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独一无二》北川有暖

24、第24话

　　*本章后半部分大修，新增3.5k

　　今川裕一走到一个无人的公园附近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裕一？”

　　嗯？谁在叫他？

　　“我的弟弟——”

　　今川裕一被吓得猛然转头：“……姐姐？”

　　果然心虚！

　　“对不起哦，我可不是平野小姐。”结月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目光沉沉地看向今川裕一：“今川先生，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你姐姐平野丽的前男友，是一位交往了很久的中国人。”

　　“所、所以呢？”今川裕一错愕地看着她。

　　“之前我就留意到了，你姐姐的尸体有一个奇怪的动作，她的食指蜷曲了起来。这个手势在日本表示的是有小偷的意思，但她的死亡显然和小偷无关。在来的路上，我上网查了中国的手势表达情况后，我明白了她最后留下的死亡讯息。”

　　“是数字九！”

　　结月通过上原警官留在纹身店的属下确认了一下，挂在墙上的第九个储物格里摆放的是有关纹身图案的书。尽管上面有一些书被伪造成抢劫现场的真凶故意丢到了地上，但很巧的是，留在储物格里的某本书中，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SUV车辆购买收据单，平野小姐在上面写着——

　　“送给裕一弟弟的车，生日快乐。”她看着今川，沉声说道。

　　“什么？买给我的车……”今川裕一后退一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姐姐真的给我买了车？”

　　“是啊，她满足了你的愿望。”结月冷笑道，“然而你却在见她之前就约好了木下先生做你的证人。让我想想，你或许因为赌博而输出去了一辆车的价格，所以之前才找她借钱，假装自己要买车，然而遭到了她的拒绝。”

　　“终于，你忍无可忍，杀害了她，并且破坏了现场，调整了钟表，伪造了不在场证明……最后用平野小姐的口吻给小叶发短信叫她过来，然后获取指纹粘贴到凶器上，嫁祸给了小叶！”

　　是觊觎平野丽死后的财产吧？一定是这样！还有平野小姐留给父亲做受益人的保险——

　　“而平野小姐却误以为你真的要买车，所以提前买好了车做你的生日礼物！”结月怒斥道，“今川先生，你对得起你姐姐吗？！”

　　“不可能！”今川裕一惊恐地说道，他捂住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倒不是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改之意，而是这个人本就胆小懦弱，只会无能狂怒，眼下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感到害怕而已。

　　“你、你到底是谁？！

　　咦？

　　结月突然发现，这话她还真不好回答。这时候应该回答说“我是某某某”，是个警官，是个侦探才对。

　　可是，她只是一个恋爱小说作者，是这兼具这二者身份的安室透的女朋友，和这两样身份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啊，不对，还是有关系的。

　　于是结月答道：“我只是几位警官的妹妹，仅此而已。”

　　总之，还是让这家伙在故意去他父亲家把那位大叔气死以前，乖乖去自首吧！

　　结月摇了摇手腕，感慨道：“我可不想打人，但是你自己冲过来了，那别怪我哦。”

　　她抬起膝盖照着今川裕一的腹部撞了过去，同时庆幸自己今天穿的不是裙子，短裤什么的简直是太方便了。之前被那两个阴险的家伙偷袭，还有对她非常不利的武器，导致她一时不敌，但现在可不一样，她有充足的准备，今川又是个色厉内荏，底盘都不稳的家伙——

　　打得过！

　　哥哥，他在看吗？他能看得到吗？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可以保护自己。

　　结月，长大了啊。

　　在今川裕一因为吃痛而弯腰的时候，结月干脆利落地用胳膊肘别住了他的头，把他向地上一按，顿时将今川裕一摔到了地上。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松了口气。

　　很好，接下来交给去往今川和哉家的警官们就可以了。

　　“咳咳，但松田小姐你有句推理不太对……”今川裕一躺在地上，好像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没办法逃脱，怎么样都会被法律制裁，而放弃了挣扎：“今天我出门不是主动的。”

　　“是我父亲发消息让我过去。”

　　结月蹙了蹙眉。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弄乱现场、提取指纹、嫁祸他人，全程如此有条不紊，这是今川裕一这家伙能够顺利完成的事情吗？还有平野丽的电话——她真的有呼出过电话吗？

　　她忽然想起来了夏希说的直播与重播节目的区别，那是她判断出木下先生看的是重播的一个原因。这个节目不只被木下先生提起过，当时还有别人提到。

　　如果她没记错，那个人——难道说？！

　　身后忽然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结月警觉地回头，然后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了一种浓烈的危险感。

　　“原来你是共犯吗？曾经是刑警的，今川和哉先生。”她咬着牙，看着对面的今川和哉说道：“也是，作为退休刑警，你对这些程序熟悉的不能再熟了，对吗？”

　　“是你给你那个白痴儿子善后的。”结月确信地说道。

　　是的，今川和哉在复述节目内容时也提到过那个地方，之前她没想起来，现在一对比，她发现这家伙看的居然也是重播！难怪他和木下先生在这个细节上竟然达成了口径一致，让人没有在这方面产生怀疑……

　　是她之前一直在注意于木下先生的事情，反而因为一叶障目，而忽略了今川和哉！

　　结月看着被丢到地上的手杖，又看了一眼今川和哉手上的手套，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今川先生，恕我直言，恐怕你的脚伤早该痊愈了，这个只是掩饰而已。而你之所以戴着手套是为了防止印上指纹——之前福冈小姐在找小叶签名时就戴了手套。”

　　“这绝对是你让你儿子特意叮嘱她的吧？”

　　经过一番接触，结月认为，按照今川裕一的性格，他肯定想不到这么缜密的事情，就算他能理清楚各环节，也绝对不会那么细心。

　　如今今川和哉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上原由衣他们肯定是扑了个空。但既然上原警官本来是想过去保护今川和哉的，既然发现他人不在，她肯定会察觉到不对，然后迅速回赶去帮忙。

　　……总之，她必须拖一下时间！

　　“是这样。”今川和哉的右手抵在扳机上，冷声说道：“所以这把枪上最后只会有裕一的指纹，因为这位小姐你过于自作聪明，被揭穿的他恼羞成怒，冲动之下对你动了手。最终又因为害怕，而选择了畏罪自杀。”

　　“……”

　　这样所有的钱就都是他的了，真是会算计啊！

　　结月后退一步，用余光寻找着躲避的方法。不行，她的水平远达不到躲开子弹的地步，接下来除了等待援军，她没有什么主动破局的办法。

　　“你先是帮助裕一先生杀害了女儿，又想杀害你的儿子，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你对得起警官手册上的樱花徽章吗？” 结月质问道。

　　起初她只是想拖延时间，但是说到最后，她是真的生气了。

　　有那么多的人，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为了正义、为了守护人民而努力，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哥哥是这样，萩原哥哥，伊达哥哥，景光哥哥，大家都是这样，还有他，还有奔赴在这条路上随时可能遭遇意外的零君——

　　如果不做警察，大家明明可以活下来的……

　　是他们保护了普通人的平安，他们之中还有无名的英雄。

　　然而、然而！竟然有人在不遗余力地抹黑这个伟大的职业，辜负他们的热血——可恶、太可恶了，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败类！叛徒！

　　“哈哈，你不用说这些，拖延时间什么的毫无必要。那群愚蠢的警察是赶不过来的，什么为了正义啊，多么可笑的理由——”今川和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正准备开枪，了结这件事情，却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是哦，还是有人可以赶过来的。”

　　“什么？！”

　　今川和哉错愕地回头，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右手臂被人紧握，用力地将枪口方向推向了无人的方向。在下一秒，他的手被向右拧，掌心上翻，胳膊肘被牢牢地夹在对方胳膊下面并向上提去，突如其来的脱臼疼痛让他失手，松开了手中的枪。

　　这让今川和哉顿时脸色一变，他抬起手臂，试图撞向身后的人，然后在对方躲闪的同时撤开了自己，想要再去捡起枪。然而他并没成功，因为下一秒他的腿被人拖住，向后一带，然后被对方的腿踹到，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早在枪落地的瞬间，结月就冲了过去。此时她拿着这把枪，冷眼看着地上的今川和哉：“庆幸吧，我没有持枪的权力。”

　　零君还是手下留情了，要是她能做到，她一准要用枪托狠狠地砸这家伙的脑袋。

　　败类！叛徒！

　　不是没想过重新升学，去学法律，然后去做警察。这样的想法，是曾经真实存在于结月心底的，在哥哥死后，她想过这么做。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她做不了警察。

　　如果自己是警察，此刻一定会对这样的嫌犯开枪，她会因为强烈的爱憎而违反规定。

　　听到结月的话，安室敏锐地看了过去。

　　“给我吧。”他说，“这种人不值得让你动怒。”

　　“……”

　　结月沉默了几秒，将手枪递给了安室。

　　“你们、你们到底什么人？！”今川和哉捂着肩膀痛呼道。

　　“刚才我就已经回答过你的儿子了，原来你没听见啊。”结月俯视着他，充满厌恶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回答一次。”

　　她是逝者留存于现实的遗物。

　　“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抹黑警察的普通人。”她冷声道。

　　安室闻言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并没有深入眼底。他原本因为结月的冒险举动而有些不快，想要说教她几句，但看到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的模样，他的心底又不由得闪过些许怜惜。说到底，她的正义感其实是松田的遗志啊。

　　如果不是他们的影响，结月不会和这些人有交集的。

　　今川和哉突然打了个哆嗦，他惊恐地看向面前的金发青年。

　　这个人、这家伙……这是怎样的阴冷的眼神？

　　用不属于降谷，而属于波本的眼神看向今川裕一，安室轻笑一声，语气温和地说道：“你这种人啊，离开警察这一行，真的是一件好事呢。”

　　“这样就算死了，也不会玷污今春的樱花。”

　　“……”

　　在安室把今川和哉控制住的时候，结月也没有忘记今川裕一，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得提防着这家伙暴起。好在上原由衣很快就带着警察们赶了过来，等到他们把今川父子给铐起来之后，结月这才放松下来：“真的是累死我了，我果然不适合做这种帅气的事情啊……”

　　之前的愤怒和勇气一起消散，紧绷的大脑和身体一起放松下来，她感觉格外疲惫。

　　“我只希望你能多在意自己一些。”安室说道。

　　哎呀，听起来不太高兴呢。

　　“我这不是知道你就在附近了嘛，也不用飙车，所以才跟你讲了地址之后来到了这里。”结月无辜地说道。她之所以拖延时间，不只是为了等待上原由衣，更重要的是她在等安室透。

　　说到底，其实她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少时她的勇气和胆量都来源于兄长，她是被庇护的小女孩。如今，她想要反过来守护他们，守护他们珍视的存在。

　　安室叹了口气。

　　“我们最珍视的……”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反而对此一无所知啊。

　　“对了，你刚才那句‘还是有人赶过来’什么的，不要紧吗？”结月担忧地问道，她很怕这句话有泄露“降谷零”这个身份的嫌疑。

　　看了一眼正要被带走的今川和哉，安室将音量提高了几分：“嘛，警方或许不能总是如此及时赶到，但是……”

　　“爱情可以。”

　　此刻在她眼前的不只是一名公安，还是她的恋人。

　　那是他对松田的承诺，对自己的起誓。

　　简直是完美的解释！

　　不仅撇开了警察的身份，还说了一句超浪漫的情话，结月简直想给他拍手鼓掌。倒是上原由衣走了过来，无奈地说道：“松田小姐，我知道你胆子大，但你未免太冒险了，这并不是普通市民应该做的事情。”

　　“原本我还想教育你一顿，但既然有你男朋友在，就让他好好说你几句吧。”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安室有些歉意地说道。

　　“添麻烦倒说不上，松田小姐提供了很多线索呢。”上原由衣说道，“抛开警察的身份，单和松田小姐相处，我也觉得非常愉快，她是个很有趣的人。”

　　听听，夸她呢！结月得意地看向安室。

　　嗯嗯，听到了，夸几句就开始飘飘然，这一点倒是和过去一模一样，是她在成长之后，仍旧保留下来的天真的印记，安室如是想。

　　“对了，还请两位明天有空去我们那里做一下笔录。”上原由衣笑道，“还有，松田小姐之前想见的人，明天就回来上班啦。”

　　啊，是上原警官喜欢的人！

　　结月只觉眼前一亮，她急忙点了点头：“好的好的，我们明天一定会早些过去。”

　　等到上原由衣离开后，安室又仔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确认她真的没有任何伤痕之后，他这才问道：“……你想见什么人？”

　　诶？这个语气，挺在意的嘛。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点想吃烤年糕呢。”结月忍不住笑了笑，只觉对方这副样子实在少见，颇有几分多年前的模样，十分可爱。

　　……在说他吃醋啊，他有吗？也还好吧，安室想。

　　只见结月眨了眨眼睛，不做解释，而是拉着他往公园里走：“你知道吗？其实我在去东京之前，经常来这个公园玩，这里面有一棵非常好看的樱花树。”

　　“所以呢？”安室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时候有好多年轻的大哥哥大姐姐，都很喜欢来这边约会。”结月笑眯眯地解释道，“那时候，我和小叶她们特别喜欢在这边做游戏，比如大家轮流扮演公主和王子，最后在樱花树收获幸福。”

　　“哦——”安室拖长了声音，确信地说道：“那你肯定会扮演公主。”

　　他抬起头，看向在正常的季节开放的樱花，然后又笑着看向她：“毕竟你从小就十分可爱。”

　　“是呀。”结月说道。

　　“那谁是王子？”他顺着她的话问道。

　　不就是想让他问这句吗？

　　“是小叶啦。”结月笑了起来，看起来十分满意他的配合：“她每次都说我不能被别的男生抢走，所以就主动扮了王子。”

　　“如果有机会，我还挺想见一下你的朋友。”安室说道，“然后告诉她……”

　　——这正是她拉着他过来的原因。

　　在哥哥的话语里被用溺爱的称呼所宠爱着长大的松田结月，在松田阵平去世后终于再一次回到了长野县，回到了自己童年时曾经扮演过无数次公主的樱花树下。

　　“这一次，我带来了我真正的王子大人。”她轻声说道。

　　樱花仍在飘落。

　　……嘛，虽然这话很羞耻！

　　但是，无所谓啦，反正她是恋爱小说家，写过的羞耻剧情多了去了，开心就好！

　　为了庆祝浅羽叶无罪释放，结月约了她和夏希一起去吃饭。当然，年龄不够的夏希只能气鼓鼓地喝果汁，不能加入大人们的酒局。

　　准确说是两个女孩的酒局，因为安室要负责开车，不会饮酒。

　　事实上就算他不用开车，结月也不会让他喝酒，毕竟她知道他有着双重身份，这样的人自然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其实在去吃饭的路上，结月询问过他来长野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工作，他回答说该忙的都忙完了，最近找到了一件事情的最后一块碎片，可以放松一下。而且他出门行动都非常谨慎，让她放心。

　　既然决定了要和她再次产生交集，那么他会在暗中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面面俱到。

　　“其实这次我是以接受到你请我破案的委托，才过来的。”安室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这就是她雇佣的侦探啦！结月恍然。

　　因此在熟人面前，结月虽然不会刻意保持距离，但也不会过于亲昵：“安室先生，长野的拉面超有名的哦，来，请务必尝一下——”

　　夏希见状，不由得若有所思。

　　是因为有小叶姐姐和她在，结月姐和安室先生才显得有点疏离吗？啊啊，原来她们俩是多余的电灯泡啊。

　　浅羽叶哼了一声：“‘情敌相见，分外眼红’道理，我总算是懂了，没想到结月你居然有男朋友了，完全都没告诉过我啊——”她喝了几口酒，略带醉意地说道：“虽然我很为你感到开心，但我还是想说……我的白马王子去哪里了。”

　　哦，是喝醉的灯泡，夏希想。

　　“安室先生是侦探啊，好酷，我一直觉得警官、侦探、律师什么的都超级酷！”小叶说道。

　　“喂——小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写小说的就不酷了吗？”结月抗议道。

　　“也很帅气，比如那个著名的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就很厉害，但你这个恋爱小说家还是算了吧，什么时候拿到奖了再过来自吹自擂。”小叶毫不客气地说道。

　　结月撇了撇嘴，吃瘪的模样让安室有些想笑，原来她和女性朋友相处的时候是这种模样啊。

　　“你刚刚跟我提到上原警官喜欢的人，我觉得那肯定是大和警部，他看起来特别酷，而且我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呢。”小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青梅竹马？

　　结月想了想，嗯嗯，她和安室先生勉强也算是个伪·青梅竹马吧，只要小时候见过，那就都算是！

　　“说到警官，我认为大和警部的好友，也就是诸伏警部——他也超级帅的，是那种儒雅的类型，一看就很聪明。”小叶说道。

　　……诸伏？

　　这个姓氏让那个结月一瞬间想到了诸伏景光，这是巧合吗？

　　她不由得看向安室，只见他微不可察地对她点了点头。

　　诶、诶？！

　　“哼哼，先不说其他人了，让我们馋一馋不能喝酒的夏希小朋友吧。”小叶举起了酒杯，笑嘻嘻地说道：“来，结月，我们干杯，祝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次换夏希哼了一声：“再过三年，我就到能喝酒的年龄了！”

　　与朋友们干杯之后，结月借着桌布的阻挡，在桌下轻轻地握住了安室的手，以表安慰。

　　她想，不论这位诸伏警官是否和景光哥哥有关系，突然提到这个姓氏，又置身于聚餐的场合，很难不让安室想起以前和朋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吧……

　　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我没事。”安室笑了笑，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拉面的味道很棒，而且还能够认识你的朋友，长野真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生活总要向前继续的。

　　“那我能不能问一句，回到东京后有没有机会去你们店里尝到你做的拉面？”结月问道，“虽然这似乎不属于西餐。”

　　“说起来，既然你们明天要去做笔录，那就由我带着夏希去玩吧，月曜日一早她还要上课呢，得抓紧时间玩。”小叶说道，“你们俩是什么打算，明天和夏希一起回东京吗？”

　　浅羽叶原本是想问问结月有没有带安室见家长的打算，但或许是这里人多眼杂，她能够感觉到结月好像有些拘谨。因而她虽然有几分醉意，却还是把一些话咽了回去，准备等到私底下再问。

　　“这个，我打算去一趟陵园……”结月不由得看向安室，她不清楚他能不能在这边多待几天。她难得回长野，，确实想要多待几天，比如明天的笔录结束之后，她想去给哥哥，还有她的亲生父母扫墓。

　　说起来，纹身的事情也还没有彻底收尾，等到警方处理平野丽的遗物时，她还想知道平野小姐有没有留下当年纹身的备份资料。

　　“既然是侦探，那自然要全程保护好我的委托人。”安室说道。

　　“唔，那就把夏希放心地交给我吧，你们去忙。”小叶点头道，“顺便，长野的温泉很有名，结月有空可以去泡一下，东京这种大城市，可没有我们这边自在呢。”

　　听起来很不错，上次的伊豆之行她就没能泡温泉……对于这个提议，结月颇为心动。

　　吃过饭之后，两个女孩子都有些微醺，尤其是小叶，她喝得比较多。夏希虽然没喝酒，但是她因为白天一直在研究直播节目和重播节目的区别，一秒不落地看了下来，还做了笔记，导致她现在也有些昏昏欲睡。

　　安室先开车把小叶送了回去，然后看了看坐在后座已经睡着的夏希，对结月说道：“木户小姐住在你家，我就直接就开车去你那边吧，明天早上再去接你做笔录。”

　　“你找好住所了吗？”结月打了个哈欠，毕竟他好像是匆忙赶来的。

　　“嗯，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连花店都看好了，明天既然要去扫墓，肯定要带花过去吧？虽然总感觉鲜花什么的和你哥哥的气质似乎不搭。”安室说道，他没有直接提“松田”这个名字，而是用结月的哥哥做代称。

　　因为他不只是以旧友的身份过去的。

　　结月微微垂眸。

　　“其实，哥哥走了之后，我先是整日以泪洗面，去书写我们的回忆，后来又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想起他。”她轻声说道，“我不敢想起来，也不愿意想起来……事实上这种想法真的非常混蛋，如果连活着的人都不去记起来他，那么他不就真的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

　　“倒是如今，我可以不用逃避，也有了合理去想念的借口。”

　　因为和降谷零重逢，因为认识的人会触发回忆，这些时日她想起哥哥的次数变多了，虽然每一次记起那些美好与温馨的过往，都无异于往心上捅刀，但她不再害怕回忆了。

　　她想要记起松田阵平，记起陪伴她最久的兄长。

　　车里的氛围有些沉重。

　　“他不会怪你的。”安室说道，“他最珍视的人就是你。”

　　“不，他肯定会怪我。”结月抿了抿唇，“他啊，肯定会用爸爸一样的口吻说，结月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居然不想起我，真是可恶……什么的。”

　　可恶、真的好可恶。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倒是再去责怪她啊，倒是说啊，松田阵平……

　　她有在好好长大。

　　“我甚至不记得，在我最后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有没有跟他好好说话，有没有和他好好道别。”她难过地说道。

　　命运有时候不会给人们好好道别的机会。

　　“如果以后我们还要分开，希望——”

　　结月没有说完剩余的话，因为她不想做出这样的假设。她凑过去，小声与他呢喃：“我们后面一起去温泉旅馆吧，我真的很期待，和你一起单独旅行。”

　　许是因为醉意，又或者是因为她此刻翻涌的情绪，这让结月在并非绝对私密的场合，说出了对她而言有些越界的话。

　　“……我也很期待。”安室回答她，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

　　如果没有那些意外，旅行什么的，是早就应该出现的日常吧。

　　可惜没有如果。

　　为了守护那些所珍视的存在，他将在所不惜。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说。

　　温柔的月光一如往日，它照亮了停车的路，照耀着用亲吻给予对方慰藉的有情人。

　　除了后座上睡着的女孩子红着眼睛也红着脸，在心底哀叹。

　　——她就应该住小叶姐姐家的，怎么听到了那么难过的事啊，好想哭，呜呜呜。

　　还有，现在的场合她也不适合醒过来，这是她能听的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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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篇越是修文，我心底的一个想法就越是强烈——把哥哥还回来啊！呜呜呜。
新增的部分除了语句措词修改，和一小部分丰富人物形象和关系的片段，大部分都是松田和警校组相关，唉。当年写文的时候对兄妹关系刻画的太少，如今修补起来，在写作时与结月一起心酸不已。