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向西不向你》苦难是一堆蝴蝶

6、第 6 章

　　咖位之辩

　　既然道路扫清楚了，付西滨也准备复出了。
　　终于要离开这间躲藏的乌龟壳了，外面虽然不是顺风顺水，但至少还有一片天地可搏。
　　随着进组的日子逐渐到来，付西滨决定回一趟公司，也算变相昭告大家，他又回来了，该安排的就安排，该撕的就出来撕。
　　来到公司后，大家并没有什么异样，毕竟这个圈子里，什么事都有，大家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付西滨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甚至都是清流了，不就是搂了几个姑娘嘛，那出轨、家暴、不堪手段上位的多了去了。所以付西滨进来后，还有交好的同事跟他打招呼，要他请客吃饭，去去晦气。这不是难事，付西滨说这部剧一杀青，就请大家一起聚聚。
　　齐盛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付西滨正好要进去跟他聊聊。刚走到门口，付西滨听到里面的语气不善。
　　龙严嚷嚷着“说好的男二，怎么能男三呢，这么欺负人吗？师兄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胳膊拗不过大腿，你是投资人啊还是导演啊？人家没有撤掉这个角色就很好了。”齐盛一副劝小朋友的架势。
　　这个节骨眼，讨论的又是角色问题，付西滨意识到肯定和自己相关，他快速走了进去。“盛哥，剧组那边又怎么了？”
　　齐盛和龙严没想到他会进来，都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齐盛打破僵局，跟付西滨说，付西滨的剧，导演过来沟通说，要他从男二号退下来，演男三。答应就明天进组，不答应的话，那边可以赔款换人，原来说好的龙岩男四号也一并取消。
　　釜底抽薪也不过如此，付西滨好不容易燃起来的斗志，被现实兜头浇灭，他很想负气不演了。
　　“师兄，咱们就让他们按照合同赔，我们都不去，什么破电视剧，谁稀罕啊？”龙严向来是这种血气方刚的样子。
　　齐盛生怕这两人一赌气真的走了这一步，马上说，“你们要知道，排队等这部戏的人多得很，你们两上一秒走，下一秒别人就能进组。但这部戏本身就是大IP，有多少书粉，你们可能想象不到。”齐盛口沫横飞，“请的又是一线小花和小生，听说后期所有的宣发都准备好了，还有一个大料助推，龙严我不说你，单说西滨，你想不想重新回来。”齐盛打蛇打七寸。
　　这个圈子，你只要稍微停滞一下，后面就有无数人等着抢你的位置，为什么大家都拼命刷热搜，拼命搞点破事上新闻，拼命机场造型，拼命秀恩爱，不就是怕自己被遗忘吗？付西滨其实已经被遗忘了，如果再不复起，就是躺在沙滩上的前浪了。
　　道理他都懂，但这口气，真是难以下咽。
　　“西滨，你不是第一天混这里，你的这口气根本不算什么，你咽下去后，你和龙严都有好处，龙严还得靠着你。”齐盛乘胜追击，“你以为大家都是平白无故成功的吗，有几个没吞过委屈，现在当红的一姐曾经一人伺候5个秃头老男人，一哥们也还被掰弯伺候过大佬，你这点算什么。”
　　齐盛不打算说了，已经够了。
　　果真，付西滨最后问了一句“明天进组吗？”
　　龙岩明显楞了一下，但马上还是跟了过来，“师兄，我们一起进组。”
　　我们信仰唯物主义，但所有剧组都要拜神，杀猪宰羊敬神，祈求拍摄顺利。这部剧是仙侠剧，剧组整个扎根了一个西部小城，开机仪式却选在了另外一个影视城举行。记者招待会乱哄哄，按照咖位，付西滨和龙严都没有上台的机会。但最后的开机和大合影，大家都露了个小脸。
　　平时没什么交集，自己又赋闲那么长时间，付西滨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线小花庄洁和小生于肖东，庄洁的皮肤保养很好，体态管理也到位；于肖东真人皮肤差点，而且仅仅在后台几分钟，剧组助理就说于肖东抽了好几根烟，烟瘾很大。
　　于肖东身家不一般，这部剧他们自己家就投资了一半，所以剧组所有人都跟供神仙一样哄着他。这样的身家和这样的咖位，当然粉丝也是相当多，龙严说，这次能来参加开机会的粉丝是从全国500个千人粉丝团中筛选出来的，还有一些被挡在门外，现场哭呢。
　　于肖东不仅仅得到了粉丝们的喜欢，付西滨就看到剧组很多小姑娘们也偷偷对着于肖东的侧影拍照。就连剧中的女三都是一脸花痴的样子，等合照一散，这姑娘就冲了上去，“小冬，能跟你合作真是太开心了。”女三一脸花痴，于肖东却是眉头一皱。
　　旁边的助理心领神会，“晓珊在咱们这部剧扮演五师妹。”
　　一听是这么个身份，于肖东也就假客气一下，“合作愉快，明天再见，我现在赶紧得赶飞机。”边说边从晓珊旁边走了过去。
　　晓珊讨了个没趣，委屈地撇撇嘴走了。
　　“师兄，这世界就是残酷啊，听说这个周晓珊也是带资进组的呢，背后也有点来头，但在我们于公子面前，那是不够看的。”龙严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你怎么那么多八卦啊，你不当狗仔真是屈才了。”付西滨开玩笑。
　　“师兄，这是情报，哪里是八卦。”龙严认真说，“何况你这么帅，万一哪家看上你，又要捆绑你炒作，我不得替盛哥盯着点啊。”
　　付西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龙严，样貌英俊，家庭也不错，父母都是高知，不知道为什么就进了娱乐圈。而且混这个圈子这么多年，总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又天真又调皮，有时候调皮的还很做作，付西滨尤其记得，有一次公司艺人去做节目，龙严非说那个酒店房间闹鬼，要跟付西滨睡一起，最后付西滨睡了沙发，他睡在床上，打着小呼噜。
　　齐盛知道后，对龙严下了死命令，以后不能搞这种，别人会说两个优质大帅哥一起搞基。但龙严这个人又是真的仗义，为人处世特别替别人着想，他家父母还帮过齐盛一个大忙，所以齐盛一直把他当儿子带着，感染其他人也这样，龙严就成了齐盛团队的小公子。
　　“好，你多收集点情报，注意也保护一下自己，说不定人家看不上我，看上了你呢。”付西滨看场子散的差不多了，也准备赶飞机正式进组了。
　　应付媒体的都搞清楚了，其实进组后，导演又带着全体演职人员搞了一个敬神仪式才正式开始搭棚子拉架子开工。
　　于肖东和庄洁的档期很紧，剧组重点拍摄他们的戏码，其他人的都是在非重要时段拍摄。就这样，时间还是紧巴巴，还要时不时安排一下探班，无论是媒体探班还是粉丝探班，都要谨慎对待，时间又被压缩，所以男二以下戏码的演职人员都要随时候场，不然开拍时现找人就是浪费时间和资源，每一天的时间都是每一天的钱。
　　因为开机仪式上的那一幕，付西滨对周晓珊有了印象，平时候场时，偶尔能看到她，慢慢的，付西滨找到了规律，只要是于肖东的戏，她一定在旁边看着，眼神执着。付西滨还注意到，有几次，周晓珊可能还是想冲上去讲话，无奈于肖东一下戏就被助理簇拥着回到了房间，根本没给周晓珊机会。
　　但剧情给了周晓珊机会，在剧本中，五师妹受师傅的嘱托要照顾醉酒的大师兄于肖东，于肖东把五师妹看成了女主角，于是哭诉衷肠，五师妹本来就对大师兄情根深种，两人当晚就顺势在一起了。
　　当天拍这段戏的时候，周晓珊相当紧张，也相当兴奋，当时付西滨正在化妆，周晓珊来来回回绕了几次，要求化妆师给她补妆，“你让助理来就行了，你自己穿着这么多衣服来回跑，不方便啊。”化妆师好心提醒她，周晓珊还是坚持来自己补妆。
　　原本以为这么精心的准备可以迎来完美的结果，但是付西滨妆还没化完，那边就出事了。
　　龙严跑了过来，“师兄，那边吵起来了，也哭起来了。”龙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怎么回事？”
　　不用龙严说，周围处理事情的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还原了这场热闹。原来，周晓珊和于肖东拍戏时，周晓珊太动情，于肖东嫌她演的太夸张，两人刚开始拍拥抱在一起的场景，不到五秒钟，于肖东就推开她，直接骂“会不会演戏，不会别在我身上蹭。”周晓珊当场哭着就跑了。
　　周晓珊是跑了，但于肖东还不善罢甘休，声音远远传来，“怎么了？带资进组怎么了？会不会演，不会演找个会演的来，整天跟着我，现在又抱着不撒手，怎么回事这女的？哪里冒出来的low 逼？”随着声音的渐小，于肖东应该是被拉回去了。
　　龙严这次没有嘻嘻哈哈，他认真地说，咖位就这么重要吗？对待女人，也要这样？
　　“何尝不是呢？”付西滨也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