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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话 ...

  •   第30话·生巧

      见安室在打电话,柯南扯了扯结月的衣袖,小声地提醒道:“结月姐姐,安室哥哥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你看到了吗?”

      结月微微点头。

      她当然看见了,而且她心底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能让透君脸色一变的存在,肯定是相当不妙的事情。

      “你说,我现在多买几个御守还有用吗?”结月忍不住嘀咕道。

      “……可能没什么用。”柯南说道,因为他想起之前在大阪的时候,小兰与和叶买了很多御守保佑他们旅行平安,结果他们还是遇到了命案。

      听到这话,结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她觉得还是柯南的问题,他在的地方更危险。

      小朋友们吃完三明治之后就各回各家了,结月并没有立刻离开,她坐在座位上,等安室过来跟她说电话的事情。因为他肯定知道她不会忽视他刚才那一瞬的情绪变化,为了不让她感到不安,他一定会说些什么。

      安室的确是这么想的,他露出一个具有安抚意味的笑容,走了过来。只是人才刚至她身前,结月就站了起来,她伸出手指,抵在他面前:“嘘,你什么都不用说。”

      她完全可以理解。

      他遇到了很危险的事情,她自然会担心,但她相信他一定能够解决。至于原本要进行的水族馆约会,等到以后有空再去也不迟。

      因此,结月只有一句话想说:“我只希望你一切顺利。”

      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安室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她这种过分的体贴,反而会让他心情复杂,因为她本不应该如此,如果她的恋人只是普通人。安室随手将手机关机,又检查了一遍周围,确保没有被窃听后,这才说道:“在你面前真是完全没办法掩饰。”

      “也不需要如此。”结月同样把手机关机,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如果事态严重,他那边要想找人保护她也可以,但她绝对不能直接人间蒸发,不然肯定会引起各方面的怀疑。除此之外,看到安室刚才小心的举动,这让她心中灵光一现,产生了一个猜测:“感觉你们要加强对信息系统的保护。”

      既然现在手机什么的很容易被监听,那如此重要的信息库自然也会有人想办法去窃取。这种地方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是这么想的,准备加强警备……或者,我应该亲自去一趟。”安室沉思道,又告诉她不用过于担心,照常生活就好,目前还没到那种糟糕的地步。

      只是一旦他失去了联系,她会被立刻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还是要做好这个准备。”他说。

      “好,我知道了。”结月点点头,握住了他的手,“等你回来约会。”

      等待是她给予他的信任,也是她对他平安归来的企盼。

      “说起来,因为今天你跟步美说的话,我打算再做一次巧克力。”结月对他眨了眨眼,“希望我还记得该怎么做。”

      大概有三年没再用过那些模具和食材了,她想。

      “生巧?”安室问道。

      “嗯,就是哥哥总说很难吃的那个。”结月说道。

      她偏爱生巧,即使它在严格意义上它并不算是巧克力,只能算是由低温烘烤或者直接不烘烤的可可豆所制成巧克力制品。可是它的口感极好,可以做到入口即化,非常丝滑,在巧克力的微苦之外,还有种蛋糕的香甜松软。

      就像透君一样,是融化巧克力,鲜奶油,以及极其少量的、不足以微醺的酒。

      当然,她做的生巧,除了哥哥说难吃,其他人都很喜欢。

      萩原研二曾经对此赞不绝口:“每次穿上防爆服后不到五分钟就无法忍受,但是在此之后拿到结月的生巧,是很好的补充能量的办法呢。”

      松田阵平对此摇头:“我看最捧结月的就是萩,从小捧到大,到底她是谁妹妹啊……她以前在家政课上做出来的黑漆漆的麻薯你都能闭着眼夸。”

      “错,我是睁着眼夸的。”萩原研二说道,“阵平你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拿着结月做的便当在学校炫耀的。”

      “我那是想让他们看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扮相的便当——”

      诸伏景光忍不住对降谷零说道:“你发现了吗,松田这家伙……结月不在的时候,他会希望我们都夸她,但当她在的时候,我们一夸她,他就要说几句不讨喜的话。”

      降谷零点头,嗯,松田这家伙有时候确实相当别扭。

      “哼,先别说我,你是不是又看偷偷抽烟了?”结月警觉地说道,在兄长的衣服上嗅了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哇你这哪是我妹妹,你这分明是小狗!”松田阵平故作夸张地惊呼道。

      “咬你了啊!!”

      “咬不到!”

      看着兄妹俩的你来我往,萩原研二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不好意思,被你们发现阵平有时候非常幼稚了。”

      “挺好的。”伊达航笑道,“反正松田又没有女朋友,由妹妹来管他正合适。”

      松田阵平撇嘴:“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家都是什么待遇,结月这丫头在家里贴满了禁止抽烟的标志,尤其是我房间的门上,超大的一张……”他比划起来。

      结月也学他撇嘴:“零君就不抽烟,你能不能向他好好学习?到底是谁跟你说做警官就必须抽烟的啊?”

      “咱爸。”松田阵平迅速把错误推到了不在场的父亲那里。

      结月迟疑了起来,旋即瞪他一眼:“你可真孝顺。”

      “其实吧……”降谷零笑了笑,神情欲言又止,“我也不是不会抽烟,但既然结月不喜欢烟味,在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不会再尝试做这种事情了。”

      诸伏景光:相当微妙而自然地介入到了兄妹的斗嘴中啊!

      萩原研二:嗯,看来我后继有人。

      伊达航:不,你们不觉得降谷说的话很奸诈吗……

      “顺带一提,”降谷零说道,“其实松田只是嘴硬,我看就算有人想要从他那里拿走一块巧克力,他也绝对不会给出去的。”

      松田阵平:……

      “烦死你们了。”他说。

      结月还记得最后萩原研二跟她特意提到了生巧的后续,果然如降谷零说的那样,哥哥没有把那盒生巧让给任何人。

      “因为他只收到了一份吧。”彼时她这么取笑道。

      回忆结束,结月看向安室:“以前我都是加百利酒,这次感觉可以换一换……总做同一种味道,大家也会吃腻的吧?”

      “他们可不敢说。”安室笑了笑。

      又闲话了几句,结月与安室道别,去书店买了些书回家。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他们之间也没怎么联系,安室忙他的工作,结月则是窝在家里润色她新构思的大纲,夏希夸她是勤劳小作家,笔耕不辍。

      她上次买回来的书里,有一本是工藤优作的新作,从他的后记中看,工藤先生在创作男主角时似乎参考了他认识的人。这让结月觉得,也许等一切结束后,透君的故事也能改编成一本书,比如“勤俭持家的侦探先生”什么的……

      嗯嗯,但还是以她一向喜欢写的爱情主题为主,相较于工藤先生的《绯色的探员》难免有些不正经,要不还是分两部作品吧!关于爱情的部分,就先在她暂定的这篇《朝阳与月光》里写下,至于他其他的传奇故事,留着以后慢慢改编吧

      说起来,工藤先生笔下的探员是“绯色”的,那么透君是什么颜色的呢?

      巧克力色?

      比利时巧克力,铁塔奶油,黄油,糖浆,可可粉,还有波本酒。

      这样想着,结月订购了以上食材,系上围裙,决定趁着空闲把生巧做出来。她好久都没有做甜品了,如果做出的失败品就和夏希一起吃掉好了,等做出更完美的再送给透君吧,虽然现在还没到情人节……但想送东西就随时送,又不是非要挑日子。

      首先,将整块巧克力尽可能地切小块待用,结月拿起了刀,小心翼翼地切了起来。她不擅长用刀,但切个冷藏过的巧克力而已,这次她一定不会伤到手的!

      很好,一切顺利,还差最后一点点了——嗯?

      不知为何,结月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而这突然起来的晃神导致她手中的刀一时没拿稳,不小心切刀了指尖。结月沉着脸放下了刀,赶快给手指止血去了,不得不说,人是不能过于自信的……都到最后的部分了,却出现了意外,实在是可恶。

      她属于痛点比较低的类型,即使是小伤口也会感到很痛,除非心情非常麻木,比如当时威胁古泽女士的时候。这么一想,结月突然感觉那时候的她还挺勇敢的。

      虽然哥哥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傻瓜,都伤到自己了还在这里自夸,可是她只能这么做。她不像父亲和哥哥那样有很高的武力,也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为了维护自己所重视的人,用区区小伤震慑到对方……相当划算。

      不过这种想法也不能让透君知道,不然他肯定会不高兴,虽然按照他的聪明估计能猜到……结月摩挲着被暂时包上的伤口,忽然有些想念安室。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点心事不宁,而在这样的时刻所生出的思念,往往并非什么很好的预兆。因为结月记得,她上一次产生这种强烈的预感,是在三年前的一月六日。

      彼时她在和大学时认识的朋友一起闲逛,两个人边走边喝饮料,结果她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口腔内部,流了好多血,把人家吓了一跳:“要去医院吗,还是去医院吧?”

      “……不,这种理由太丢人了。”结月坚决拒绝。

      断断续续地想着之前的事情,结月转身回到厨房,将淡奶油和水饴搅拌混合。接下来需要等待煮沸了,不过微沸就可以了,好像是八十五度吧……好的,搞定!

      她把煮开的淡奶油倒入之前切好的巧克力碎块中,用保鲜膜密封好了碗口,等待巧克力自然融化。至于未融化的巧克力需要趁着余温用刮刀碾开,帮它加速融化。下一步是……嗯,该倒入黄油搅拌了,然后再倒入适量的酒。

      其实用百利酒或者朗姆酒调味会比较好,但是结月这次选择了清爽而甘甜的波本酒,反正这一步就是按照个人的偏好来添加的,没有什么强制的要求。还有糖浆,就加一点点吧,太甜了就失去了生巧那微苦的美味口感了……

      将一切搅拌好之后,结月把它们放入模具冷藏,等待六小时后再将它脱模,就大功告成啦。

      她伸了个懒腰,决定趁机睡上一觉。

      然而翻来覆去了好一会,结月却怎么睡都睡不着,她揉着眼睛爬起来,决定写点什么,靠着煮好的咖啡硬生生地熬到了凌晨。期间她心神不定地看了好几次时间,等到六小时的时间刚到,立刻撇下键盘,跑到冰箱那里把巧克力取出来倒模。

      倒模、切块,在可可粉里滚上一圈,扫去多余的粉,装入礼盒……大功告成,看起来非常完美,虽然这也意味着夏希的巧克力没了。结月决定在将礼盒盖上之前,拍个照纪念一下,然后再跟夏希和小叶炫耀一番,让她们夸夸自己。

      她拿出手机满意地拍了几张照片,这才把它们放进了冰箱。

      不等她上床休息,一个电话突然拨了过来,对面的人是她在搬家那天见过的、出于人情来帮忙的警官之一,是特意与她提到过哥哥的那位——这是风见的安排,相当贴心。

      但熟人带来的消息却相当不妙:“松田小姐,降谷先生让我来接你暂时避一避……”

      结月怔了怔,想起了他们上次的谈话,心中骤然被阴霾笼罩。

      片刻之后,她拎着简单收拾的背包离开了家,因为拿着太多东西有些让人生疑,所以她伪装成像平时那样出门而已。虽然半夜出门也有点奇怪,但如果假装是去倒垃圾其实还好——所以她只是简单地拿了几件衣服还有手机和钱包。

      想了想,在离开之前,结月取出了冰箱里的那一小盒生巧。

      ……也不怎么占地方,好不容易做的呢。

      “诶,您拿了两个手机啊?”在帮她检查东西的时候,那名警官惊讶道。

      “嗯。”结月点了点头,“其实对我来说,那个旧手机更重要。”

      因为那是放了一封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邮件的旧手机,即使她已经用新手机拍照保存了数据,但她依然不会将原件删去。

      有些人会因为删掉旧物而就此放下,但她是个念旧的人,她只会被留下,被遗忘,她从不会主动舍弃什么,也永远无法忘记那些重要的人、重要的话。

      研二哥哥去世后,哥哥说过,回忆和前行是两件事。前行与否是他们自己的任务,但如果把过去的事情全都忘了,那么活在记忆里的人才是真的消失了。

      在哥哥去世后,没人知道冷静地安置好父母的松田家的小女儿,内心是怎样的彷徨与不安。而在她感觉难以继续向前的时刻,是降谷零找到了她,是他告诉她,要好好地活下去。

      是啊,她要记住他们。

      纹身落在脚踝,但记忆却镌刻在心底。

      结月还记得,在萩原研二的墓前,兄长许诺要给研二哥哥报仇。但他最后却食言了,在七年前的一月六日,与三年前的一月六日,相同的日期,她失去了两位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兄长。而降谷零也在那一日,失去了为数不多的挚友。

      杯户游乐场的摩天轮早已重新修好,可她再也没有坐过这样浪漫的设施。

      倒不如说——其实早在萩原研二去世之后,除非身旁有人陪伴,结月已经不敢站在高处了。她并非恐惧高度,而是恐惧他的逝去。每当她站在高楼上,她总是会想起萩原的殉职,会想起哥哥在前一天提到明天要找研二哥哥约饭,让她也一起过去,哥哥负责请客。

      但她和哥哥都没有等到。

      这才是她的“恐高症”。

      至于三年前的那日,非常巧合的是,她和朋友的约会计划里那个游乐园。

      ——她甚至就在那个摩天轮附近。

      研二哥哥曾经说过,他们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最相似的地方,是都能够用手指灵活可以快速打字发送邮件。对于结月的手速,萩原研二盛赞她具有与时俱进的写作天赋,对于松田阵平的手速,萩原遗憾地表示,好像没什么用。

      “因为阵平根本就没有那种需要争分夺秒地给女孩子发信息的时刻嘛。”萩原研二说道,“所以就很浪费,不如分给我一点。”

      彼时松田阵平“哈”了一声,倒是结月因为被夸奖了有写作天赋而沾沾自喜。

      直到那日——

      那天学校没有课,松田阵平知道妹妹会和女生朋友会去哪里约会,他们早上相互道别,一个去上班,一个去赴约。虽然已经在前一天一起去祭拜了萩原研二,但对于和萩原感情更深刻的松田兄妹而言,今天这个忌日更为重要。

      “哥哥最近好像很忙,昨天给研二哥哥的花都是我买的。”出门之前,结月抱怨道。

      “啊哈哈,你最好别知道我昨天经历了什么。”松田阵平嘀咕道,他是绝对不会说他们昨天有对付了什么穷凶极恶的爆炸犯的,因为他早已过了对妹妹炫耀的年纪。

      爆炸这个词,是兄妹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禁忌词语。

      因此,还在前往杯户的车上,松田阵平就打了个电话给妹妹:“结月,你在哪里?还在那边吗?听我的,快点离开,尤其是离摩天轮远一点——”

      结月顿觉不妙。

      即使她没有收看相关新闻,但她知道在每一年的这个日子,那个曾经的犯人似乎都会做些什么。而哥哥如今跟她强调了“摩天轮”这个地点,难道那是他的目的地?难道那上面有——

      附近出现了疏散民众的警官,朋友拉住了她的手臂要把她带离游乐园,可她却只觉脚下像是树木生出了根枝一样,根本走不动。

      她站在远处,亲眼看到哥哥登上了摩天轮其中的一个车厢。是的,就是他,因为在上去之前,他摘下了墨镜,她看得很清楚——哦,他还对一个女警官笑了笑,看起来很从容。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这些东西在哥哥面前都是小菜一碟,他肯定会平安出来的,他从小就喜欢拆这些东西,他总是那样游刃有余……而且,伤害萩原哥哥的爆炸犯还没有抓到呢,哥哥亲口许诺过的……

      他一定会活下来。

      这样安慰着自己的同时,结月注意到在疏散民众的警官似乎是在不停地查看手机和手表,莫非他们是在看?这是个定时的存在?

      她立刻打开手机,确认了现在的时间点,心情更绝沉重。

      人们总是会在整数时间特意去做些什么,这是一种仪式感,而现在距离下一个整点,只剩下几分钟了。

      在离爆炸发生的三分钟的时候,结月的手机弹出了一封邮件,很长、很长,虽然按照松田阵平的手速,打出这样一段话并不需要多久。

      「结月,我的妹妹,很抱歉……请在这一刻谅解哥哥的自私。从我们一起去长野县接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当做我的亲人了,不知不觉我们竟然认识了十几年……时间过得真快,啊、如果能够慢点就好了。」

      “……”

      「摩天轮里也是禁烟的,不过今天没有你在身边盯着,就让我再抽一支吧……听好了,结月,爸爸妈妈和我的抚恤就交给你了,我没有时间去和他们道别。我知道,这是我在逃避责任,这是我把我的责任强加于你……但是,说句混账话,也许你需要它。」

      他知道她会万念俱灰,她需要一个支撑她前行的力量。

      「虽然我看降谷总是很不顺眼,但我其实对他还是很放心的……景光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见不到人。还好班长就在附近,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找班长啊。虽然你和降谷的关系似乎淡了一些,但我能看出来你们还在记挂着对方,若是降谷这小子真的敢辜负你,伊达会替我教训他的!」

      「其实你做的巧克力真的还蛮不错的,我很喜欢,如果能再吃一次就更好了(笑)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想成为你的哥哥。」

      「兄,松田阵平。」

      结月怔在原地,邮件的内容让她的心情无法平静。她捂着脸,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吓得朋友连忙安慰她。

      然而,爆炸发生。

      “哥哥……哥哥!!”

      心脏仿佛被硬生生地揪住,因为之前咬破了口腔,唇齿间还残留着鲜血的铁锈味。她看着面目全非的车厢,大声地哭了起来,奋力地朝着摩天轮跑去。

      她的哥哥,没有了。

      和研二哥哥一样,化成了风。

      混蛋、松田阵平,你这个混蛋……

      因为这样的过往,三年以来,结月始终未敢和当时在场的佐藤警官有所交集。在哥哥被调去搜查一课的短短一周内,她听到他提及了佐藤警官好几次,因此她能感觉得到,他对佐藤警官颇有好感。

      既然他已经殉职了,那她何必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呢?

      念念不忘的有她就足够了,请让佐藤警官开始新的生活,遇到更好的人吧。

      至于当时与诸伏景光重回到黑暗的降谷零,他收到了很短的一封邮件,直到与结月一起拜祭过松田阵平之后,这封邮件才被他就此删除。

      「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浑浑噩噩的生活只持续了一段时日,无论结月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还是在不久之后重新振作了起来。她去看医生,去继续写作,去认识新朋友,她活着,她在前行。

      直到今年的一月六日,那个该死的爆炸犯,终于被警方捉拿归案了。

      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结月想要再做一份生巧,却失去了全部力气。她拿起兄长的照片,又哭又笑起来:“什么啊,哥哥,根本就没有再一次吃到它的机会了……”

      新闻里说,那个犯人居然试图妄图以1200万人作为人质。其实当天结月也有出门,她每年这时候都会去摩天轮旧址放一束鲜花,有时候还要特意避开先一步到那里的佐藤警官。只是这次出门的时候,她有在路上看到一个和哥哥打扮很像的人。

      大衣,标志性的卷发和墨镜,只不过少了一支烟。

      有那么一瞬间,结月恍惚地以为哥哥还活着。

      但那不是他。

      在摩天轮那里拜祭过之后,结月选择回家,然后她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因为警方在疏散人群,这一幕简直和当年一模一样。原来没想到东都铁塔那里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但是这一次被顺利解决了,犯人的阴谋没有得逞。在坐车回去的路上,结月甚至还目睹了佐藤警官奋勇追赶的犯人的身影。

      她只匆匆撇了一眼,就因为对方那副毫无担当的、落荒而逃的身影而感到出离的愤怒。

      居然是被这种人,是这样的人夺去了哥哥和研二哥哥的生命,夺走了他们无限广阔的、光明的未来。该死、真的是该死……

      说来可能会让人感到不满,那就是结月从来没想过放弃她的写作,转而勤学苦练去考警察的位置。因为她从来都知道她不适合做警官,不只是在身体能力这方面,更在于她的想法——倘若她是可以配枪的的警察,那她肯定会是零君最讨厌的那种人。

      她被感情所左右而做出不符合警察的举动。比如刚才那一幕,如果狂追那个犯人的是她,她一定会因为私人恩怨而当场开枪打死那个家伙。

      悲痛和愤怒会让人前进,但那不是一切,人总要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自己不能做什么。最终让她向前走的,其实是爱。

      是零君的鼓励,是哥哥在最后的时候的期望。

      审判起诉在程序上还有一段时间,虽然日本现在很难判处死刑,但这个犯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恶劣,结月咨询过律师,心中稍稍放心了一些。

      大约是怕她意难平,她后来收到了一份匿名快递,里面是一份生巧。知道她警觉,对方还特意附上了一张纸条——一糖浆明显放多,结月想。

      真的很不好吃,就算她喜欢甜食,这也太甜了。

      应该罚他回来给她重做。

      记忆纷纷闪过,结月冷静下来,她坐在车里,隐约想起了东都铁塔的新闻报道。好像说是高木警官和一个小孩子一起解决的,电视台直播时还拍到了那个孩子……

      等一下,那个孩子好像是——柯南?!

      她打开搜索引擎查了一下,发现真的是他。

      ……好像所有的事情遇到这个孩子,就能化险为夷。若是如此,她希望今夜柯南就在她想念的人身边,希望他们可以一起平平安安。

      “麻烦您告诉我,零君这次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结月神情严肃地问道,“是不是……”

      莫非是他卧底的事情暴露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因为风见先生才是降谷先生的直系下属。”开车的警官解释道,“我只知道今天凌晨的大型汽车连环相撞事件,是因为有人入侵了我们的数据库,降谷先生去追踪她的时候被她逃掉了,目前下落不明。”

      看来零君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不清楚入侵者是否已经将消息传给了组织高层,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这才要把她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结月皱眉,他显然是做了最坏的准备。

      其实她从来都不信奉神明,但是此刻,她不由得选择双手合十祈祷。

      她不问神,只问故人。

      如果能够你们听得到,哥哥,研二哥哥,伊达哥哥,景光哥哥……

      拜托你们,保佑零君!

      不久之后,结月抵达了安全的地方,然而她也得到更糟糕的消息。这件事是由风见裕也打电话告诉她的:“松田小姐,我们收到了情报,已经找到了那个入侵者了,不过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就先留在那边吧。”

      或许是因为放松下来,又由于结月是降谷零的女朋友,风见不免多说了两句,比如感慨那个入侵者居然被几个孩子发现了,是他们及时联系了警视厅什么的……

      ……孩子们?结月立刻想到了柯南。

      只是下一秒,她的神情瞬间就变了:“零君是不是单独要赶去你们转移的目的地?请务必在那附近对他进行接应!”

      既然公安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入侵者,那么没道理对方所隶属的组织无法察觉。假如他们已经对卧底的身份有所怀疑,肯定已经派人去警察医院那里埋伏着了!

      只是她最不想知道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风见告诉她:“降谷先生失联了……”

      不,现在还只是失联,没有发现尸体。只要不是当场击杀,那就说明那个入侵者没有将信息全部传递回去,零君的身份只是存疑,一切还有希望!

      可是,那个组织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万一”的风格吧?

      但愿……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结月果断地将电话打给了柯南,她并非病急乱投医,而是在她看来,这个小家伙的人脉很不一般,“柯南,拜托你——”

      她需要他联系疑似FBI的冲矢先生。

      “拜托你救他!”

      TBC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大改,主要是兄妹剧情,新增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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