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
“他啊……”谷柠回望他，开口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实话实说，“他是我这许多年来唯一……亲近的人，我欠他许多，他也欠我许多……”
提到北垣，谷柠几番措辞，很难形容她和北苑帝君的关系。
甚至她都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朋友，只能挑挑拣拣用了“亲近”两个字。
她说着，眼见着萧逸脸色越来越差，赶忙问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萧逸看她一眼，十分幽怨。
“那我呢？”他期期艾艾地问她一句，靠在案桌上，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与他不同。”
这次，谷柠反应很快。
“有何不同？”萧逸不依不饶。
“我敬他，若他有个什么不测我觉得可惜。”谷柠看着萧逸，笑道，“你不同，你若有什么不测，我……”
“嗯？”萧逸看她一眼，显然是要她将话说完。
“我……”
在萧逸灼灼目光中，谷柠缓缓说道，“我会觉得无趣。”
“高低我是个你的玩物呗。”萧逸小声总结了一句，紧接着咳嗽不止。
“那也不止……”谷柠赶忙替他拍背疏解，脱口而出之后，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萧逸摆摆手，就要走。
谷柠匆匆拉住他，有些无奈道：“知道什么？”
“知道做玩物就要有做玩物的自觉，现在我就不该打扰上神怀念旧人。”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谷柠站在他身后，一点办法都没有，全无跟天帝对峙时那副伶俐的样子。
……
“啧？”
赢鱼突然出现在谷柠身后。
“他这是怎么了？”谷柠目光停在萧逸离开的地方，不解地问赢鱼。
赢鱼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看吧，若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让强者成为弱者，那男人就是女人，强者也就是弱者。所以没有绝对的什么人，只有位置的不断调换。”
“什么意思？”谷柠听懂又没懂。
“你没看出来他在吃醋撒娇吗？”赢鱼翻了个白眼，说，“你那么多话本白看了。”
“可……”谷柠想了想，“可那话本里没男人这个样子的呀？”
“那是因为那是人间的话本，人间的话本多是由男人写出来的，他们认为这种事情只能女人对男人去做，所以不写男子这般样子。”赢鱼想了想又说，“其实也是他们下定义，还是那句话，位置调换就好了，这才是常态。”
“那……怎么办？”谷柠难得有几分迷茫。
“去哄哄呗，”赢鱼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费尽心思把人搞来，总不好搞得有矛盾，去说几句花言巧语骗骗呗。”
谷柠睁大双眼，看了看赢鱼，又看了看萧逸离去的方向，竟真的追了出去。
赢鱼十分无语，翻了好几个白眼。
谷柠在寝店里找了几圈，没找到萧逸，又去院子里找，找了半天，才看到河边有炊烟袅袅升起。
她没用法术，凭着本能匆匆跑过去。
因为跑得急的缘故，有些喘气。
在她的前方，小河边上，萧逸架着铁架，在烤鸡。
香味传得老远，谷柠甚至能听到大门口有人吵闹着要个说法。
是九重天司命星君的声音。
“你这是……做啥呀？”谷柠走近萧逸，顺手将盐罐递给他。
“给你做饭呢，”萧逸阴阳怪气道，“我想通了。我一介凡人，要什么没什么，只能好好给谷神大人当个合格的宠物，祈求您的怜爱能多些。您看看给您做的这烤鸡，尝尝好不好吃？”
谷柠被他说话一噎，只能赔笑着去吃那烤鸡，一口下去没甜死。
“你这是……放的糖？”谷柠咽也咽不下去，她最讨厌这种齁甜的感觉，但当着萧逸的面，竟然冒出了几分不敢吐掉的荒谬感觉。
虽然荒谬，但她还是强撑着咽了下去。
“甜吗？”萧逸笑看着她，眼里竟然装出几分希冀。
谷柠点点头，而后又赶紧补充道，“但也不必这样甜。”
说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眼见着萧逸的脸色迅速黑了下去。
“这样也行，这样正好。”谷柠这次反应很快，甚至当着他的面，又扯了块鸡肉塞进嘴里，就是用了法力关闭了五感才咽下去就是了。
只是她五感才通，大门口吵着的人就闹了进来。
谷柠抓起旁边的黑炭往萧逸脸上一抹，而后抱臂看着吵着挤进来的人。
九重天的司命星君。
“我的宝宝啊……”司命一声吼，直冲铁架上的烤鸡。
“谷神，你要给我一个交代啊，我好好的宝宝给你这小仙烤了……”她说着，硬挤出几滴眼泪，显得情真意切。
“什么宝宝？”谷柠懒得跟她装，直接说道，“这是肉鸡，就是养来吃的。”
“再说了你养了一窝，吃掉一只不算什么。”
“哪有一窝，都让雷神那天杀的给劈死了。再说了什么是肉鸡，是肉鸡你就敢抢了吗？”司命怒道，“你玄牦山强盗之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任她说了半天，谷柠只是看着她，一脸“是是是，你说得对。”的样子。
“不管，你这小仙偷我鸡，你得把他交出来，不然我今天不会罢休。”司命指着谷柠身后的萧逸，一脸不接受私了的样子。
“咦，你这小仙怎么这么眼熟？”司命说着围着萧逸转了一圈。
萧逸裂开两排白牙对她笑了笑。
她又赶紧摇了摇头，说：“认错了，认错了。”
“那你可以走了吧？”谷柠看也不看她一眼。
“哎不是，我有事跟你说。”司命有些为难地看了谷柠一眼。
谷柠想了想，转身对萧逸说道：“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见萧逸点头之后，她才带着司命星君离开。
“你没病吧？你跟他报备什么行踪？”司命星君说着说着，声音小声了许多。
“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将千逸战神搞到哪里去了？”司命星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硬着头皮说道，“当初那话本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也是承应天道，我不知道会害你……”
她知道神仙与神仙渡劫不简单，但想着谷柠和千逸都是厉害的人，想着写在一起混过一劫就行了。谁想到，会害得谷柠被挖了心，千逸战神不知所踪。
“告诉你，你又能如何？”谷柠挥了挥袖子，那袖子不知何时粘了些烤鸡的香气，有些甜腻。
她倚靠在树上，冷冷看着司命。
从前，她还装三分友好，如今是半点关系都不想维持，冷淡和不屑在脸上，半点不遮掩。
“我……”司命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样态度，愣了一下，但还是觍着脸小声道，“我在石头上看到了神迹陨落的征兆，你也知道四海八荒仅北垣帝君一位真神，此次魔族之事若不解决，北垣帝君堪忧啊……”
司命看了谷柠一眼，见她不语，又补充道：“北垣帝君与你多少有点情义，你总不能放任不管？至于千逸战神，他挖你那颗心如今在一个鬼女身上，那女子就在泽渊，你自去取回来就算两清了。谷柠，他虽挖了你一颗心，但你当知道，他是救你……”
司命神色复杂地看一眼谷柠，等她答复。
“不要惊扰他闭关，泽渊我说了我会去守。至于千逸神君，你切记，世间再无此人。”谷柠摆摆手，不再理会司命，独自走了。
司命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又唤了她一声。
“谷柠……”
谷柠回头，只见司命将一张满是经文的信笺塞到她手中，又说道：“佛祖，让我转交给你的。”
“执念让人生，亦让人死。”
谷柠看着信笺上的字，不动声色地用了法力，不过瞬间，信纸连带着字化为灰烬，消失在眼前。
她看都不看一眼，自顾自地向着萧逸走去。远远地，她见他单手捞水清洗脸上的污秽，将白皙的脸揉搓得通红。
她本不打算遮掩他的容貌，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怎么？谷神大人，我丑得见不得人吗？”萧逸起身看了谷柠一眼，将那昆龙玉当作镜子照了照，几番确认是否将脸洗干净了。
谷柠想了想，小声说道：“那司命星君向来记仇，你将她最宝贵的鸡烤了，我怕她报复你，才将你容貌遮了遮……”
萧逸眨了眨眼，没表现出信她和不信她，转而说道：“你堂堂谷神大人，还护不了我吗？”
谷柠动了动嘴，还真就给他问住了。
“能护一时，但谁能保证时时呢……”谷柠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远方，那里有雾气升起，层层叠嶂。
“那也没什么，你尽力护着就行了。”萧逸突然很认真地又说道，“可是谷神大人，倘若有一天你护不住我，那我死了，你可得为我殉情啊。”
他说得直白又认真，和那些话本子里的“我只要你活着……”完全不一样，让谷柠这颗假心都控制不住心跳不止。
“为什么？”谷柠听到自己的声音近乎沙哑，差点暴露了心口那隐秘的冲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萧逸小声笑了笑，靠近谷柠耳边小声道，“因为我会为你殉情。”
“毕竟此去泽渊，我总觉得谷神大人凶多吉少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