手吧。”

　　如今的木宸已经不复之前那般灵动鬼灵精的模样，也一点都看不出是之前那个让人头大的小恶魔，他此时仿佛是一朵娇弱的花朵，在风雨之中飘摇。

　　脸色惨白，唇上带着丁点血迹，一双眼睛因着疼痛抑或是担心她离开有些湿漉漉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打湿了些许碎发，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

　　可是此时的他跟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他又是不一样的，还带着她之前捕捉到的那缕‘灵魂’。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只见他看了奚南栀一眼，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上了她的手臂。

　　奚南栀微微皱眉，可是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反抗，只是另一只手轻轻地顺着他的发，仿佛是安抚，仿佛是安慰。

　　“乖，我不走，我只是想去问问你的师父，怎么样才能让你舒服一些。我答应你了不走的。”

　　他不说话，只是咬着她的手臂，黑曜石一般的瞳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是控诉，仿佛是委屈，血从他的唇角，顺着她的手臂滑落。

　　她轻‘嘶’了一声，他小小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仿佛是害怕。

　　奚南栀轻轻笑了笑：“没骗你，我不走，我也不会生气，也不会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别怕好不好？宸宸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不问了，肚子饿不饿，我再给你拿一份粥好不好？”

　　他仿佛真的受到了安抚一般，面上多了些许血色，唇色依旧苍白，可却没有之前那般可怖了。

　　他微微张了张口，一边看着她仿佛试图从她的眼中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一边缓缓地后退，离开了她的手臂，只余下牙印和血迹。

　　他身子微微颤抖着。

　　可是奚南栀却是没有像他想的那般离开，也没有生气，只是温柔地笑着看着他，温柔着顺着他的发。

　　脑袋不疼了，可是一瞬间委屈席卷了全身。

　　他扑进她的怀中，小声呜咽了起来：“对不起狐狸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是在为自己没有想起来那些她想知道的事情，亦或是为了刚才忽然的爆发，亦或是为了将她的手咬成那般模样。

　　奚南栀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他算是好了。

　　“还疼吗？”

　　小小的脑袋埋在她的怀中轻轻摇了摇。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眼中是多么的宠溺，更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心境，竟然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身后的秘密似乎比她还要多，只可惜唯一知道真相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告诉自己。

　　又听得怀中的小蠢萌糯糯的道：“一定是因为狐狸姐姐皱眉的时候太丑了才会脑袋疼的……”

　　奚南栀原本酝酿了许久的心疼、怜惜与疑惑，甚至是那么一点点想要保护他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

　　小恶魔果然还是小恶魔。

　　可是下一刻，心中却是仿佛打翻了蜜罐子一般的甜，又仿佛暖阳高照一般的暖。

　　只听得他继续糯糯地道：“所以，狐狸姐姐以后还是多笑笑，不要皱眉了好不好？当然不是之前那种丑丑的笑……”

　　她一下子噎住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说不出来。

　　当笑容已经成了她的面具，当冷漠已经成了她最真实的情绪的时候，他这番话，是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的。

　　半晌之后，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蠢萌，有一种很陌生又很熟悉的情绪，这种感觉叫做心动。

　　她忽然之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会心动呢？

　　一定是因为刚才的气氛太好，亦或是他刚才喊着自己不是疯子，自己没病的话让她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

　　心动？不可能的，她早便没有心了。

　　她仿佛是为了遮掩什么一般，急急地推开他。

　　木宸感觉面前忽然一空，他还愣愣地，忽地听到她道了一句：“我去给你拿粥。”

　　随后便不见了人影。

　　他的眼底又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是下一刻便消散。

　　眸中又恢复了清明与懵懂，他眨了眨眼，朝着奚南栀走远的方向喊了一句：“我要甜的！”

　　也不知道她是否听见，可是他也不在乎，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屋子，瓷片汤汁洒了一地。

　　“狐狸姐姐不乖，竟然把碗给打碎了！被师父看到一定会被打手心的……”

　　想着他皱着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即便面前的一切分明是他打碎的，可是他仿佛不知道一般，认定了是奚南栀打碎的，他在抗拒刚才发生的事情，抗拒那段记忆。

　　随后，他将这一地的碎瓷片收拾好，往房间的一个角落一塞，之后摁了一下墙壁上的一个凸起，只听得‘咔’地一声，碎瓷片底下 多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失去了制成碎瓷片掉落下去，只听到一声脆响，仿佛是撞到什么东西了一般……

　　这一切如同行云流水，仿佛是他做惯了这件事情一般，就不知他为何如此熟练。

　　他拍了拍手，又乖乖地坐回原来的位置，等着狐狸姐姐给自己拿粥。

　　随后，眼底再次恢复了清明，还是,想起来了啊……

　　奚南栀此时丝毫不知道房间里面发生的一切，她心很乱，可是刚一到厨房，望着面前一锅香气扑鼻的甜粥，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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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