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独一无二》北川有暖

3、第3话

　　第3话·当年

　　有毛利小五郎这位名侦探在，这种案子解决起来自然不在话下。虽然结月总觉得毛利侦探的“大弟子”，以及旁边那个名叫柯南的小男孩好像更早地就获知了真相。

　　不得不说，安室先生的演技才是一流，别以为她没注意到他此前摸着下巴露出的一抹笑容，那种胜券在握的模样真的是和当年毫无区别。

　　显然，他早就注意到凶手是谁了，但他却依然扮演着辅助调查的角色，是因为要隐藏锋芒吗？还是另有图谋？

　　这个人……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不听不听，她就当做是这件案子因为她有被牵扯到其中，安室很担心她，于是早早破案，然后为了不泄露他的情况，所以才配合引导毛利侦探啦。

　　就是这样！

　　谁也别想叫醒她。

　　结月对案件的结果并不是很关心，比起其他三位嫌疑人想要洗清自己，努力说着些可以称之为“线索”的话，她反而一直游离在状况之外。

　　因为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是凶手，而且在她看来，古泽女士是自作自受。

　　结月在上本书里写过：「人们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到独属于自己的因果。」

　　做了好事，自然会收到报答；做了不好的事情，自然就会得到报应。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配合着柯南一唱一和的安室透，依照这个男人的敏锐，恐怕是早就察觉到她不怎么收敛的目光了。

　　趁着他们在忙案件，她偷窥的光明正大。就算是柯南有所怀疑，结月也能轻松应对过去，看到长得好看的异性多看看怎么啦？虽然有些失礼，但只要她不当回事就好。

　　结月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不知道安室先生有没有如芒在背呢。

　　啊，真好奇。

　　原来植木先生和古泽女士之间的矛盾是因为古泽女士在收取重金后，并没有履行帮他的儿子安排一份好工作的约定，只给了一个普通小职员的位置。

　　大井女士和古泽女士则是因为公司股票狂跌的问题曾经有所争执，此前古泽女士曾说服大井女士投资本公司发售的股票，导致大井女士几乎倾家荡产。

　　丸山先生的女儿和古泽女士的儿子原本是恋人，但古泽女士瞧不起丸山小姐，强迫二人分手，导致丸山小姐在分手后跳楼自杀。

　　以上三人相较于结月，看起来都有着充足的作案动机。

　　警方也是这么认为的，松田小姐虽然被古泽女士冷嘲热讽，甚至被散播流言，但为了这个就把古泽女士杀掉，的确有点牵强……除非松田小姐的性格十分极端，但她显然不是这种人。

　　“流言？”安室好奇地问道，“是什么样的流言？”

　　他状若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安静地站在角落里放空的结月，想到她此前毫不掩饰的眼神，安室不由得在心底失笑——他在这里费心费力地破案，帮她洗清嫌疑，她倒好，在旁边优哉游哉地看他，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清闲。

　　“我觉得那些流言相当有恶意。”高木警官说道，“松田小姐是松田夫妇远房亲戚的女儿，她的亲生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她被好心的松田夫妇接过来收养。她的兄长松田阵平是一位优秀的警官，在三年前不幸牺牲。从人际关系上看，她的亲人们确实有几位已经离世。”

　　安室点了点头，这些他都知道。

　　“所以古泽女士说松田小姐……”高木斟酌着用词，“咳，克死了父母和兄长。”

　　……总感觉安室先生的表情在刚才的一瞬间阴冷了不少，好像有些生气。

　　是错觉吧？

　　不是错觉，安室的确是生气了，但只在很短的一瞬，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他迅速地将自己的情绪藏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从风见那里听到结月的消息，和他亲眼见到结月处于这样的境地，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当初听了风见所说的话，他只是想见一见她。如今听到高木所说的话，而她又近在咫尺……抛开公安的立场，他真的不会同情古泽女士。

　　高木继续说道：“松田小姐在养父母回老家后一直在东京独居，古泽女士就说她私生活混乱，这个简直毫无依据。”

　　这是恶意诽谤啊，安室微微皱眉。

　　“还有一件事，他们也不知道古泽女士是从哪里听到的，也许是松田小姐无意间说了什么，让古泽女士产生了误解……”高木说道，“古泽女士坚定地认为松田小姐的男朋友已经死于非命。”

　　“……？”

　　安室不得不承认，他怔住了。

　　“松田小姐曾经有男朋友？”

　　是吗？他怎么不知道。

　　“据说是她哥哥的朋友。如果也是位警官，可能是和松田先生一样牺牲了吧，毕竟当警察挺危险的。”高木看起来对此也不是很了解。他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如果安室先生好奇，问松田小姐本人会比较好。但这件事跟本案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最好还是不要提起她的伤心事了。”

　　……伤心事？安室透在心底笑了一声，好了，他这下几乎可以肯定结月说的这位男朋友是谁了，她虽然没有前男友，但给她自己编一个的本事还是有的。

　　虽然本意是配合他隐藏身份，方便他从人间蒸发，这样查来查去，总不会查到松田家这里。只不过……安室忍不住摇头，本意是本意，但她确实很记仇。

　　比较嫌疑人们的作案动机，看起来好像丸山先生的动机最强。毕竟比起大井女士所损失的财产，植木先生损失的是金钱和儿子的工作，这些身外之物都是有希望重新获得的，但丸山先生去世的爱女，却永远无法回到他身边了。

　　只是结月感觉到此事没那么简单，案件手法什么她是搞不懂，但她有一个疑惑——植木先生身为一个普通职员，他怎么就能跟古泽女士一起住在同样高档小区做邻居呢？他哪来的钱呀？总不能是运气好，中过彩票吧？

　　结月摸着下巴沉思，她并不觉得植木先生这副看起来非常丧气，没什么精神的模样，会在这种事情上比她更有运气。比较她已经是运气很好的那种人了，哪怕古泽女士称她为“克星”。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的人生不止一次出现过转折。能侥幸成长到二十四岁，并且被朝阳所温暖过，她已经很知足了。

　　朝阳是什么感觉来着？

　　结月抿了抿唇。那样让她安心的感觉，如果有机会，她真的还想再重温。

　　关于案件所牵扯到的工具——并非所有的方糖都有毒，因为凶手要尽量避免无辜的人被牵扯其中，他复仇的对象非常明确。古泽女士是一个非常贪心的人，这种心理体现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在挑选方糖时，她会下意识地挑选较大的糖块，嫌疑人或许正是利用了她这样的心思。

　　听到这里，结月不太想继续听了。她倚着墙独自沉思，方糖不都是甜的吗？难道最大的那块糖，就是世间最特别的吗？

　　不，每一块糖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方糖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结月回忆起她离开房间前的情况，这三位嫌疑人都曾靠近过古泽女士。至于她当时随手抄起然后砸碎的那个高脚杯，就是古泽女士面前的那个杯子。

　　啊……那她岂不是无意间救了古泽女士一次？

　　虽说这并非她本意，古泽女士咄咄逼人的模样也不值得她这么做，也不会因此领情。可是，就算她意外地破坏了凶手的计划，但凶手还是成功地杀害了古泽女士……这是什么？宿命论吗？

　　总之轮不到她负责，让侦探们和警方自己去想吧。

　　结月继续走神。或许是因为安室就站在附近，所以她与这个人曾经的过往，从她的心底浮出水面，一幕幕像是播放电影一般，从她的脑海里迅速地闪过。不知不觉间，时光播放完毕，她看到了当年的初见。

　　“古泽女士是觉得挑什么都要挑最好的，TOP1才是最独一无二的吧？”毛利小五郎在指证犯人的瞬间，安室怔了怔。

　　他和结月一样，也想起了当年。

　　警校的培训时间长达数月，平时他们要想外出，还要提交申请。不过在休息日时，家属们可以来此进行探望。

　　某个日曜日，一位同期带了句话来：“松田，有人找你——”

　　“看起来是个高中生哦！”

　　这话立刻引得其他人的起哄。松田阵平长得不错，能力也非常优秀，而且他不像萩原研二一样喜欢跟女孩们打交道，怎么会有可爱的高中生来找他呢？

　　“阵平，你什么时候找了个小女朋友？”萩原研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道，“藏得挺严实嘛，我还以为你喜欢年长的类型。”

　　松田阵平有些无语：“你明知道来的人是谁。”

　　“没想到松田会是我们之中最先找到的女朋友的……”伊达航咬着牙签笑道，“我还以为我们几个人中最先能找到女朋友的会是降谷。”

　　“为什么不能是我？”萩原问道。

　　伊达航点评道：“太轻浮了，萩原。”

　　“萩原也就算了，我哪里比降谷差了？”松田阵平郁闷道。在萩原“什么叫我就算了啊”的抗议里，松田摆了摆手：“不开玩笑了，肯定是我妹妹，就是我们松田家的小公主……你们之中只有萩见过他。”

　　“上次她来给你送东西时我见到过。”景光说道，“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和我们平时接触到的女生很不一样。”

　　同期的女生里虽然不乏漂亮动人的类型，但除了准备从事文职工作的几个女孩子，大部分人看起来都很能打。想到这里，降谷零微微走神，他还以为松田的妹妹会是跟他一样桀骜不驯的那种，毕竟刚来到警校的时候，他和松田的关系并不好。听到景光这么说，他难免有些意外，竟然是温柔可爱的类型？

　　“等等，班长，为什么我会最先找到女朋友？”他问伊达航，“我还以为女生会更喜欢萩原这样的类型，联谊的时候可是属他最受欢迎。”

　　萩原竖起了大拇指：“不错，降谷你很有眼光。”

　　“不要谦虚，你现在可是各项全能——虽然一开始有一些不擅长的东西，但我们之中数你进步最快。”诸伏景光笑道，“如果你不信，我们一会可以让松田的妹妹来选一选，看她是怎么想的。”

　　萩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点了点头：“对啊，阵平，你之前不一直担心小结月会在高中时谈恋爱吗？如果她见过了降谷，就不会对高中的那群臭小子有兴趣啦。”

　　降谷零知道松田阵平有个妹妹，自从熟识之后，他没少听松田提起过，开口闭口都是“我们家小公主”如何如何。虽然这个年纪还能把“公主殿下”这种称谓放在嘴边，本身就是令人惊奇的一件事，但放在松田这里，会让人有加倍的反差感，毕竟他平时经常摆着一张臭脸。

　　被宠溺的人通常性格都会有些骄纵，再加上有松田阵平先入为主，所以降谷零对好友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才有着错误的印象。

　　“你妹妹真的是很可爱的那种类型？”伊达航怀疑地问道，“松田你平时可是连照片都没给我们看过。”

　　“……我提防的难道只有高中生吗？”松田阵平撇了撇嘴，“我总得了解你们的性格之后再判断要不要跟你们炫耀吧，不过她既然来了，那就没必要看照片了，毕竟她其实不算特别上镜的类型。”

　　“哼哼，等着迎接我世界第一可爱的妹妹吧！！”

　　除了习以为常的萩原，其他三个人：？

　　喂这个人妹控的属性好像比他们了解的还要夸张，难道平时展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吗！

　　莫名其妙被拖下水的降谷零因为松田阵平快步走过去的动作而转移了视线，他向远处望去，看到了一个穿着高中生制服，蹦蹦跳跳着跑过来的少女。

　　“哥哥！”

　　她雀跃着跑向兄长，然后被松田抱起来转了一圈，引得其他同期的同学们都惊讶地看了过去。

　　“不是吧，松田居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降谷零忽然想到了邻居家的那只猫咪。生得乖巧软糯，但实际上却相当聪明，相当有主见，知道应该如何从人类那里骗取猫粮。

　　不知道松田是怎么和他妹妹说的，少女很配合地跟了过来，她毫不认生地和众人打了招呼，声音和她本人一样甜美：“研二哥哥，还有其他的警官们，你们好！我的名字是松田结月。”

　　松田得意地看向他们：“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

　　“是、是。”萩原说道，“小结月，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呢？今年升入二年级了吧，新学年还适应吗？”

　　“萩，不要当着我的面勾搭我妹妹啊！”

　　“只是正常对话而已，阵平你未免也太警觉了。”萩原无奈道。然后他转了转眼睛，语气有几分狡黠：“小结月，阵平有没有跟你说他要去□□处理班……唔，阵平，你捂我嘴巴干什么！”

　　“看来松田是没时间介绍我们了。”景光笑了笑，温和地说道，“你好，我的名字是诸伏景光，松田平时帮了我们很多忙——这位是我们的班长，伊达航，他很照顾你哥哥。”

　　伊达航对她挥了挥手：“你好，松田的妹妹。”

　　“非常感谢你们……！”少女急忙同他们道谢，大约她也清楚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性格，所以她在面对伊达航时，显得格外敬重。

　　……景光不会是故意把他放到最后介绍的吧？降谷零疑惑地想。因为只有他还没被介绍，所以她的视线很自然地就落到了他这里。

　　纯粹的，像月色一样皎洁的眼神，就这样近距离地注视着他。那是他没有见过的目光，让他的心底为之颤了颤。感觉……和小时候遇到的那位医生很不一样，与明美也不一样。

　　她坦坦荡荡地看着他，目光里不乏好奇，就差直接说出“你是谁呢”的疑问了。

　　“这位是零，降谷零。他可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那个，虽然我们各有所长，但在综合能力方面，还是零更胜一筹。”景光笑道，“对不对，松田？”

　　“也就那么一点点吧，比起拆东西，那还是我更厉害。”松田说道。

　　“你好。”降谷零没有和年轻女孩相处的经验，再加上此前那种奇怪的感觉，这让他稍微有点拘谨，只是简单地打了招呼。

　　她眨了眨眼睛，对他笑了笑。

　　“哥哥。”结月回头对松田说道，“我想，如果是我，我一定喜欢最优秀的的那个，什么都要是Top1才好哦。”

　　“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

　　这话的意图过于明显，松田阵平忍不住有些不服：“可恶，结月，你都不选哥哥吗？”

　　“啊啊，我听到了什么声音，是阵平心碎了。”萩原取笑道。

　　“对不起啦。”结月轻笑道，“其实在诸伏先生还没有介绍大家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将目光又落回到他这里，笑容更灿烂了一些：“零君……对吗？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亲昵的称谓会陡然将距离拉近。

　　降谷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么，请问可以留个电话吗？”

　　她像是刚刚理顺了毛发的矜贵小猫，看着认真仔细，实则慵懒无比，从容自信到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因为她早就选好了自己的目标和猎物，等待着亮出利爪，随时得寸进尺。

　　……果然是松田的妹妹啊。

　　男生们唏嘘起来，在旁边看起了热闹。他们对降谷零被选中的结果完全不惊讶，抛开他Top1的成绩，单看他的外表，也足以吸引可爱的小姑娘——虽然按照常理，萩原会更讨女孩子喜欢，但结月早就认识他，肯定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

　　“意思就是说你太轻浮了，结月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人。”松田解读道，“不过我也很意外她会选择降谷，我本来觉得她会选诸伏，毕竟女生一般都喜欢温柔的类型吧？”

　　这是什么突然被选中的剧情……

　　不过松田这话说的有道理，为什么她没有选择景光呢？

　　无需松田阵平警告，即使不考虑伤害到女孩的芳心，降谷零也无法拒绝交换联系方式这样简单的请求。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在联谊活动上他是对恋爱最没有兴趣的人，即使他对女生的好感还模糊地停留在小时候对宫野爱莲娜的依恋那里，但他知道，他不能拒绝一份直射过来的日光。

　　干净、明亮，他一旦拒绝，只怕不出几秒就在她泫然欲泣的眼神下反悔，缴械投降，哪怕他知道她是装出来的。

　　所以在丢盔卸甲之前，不如直接成为守护公主的骑士吧。

　　“当然可以，公主殿下。”降谷零笑了笑。

　　“……相当幽默啊，降谷。”松田震惊道，“之前不是还吐槽我的称谓吗！”

　　关于为什么会选择降谷零，松田阵平问过结月，降谷零本人也问过她，就连结月自己，其实也曾扪心自问。

　　只是她的答案永远和当初如出一辙。

　　早在结月远远地走过来的时候，她的目光从已经兄长的身上，落到了他周围的同伴那里。那四个人无论是体格还是外表都十分出众，抛开她所熟悉的萩原研二，其他三个人也都各有千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看到金发青年的那一瞬，世界上所有的声音，好像都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一片安静里，她只能看到他。

　　惊鸿一瞥，他已经成为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一见钟情吗？也许在那一瞬间还不是，虽然那时候她已经读过不少少女漫画，但她还不懂什么是喜欢。

　　她只是单纯地想要靠近他而已，大约是小动物的趋光性？毕竟除了冷血动物，谁不喜欢在暖洋洋的日光下舒展身体，沐浴温暖呢？

　　现在想来，结月觉得，她当初如果不选降谷，那才有问题。要么是她反应迟钝，要么是她眼光不行。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怕她当时还没毕业，面对降谷零，她也应该及时把握。

　　虽然哥哥说她见色忘亲，但她就是因为哥哥，才会认识零君啊。

　　结月觉得，她超级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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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部分的对话进行了大修
*2023.2.9：改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