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途无归路》长路不归

3、第三章

　　云泯在贺然家呆了几天，却一直未谈论贺然身体的事，贺然都快不记得云泯为何呆在自家了。
　　其实云泯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他本是想让贺然自己来问他，可是贺然总是不搭理他，云泯有些失望，不过他不担心，反正他有时间。
　　这天，贺然正要去店里打点一番，云泯就挡在他身前，问：“考虑的如何了？”
　　“考虑什么？”贺然没反应过来。云泯笑笑，贺然眼前一黑。

　　傅凉越过重重楼台，立在层层阶梯前，望着远处未合上的门，她慢慢走上前，进去了。
　　“傅老愿意让你出来了，不错。”皇帝淡淡道。
　　“是我自己要来的。”傅凉低头道。
　　“好吧，我就直说了，我要你帮我杀个人。”
　　“但说无妨，只要我做得到。”傅凉不在意皇帝的疏离。“我要你杀……”
　　傅凉抬头，道：“……好。”
　　“其实只要你拖住他就可以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皇帝笑，“死人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傅凉沉默着点头，或许是赞同了。
　　“你变了许多，之前……”傅凉想说些之前的事，但被皇帝打断：“变的不是我，是时间。”
　　“我是不会变的，你可以相信。”傅凉真挚道。皇帝微微笑：“你会死的，你要吗？”
　　傅凉收了心思，不语了。
　　果然是和他学坏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傅凉想，但她不能说，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任何反驳都是罪孽的。
　　“我只是个工具，不怕会坏。”傅凉道。皇帝道：“也是要修理的。”
　　“您不必担心，出了事，傅家一并承担。”傅凉不蠢，她知道皇帝在忌惮什么。皇帝要的是皇宫之外的力量，能与那人抗衡的力量。
　　“最好如此。”皇帝勾起唇角。
　　傅凉笑不出。
　　皇帝强喂给她一只蛊虫。
　　傅凉猜是子母蛊，她不能反抗，她只是一个棋子，没法反抗棋手。
　　皇帝道：“真是可惜了你的身手，明明我更弱的。”傅凉垂着头，双目无光。
　　刚才，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皇帝做了什么吗？不大可能，他有他的尊严，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是……牵扯到了利益，会不会放弃原则呢，傅凉迷茫了。
　　傅凉缓步下了台阶，漫无目的的飘忽着，她现在不想去完成任务。傅凉走到一处萧瑟之地，在朦胧的阴影下，藏着细微的声响，她止步了。
　　“嘭”。
　　一个人掉下来了。
　　那是檐角的一个暗室，被推开了，傅凉定定地看着掉下的人，随时准备击杀那人。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环视了一圈，看到傅凉时，那人道：“傅凉？你来找谁？”
　　傅凉大惊失色，“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道：“你想知道？”
　　傅凉咬牙道：“你快点离开这里，他会杀你的！”
　　“无所谓，那是他的事，与我没有干系，倒是你，进宫所为何事……罢了，我也不想知道，奉劝一句，离开这里，不要回来了，最迟五年，五年后，这里将是一片尸海。”
　　傅凉并不信他，但还是犹豫了一会儿，她张嘴欲言，忽然使不上力了。
　　“抱歉，借你身份用上几年，之后我会还给你的。”
　　傅凉闭眼。
　　“嗯，说说他给你的任务吧。”
　　“……”
　　“好吧。”那人有些急了，对着傅凉说了几句什么，傅凉立刻睁开眼，将皇帝吩咐的任务一一说出。
　　“是吗？居然这么狠，学谁的。”那人似是感叹，却又没有那种语气，傅凉无神的眼中，只有一张凉薄的脸。
　　“嗯？子母蛊，他给你的，”那人似是在笑，“之前死活不要，现在倒是用上了，口是心非啊。”他拿了傅凉身上的短刀，在傅凉左手手上剜了一笔，又在傅凉左手上一阵摸索，一只小小的黑色虫子从傅凉伤口处爬出，他接了过去，就放在身上，他是不怕这虫子的。
　　“养的还不错。”他评价了一番，然后将傅凉带去了一片乡镇。“五年里你将不会记起任何事物，五年后，你会恢复的，放心。”
　　傅凉只是木纳点头。
　　他想：许久未曾用过，竟是费了一番力气呢。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曾经来过，他又拿了片叶子，轻声吹奏。他的耳道里，是乍起的尖锐的呼啸。
　　“公子，您回来了。”
　　他道：“嗯，华羽，将傅凉安置好，你去宫里，守着……他吧。”他似乎不想说出那人的名字。华羽道：“是，公子您不是在曲安县吗？”
　　“哦，我被人暗算了，关了许久，可能被人冒充了。”他似乎满不在乎。
　　华羽心疼：“公子，辛苦了。”
　　“你先去皇帝那里，”他道，“快点。”华羽只有遵命。
　　“换成傅凉的脸吧，你曾经是她的人，知道她的习惯，能扮演好她吧。皇帝都是多疑呢。”
　　华羽笑：“不是啊，您不会的。”
　　他摇头：“我？我只是个普通人，皇家与我无关。这是皇帝给傅凉的蛊虫，你先服下，好了，去吧。”
　　华羽道：“是。”
　　在奔去皇宫的路上，华羽已经换好了脸，公子说过的话，她都记着，只是，皇帝为何要杀……白亦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